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男人離開包廂之後,甄珍踩着高跟鞋趾高氣昂地走了進去,帶着濃濃的嘲諷說,“把你一個人扔這了,真可憐。”
辛夷擡頭看向這個風姿妖嬈的女人,心裡一嘆,“真是想躲都躲不過啊。”
甄珍聽不到她心中的腹誹,自顧自地說,“我原來還以爲你是容巖的人呢,上次看到方逸行把領帶系在你的胳膊上就覺得蹊蹺,原來你傍的是方少啊。我說嗎,容巖對兒女情長一向不感冒。”
辛夷不知道該說什麼好,尷尬地笑了笑,繼續吃她的小圓子。
“我在門口聽你剛剛不是挺能說的嗎?怎麼,只喜歡說話哄男人高興?”
辛夷心裡無比苦惱,“怎麼連裝啞巴都不行呢。”
“甄珍小姐,你想讓我說什麼呢?”
“說說你是怎麼纏上方少的,我也學習學習。”
辛夷徹底沒了吃東西的心情,放下勺子,“第一,我沒有纏上方少,所以沒什麼可說的。第二,我很好奇,你想學什麼,我覺得唐老闆對你不錯,你能在他面前明目張膽地跟另一個男人示愛,他都沒有生氣,我很好奇,你的底氣是什麼?因爲你給他生了兒子嗎?”
甄珍愣了一下,沒想到這個秘密的事情她也已經知道,可見連唐可爲都已經把她當成方少的人。
“生兒子,你覺得他找不到別人給他生?想做他情婦的人多了去了。那些二三線的女明星裡就數不過來,每天都有人把照片像撲克牌一樣送給他看。”
這下辛夷真的好奇了,“哦?看來甄珍小姐纔是真的有本事。”
“不是本事,是我傻。”甄珍的笑了摻雜了一絲絲的悽然,“你知不知道對於唐可爲這種人,身邊的女人分很多種的。排在第一位的當然是他公開的妻子,那都是利益牽絆着的名門之後,兩個人結婚之前,就說好了各玩各的;第二位的是我這樣的情婦,長時間被包養着,大約兩三個,能夠雨露均沾;第三位的是牀伴,就是唐可爲從那些照片中挑出來的女人,誰想上戲,那就要付出點代價,伺候他一晚上,就可以出道,是不是很划算?”
辛夷聽到女人的照片被擺成撲克牌的樣子認人挑選就已經接受不了了,聽到甄珍問自己劃不划算的問題,她開始止不住地反胃,“爲了榮華富貴,就可以這樣不自愛嘛。”
“呵,小丫頭,你好大的口氣啊。你以爲你能在唐可爲面前誇誇其談還能全身而退靠的是什麼?還不是方少嘛。還有上次,如果不是容巖替你出面,你以爲我會讓你那麼順利的完成工作?辛夷,只不過你碰到的兩個人都是僞君子,我碰到的是真小人罷了。咱們倆之間有什麼區別。”
“當然有區別,爲了感情和爲了金錢能一樣嗎?”辛夷覺得甄珍是胡言論語。
“感情?笑話,你以爲方逸行和容巖這種人會跟你談感情嗎。我說他們是僞君子,他們就是僞君子。打着感情的幌子,其實背後都是各種利益。是,我承認你跟他們身邊經常出現的女人不同,很新鮮很有趣很有個性,誰不想嚐個鮮呢。但你不要太得意,嚐鮮也是一時的,最後還是要看有沒有利
用價值。容巖爲什麼跟段家的二小姐訂婚,兩個人甚至都沒見過幾面,而且據說那個段琴無比飛揚跋扈,要是讓容巖自己選,怎麼可能要那樣的女人,可他還不是接受了。談感情?笑話,他會娶你嗎?”
辛夷氣結地說,“我跟容巖沒關係。”
“哦……”甄珍拖長了尾音,“那就是方逸行嘍,那個男人,還不如容巖。容巖起碼知道自己的命運,完全不給任何女人機會。可是方少呢,你知道有多少女人爲了他百爪撓心嗎?可是他呢,處處留情,處處無情。他明知道我還喜歡他,不還照樣在我面前晃嗎?”
