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唐，無論是誰的人，你都別惦記了。小心甄珍吃醋。”方逸行給辛夷倒了杯茶，又放了兩塊冰糖到裡面，才端起自己的茶杯喝了起來。這麼個細小的動作，怎麼可能逃過唐可爲的眼睛。
“方少，放心，我有分寸。”可眼睛還不自覺地在辛夷白皙的頸項上徘徊，甄珍冷哼了一聲，在桌下踩了唐可爲一腳。
唐可爲喊了一聲，“你個小蹄子。”
方逸行和辛夷都只當作沒看到。
“我們說正事吧，方少，你看看我這嘴角都起泡了，一肚子火啊。你說這個焦陽，怎麼就讓人抓住了這樣的把柄。”
方逸行雲淡風輕地說，“沒什麼大不了的，誰出道前沒交過幾個女朋友。你這上火起泡也跟焦陽沒關係，聽說甄珍最近在外地拍戲，現在回來了，你今天晚上火就能滅了。”
一句話把甄珍說的滿臉通紅。
唐可爲是老江湖，對這些話不以爲然，接着說自己的難處，“交女朋友沒關係，可這焦陽怎麼就讓那小娘們偷拍了牀照呢，你知道現在跟他爭一哥的杜少磊的粉絲都在網上黑焦陽生活不檢點嘛，越吵越離譜，甚至還有人說他是雙性戀，男女通吃。焦陽出道主打的就是健康乾淨低調謙和的形象，這下可麻煩了，原本bur已經跟我們洽談他作爲大中華地區的代言人了，現在也擱置了。”
“杜少磊是誰家的藝人？”
“你不知道？那是你們方家的人啊，今天年初才簽下來的。”
方逸行目光一沉，“原來是我哥的人。”
唐可爲誇張地一拍桌子，“你看我都忘了，你和你哥因爲jada的事情已經開撕了。”
辛夷手上一抖，茶杯裡的水灑了出來。
方逸行遞過去紙巾溫柔地說，“小心點，有沒有燙到？”
辛夷尷尬地笑了笑，“沒事，沒事，手上一滑。”
方逸行接過她手裡的茶杯放到一邊，“別喝這個了，喝果汁吧，燙不到手。”
“啪”一聲，看到這一幕的甄珍把手包在桌子上一拍，跺腳站起來，“我身體不舒服，先去樓上休息了。”
“坐下，陪方少吃飯呢，你說走就走，沒禮貌。”
“我不管。哼。”甄珍真的沒管，怒氣衝衝地走了。
“方少你看，真不好意思，我把這小娘們給慣壞了。”
方逸行嘴角帶着玩味的笑，“老唐你都不介意，我有什麼好介意。再說，人家給你做了五六年的情婦，還給你生了兩個大兒子，你慣慣也是對的。”
唐可爲笑中帶了幾分得意，“當初看上她，就是看她屁股大能生養，果然沒看錯。今年先讓她再浪浪，幫她接幾個大製作耍一耍。明年還得把她關家裡給我生孩子。好啦，不說她了，本來今天也沒想帶她，是她聽說你在非要過來，誰成想你把這小丫頭也帶來了。你們這恩愛秀的，她估計醋罈子都打翻了。”
辛夷很納悶，唐可爲明知道甄珍喜歡方逸行，難道就是爲了能生養就那麼驕縱她嗎？這也未免太沒道理了。可是這樣的問題她可不敢問出口。
“說說焦陽吧。那孩子現在很消極，在片場的情緒也很低落。我問了，那照片上的女人確實跟他交往過，拍那些牀照的時候他也知情。我
找了人寫了份聲明，否認這個事情。可焦陽死活不同意，說不能欺騙影迷。要是發了聲明，他就退出娛樂圈。你說這孩子幼稚不幼稚？我現在琢磨着怎麼搞定照片上那個女人，讓她自己承認是爲了炒作偷拍的照片，大不了給那女人些好處，這種心機婊我見多了。”
方逸行手指有節奏地敲擊着桌面，閒閒地說，“你能給那個女人的好處，我哥也能給。這條路怕是走不通。”
“那怎麼辦，難道讓焦陽承認跟這個女人交往過？我不是沒想過這個方法，塑造焦陽有擔當的好男人形象。可是我去查了一下那個女人的底，她在日本留學的時候做過援＊交。焦陽跟這種女人交往過，還拍了牀照，你說焦陽的形象不就全毀了嗎？”
方逸行拍了拍低頭喝湯的女人，“小丫頭，說說你的意思。”
辛夷被突然一怕，嗆了一下，不停的咳嗽起來。方逸行給她遞紙巾，“怎麼吃起東西來就那麼心無旁騖呢，拍一下都嚇你一跳。”
辛夷扭頭不經大腦地回答，“是你總說讓我好好吃飯的。”擡眼間意識到唐可爲還在，馬上端端正正地坐好，笑的格外妥帖，對方逸行說，“方老師，我下次一定會注意的。”
方逸行被她這瞬間變臉的功力逗得眼底笑意濃郁，拍拍她的頭說，“乖。”
唐少爲也樂了，“這小丫頭有點意思，難怪。”
方逸行接過話頭，“她有意思的地方多着呢。來吧小孩，給唐老闆說說你的想法。”
“哦，好。”辛夷把目光鎖定在唐可爲脣心到雙眼之間的三角區域，這是最穩妥的社交目光注視方位。
