藤晉道:“那可不一定,要看想娶展紅菱的是什麼人,如果是太子你……哼哼,皇上還會向着秦昭麼?”
“奪人之妻?!不行,父皇肯定不是會同意的!”
“你要分怎麼奪啊,你奪得合情合理,皇上不就同意了!”
“怎麼個合情合理法呢?”
“太子可以這樣……”
展紅菱對這一切全然不知道,第二天中午準備好後如約來到靖王府,在駱鳳澤的帶領下來到皇宮。
由於是駱鳳澤親自帶來的人,什麼繁瑣的程序都沒有,直接便進了皇宮。
進宮後又過了好久駱寰初纔有時間見她。
展紅菱在駱鳳澤的陪同下被召到頤慶殿內。
來着駱鳳澤已經教過她宮中的規矩,展紅菱進來之後按部就班地向駱寰初行禮,直到駱寰初叫道:“免禮平身。”
她這才站起身來,可還是不敢擡頭,因爲宮裡的規矩就是這樣的,皇上沒允許就是不可以亂看。
“擡起頭來。”
展紅菱依言擡起面孔,淡淡向駱寰初了看一眼,隨後自然地把目光垂下。
駱寰初看着面前這個女子,之前早就聽駱鳳澤說過,展紅菱都已經二十二歲了,在這個時代,二十二歲的女人不出嫁,絕對是老姑娘了。
在駱寰初想像之中,一個女子自己開棋苑、做生意,千里迢迢去西寧、女扮男裝騙過穆兆延,那麼肯定是一個相貌平平,身材粗壯的女人,可是沒想到展紅菱卻是這麼俏麗精緻的女子,恬淡而不嬌弱,疏朗卻不粗陋,站在那裡像一株陽光下的桂花樹,馥郁芬芳卻不顯妖嬈。
他邊看邊點頭道:“從前我還懷疑,究竟是什麼樣的女子能讓秦昭一等數年,卻不想是這樣玲瓏剔透的一個人,唔,秦昭還是有眼光的,以你的相貌再加所作所爲,果然值得男子傾心。”
他在這裡稱讚着,旁邊的駱鳳澤心裡卻不是滋味,看父親對展紅菱的評價,沒準自己提出要娶她作正妃父皇也會答應,可是自己卻畢竟晚了一步,她已經成爲秦昭的心上人,真是造化弄人……
“皇上過獎了,民女汗顏。”
“有什麼過獎不過獎的,朕見過的女子多了,沒有一個像你這樣的,鍾靈毓秀、美質天成,一眼看去便賞心悅目。”
展紅菱更不好意思了,頭再次微微低下。
“聽說你棋藝很好,竟然連靖王都很難勝你?”
他說得還算含蓄,事實上除非是展紅菱故意讓,不然駱鳳澤根本就從未勝過展紅菱。
展紅菱聽了連忙說道:“只是會下而已,是靖王不願與我這小女子一般見識。”
“呵呵,是麼,可我聽靖王說的卻不是這麼回事……唔,來吧,朕今天叫你來也沒別的事情,和朕下盤棋吧!。”
展紅菱低頭說道:“遵命。”
宮人們叫就已經把棋準備好,駱寰初起身來到棋桌前坐下,說道:“過來吧。”
展紅菱便也走過來,可是一看卻在心裡暗暗叫苦,自己習慣了坐椅子,無論是棋苑裡還是家裡都是,可是這裡的棋桌旁卻只是一個墊,對面是皇上,難不成還能大大咧咧的盤膝或者是側坐?那有幾個腦袋夠掉了。
沒辦法她只得中規中矩地跪坐在墊子上。
而旁邊觀戰的駱鳳澤也一樣,端端正正地跪坐在一旁,一看那樣子就是習慣了。
真下起棋來展紅菱才知道,原來皇上幸運的也就是一個身份而已,老天爺並沒再把幸運施加在他腦子上一部分,他的棋也只是平平常常,別說和自己相比,就算比駱鳳澤也差着不少。
可是即便這樣,展紅菱卻不敢贏他,這種主掌別人命運的人通常都極爲自負,如果被自己一個不起眼的小人物給贏了面子肯定掛不住,就算當時不說什麼,心裡也肯定打結,所以自己還真要小心着……
她在這裡絞盡腦汁想着要下出一個什麼局面,對面的駱寰初卻混然不覺,在他認爲自己沒有下不過展紅菱的道理,自己也就是心情好逗這個小女子玩玩,因爲在他印象裡三兒子的棋藝也是比自己差一點的,那畢竟兒子麼,兒子不如老子是天經地義的,可卻從來沒想過兒子竟然也是在偷偷讓自己。
他們在這裡各有各的想法,卻沒人留意旁邊大太監何正做手腳。
他趁着駱寰初和駱鳳澤、展紅菱三人的注意力都在棋盤上的時候,悄悄向心腹小太監作手勢,讓他出去向駱允澤報信。
展紅菱不打算讓棋讓得太明顯,所以謹慎地控制着全局,該進攻時進攻,該防守時防守,只是在不起眼的小細節時稍微忽略一下。
下來下去,駱寰初終於感覺到展紅菱厲害了,臉色逐漸鄭重起來,每走一步都要前思後想,堂堂帝王,怎麼也不能讓一個民女給贏了,不論她在外面有多大的名聲、贏過什麼樣的人,可畢竟只是一個女子而已,若真輸了就算別人不知道,自己在兒子面前也丟臉。
可是任他如何努力,局勢卻一點點偏向展紅菱那邊,他一個不留意就連丟兩顆重要的子,駱寰初額頭見汗,雙手扶着桌子傾身細看棋局,決心無論如何也要把局勢扭轉。
這時出去報信的小太監已經回來,悄悄向何正使了個眼色。
何正看着駱寰初腦門上的汗,說道:“皇上,天太熱了吧,奴才給您端碗酸梅湯來解解暑可好?”
