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紅菱用袖子擦了擦眼睛道:“不是,看將軍也是有地位之人,民女家世不顯,能配到將軍這樣的良人此生足矣,只是、只是想想一無父母之命、二無媒妁之言,甚至連個像樣的喜堂都沒有,連天地都不能拜一拜,簡直都不如再嫁的寡婦,實在讓人傷心。”
“呃……”
盧將軍聽到這話無言以對,他也不是什麼良善之輩,如果展紅菱和翠蘿耍懶或是要逃跑,他便一手一個抓着來硬的了,可是展紅菱說得句句在理,都是人之常情,面對着這樣嬌滴滴的小娘子,他也實在狠不下心來。
想着說道:“那個、還真是委屈娘子,只是此地偏僻,情形又特殊,娘子將就一些吧。”
展紅菱見他還算講些道理,慢慢走到他剛纔坐過的椅子上坐下,看着外面說道:“將軍,你看天色都已經黎明瞭,馬上就到早起的時間,您就非要急在這一時麼,不如天亮後叫人去準備些應用之物,哪怕只扯上三尺給布,給我蒙個蓋頭,擺上我爹孃的牌位,我們拜上一拜,也算成了夫妻之禮,以後說出去也不至於叫人笑話啊!”
盧將軍往外面看了看,果然天都要亮了,自己還有許多事情要辦,要是在房裡摟着兩個女人鬼混實在太不像話。於是痛快地點頭:“嗯,這點要求還是能辦到的,王小姐和丫鬟先在這裡休息吧,我去處理點軍務,順便叫人把東西買了……”說着把臉色轉冷,道:“只不過你們千萬不要打着逃跑的主意,不然再被抓回來本將軍可沒這麼好說話了,說不定把你們獎賞給兄弟們!”
展紅菱道:“將軍就這麼不信任我們麼,我們兩個弱女子,這深山老林的,我們能跑到哪裡去,走出將軍的領地,還不要被野獸給吃了。”
“嗯,你們知道就好!”
說完到裡屋披了件大氅,然後出去巡營了。
他出去之後翠蘿急道:“怎麼辦啊小姐,我們要不要這就逃。”
展紅菱道:“天已經亮了,他們防範又嚴,我們不可能逃出去,還是要捱到晚上才行,不然我們也沒法救栓子。”
“可是、可是晚上……”
展紅菱嘆氣:“唉,現晚上再相機行事吧,畢竟他讓我們兩個人在一起,實在不行出其不意弄暈他。”
有她壯膽,翠蘿也逐漸平靜下來,說道:“嗯,我聽小姐的。”
天亮後有軍兵給她們送早飯,那一臉猥瑣笑意好像她們和盧將軍怎麼了似的,展紅菱被他看得有氣,道:“笑什麼笑,再笑讓將軍把你的眼睛挖下來。”
那軍兵連忙出去,到外面還和人說:“咱們這新將軍夫人真夠厲害的,竟然還要讓將軍挖我的眼睛,你們以後都小心點吧,別伺候不好朝將軍告你們的黑狀!”
展紅菱見這些人不是十分防範,到中午時走出門去,對看守的軍兵說道:“盧將軍在哪兒呢?我想與他一起吃午飯。”
軍兵們捂嘴偷笑,道:“將軍在後山,你們不能過去。”
展紅菱道:“那我想出去走走。”
軍兵們說道:“不行,將軍走時吩咐過,你們兩個不能隨便出去。”
展紅菱沒辦法,只好在門前站了一會,打量了一下地形,分析若是逃跑的話往哪裡逃跑比較好。
過午的時候軍兵就把應用的東西買回來,把中軍大帳佈置成喜堂,軍案上擺了紅蠟燭果品,後面牆壁上貼上大大的紅喜字,然後又盧將軍的屋子也一番裝飾,還把裡屋的牀|上掛上一個大紅紗帳,又把給展紅菱買的紅衣服和紅蓋頭拿來,讓展紅菱打扮。
爲了裝得像那麼回事,展紅菱讓翠蘿給自己好好梳洗。
她打扮的時候盧將軍也回來,看着到展紅菱主僕在那忙碌心裡那個美就別提了,以爲自己賺到了,白撿一個如花似玉的美嬌|娘。
展紅菱打扮的時候他也在貼身軍校的幫助上換上紅袍,在胸前繫了一朵大紅花。
然後翠蘿扶着展紅菱,跟他來到中軍帳拜堂。
盧將軍的父母都在世,軍帳裡沒擺什麼靈牌,兩人朝兩把空椅子拜的高堂,然後像模像樣地夫妻對拜,在一軍校們的一片鬨笑聲中被送入洞房。
按照正常的婚禮流程,盧將軍把展紅菱送進洞房之後又出去陪衆人喝酒,喝到天黑的時候纔回來。
辦起婚禮來,軍營人來人往更加熱鬧,展紅菱和翠蘿一直等到他回來也沒找到機會逃出去。
