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遊山玩水去,不該笑嗎?”木清洢聳一下肩膀,“那我去準備,失陪。”到門口狠瞪哥哥一眼:胳膊肘往外拐,男大不中留!然後才昂首挺胸、旁若無人地離去。
木清漓暗暗好笑,趕緊告罪,“舍妹無狀,殿下恕罪。”
“此番原也是難爲她了,無妨,”蒼瀾淵神情變得嚴肅而凝重,“清漓,切記保護好父皇,明白嗎?”任何計劃實施起來都是有風險的,這次也一樣,必要的時候,不惜一切代價保住父皇的性命,其他的都可以重來。
木清漓立刻跪倒地,朗聲道,“是,屬下誓死保護皇上!”
蒼瀾淵擡眸看向門外,宮牆外的天,一直都那麼的藍……
整理好一切,清點好賑災物資,蒼瀾淵即帶領一隊侍衛出宮,前往河東郡處理賑災事宜。
兩個時辰後,蒼瀾洌悄然來到敬蒼侯府,與舒雲軒秘密見面。
“現在是最好的機會,”蒼瀾洌眼裡是興奮的光,不停地摩拳擦掌,“太子哥哥離京,父皇又將官員被殺案交給本王審理,此時不動手,更待何時!”
相比較而言,舒雲軒卻是冷靜得多,“王爺不覺得,事情有些奇怪嗎?木正霖被刺,朝中一片恐慌之際,太子殿下卻在此時離京,這……”
“是他辦事不力,惹父皇生氣,有什麼奇怪!”蒼瀾洌根本不往心裡去,“再說,你難道看不出,父皇對本王已經心生懷疑,若再拖下去,等太子哥哥回來,我們就再沒機會了!”
舒雲軒沉默一會,點頭,“這一點臣也知道,不過皇上既然已對王爺起疑心,我們若貿然起事,恐怕會正中皇上和太子的計謀,不如先……”
“怎麼,事到如今,你想反悔了是不是?”蒼瀾洌臉容一冷,露出殺機,“本王被懷疑,你怕被連累,就想抽身而退,是不是?”
宮夜眼神一變,就要上前。
“王爺誤會,臣不是這個意思,”舒雲軒一個眼神過去,宮夜即退到一邊,他恭敬地道,“改朝換代這種事,不成功,便成仁,臣也是替王爺着想……”
“那就少廢話!”蒼瀾洌不耐煩地一甩衣袖,“後天父皇會去天壇祭祀,你帶人圍住天壇,本王控制住宮裡,而後讓父皇讓位給本王,大事即成。”
舒雲軒暗暗握拳,“那臣……”
“事成之後,本王登基爲君,自會遵守承諾,放你回邀月郡,”蒼瀾洌兩眼放光,彷彿他已經是萬萬人之上的王者了一樣,“到時朕再把恢復邀月國,兩國永世友好即是。”
“多謝王爺。”舒雲軒施了一禮,不再多言。事已至此,他已非跟着蒼瀾洌一起反不可,成與不成,在此一舉,早做早了。
可惜,當初若是找個更冷靜、睿智的皇子一起合作,或許就不會是今天這樣,不過那樣的人也勢必不會聽他擺佈,更是難辦。世上的事原本如此,總叫人左右爲難,也莫可奈何。
再說蒼瀾淵和木清洢,此時正行進在去河東郡的路上,兩人當然是同乘一輛馬車,車內又大又舒服,美酒蔬果點心一應俱全,讓木清洢忍不住懷疑,他們真是出來遊山玩水,而不是在等候一場刀光劍影般的血戰。
“清洢,一起喝一杯,”蒼瀾淵替她斟上一杯酒,“這酒很溫和,不會醉。”
“我暈車,”木清洢確實被顛簸得有些難受,加上一肚子氣,自然沒有好聲色,扭頭看窗外,“話說回來,我們何時返回?”後面跟蹤的人怕露了行藏,自然不敢靠太近,可有這些討厭的蒼蠅盯着,他們也不好脫身。
“很快,”蒼瀾淵冷然一笑,“後天父皇會去天壇祭天,他們一定會在那時動手,宮裡宮外聯手,逼父皇退位……”
“所以這一招就叫‘螳螂捕蟬,黃雀在後’了?”木清洢撇了下嘴,“如果此計真能成功,我只能說京兆王跟舒雲軒這些年,是白折騰了。”她這話當然多少有些放馬後炮的意思,如果不是她“鬼見愁”的橫空出世,他們的計劃沒準就會成功。
人生嘛,就是充滿了許多變數,根本無處去猜,最後輸個一敗塗地,也只能算你倒黴。
“形勢逼人,由不得他們不反,”蒼瀾淵揚了揚眉,仰頭喝下杯中酒,“我們與父皇定下此計,目的不就在此嗎?”
木清洢瞄了他一眼,正好看到他喉嚨輕輕一動,嚥下酒去,竟是該死的性感!她就納悶了,爲什麼有些人天生就是妖孽來的,長的脣紅齒白、天圓地方的也就算了,無論做什麼動作,都能牢牢吸引旁人的視線,莫非這就是傳說中的“上天造物的恩寵”?