駱寰初正愁沒借口,說道:“好好,今天果然是太熱了。”
對面的展紅菱在心中暗笑,心道跟自己下棋的人好像就沒有不熱的……
旁邊的駱鳳澤也忍不住輕輕捂了一下嘴,父皇的棋藝他比誰都清楚,下不過展紅菱是必然的。
何正剛要轉走向外走,卻又回過身來,像是剛想來似的問道:“聖上,請問是否也要給慧敏縣主來一碗?”
駱寰初道:“那當然要,慧敏縣主和靖王各來一碗。”
“是。”何正應了一聲竊喜着出去。
展紅菱眼見着要把駱寰初逼急了,便故意賣了個破綻給他,假裝心急去“將”,把兩顆重要的棋子暴露出去,結果被駱寰初接連吃掉。
駱寰初眼見勝利有望龍顏大悅,撫掌說道:“哈哈,慧敏縣主心急了,朕之前雖然丟了兩子,卻不至於到那被你將死的地步!”
他一邊說着一邊從接過何正剛剛端進來的酸梅湯痛快地飲下。
何正又把第二碗端給駱鳳澤,駱鳳澤閒來無事,用湯匙盛起小口地飲着。
何正端着第三碗向展紅菱走來,展紅菱本想去接,可是何正卻腳下一個趔趄,手上順勢一歪,碗中酸梅湯向展紅菱潑去。
展紅菱看得真切,本想閃身躲避,可是兩腿跪得又酸又麻,竟然沒能挪動,結果被一下潑中,頭上、身上、甚至衣領裡淋得都是。
“啊!”展紅菱忍不住一聲驚叫,側身歪坐在一旁,免得自己身上的湯汁落在棋盤上。
駱寰初一瞃就火了,怒斥何正道:“大膽奴才,怎麼做事的!端碗湯也不會端麼!”
何正噗通一聲跪在地上,連連叩頭道:“皇上饒命、皇上饒命!奴才剛纔走得太急,被太陽曬得頭暈了,真不是故意的呀!”
他潑得畢竟只是展紅菱,駱寰初雖然發怒卻沒打算將他如何,惱火地說道:“該死的東西,看朕不重罰你!快去,還不帶縣主去沐浴更衣!”
何正連連道:“是是,奴才該死,奴才這就帶縣主去沐浴!”
展紅菱吃了虧也不能說什麼,窩火地跟着何正出去。
她對皇宮裡不熟,只知道跟着何正走,走來走去來到一個宮殿內,進去裡面就是一個裝飾精美的水池,池子裡水質清澈,池底玉石雕刻的荷花鯉魚紋都清晰可見。
何正進來之後把她交給兩名宮女,道:“你們兩個好好服侍慧敏縣主沐浴,待縣主沐浴完了再來報我。”
兩個侍女應了一聲過來幫展紅菱解衣,何正便轉身出去了。
展紅菱隱約覺得不對,越想剛纔何正用酸梅湯淋自己越像故意的。
可是眼下自己這樣子卻不能不洗,不只滿頭都是,脖裡子流下去的也都粘粘的,那種難受勁就別提了。
雖然這樣,她卻還是留了個心眼,沒有把衣服完全脫去,上身穿着一胸衣,下面穿着褻褲。
宮女見她這樣就要下水,奇怪地說道:“縣主,您還有衣服沒脫呢。”
展紅菱捂着胸衣說道:“呃……我不好意思當着別人面脫掉。”
宮女們立刻說道:“哦,那我們兩個出去吧,縣主您自己入水,有什麼需要的可以再叫我們。”
“哦,好的,你們出去吧。”
兩個宮女出去之後展紅菱還是這樣穿着衣服下水了,她先把身上的污漬洗掉,又把頭髮打散在水裡搓洗着。
這時候天色已經微黑,浴室裡沒點蠟燭,光錢就更加昏暗。
展紅菱正在洗着,卻聽見身後門響,有腳步聲傳來。
她以爲是那兩個宮女進來點燈,隨意地轉頭看去,卻見進來的竟然是一個男子,而且還不是宮內侍奉的太監之類,竟然是一個一身黃袍的皇子!
“啊,你是誰?你怎麼進來了!”
展紅菱雖然穿着大部分衣服,可還是忍不住驚叫。
在她認爲皇家的男子都應該極爲矜持,無意間撞見女子洗澡,肯定要羞愧地躲開,可是沒想到來人竟然不慌不忙地向她走來,邊走邊說道:“呵呵,慧敏縣主,我們終於又見面了!”
聽着他的聲音展紅菱微微一愣,感像是在哪裡聽到過似的。
稍一回憶便想起,這竟然是太子駱允澤的聲音!
“太子?!你怎麼會來這裡?你別過來了,我在洗澡,你快點出去!”
“呵呵,洗澡?等的就是你洗澡啊,你如果不洗澡,我還來幹什麼呢!”
說着話他已經一精通水池邊上,看到展紅菱身穿內衣在水裡,忍不住嘲笑了一下,道:“慧敏縣主怎麼如此保守啊,洗澡也穿着衣服,是不是等着本太子給你脫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