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紅菱給了老闆些銀子,老闆不只在信裡說幾人是小鎮上的人,還到里長那裡去開了官文,給幾人弄了西寧人的身份。
五人本以爲越向前走會越繁華一點,可是沒想到接近王都的地方情況還不如之前那個小鎮,這邊的百姓比那裡更悽慘,一打聽才知道,原來越是這邊西寧兵就越多,西寧軍草不足,沒吃的時候就到附近的百姓家中去搶,所以他們還不如偏山邊小真的人容易生活。
展紅菱邊走邊嘆:“唉,戰爭真是把百生害慘了,希望晟國國土上永遠不要有戰爭。”
秦昭看着面前的滿目瘡痍感慨道:“戰爭怎麼可能會永遠沒有呢,自從這世上有人起,戰爭就沒斷過,因爲總有那麼多有野心的人爲了自己的利益而不顧他人的死活,比如俞宏,他私自養兵難道就不是存了某種野心!”
展紅菱也道:“是啊,之前還沒太在意,現在想想實在是很危險。”
秦昭忽然說道:“紅菱,回去的時候我想到那個秘營去看看,如果是真的話,我打算向皇上揭發他,不然他藏兵在晟國腹地,如果真是造起反來,晟國的面姓必然深愛其害!”
展紅菱怔了一下道:“那太危險了,上次我們能逃離實屬僥倖,你若再進去,豈不是送羊入虎口。”
秦昭說道:“可是若不看個清楚怎麼向皇上揭發,難道還能就這樣聽任事情發展,等着看大晟國也生靈塗炭麼!”
展紅菱想想倒也是,剛剛自己還說希望晟國境內永遠不要有戰爭,一央明知道可能會有變故發生,難道還能袖手旁觀麼?想着點頭說道:“好,那就去看看,我陪你。”
“不行!”秦昭斷然拒絕,道:“你都已經被抓過一次了,再回去可真是送死,還是我去吧,我對京中的事多少了解一些,冒充一下俞宏的人,只要到那裡走上一圈,看清楚那裡的情況就行。”
這個時候和他爭執爲時過早,展紅菱便模棱兩可道:“唔,回去時候我們看情況再說……”
兩天之後他們終於進了西寧所謂的王都,憑着客材老闆給開出的官文進到城裡。
西寧的王都不要說與晟國的京城相比,就是算比臨州城也差着面倍,拉着馬走在大街上,只見路上所見到的人一個個面有菜色,街道上隨處可見無家可歸的乞丐,路兩邊的店鋪沒有幾家,稀稀拉拉飄着幾條酒旗。
展紅菱看着那些餓得半死的乞丐於心不忍,往其中一人面前放了點銀子,結果五人忽地一下就被乞丐們圍上了,幾址隻手從四面八方伸來,哀求之聲不絕於耳。
一路走到這裡,幾人身上帶的現銀已經不多了,而且在西寧這種地方,銀票又不能兌換,五人也不能傾其所有來幫助這些人,那樣的話五人肯定回不去晟國了。
沒辦法五人只能拼命擠出人羣,騎上馬落荒而逃。
好容易擺脫了乞丐羣,五人又累又餓,下馬進到一家客棧,夥計接轂馬匹把五人讓進店裡。
幾人要了點飯菜邊吃邊向掌櫃打聽楚涯先生的住所,掌櫃說道:“你們要找楚涯先生?哎喲,那可不好找,楚涯先生住在王宮裡,每天都在巾身侍候王上,普通百姓根本不可能找到他看病了。”
“王宮裡?”秦昭和展紅菱面面相覷,兩人都看懂對方的意思,怎麼辦?還能去王宮裡找麼?還是在這裡沒完沒了地等下去。
兩人犯傻,翠蘿倒來了機靈,說道:“小姐,秦公子,見不楚涯先生,不如我們去找他的徒弟吧,沒準他能帶我們見到楚涯先生。”
展紅菱和秦昭這纔想起來這個茬兒來,展紅菱問道:“掌櫃,那佻知道怎樣才能見到楚涯先生的徒弟莫青雨麼?”
掌櫃說道:“這個容易,莫先生經常在這城裡走動,無償爲沒錢診病的窮人看病,他還來過我們這店裡兩回呢,今天天晚了,等明天我叫夥計帶你們去找。”
展紅菱幾人心頭暗喜,找到莫青雨就等於是找到半個楚涯先生,沒準羅芙草的事不用問楚涯先生,只問他也能知道呢,於是幾人便安心在客棧住下,等待明天一早去找莫青雨。
可是讓幾人沒想到的是,他們剛睡到半夜的時候,外面突然大亂起來,街上人喊馬叫,火光沖天,陣陣殺聲和哭喊聲傳來。
展紅菱幾人被驚醒,秦昭聽出不對,第一個衝進展紅菱和翠蘿的房間,叫道:“紅菱,出事了,外面好像有軍兵打進來,快起來!”
