藥城的清晨,以霧爲美,因爲四面環山的原因,藥城的霧濃得深邃,深得清純,在清涼悅心之中帶絲絲的、淡淡的藥香味,這縷柔柔和隱約的藥香與霧的清爽混在一起。使藥城的霧帶着神秘,帶着幽靜,帶着輕柔。
遠遠望去,藥城的霧,城內的輕而簿,以藥香爲濃,城外濃而重,以水氣爲濃。城外樹和花草已經無法辨清,與霧融爲了一體。濃霧隨着蒼白的朝陽變化着,一會兒飄的象風,一會兒凝的象珠,晶瑩剔透的沾在白涓和呂雨的秀髮上,就連那長長的睫毛都凝上細細的珠了,相視看去,那美麗的黑眸子,變得更加的黑亮,透着絲絲的清,韻着淡淡的涼。
雍新在前面走着,昨天口若懸河的話,還沒有講完,總能講出新的東西,本來雍新有藥粉還沒有煉完,昨天晚上說不送白涓和呂雨進山,早晨卻早早的就來等白涓兩人。
“少主,一定要記住,沒有開的藥山,不能硬闖,從山下走”。
“入夜了,不要在山內住,回到藥城,明天再去”。
雍新這個門主,今天變得有些碎了嘴子,婆婆媽媽的事情,在他的嘴中都變得十分的重要。
一座彩色的大殿出現在眼前,大殿的外牆上雕着無數奇形花草,一朵朵形象逼真,栩栩如生,遠遠看去,如一棵棵碧草和鮮花開在石牆之上。秀美而鮮豔,肅穆而典雅。
走入大殿數千聖者分散的站着,大殿的正中是一個約丈高的綠色方臺,上面立放着一個丈許圓形晶球,晶球似乎很透明。卻看不透。從門口通向大殿中心是一個百丈寬的灰石板路。路的兩側是無數的兩尺高的雕龍晶柱,每根柱子上盤繞着一條矯健的綠龍;大張着嘴仰望殿頂,口中央託着一顆銀晶的大圓珠,有的只有一顆,有的環繞着數顆小珠。放眼望去龍頭晶珠無邊無際,在白色的光中閃着絢麗、鮮豔、悅目的光芒。這是什麼地方如此寬廣,外面明明就是一座大殿,裡面卻是如此洞天。
“哎,雍聖友這麼有雅興。親自進山尋藥嗎”?一位玉面黑髮中年聖士看到雍新等人進來,笑着打了個招呼。
“哦,齊聖友,再下的兩位弟子要進山識藥,我來送一程”。雍新還禮道。
“真沒想到雍門主手下聖材倍出,個個如此靚麗,門主能親自送的聖女。可見在聖友心中的地位”。玉面聖士的眼睛在白涓和呂雨身上、臉上來回的掃着,那目光火辣辣的,有一種要脫衣扒皮的感覺。
“都是剛入門弟子,沒有什麼境界,談不上聖材,還要看以後的個人悟藥的慧識,怎麼齊莊主要進山”?雍新笑容有些消減,似乎有些若有所思。
“是呀,這不是來了一些不懂不會的小傢伙們。我帶他們進山歷練歷練”。齊門主呵呵呵笑着。
當,當,當。三聲輕脆的鐘鳴聲。不知從大殿的什麼地方傳來,幽遠的像天外的玄音。
一個聲音從遠處悠然的傳來,“各位聖友,今天藥峰沒有開啓的藥山,所以傳達是隨機的。結夥入山的聖友,請協手進入光球,想去何山要快點趕路,聖旭落山之前。務需離開藥山。好,進球之前把一百晶石放在晶罩內,現在開啓晶球”。聲音停頓後,前面丈許晶球放出萬道霞光,整個空間都迷漫在光輝之中,霞光雖然奪目,但是光線非常的柔合。
數千聖士動了起來。“雍門主。你的兩位弟子可願與我等同行”?齊門主笑着,沒看向雍新,卻看向雍新身邊的白涓和呂雨。
雍新忙道:“齊莊主先行一步,我還有事與兩位弟子交待”。
“好,山中見”齊莊主灑脫的帶着三名聖者進了光球。
雍新臉上的笑容消失了,一臉的凝重。從聖袋中取出兩個回城晶放在白涓和呂雨手中。低聲的道。“少主,如果在藥山中見到這個齊牧,一定要捏碎回城晶,無論是否找到決傷草都不要停留。一定要記住。此聖士十分的陰險,他帶到山中的聖者沒有生還回來的”。
白涓點了點頭。“雍門主,我們這就進山了”。
“去吧,小心,千萬要小心”。雍新看着兩位聖女的背影,不停的叮囑道。
晶光閃閃,一片柔光將白涓和呂雨吸入光球中。
白涓感覺到頭微微的暈了暈,出現在一片雲山霧海之中。
只見那嵯峨黛綠的一座座孤山,滿山蓊鬱蔭翳的樹木被迷迷濛濛的霧籠罩着,在湛藍的天空下,分不清天和地的界限,彷彿立在雲海之上,仰望雲上的九天。
