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紅菱和翠蘿、栓子三人睡眼朦朧地向外看着,還沒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麼事,可是外面的人已經打着火把、持着刀槍闖進來。到屋裡就把三人抵住。
爲首一個穿着盔甲的精壯漢子指着三人問道:“你們是什麼人,到這裡來作什麼?!”
這人神情兇狠、聲音粗獷,震得三人徹底清醒過來。
翠蘿被架在脖子上的刀槍嚇得驚叫起來,栓子想要過來,可是卻被幾根槍桿架住動彈不得。
展紅菱也同樣被刀槍圍住,不過她卻沒有像翠蘿那樣驚慌,在展府裡沒影的刀槍見多了,真正擺在眼前的刀槍便也沒那麼害怕了。
她看着面前這羣人冷靜地想着:這是土匪?山大王?可是又不像,這些人的盔甲整齊,顏色統一,看起來倒有些像軍兵的,難不成自己闖進某地駐守的軍營?也不應該啊,軍隊駐守或操練總該找個開闊的地方纔對,怎麼會在這荒山野嶺裡,運送物資或者調遣兵馬要增加多少難度……
她想着的時候聽到那人發問,鎮定地回答道:“我們是行路之人,打算前往京城,不小心走錯路來到此地,在此暫停一夜,打算明天返回去重走。”
那人冷眼打量着她們,自語道:“去京城、走錯路……”
展紅菱道:“是的,我們沒有任何窺探或者冒犯之意,也不知道這裡是什麼地方、各位都是什麼人,還請放我們離去。”
這時那人身邊的兵士或許嘍羅也在說道:“校尉,這女人好像位小姐,帶着一男一女兩個僕人,看來真是走錯路的。”
那校尉又向展紅菱走近了些,在火光下打量着她的神情說道:“小姐?你見哪家的小姐被刀槍架着會這麼從容,連點害怕的意思都沒有,哼,女子就未必不能做探子,走,帶回去交給將軍處置!”
他一聲令下,兩旁的軍兵收了刀槍把三人綁起推向外面。
一邊向外走,之前說話的那個軍兵還在壞笑着對那校尉說:“嘻嘻,黃校尉,你說將軍見到這三個人會怎麼處置?這個小姐長得這麼標緻,你說盧將軍會不會把她收了房啊?”
這黃校尉也不是什麼好東西,聽到此人的話也偷偷竊笑,道:“我看那丫鬟長得也不錯,盧將軍若是收了那小姐,我就收了那丫頭,他大我小正合適。”
栓子聽到他們的話氣得大叫:“你放屁,你們這些畜牲……”
他的話沒叫完,就被人一頓拳打腳踢。
展紅菱和翠蘿嚇得尖叫:“別打了,軍爺別打了,我保證他不會再亂說話!”
那些人這才住手,把栓子從地上拖起,和展紅菱、翠蘿一起押到外面。
展紅菱和翠蘿依舊被推上她們的馬車,而剛捱過打的栓子就那樣被押着步行,沿着道路向前走去。
翠蘿坐在車裡嚇得都快要哭出來,帶着哭腔說道:“小姐,這下可怎麼辦啊,我們會不會真的被收了小妾,或者被打死?”
展紅菱低聲道:“到時候看情況再說吧,不行使點銀子,看能不能放我們離開……”
翠蘿慌亂地說道:“你說我們把舅老爺或者是秦公子擡出來,他們會不會給點面子把我們放了!”
展紅菱忙道:“萬萬不可,不要隨便亂說,以免適得其反……”
她們正說着,車外的軍兵一槍桿重重砸在車廂上,砸得“篷”地一聲巨響,展紅菱和翠蘿感覺像地震了一樣。
“閉嘴,不準議論,小心把你們舌頭割下來!”
展紅菱和翠蘿嚇了一跳,只好不再說話。
向前走了一段路後開始上坡,向山中行去。坡度大了馬匹累得不行,展紅菱和翠蘿被從車裡押下來步行爬山。
又走了很久之後稀疏的林間隱現出一些燈光芒,感覺這地方似乎駐紮了好多人馬。
三人被帶到林間一座寬敞的房屋前。
那名姓黃的校尉進到裡面,過了會又出來,站在門口叫道:“把人押進來。”
展紅菱和翠蘿、栓子一起被推到裡面。
房屋裡面陳設簡單,一些較爲普通的桌椅、器物,牆上掛着寶劍,桌上擺着粗製的牛油蠟燭,燒出一股油脂的焦味兒。
看樣子這裡是起居處的客廳,不是聚義廳、帥帳之類的。
展紅菱三人進來的時候屋地正中站着的那個魁梧男子還正在繫着襟上的扣子,看起樣子是剛起來。
那人見到三人之後索性也不再整理衣服,就那樣略顯凌亂地坐到椅上,看着三人問道:“你們是什麼人?”