“看什麼?”蒼瀾淵執壺爲自己續杯,看到她炯炯的眼神,邪笑道,“我好看?”
“是,好看,”木清洢面無表情地收回視線,“比女人還要好看。”
“……”蒼瀾淵頓時笑不出來了:這話是誇他嗎?根本就是嘲笑他,一個大男人,長得跟女人一樣,簡直是對他的污辱!他頓時極具威脅性地抿了下脣角,眼睛微眯,忽地欺身壓上。
“餵你……”木清洢吃了一驚,本能向後閃避,“又做什麼!”好好地又發情,這可是在車上,哪處躲去?
結果當然不是,她後背瞬間就貼上車壁,就被蒼瀾淵緊緊壓住,動彈不得。
“你……”
“清洢,你剛纔的話,是在懷疑什麼嗎?”蒼瀾淵一手橫壓住她的胸膛,另一隻手則不客氣地去拉扯她的腰帶,“不妨事,我現在就可以證明,我是個男人。”
“你敢?”木清洢又驚又怒,一把抓住他的手,“蒼瀾淵,我警告你,不準亂來,否則我……”
兩人拉扯間,木清洢右手的衣袖落下去,露出手臂上猩紅的一點,蒼瀾淵眼中笑意更深,撫摸上去,“我會是你第一個男人,也是最後一個,很好。”
好你妹!
木清洢火冒三丈:敢情這傢伙之前一直以爲她有多水性楊花,早跟男人上過牀了?擦,士可殺,不可辱,既然他這麼認爲,她還就得“水性”給他看!
調整一下臉上的肌肉,露出一個自認爲非常迷人的媚笑,木清洢反手勾上蒼瀾淵的脖子,咬牙笑道,“守宮砂什麼的,都算不得什麼,男歡女愛之事麼,沒吃過豬肉,還沒見過豬跑嗎?瞧你這猴急的樣子,是第一次吧,沒事兒,姐姐教你……”
蒼瀾淵身體僵了僵,死盯着她如花的笑顏,竟是說不出話來!誰叫他在之前的二十二年裡,一直“守身如玉”,身邊一個女人都沒有,在這關鍵時候,生生被嘲笑!
不過話說回來,也不是他有什麼問題,或者討厭女人,只是從來沒有遇上過任何一個讓他想要與之親近的意中人而已,尤其是母后不幸亡故之後,他對女人更是不屑一顧,直到,木清洢的出現。
小樣,一看就知道是處男了,還想裝什麼風月高手,省省吧!木清洢暗暗啐了一口,本神醫在現代社會接手術無數,對男人的身體比男人自己還要清楚,早沒神秘感了,會輸給他?
笑話!
“沒實戰經驗是吧?”看到他的窘樣,木清洢終於扳回一局,心情舒暢得要命,很同情地拍拍他的肩膀,把他推開一點,“沒什麼,都有第一次,太子殿下總不想讓我的第一次,只有痛苦和恐懼吧?”
蒼瀾淵看着她賊光閃閃的眼睛,說實話,他有些跟不上她的思維:剛纔不是一副死都不肯的樣子麼,現在又是想怎樣?
“所以,不如我們先不急?”木清洢衝他拋個媚眼,越玩越上癮了,“等京兆王跟敬蒼侯的事情解決了,你先找人練練手,然後再……”
卟。
是在外面駕車的風暮笑噴的聲音,本來懾於主子之威,他是不敢笑的,可這木姑娘實在是……所以,不笑不行。
當然,笑過之後,立刻招來主子泄憤似的報復,左後肩一痛,已經被一樓強勁的指風彈中。他痛得掀高一邊眉毛,趕緊道,“屬下該死……”
車內,蒼瀾淵氣得臉色發白,卻真不能把木清洢怎樣,一時之間更是找不到言辭來應對,唯可做的,就是連喝三大杯酒,才把心頭的火氣壓下去。
女人,你惹到我了,大事在即,就先放過你,待此事一了,看你能不能下得了我的牀!
把他氣個半死,木清洢爽了,整理好衣服,差點沒哼小曲兒。
其實,她有什麼好得意的,擺明就是吃定蒼瀾淵儘管動作放肆,卻絕沒存要傷害她的念頭,更不會真的強迫她,否則,她哪能如此逍遙暢快!
天黑之後,車隊歇在一處客棧,用過晚飯之後,蒼瀾淵不容商議地讓木清洢跟他同住一間房……還好是有兩張牀的,不然他們又該同牀共帎了。
對於這樣的安排,木清洢居然很神奇地沒有表示異議,大概因爲白天的事,她的好心情還在繼續,所以就由他吧。
簡單地洗漱過後,蒼瀾淵脫下外袍,倚到牀上去,“你睡,我守夜。”
這麼好?不會是想趁她睡着,那個什麼什麼吧?木清洢斜眼瞄他,“外面不是有侍衛輪流守夜?真正的硬仗還在後頭,殿下要休息好才行。”你不睡?你不睡我怎麼執行我的“整人”計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