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殺幾人秦昭連衣服都沒被劃破,這樣的戰績連秦昭自己都不能相信。他殺了背後的士兵之後雙手持刀怔在那裡,直到確認其他的東寧兵都已經衝得沒影,附近暫時沒有兵丁出現,他心有餘悸地丟下手裡鋼刀,撲過來把壓在展紅菱身上的屍體推掉,扶起她緊緊據在懷裡,雙臂勒得展紅菱幾乎透不過氣來:“紅菱、紅菱,你怎麼樣,你還好嗎?”
展紅菱的眼淚奔涌而出,雙臂環繞過他的腰身,聲音激動又輕柔:“我沒事,我很好,有你保護,我一點事都沒有!”
之前走在西寧國,兩人一直以旁觀者的角度看待這裡的戰爭,可是直到親身經歷過了才知道戰爭中的人生活得多麼不易,每天都掙扎在生死邊緣。
兩人抱頭哭了一陣,聽到街上又有腳步聲,秦昭連忙扶着展紅菱躲到一個被燒殘了的牆角里。
這次來的還是東寧兵,只是隊伍十分整齊,姿勢步伐整齊劃一,沒有一個人到處燒搶。
兩人在牆爭後偷偷看着,只見前邊的步兵隊伍過去之後後面跟着一羣馬隊,隊伍中打着明亮的東寧軍軍旗和東寧國的國旗,而走在隊伍中間的就是前些天見過面的穆兆延。
“沒想到他這麼快就打過來了!平了西寧,穆兆延就是不世戰功,必定會封王封侯。”秦昭低聲對展紅菱說着。
展紅菱想的卻不是這回事,擔心地說道:“西寧王都被破了,不知道楚涯先生會不會有危險,如果他出了意外,我們豈不是白來了。”
秦昭說道:“應該沒事,他在王宮之中,危險應該小得多,而且他那樣的名醫世間難求,穆兆延肯定會吩咐東寧兵不要殺他的。”
“倒也是。”展紅菱微微點頭。
見穆兆延的人馬已經走過去,低聲說道:“我們還是去找找翠蘿、栓子和樑可吧,不知道他們都怎麼樣了。”
“唔,走吧。”
兩人走到街上,又把被搶掉的東西撿回來。
再次面對着地上的那幾具屍體,展紅菱仍舊心有餘悸,目光躲避着那恐怖的景象挽着秦昭的胳膊走過去。
街上的東寧兵都朝王宮那邊聚集去了,再沒人在這裡燒殺,街上只剩下東倒西歪的屍體和傷到無法逃走的人們。
展紅菱越看越害怕,生怕翠蘿、栓子或者樑可也遭受不幸。
兩人一直向前走了兩條街才找到栓子和翠蘿。
栓子爲了保護翠蘿也受傷了,大根上被紮了一槍,肩頭上還有一道從後背延伸過來的長長刀口,歪在牆角里鮮血直流,頭髮散亂的翠蘿蹲在他旁邊痛哭,不知道她究竟吃虧了沒有。
展紅菱嚇得驚叫着撲過去:“栓子、翠蘿!”
翠蘿轉頭見是她和秦昭來,拉着展紅菱哭叫道:“小姐、小姐求你救救栓子,他傷得好重!”
秦昭也撲過來,把手裡的東西丟在地上,一邊察看栓子的傷勢一邊問道:“栓子,你怎麼樣?”
栓子有氣無力地說道:“我沒事,就是胳膊……擡不起來。”
秦昭看了看他身前身後,見那刀傷竟然有一尺多長,深的地方隱約可以見到骨頭,相比起來腿上那處倒還算輕的了。
這樣的傷雖然暫時不致命,可是時間長沒準會流血流死。
秦昭轉頭說道:“不行,我們要想辦法給他止血。”
展紅菱抱着哭泣的翠蘿不信地安慰,回頭頭說道:“可是這要到哪裡去找藥,那樣的傷口,不用止血藥怎麼才能止住。”
秦昭急道:“樑可呢?樑可哪裡去了,他的包袱裡有刀傷藥啊,止血效果很好的!”
展紅菱沒想到秦昭竟然這麼細心,出門還帶着刀傷藥,她扶着翠蘿也站起身來,說道:“是啊,樑可到哪裡去了,千萬不要有什麼事纔好。”
兩人正說着,前方的衚衕裡鑽出一個人來,鬼頭鬼腦地四處看着,一眼看到秦昭和展紅菱,驚喜地鑽出跑過來,邊跑邊叫:“少爺,展小姐,原來你們也在這兒!”
看到他毫髮無損,秦昭放心的同時忍不住訓斥:“你怎麼搞的,出門就沒影了,我們都差點死在東寧兵手裡!”