展紅菱只好又把之前的話重複一遍:“我們是去往京城的行人,因走錯路誤到此地。”
那人有些不相信,道:“走錯路?走錯路能走出這麼遠?!”
展紅菱心想,可不是,自己想想也覺得可笑,明知道走錯了還向前走,傻成這樣,被抓也不冤。
想着只好如實答道:“發現走錯的時候天色已晚,想找戶人家借宿,不想就……”
“唔……”那人一邊看着三人一邊在那裡盤算着。
這時那名姓黃的校尉賊笑着湊到那人近前,低聲說道:“盧將軍,要我說她們走錯路就是天意,看您深山冷夜的寂寞,特意送個人來陪將軍,嘻嘻……”
那位盧將軍先是沒好眼地瞪了他一下,可是轉眼再看向展紅菱,燭光之下俊俏的臉蛋明暗有致,長睫毛的影子忽閃忽閃,看着格外讓人心動。
他的嘴脣微抿了一下,可是卻沒有色急地失去理智,而是再次問道:“你叫什麼名字,家住哪裡,家中作何營生,去往京城要做什麼?”
展紅菱對這羣人的身份一直在奇怪,這些都以軍階稱謂,可卻又不像是正經的軍隊,躲在這深山老林裡即不像駐守也不像行軍,實在讓人捉摸不透。
一邊想着一邊說道:“民女姓王,臨安縣人氏,家中是經商的,父母過世,前往京城去投親。”
“經商的……”盧將軍聽了放下心來,把手一揮說道:“把這兩個僕人押下去,你們也退出去吧。”
屋裡的軍兵一聽就明白他的意思,一個個臉上都現出壞笑,押着翠蘿和栓子就往外走,邊走邊陰陽怪氣地說着:“是,屬下們就不在這裡礙眼了,將軍慢慢享受……”
翠蘿和栓子嚇得大叫:“小姐、小姐……”
在黃校尉剛向盧將軍建議的時候展紅菱就知道,他的目的不只是要把自己獻給盧將軍,更是惦記着翠蘿呢,翠蘿和栓子是一對,如果翠蘿出事,那栓子肯定也會把命搭在這裡,這可是萬萬不行的。
想着她連忙叫道:“且慢,我話要說!”
那盧將軍正在那裡打量着展紅菱,想像着一會自己究竟要怎麼做纔好,聽到她的話問道:“你有什麼話,說吧。”
展紅菱見往外押人的軍兵也停下,轉回頭來向盧將軍走了幾步說道:“將軍,若您對民女有所打算,請把我的丫鬟也留下好麼,她與我從小一起長大,情同姐妹,我曾許她,若有我出嫁之日,她便是我夫的妾室,我會照撫她一生,所以……將軍你懂的。”
那姓黃的校尉一聽鼻子差點沒氣歪,本想把人帶回來,將軍吃肉,自己喝點湯,沒想到這女人竟然直接她的丫環也許給了將軍,這特孃的要是自己再動的丫鬟就成了跟將軍搶女人,是打死也不能碰啊!
那位盧將軍作夢也沒想到這女人不只不反抗,竟然還有同意的意思,甚至直接把她的丫環都許給自己了,這可真是天上掉下來的好事,在這深山老林裡,還能享齊人之福!
想着說道:“唔,那就讓那丫鬟也留下。”
黃校尉一臉不情願,可是沒辦法也只好按照盧將軍的吩咐把翠蘿推回來,出門前還說道:“將軍,您一個人對付兩個,可要小心啊!”
他本是小心提醒,可是盧將軍卻聽出別的意思來,瞪眼睛叫道:“放屁,給我滾出去!”
黃校尉嚇得一縮脖子,只好押着栓子一個人出去。
栓子不知道展紅菱的打算,一邊拼命掙扎着一邊叫道:“小姐、翠蘿……”
結果換來的又是軍兵的一通拳頭。
展紅菱聽着直皺眉,但是沒有任何辦法,只好讓他先吃些苦了。
聽着栓子被押走遠,她擡眼看向盧將軍,溫和地說道:“將軍,莫非今晚就要這樣綁着我們姐妹倆麼?”
盧將軍遲疑了一下,可是看到展紅菱和翠蘿身材纖細,完全不可能把自己怎樣,而這裡又是深山密林,她們根本不可能逃跑,於是便走上前來把兩人的綁繩鬆開。
展紅菱和翠蘿都已經被綁得雙臂發麻,胳膊都快要擡不起來,在那裡活動着。
這盧將軍似乎從前也沒做過對女人用強之事,顯得有些尷尬,站在那裡搓了搓手,說道:“呃……那個、王小姐,請、請到裡面就寢吧。”
翠蘿嚇得不行,想着要不要立刻就跑,可展紅菱卻站在那裡掉起眼淚來。
盧將軍有些惱火,問道:“剛剛小姐不是願意的麼,怎麼現在想反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