“那是你在他面前晃吧?”辛夷替方逸行辯解。
“都是一樣的。如果他真有心,有無數辦法不讓我出現在他面前。你剛剛不是問爲什麼唐可爲不生氣嗎?他可以搞女人,但絕不允許女人給他戴綠帽子,他對我最放心。他太瞭解方逸行了,我對方逸行有心思,總好過我看上別人吧。而且留着我,遇到什麼跟方逸行不好開口的事情,還可以讓我插科打諢,多方便啊。”
辛夷晃晃頭,想要把甄珍說的話晃出腦外,“你說的太複雜了,我聽不懂。”
“小朋友,你那麼聰明,別裝傻。說的簡單點,他們這些人沒什麼感情的,都是利字當頭。”
“你說的可能對一些人是對的,但是方老師絕對不是這樣。我看不出,我對他有什麼利用價值。”
甄珍玩味地一笑,“你放心,他是公關大神,每個人在他面前都能被找出可以利用的點。就算以前他對你只是單純地感興趣,以後肯定不是的,比如對付容巖你就是一枚很好的棋子呢。”
“你長的那麼好看,怎麼一腦子的陰謀論。”
“我陰謀論?小妹妹我告訴你,你知不知道行知和容氏現在……”
“甄珍,你怎麼回來了,在說什麼呢?”唐可爲和方逸行推門而入。
方逸行進門的時候聽到了容氏和段氏幾個字,又看出辛夷臉上氣惱的神色和甄珍躲閃的目光。面色不善地對唐可爲說,“寵女人是沒問題的,但是該管的時候也要管。好了,今天的事情說的差不多了。辛夷,吃飽了嗎?我們走吧。”
辛夷沉悶地回答了一聲“好”就起身跟着方逸行走了。
唐可爲慢悠悠地點了一根菸,對身旁的女人說,“甄珍,在那麼多的女人裡我最喜歡的就是你,所以我一直慣着你,不過你也要知道好歹,不該管的事情別插手,不該說的話不要說。我留着你就是爲了跟方少打交道的時候多個手段,你要是惹到他了,你說我留你還有什麼用。”
甄珍驕縱歸驕縱,但她還是瞭解身邊男人的性格的,那是個口蜜腹劍心狠手辣的男人,於是馬上服軟撒嬌,“我沒說什麼啊,真的沒有。”
“最好沒有,否則,我不介意給那兩個孩子找更年輕漂亮的後媽,等着進你那棟別墅的女人排着隊呢。”
甄珍心底害怕,馬上蹭到唐可爲的懷裡,“我以後不會了,我錯了還不行嗎?我以後什麼都不說,乖乖聽你的。”
唐可爲用力的捏她的下巴,目光陰森
,“你不知道我多喜歡你這張沒有整過的臉,可是光有臉沒腦子,早晚也會出事。”
甄珍徹底躺在了唐可爲身上,“我知道了,我真的不會了。親愛的,你剛剛沒有吃飽吧。”說着翹臀一擡躺坐到了餐桌上。
“親愛的,你要不要嚐嚐。”
唐可爲陰森的目光裡平添了幾分淫*蕩,一把抓住女人的雙峰,“放心,你很可口,我現在還捨不得換人,只要你乖乖的,我還會好好疼你幾年的。”
當甄珍被男人壓在身下,各種盤碟硌得她後背生疼的時候,她還得發出放浪的笑和喘息聲。每當這個時候她想的都是,“如果壓在我身上的是方逸行該多好。”
……
回去的路上,辛夷還在氣惱。她絕不相信甄珍說的那些關於方逸行的言論。但她還是從字裡行間發現了跟方逸行說過的話的出入。
方逸行曾經說,容巖和段家的未婚妻也就是段琴是青梅竹馬,可甄珍卻說容巖跟段琴的關係並不好,她相信甄珍很多事情都可以撒謊,這件無關緊要的事情,她沒必要說謊話。也就是方逸行在說謊。
辛夷知道這只是一個小小的謊言,可她突然擔心,一旦謊言開了一個口子,接下來就會有無數個謊言。方逸行到底爲什麼說謊,他還會說什麼謊話呢?
方逸行能感受到身邊小女人的憂心忡忡,笑着地問,“在想什麼?”
“沒什麼?”辛夷目光望向窗外輕聲回答。
方逸行心頭一沉,這個小女孩在自己面前從來不掩藏心事,這樣的狀態還是頭一回。
“甄珍跟你說了什麼?”
“說了一些我聽不懂的話。”
“比如呢?”
“比如,你爲什麼你不喜歡她還允許她在唐可爲面前跟你公然示愛。”
“哦?她怎麼說?”
“我想聽聽你的看法。”
方逸行目光一凜,側頭看了一眼辛夷,“辛夷,我不喜歡別人試探我。”
辛夷的確是想聽聽方逸行怎麼說,如果他說的和甄珍一樣,那就說明他很坦誠沒有說謊,可是如果有出入,那麼辛夷就要掂量掂量,這兩者出入的原因了。沒想到方逸行一下子就猜透了她的心事。
“我,我沒有試探你。”
方逸行一把打了方向盤把車子停在了路邊。
目光冰冷地看向辛夷,“我更不喜歡你撒謊。”
辛夷沒見過他如此嚴厲的樣子,倔強地揚起臉龐,“我沒有。”
“最好沒有,否則我會很後悔帶了你這麼個學生。”
後悔兩個字說出來,如同一塊大石頭重重地砸在了辛夷的心上,讓她壓抑的難受,她脫口而出,“那麼你呢,你不喜歡我試探,不喜歡我撒謊,你有沒有跟我撒謊?你有沒有利用我?我對你來說又有什麼利用價值?”
辛夷一時氣急,把剛剛甄珍說的話問了出來。
方逸行沉沉地看了她很久,眼光流動,不知道起了多少個念頭,最後只說了一句,“辛夷,你讓我很失望。”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