聽到他再次回來,展紅菱心裡開始打鼓,把剛剛扯掉的蓋頭再蒙好。
盧將軍進來之後看她老老實實坐在慶沿,真像是在坐神一樣,滿意地走過來把她的蓋頭掀開,道:“讓娘子久等了。”
說着藉着酒勁就要來抱展紅菱。
展紅菱連忙用手擋住,道:“將軍怎麼這麼心急,交杯酒也不渴,況且你倒是酒足飯飽了,我可在這裡餓了大半天了,餓成這個樣子,真是什麼心情都沒有。”
盧將軍對她喜歡到不得了,連忙道:“罪過罪過,都是爲夫粗心,來來來,我們喝交杯酒,我陪娘子再吃點。”
邊說邊拉着展紅菱的手來到擺好酒菜的桌邊。
展紅菱端起酒杯朝翠蘿示意:“你這丫頭,先別在這裡看着了,明晚再輪到你,你先出去吧,順便把門口的軍兵也趕走,不准他們到牆根來聽聲。”
這是她事先和翠蘿商量好的,找藉口讓翠蘿出去尋找栓子。
盧將軍覺得拜完天地,展紅菱就是自己的人了,而且從來到這裡開始,展紅菱一直沒表現出不願意的樣子,以爲她真的也對自己一見釧情,便痛快地答應道:“好,你先出去吧,讓那些小免崽子也溢得遠遠的,這些個江西最好看熱鬧。”
翠蘿雖然得了他的命令,可還是有些擔心,看了展紅菱一眼,躬身施禮道:“是,那奴婢就先出去了。”
然後推門出到外面,朝守門的軍兵說道:“將軍的話你們聽到了麼,將軍讓你們滾得遠遠的,不準在聽牆根!”
盧將軍的話這些人也隱約聽到一些,見翠蘿出來趕他們,幾人一邊偷笑一邊跑去喝酒了。
翠蘿在屋前屋後走了兩圈,見果然沒人在附近,便一點點向遠處摸去,尋找栓子的下落。
屋裡的展紅菱還在與盧將軍繼續周旋,找藉口給盧將軍灌酒,可是沒想到這傢伙酒量奇大,喝來喝去也不醉,把倒是自己喝得有些暈暈乎乎。
後來見盧將軍一門急着就寢,乾脆裝想醉來,故意硬着舌頭說道:“不嘛,你耍賴,你就是想灌醉我,看我出醜!我還就不服你,我們、我們換個玩法!”
盧將軍見她開始犯糊塗,便想順着她把她哄上|牀,說道:“好好好,都依你,你說怎麼個玩法?”
展紅菱伸出手指,微晃着說道:“我們、我們……下棋!你吃掉我的子,我……喝酒!我吃掉你的子……你、喝酒!”
盧將軍暗覺好笑,這女人真是好玩,醉成這個樣子,竟然還想和自己下棋,自己是幹什麼的,帶兵打伏的,對於排兵佈陣比誰都熟悉,難道還下不過她一個女子,也罷,就陪她玩玩,把她灌成小綿羊,看她還老不老實。
想着說道:“好,就陪你下一盤,只是輸了不準耍賴哦。”
展紅菱抱起酒壺和酒杯,搖搖晃晃往裡屋走,邊走邊道:“誰耍賴誰是……小狗!”
盧將軍奇怪道:“娘子,你不是要下棋麼,這是往哪裡去?”
展紅菱故意搖晃了一下,道:“這裡……不好,牀|上、寬敞!”
盧將軍心花怒放,原來這女人是不好意思自己在找藉口啊!這地方選得好,看我怎麼殺你個“落花流水”!
想着連忙拿了棋盤棋子跟進去。
展紅菱迷迷糊糊擺棋,故意擺借了兩顆子,盧將軍還幫她糾正過來,然後故作大度地說道:“娘子請吧。”
展紅菱隨手把“炮”推了出去。
盧將軍在心裡不屑,這算是什麼路子,一看就是不會下棋的。
於是便隨手應了一招。
展紅菱便也又隨意地拔弄出去一顆子。
盧將軍再次跟招。
一來二去,下到第五招上展紅菱便吃掉他一顆子,盧將軍雖然稍有些意外,可是看展紅菱走得一片凌亂的棋局沒當回事,以爲她是瞎貓碰到死耗子,沒用展紅菱說便倒了一杯酒喝下去。
兩人再走,沒過幾招展紅菱又吞了他一子,盧將軍又是一杯酒下去。
一連五顆子被展紅菱吃掉,盧將軍開始憋氣了,怎麼自己竟然連個喝醉的女子都下不過,幾個月不下,棋藝就退步成這樣了?
他暗暗開始較勁,認真思考起棋局,可是有奈何前後喝了太多酒,酒力開始發作,腦子逐漸渾了起來,被展紅菱接二連三一個勁地殺,酒也就一杯又一杯地灌,直到最後剩下一個老將,他終於堅持不住了,糊里糊塗地說道:“娘子你、別、別得意,爲夫是……讓着你、看我、看我用一個、老將、將、將死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