樑可哭喪着臉說道:“少爺,小的也差點列了啊,我剛一出門就有一把刀當頭劈下來,喪好有個比小的個高的擋住了,小的嚇得往旁邊跑,結果又被人砍,小的就跟着逃跑的百姓一起跑了,跑到這裡又幾一大羣官兵過業,那個叫穆什麼的就在裡邊,小人更不敢動了,就找地方躲起來了,現在聽着街上沒動靜纔想着出來找你們,沒想到你們就在這裡……”
秦昭沒心情聽他羅嗦,揪着他着問道:“你的包裹呢?快點找藥,栓子受傷了。”
樑可的臉色更圬:“對不想少爺,我沒守住包裹,被東寧兵給搶走了!”
秦昭又急又氣,可是又能說他什麼,那種情況下,能何住命就不錯了,誰還顧得了包裹。
翠蘿聽說包裹沒了更急起來,哭着說道:“那怎麼辦啊小姐,栓子是不是要死了!”
樑可知道自己沒用,只好低頭說道:“那、那咱們還是帶栓子哥去找大夫吧,或者看看能不能找到藥鋪。
這個時候雖然已經天色大亮,便是東寧兵剛剛攻進城,估計無論是醫館還是藥鋪,哪家都不會開的。
可是栓子傷成這樣,就算有一線希望也得去找。
於是樑可自覺地背起栓子,秦拿着兩個包裹,展紅菱扶着翠蘿,五人又向前走去。
一邊走展紅菱一邊低聲問翠蘿:“你還好嗎?有沒有被那些東寧兵……”
翠蘿抽泣着說道:“還好,先頭栓子護着我來着,他傷了之後穆兆延的隊伍又過來了,那些東寧兵就沒敢再動手,都跑到隊伍裡去了。”
展紅菱總算放心了一些,再次握着她的說道:“沒事的,你沒事就好,栓子的傷會治好的。”
兩人正說着話,秦昭一指前面說道:“你們看那裡是怎麼回事?”
展紅菱和翠蘿、學着栓子的樑可都擡頭看去,只見前面的路上圍着一些人,這些人基本上各各帶傷,這些人的中心處還有一個人蹲在地上,他的身邊放了一個藥箱,看樣子像是在給重傷者治傷。
秦昭快步走過去問道:“請問這位是大夫嗎?”
那人只顧忙着救治傷者,沒有回答他。
旁邊的人說道:“是啊,莫先生是大名鼎鼎的神醫,東寧兵前腳剛過,他就出來救人了!”
“莫先生?可是莫青雨莫先生?”
“正是,除了他就算再有別的大夫也姓莫,估計也不了叫莫先生。”
“太好了!”雖然這個時候高興不合時宜,但秦昭還是忍不住心底一喜,不只要給父親問蘇芙草的事,更重要的是重傷的栓子有救了。
他連忙向後招呼:“樑可快點,莫大夫在這裡,快把栓子背過來。”
這時樑可已經累得不行了,正在那裡覈計展紅菱和翠蘿是兩個女子,顯然不適合背栓子,難道要讓少爺替自己?這樣的話就是算累死也不敢說啊!
沒想到正在他累得走不動步的時候,有面竟然有大夫了,他的精神頭立刻上來,揹着栓子就走了過來。
展紅菱和翠蘿也快步跟上來。
三人小心翼翼地栓子放下,平趴在地上,展紅菱說道:“莫先生,麻煩您救救我這位朋友吧,他被東寧兵給傷了。”
嘴裡叫着“莫先生”,可是她還是沒往莫青雨那裡想,一個是出事之後有點忘了這個名字,另一個是沒想到會這巧。
這時候正好莫青雨處理完地上的那個傷者,轉回頭來看到栓子的傷勢,皺眉說道:“這個的傷勢也極嚴重,各位傷得輕的便先忍忍,我救完他再給大家上藥。”
他在這個時候出來施救衆人都感激不盡,沒有一個人過來催促。
莫青雨俯身去處理栓子的傷勢。
直到這裡展紅菱和秦昭才發現,原來這位身爲楚涯先生弟子的莫先生竟然十分年輕,看起來二十都不到,俊美斯文的一張面孔,看起來就像畫中那悲天憫人的藥神菩薩。
莫青雨蹲在地上一心只顧救人,完全不知道旁的幾個人正在打量他的容貌。他小心翼翼地幫栓子清理傷口上的沙土,清理完之後又從藥箱裡拿出藥粉,灑在栓子的傷口上。
一邊上藥還在一邊嘆氣:“這樣長的傷口,如果能縫合一下就好了,可異今天實在是沒有這個條件了……”
展紅菱聽着微微驚訝,原來他們師徒的醫術已經達到縫合傷口這要瓣高度,難怪被譽爲神醫呢。
栓子後背的傷口被處理好後翠蘿又說道:“先生,他大腿上也有一處傷口,表您也一併幫忙包紮一下吧。”
“哦,好的。”莫青雨讓樑可幫忙扶着,把栓子的身體側過來,又把他腿上的傷口上了藥,包紮好後這纔去忙別人。
展紅菱和秦昭過雲順他診費多少,莫青雨卻道:“沒時間收,算了吧,你們有銀子的話舍一下窮人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