每座十里大山都沉在霧的白茫茫中,看不清山中的道路、樹木。只能看到山下隱約的樹的陰影,時而清晰,時而朦朧,轉眼之間,看似清楚樹影奇蹟般地消失了,把那山,把那樹都藏匿在霧裡。
山下有一片片谷地雖然也是霧氣迷漫,霧氣要淡的多,古樹稀鬆,花影蝶現。如長在花絨毯上的綠菇,浮在輕妙之間。這是兩山之間,唯一清明的綠線,蜿蜒盤在衆山之間,把一座座雲山分割開來。
白涓和呂雨站在空中看着眼前的奇景,沒有心情去細細考究其神秘的原因。白涓打開晶軸看了看。
“呂雨,你看我們是不是去那座山”。白涓把晶軸光屏移向呂雨。
“看不懂,自己走”。呂雨淡淡的道。
白涓已經習慣了呂雨這個樣子。經過一天一夜的接觸,這個呂雨就是這樣的冷淡和高傲。好像她是少主,而白涓不過是一個侍女。
“我們走吧”。說完白涓拉着呂雨,沿着盤龍綠白的深色谷線向遠處飛去。
遠處山間的霧,在兩人衝行間聚合,看似一片白色的霧海,近前時紛紛的散開,像一道道輕紗在眼前不停的捲開。山間的霧本來就不大,隨着陽光一點點爬高,霧的水氣越來越重,像似細細牛毛的水珠點,輕輕地附在兩人的秀髮上、戰甲上。細膩的肌膚上鋪了一層白色的絨毛。似乎穿上一件晶絨的簿紗,潮溼的帶着微涼。急風掠過,兩個身影在霧中推出一條霧線,凝聚和散開畫出一條流動的曲線。
因爲霧山擋着路,白涓和呂雨按照雍新的叮囑在盤龍一樣的山谷上飛行着。每行十里就要停頓一次,白涓看一看路線後,兩人再次飛去。
兩人腳下霧在淡去,山谷裡綠樹成陰,花海成片,時而樹多得像一片綠色的海洋。時而花豔的綴滿谷地,花紅如火.蕊黃如焰。花海過後,清楚得聽見泉水叮咚,一條清澈見底的小溪,在谷地中流淌,那水帶着夜的清涼,穿行而過感覺到舒心的涼。
一個時辰後,蔚藍的天空下,一座灰黑似鐵的大山,在濃霧裡莊嚴、肅穆。山的霧沒有減呈現灰白墨藍色。山下的霧已經散了,那裸露的巖壁,峭石,在陽光下染得赤紅光,與綠的樹、花的海互爲映襯,顯得分外壯美。
灰蒼蒼山看不情面目,剛纔兩人經過的山勢還在漸緩爬升,滿眼蔥綠的古樹順着谷間小溪延伸,轉眼就是刀削斧砍般的山崖頂天立地,萬仞絕壁,形成狹窄的裂谷深地下,黑森森的看不見底。
白涓心頭一驚,忙再次低頭看向晶軸,美麗的瞳影裡流露出無限的喜悅。
“呂雨快看,這就是惡雞藥山,真是名如其山”。白涓的聲音象百靈鳥快樂的啼鳴,在裂谷間迴盪出無數聲驚音,彷彿有無數的鳥兒同時喊着唱兒。
身後的呂雨臉上先是閃着一絲青春活潑笑容,接着淡淡的柳眉輕挑,那一縷活潑淡去,嘴角動了動,不可察覺的掠出輕蔑的表情。
白涓沒有再意呂雨表情,劃過晶軸看向惡雞草圖。“全緣有刺,管狀紫紅色花”。
這是惡雞草最明顯的特點,白涓深深的記在心中,拍了一下聖袋取一根二尺長帶勾的棍子,這是上山採藥的必備之物—藥鋤。
藥鋤有很多用處,挖是其特長,可以用來打草尋藥,採藥時發現毒蟲,藥鋤有很好的進攻性,又能防禦,防止被毒蟲傷到,在懸崖間攀爬時,藥鋤可以用來勾住崖縫。懸掛在空中都沒有問題,因爲藥鋤在用的時候在系在手上的。當然,不要用他去勾繩索,很容易索斷人亡。
其實藥鋤是傀境的藥農的必備之物,但術有專功。聖境煉藥門派,不想把這種標示性的藥鋤放棄,上山採藥時,必需帶上。雖然這個藥鋤唯一的功能只剩下了找藥打草,但是,這是藥者的標誌,必需用上,人家看到拿着藥鋤聖者,才能認爲你是聖境的藥修。在聖境,聖修對藥修一項尊敬有佳。
這把藥鋤是雍新昨天晚上交給白涓的,告訴白涓採藥必需用上他,這就是身份。
白涓繫好藥鋤,“呂雨,走”。說完白涓向山崖裂澗飛去。
惡雞藥山山勢雄偉壯麗,山峰直衝雲霄。直起直落,高得讓人頭暈。腳下幽幽的深澗顯的駭人的清靜和陰冷。如果是恐高的人向腳下看去,會嚇個半死,那黑漆漆,陰森森的山澗從下反着陣陣刺骨的寒氣。
原來這惡雞藥山與周圍三座大山形成了三面的山澗,深的看不見底,白涓兩人飛出的地方不過外面山谷平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