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那些警察絕望的是,抓回去的所有人,審訊的時候都閉口不言,要麼就是張口大罵,因爲大家都明白,他們這是被人栽贓陷害了。
那些審訊的警察,彷彿受到了一些人的暗示,就是故意要將這頂黑鍋扣在他們的頭上。
審訊工作立馬陷入了僵局,這些警察還從沒有遇到過這種所有人都一個字不說的情況,無論他們恐嚇還是引誘,都沒有人理會,甚至他們都差點直接說出,只要供出餘飛,就可以立馬離開的話語,但還是沒有一個人的話語中提及。
當然那些警察也試圖問出餘飛的行蹤,因爲他們的目標就是餘飛,可是依舊沒有一個人說,甚至在審問王大錘的之後,一名警察看到王大錘情緒暴躁,原本想將他教訓一番出氣,卻反而被突然暴起的王大錘給打傷了。
而這一切的始作俑者,此刻也並不高興,一根接着一根的煙被他抽進肺裡,他的辦公室一片雲霧繚繞。
胡宗紅坐在酒店的辦公司裡,酒店其他的員工,還不知道餘飛已經絕和胡宗紅合作的事情,全都在開心的爲簽約儀式做準備。
在被餘飛拒絕回來的路上,胡宗紅遇到了幾個癮君子,一路上都在想怎麼報復餘飛的他,立馬破釜沉舟的將顧客充值進入會員卡里的錢,全部提現拿了出來。
通過那些癮君子,胡宗紅聯繫到了賣給他們毒品的上家,將所有能夠調動的資金,胡宗紅都買成了毒品,然後僱傭人,連夜將毒品拿去埋在了松露山上。
做完這些之後,今天一早胡宗紅便匿名向市警局打電話報案,告訴警方餘飛涉嫌販毒,而且剛好將交易得到的毒品帶回公司,只要警察趕緊去就可以人贓並獲。
得到消息的賈曉亮早就想給兒子報仇了,看到這麼好的機會,當然不會放過,立馬秘密召集了大量的人手,直撲太莪村而去,也不管消息的真假,首先將所有人控制了起來。
而一直關注警察動向的胡宗紅,在警察到達太莪村後山之後,又打電話將確切的藏毒地點告訴了警察,讓警察可以直撲藏毒的位置。
都說瘦死的駱駝比馬大,胡宗紅雖然要完蛋了,可是他臨時聚合起來的財富,將毒販子手裡存貨全都買走了。
幾公斤的毒品可是驚天大案,賈曉亮看到毒品之後,當然開心至極,然後急忙暗示下面的人,將罪名全部往餘飛的頭上推,幾公斤的毒品,夠給餘飛判好幾次死刑了。
胡宗紅爲了拉餘飛下水,他自己已經山窮水盡了,他的銀行卡餘額就剩下了幾塊錢,他的錢包也空了。
所有的錢和信譽都被自己透支了,銀行貸款幾百萬,借款數百萬,客戶會員卡充值幾百萬,自己的積蓄也花光了,他現在已經一無所有了。
胡宗紅將一盒煙都抽完了,他站起來留戀的將自己豪華的辦公室看了一圈。
光是這間辦公室,他就花費了上百萬裝修,古玩、字畫、高檔傢俱全都是錢,他本以爲這是自己騰飛的開始,沒想到這其實是黃昏前最亮一道光。
胡宗紅慢慢走過去,站在辦公室巨大的落地玻璃前,看了一眼外面繁華的市區,車水馬龍好不熱鬧,胡宗紅呼出一口氣,伸手拉開了通風的窗戶,一躍而下。
胡宗紅剛剛從窗戶一躍而下,他的辦公室門外,陳東就帶着人趕到了。
今天餘飛被舉報之後,賈曉亮先行出手,帶人前去取證抓捕,陳東急忙聯繫餘飛,可是微信不回電話不接。
陳東只能想辦法曲線救國,他立馬命人開始查找匿名電話的來源,好不容易查到了電話是通過軟件播出,最後定位到了胡宗紅的身上,他第一時間就帶人趕到了這裡。
可是敲了好半天的門,帶路的胡宗紅的秘書,肯定的說胡宗紅在裡面,可就是沒有人開門,們還被反鎖了。
這時突然整個酒店炸了鍋,樓道不斷傳來有人大喊胡宗紅跳樓自殺的話語。
陳東意識到出事了,直接讓人撞開了門,進去之後發現辦公室的確空着,有一扇通風的窗戶開着,他急忙走過去,正好看到了窗戶下方,胡宗紅趴在水泥地上,鮮血如同小溪般流出。
回到樓下的時候,胡宗紅已經徹底的死翹翹了,他所開設的酒店在市裡也數一數二,佔據了整整一幢樓,而他的辦公室在頂樓的二十一層,五六十米的高度摔下來,說實話閻王都不想收,因爲人都摔成餅狀了。
陳東看着胡宗紅的樣子,臉色十分難看,舉報電話就是胡宗紅所答,這是暫時唯一的線索,他竟然報完警就自殺,這讓陳東不得不懷疑他的動機,不過線索也斷了。
這時已經有負責情報的警察,快速拿着一個內部專用平板走了過來,將胡宗紅和餘飛近期即將合作的消息告訴陳東,胡宗紅忽然就納悶了,這個時候舉報餘飛,難道兩個人的合作破裂了?