“唐老闆，我做了一些案頭工作。正如您說的，焦陽是個陽光健康的大男孩形象，還帶着那麼點小憂鬱，所以粉絲羣以女性居多，年齡跨度集中在16歲到40多歲之間不等，這次牀照門爆出來，反彈最強烈的是25到35歲這個年齡段，我分析其中的原因可能是這個年齡段的女性對焦陽還存在某種幻想，呃，您二位懂的。”
“性幻想對象。”唐可爲一語戳破。
辛夷的臉一下就紅了。方逸行笑着說，“別理他，繼續。”
“但是這個年齡段對焦陽的追隨粘性也最大，現在焦陽手裡的幾個代言，目標羣體也基本是這個年齡段，所以保住她們很重要。剛剛唐老闆說過，想找照片上的女主角出面撇清和焦陽的關係，我覺得這不是一個好辦法。第一，女主角既然能做出這樣的事情，肯定是有某種目的的，不達到這個目的，她大概不會罷休；第二，這些照片已經傳播出去了，我看網上陸陸續續地又放出了其他網紅聲稱跟焦陽交往過的照片，我找我們行知攝影部的人做過鑑定，那些照片大部分都是ps的，可見這個事情已經開始發酵了，即使這個女人願意出面撇清關係，你也沒辦法要求其他藉機炒作的女性都發表聲明。到時候這個事情只會越來越撲朔迷離。”
辛夷看唐可爲一直不做聲，便忐忑地看了眼方逸行，見他衝自己微微笑，心裡便有了底氣，接着說，“我的師父是程朗、師叔是方少，我們都師承常懷憂常老。常老在教危機公關的時候有三不原則，一是不被動，就是說危機事件出來後，要快速反應，慢了就被動；二是不躲避，如果唯唐和焦陽一直不發聲，反
對意見和邊緣意見就可能成爲主流，到時候焦陽被潑的髒水就洗也洗不清了；三是不說謊，因爲在微博化的時代，任何謊言都會立即被拆穿。所以，我的意見是，焦陽要出面，而且要說實話。”
唐可爲玩世不恭的表情早已不見，他沒想到這個看着稚嫩的小孩竟然能說出這麼有分量的話。原本以爲方逸行就是帶個小朋友出來玩玩的，也沒把辛夷當回事，可現在卻真的想跟她討教一二了。
“辛夷，你說的有幾分道理，可是實話說出來很傷人啊。都說物以類聚，人以羣分，焦陽找了什麼樣的女友，就在某種程度上代表他是什麼樣的人。一個做援助交際的女人，他的前男友，而且還是公然跟她拍牀照的前男友，你覺得大家會怎麼看待焦陽。”
辛夷一直覺得唐可爲是不學無術的花花公子，沒想到他說起問題來也頭頭是道，心裡也不敢小看他，於是很認真地回答，“唐老闆說的好，物以類聚，那麼反過來，如果您確定焦陽是個品質很好的藝人，也就是說他找的前女友也不會差，那麼這個女人做援助交際必然有隱情。而且，焦陽直到現在都不想傷害這個前女友，就說明其實他們當初是有一定感情基礎的。所以承認兩個人交往過，本身並沒有什麼問題。關鍵是怎麼承認。”
唐可爲到這個時候，已經對辛夷有了六七分的信服，做了一個請的手勢，“願聞其詳。”
“具體怎麼說我還沒有想好。我想找焦陽談談再找那個女孩談談，既然兩個人有感情基礎，那麼當初爲什麼分手？既然分手了，這個女人爲什麼還要做這件事情傷害焦陽，她的目的是什麼，只有知道了這些，焦陽才能做出最合情合理的聲明。既不傷害粉絲，也不傷害那個女人，更不會傷害自己。”
唐可爲想了想，看向方逸行，“方少，你怎麼說。”
方逸行夾了塊清蒸鮭魚放到辛夷的碟子裡，拍拍她的頭說，“不錯，接着吃吧。”
然後對唐可爲說，“我帶她來就是聽她說的。我沒什麼意見。讓她去見那個女人吧。”
唐可爲意味深長地點點頭，“好。那個女人目前就在s市，我明天設法安排辛夷跟她見面。”
“好啊。不過你要保證這丫頭安全。”說着低頭看吃東西的小女人，手一下一下撥弄她的髮梢。
一頓飯吃的差不多，方逸行又給辛夷要了一份雪山甘露小圓子。在她心滿意足吃小圓子的時候給唐可爲使了個眼色，唐可爲一下領會，笑着對辛夷說，“辛夷小姐先慢慢吃，我借用方少幾分鐘，讓他出去抽根菸。”
辛夷聽到借用兩個字，不要意思地紅了臉，“要不我出去吧，唐老闆在包廂抽。”
“哈，那樣怠慢你的話，方少可輕饒不了我。走吧，方少。”
……
到了包廂外的走廊，唐可爲笑着說，“你個老狐狸，當着小姑娘的面又是鼓勵又是摸頭殺，怎麼着，你真實的想法是什麼。”
“老唐，你把我想的太壞了。要不是碰上我哥，我覺得就照那孩子的辦法去做也沒什麼問題。可是，既然你說這次的事情跟我哥有關聯。我就不得不借題發揮一下了。”
“你想怎麼做？”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