展紅菱和翠蘿都已經醒來,兩人正在牀上忙亂地穿衣服。
展紅菱藉着窗外傳來火光看到秦昭穿着中夜,腳上連靴子也沒穿,連忙說道:“秦昭,我沒事,你快回去穿衣服穿靴子,不然一會沒辦法跑。”
秦昭這才又回穿衣服。
樑可和栓子兩人動作快,等展紅菱和翠蘿穿好衣服鞋子的時候他們已經帶着隨身物品出來。
這時他們所在的客棧院裡好像被人扔進火把來,也着起火來。
五人連馬匹也顧不上找就往街上跑去,這麼慌亂的情況下,秦昭出店的時候竟然還不忘往站在院子裡哭嚎的掌櫃手裡塞了一塊銀子,看得展紅菱一陣心慰,這男人無論在什麼情況下都不昧良心,說明人品極佳,看來自己真找對人了。
幾人匆忙跑出來,可是跑到街上就後悔了,街上遠比關火的店裡更加危險,大批的東寧兵燒殺搶掠,剛一出門翠蘿身挎的包裹就被扯走了。
翠蘿嚇得驚叫,栓子撲過去把她扯開,生怕她被東寧兵傷到。
展紅菱剛叫了一聲:“翠蘿小心……”
可是她手裡的包袱也被一個東寧兵拽去。
展紅菱一驚,幾個人的身上數她這個包裹裡的東貴重,因爲有幾件摘下來的首飾放在裡邊,展紅菱雖然不在乎那點首飾,可是首飾是可以換銀子的,她還想着以後沒有現銀的時候把首飾當掉,現在見被人搶了着急,驚道:“不準搶我的東西,還給我……”
說着便去往回拉扯。
那士兵聽到她的叫喊發現她是個女子,突然大喊起來:“兄弟們,這裡有個小妞,過來玩玩!”
東寧兵攻陷西寧王都取得最後勝利,得意之下更加肆無忌憚,聽到有女子呼地一下便衝過來五六個。
一旁與東西東寧兵爭搶東西的秦昭見狀大驚失色,焦急地呼喊道:“紅菱快跑!”
他驚叫的時候展紅菱已經轉身要逃,可是卻被那個士兵死死拉住。
旁邊的翠蘿和栓子見狀過來幫忙,可是東寧兵發現翠蘿也是個女子,又分出去向個人要對翠蘿下手。
栓子死命護着翠蘿,幾個人糾纏到遠處去了。
樑可一出來就被慌亂的人羣沖走,已經不知道哪裡裡去了,秦昭被人住,展紅菱這裡只剩下自己,和那幾個人撕打了幾下就被推倒,幾隻魔爪伸下來。
展紅菱連踢帶咬,想着說什麼也不能讓這些人碰自己不然不如死了算了。
可是無論她怎樣掙扎,可是畢竟只有兩隻手兩隻腳,怎麼抵得過五六個久經沙場的士兵,很快衣服就被扯開,露出雪白的肩頭。
展紅菱又氣又恨,真想有一把殺了這些羣畜牲。
就在她以爲必須慘遇不幸的時候,突然一個正扯着自己衣服的士兵慘叫一聲倒了下去,他身上流出的溫熱液體濺了自己滿身。
她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又是一個士兵慘叫着倒下重重砸在展紅菱身上。
接連倒下四個之後展紅菱纔看清楚,原來在那幾個士兵的身後,紅着眼睛的秦昭手裡提着染血的鋼正在惡狠狠地揮起斬下,那火光中映襯出的身影像瘋了一樣。
展紅菱躺在地上驚呆了,她從沒見過這樣的秦昭,從前他跳脫飛揚,後來他深沉穩重,讀書讀出了幾分雅氣、悲傷浸出了幾分凝重,卻從來沒像今天這樣血性過,這樣的秦昭,似乎讓自己都有些害怕了!可是他卻是在保護自己,爲了自己揮刀殺人,這男人……真讓自己刮目相看了。
她躺在那裡發怔的時候,秦昭已經把最後一個猥褻展紅菱的士兵砍倒,可是這時他的身後的路上卻衝來另外一個東寧兵,舉着手裡的長槍朝他就刺。
展紅菱看得真切,雙眼瞳瞬間放大,驚叫道:“秦昭!小心後面!”
秦昭不知是看到她的表情知道不好,還是聽到身後的聲音,在長槍|刺來的那一刻突然轉身,手裡的鋼刀橫着便掄了過去。
他這一轉身正好把那士兵的槍尖讓過去,而他鋼刀掄過去的高度又巧到不能再巧,正好在那人的脖頸位置。這一刀過去,“噗”地一聲就把那人的脖子砍斷,那人的頭顱像球一樣被彈起老高,遠遠地飛射出去!
“噗通”一聲,無頭的屍體栽倒在秦昭腳下,脖腔裡的血像泉涌一樣噴出老遠,染得地面大片殷紅,看得人怵目驚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