陳東回到警局的時候,賈曉亮站在他自己的辦公室門口,手裡拿着一個保溫杯,裡面泡着中年那人的標配枸杞,一口一口的輕輕泯着,看到歸來的陳東,賈曉亮臉上露出了一個意味深長的微笑。
陳東的辦公室就在賈曉亮的邊上,他慢慢走了過去,站在自己辦公室的門口,和賈曉亮對視片刻之後,拉開門走了進去。
兩個人的矛盾只是沒有說出來,可是大家心裡都有數,陳東初來乍到,暫時只是剛剛站穩了腳跟而已,不想正面和賈曉亮對上。
看着陳東走進門的背影,賈曉亮微微眯了眯眼睛,嘴裡輕輕的說出了一句話:“很快就輪到你了!”
得到餘飛並沒有被抓進來的消息,陳東鬆了一口氣,但是他擔心餘飛的朋友出問題,所以休息了一會,立馬自己主動要求參與審訊。
陳東是副局長,他要親自審訊連賈曉亮都沒有權利阻攔,很快他就坐在了審訊室裡面,而審訊的對象就是刀疤。
刀疤原本以爲自己的態度已經很明顯,應該不會有人再審訊自己了,沒想到剛剛被送回牢房,又提出來送到了審訊室,他此刻滿腦子都在想餘飛有沒有活着,忽然審訊室的門打開,陳東走了進來。
刀疤瞪大了眼睛看着陳東,不過沒有開口,因爲陳東的背後還跟着兩個人,因爲不知道那兩個人的情況,所以他不能隨便開口,否則也會害了陳東。
“刀疤,餘飛逃走了?”
不過在將審訊室的門關上之後,陳東立馬走到了刀疤面前問道,跟他進來的那兩個人,裝作什麼都不知道一樣,坐在審訊的位置。
“沒有!”
刀疤知道陳東既然敢直接開口詢問,那說明他帶進來的是自己人。
“哪裡去了?他和胡宗紅之間到底是什麼情況?”
陳東知道現在對情況瞭解最清楚的應該就是刀疤,陳東早就看出來刀疤不一般,完全是餘飛最好的左右手,重要的事情他應該比誰都清楚。
刀疤看到陳東心急則亂,示意他先坐下,然後從松露拍賣會開始,一直到餘飛拒絕和胡宗紅合作的事情講了出來,順便一起將餘飛落入地下洞穴之中,又被吸入那不知名通道的事情也講了出來。
“什麼!餘飛出事了,你怎麼不早說!”
陳東聽到餘飛出事的消息,立馬瞪大了眼睛。
“那裡連通着地下河,大型救援器械根本進不去,如果單獨進去一個人,和送死沒有區別,我告訴你又有什麼用?”
刀疤雙目無神的說到,經過了幾個小時,他其實內心已經絕望了。
“誰腦子裡進水了修那麼一個東西幹什麼!”
陳東聽完懊惱的用手抱着頭蹲在了地上,說實話他和餘飛的感情也很深,相識之後有種相見恨晚的感覺,他真的無法接受餘飛可能連屍體都找不回來的情況。
“餘哥都死了!他都死了!還有人不打算放過他!幾公斤又如何,哪怕是一千斤一萬斤,人都已經沒有了!”
刀疤忽然控制不住情緒,他的眼睛漸漸紅了起來,彷彿電視裡那些要變身的人一般,歇斯底里的大聲喊道。
“你先冷靜一下,很多的地下河連通外界,說不定他已經出去了,只是來不及聯繫咱們!”
陳東不愧是警察,見慣了各種場面,也能很好的控制自己的情緒,立馬站起來安撫刀疤。
刀疤低着頭一言不發了,他一隻都沒敢將這個結果說出來,剛剛喊出來之後,他忽然感覺渾身的力氣都被抽空了。
“帶他回去!”
陳東也不知道說什麼好了,站起來帶着人走到了門口,對着執勤的警察說了一聲,腳步虛浮的離開了審訊室。
陳東不知道現在要不要召集警力搜尋餘飛,要是他還活着,那找到他不就是等於殺了他,要是他死了,難道把他的遺體找回來揹負惡名?
此時的餘飛還在地下百米處修煉,並不知道自己出事之後,地面之上出了這麼多的事情,沉浸在修煉之中的他,其實還有一部分的意識,不過他自己並不願意醒來。
在這種暗無天日的地方,根本無法計算時間,有時候過了一分鐘,會讓人覺得過去了一個小時,有時候一個恍惚,過去了一天,又會讓人覺得可能也就是一個小時,時間在這種地方,已經失去了原本的概念和意義。
不過修煉的餘飛,並不期望在這裡可以獲得什麼突破,他自己都不知道過了多久,感覺有些心浮氣躁,忍不住退出了修煉狀態。
他猛的站了起來,聽着面前滾滾水聲,捏緊了拳頭,伸頭一刀,縮頭也是一刀,他鼓起勇氣,對着水面一躍而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