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紅菱聽到嚇得心一顫,先是問道:“怎樣抓到的,有沒有毒到人?”
趙掌櫃連忙道:“沒有沒有,東家放心,我那天聽到東家說後就加了小心,每袋打開後都用小雞試,每批做出來的糕點也都試過無毒才擺出去買,結果今天就試出來了,今早剛運回的一大袋子面裡都有毒,把我那十幾只小雞都藥死了!”
展紅菱道:“你怎麼能確定是那個夥計下的毒?”
趙掌櫃道:“聽說小雞被毒死了,他奪門就跑,不是他還是能是誰,而且抓到後他也承認了。”
展紅菱道:“好,既然抓到,我肯定不能善罷甘休,人現在在哪兒呢?”
趙掌櫃道:“就在後院六外。”
展紅菱朝翠蘿說道:“走,我們去看看。”
三人出了府門,果然見到兩個夥計正看押着一個被繩子捆住的夥計。
展紅菱來到近前問道:“你叫什麼名字?”
那夥計臉頰青了一塊,估計是這逃跑被抓時捱了找。
見到展紅菱,他嚇得直哆嗦,撲通一聲跪倒在地上,連聲叫道:“小人叫陳江,小人知道錯了,求東家饒命、東家饒命!”
展紅菱冷眼打量着他,心知他一定是被展霄逼迫或利誘,可是無論是被逼無奈還是貪財,做出這樣的事都不值得被原諒。
她沒有一絲心軟,冷冷地開口:“饒不饒你不是我說了算,到公堂上去說吧。”
“公堂、公堂……”陳江嚇得面無人色,跑在地上往展紅菱近前湊,叫道:“東家,東家千萬不要送我上公堂了,上公肯定不會輕饒了小的!”
展紅菱心中暗想,看來展霄找他的時候沒有告訴他自己是誰,不然這小子肯定會以爲展霄能救他,不至於害怕成這樣。
趙掌櫃痛快於陳江的作法。指着他叫道:“現在你知道害怕了,害人的時候想什麼來着,就是判你死罪也是咎由自取!”
陳江怕到極點,又哭又喊地求饒,
展紅菱不再理他,叫那兩個夥計押他先往前連衙門走,她卻在後面囑咐趙掌櫃,道:“呆會你見了官不要說我事先讓你留意有人下的毒的事,只說是你自己發現的。”
趙掌櫃雖然對她的吩咐有些奇怪卻沒有多問,當了這麼多年掌櫃,什麼親的東家都見過,知道有些事知道了沒有不知道的好,於是便點着頭應下。
展紅菱帶着翠蘿,和趙掌櫃一起來到刺史府前,讓翠蘿去擊鼓。
展志承這幾天剛清閒了一點,以爲今天沒有什麼案子,自己可以早一點回去,可是衙役卻來稟報,說自己的侄女展紅菱來告狀,展志承不由一陣惱火,暗想這丫頭不知又要搞什麼事,本來這陣子自己對她已經夠客氣了,她竟然不知好歹又來找彆扭,看來真像藤氏說得那樣,這丫頭說什麼也不能留……
出於對展紅菱的瞭解,展志承沒敢正式升堂,叫人把展紅菱及趙掌櫃帶到二堂裡問話。
展紅菱向二堂裡走的時候還在想,到底是展志承知道這件事了,還是他天生狡猾,竟然不在大庭廣衆之下審理此案,看來這次的事鬧不出什麼動靜了。
進到堂裡,只見除去展志承之外就只有一個師爺,其他甚至連個衙役都沒有,她在心裡暗暗搖頭,完了,現在的臨州真是展志承一手遮天了。
想着也沒見正式見禮,站在那裡問道:“大人,發是來告狀的,您爲什麼不正式升堂呢?”
展志承耐着性子說道:“紅菱,你就別鬧了,有什麼事直接找叔叔說不就成了,鬧到衙門口去多叫人笑話。”
展紅菱挺胸道:“叔叔這算什麼話,我又不是在後院和誰嘔跑來向叔叔撒嬌,而是我店裡出了人命關天的大事纔來的,叔叔怎可如此輕描淡寫。”
“人命關天?”
展志承最近有藤氏、展霄、展紅鸞關係鬧得都不好,所以直到現在也不知道這件事,見到趙掌櫃跟在她身後,還以爲是伍小姐那件事又出了什麼岔頭,於是問道:“究竟什麼事,你先與我講來。”
展紅菱道:“是這樣的,今早侄女店裡的掌櫃來報,說店裡新購進的一大袋麪粉被人下了劇毒,那百是要做成糕點出售的,一袋面足夠做數百個糕點,大人想想,若是這些毒糕點都賣出去後果會是怎樣!”
縱是展志承也算心狠手辣,可是聽到這樣的事也不由得一驚,當時就怔在那裡。
他旁邊的師爺列是顏色大變,驚聲道:“啊!這也太喪心病狂了!究竟是何仇何怨,竟然要下這樣的毒手,這是要害死多少人!”
他本以爲展志承聽了之後肯定勃然大怒,立刻升堂審問,可是沒想到展志承卻一點聲音也沒有,他低頭疑惑地看了一眼,出聲提醒道:“大人、大人……”
展志承這纔回過神來,他剛剛聽到展紅菱說的時候便立刻想到藤氏頭上去了,以他的經驗判斷,這事十有八|九是藤氏乾的,想到這件事的後果,他都不由得頭上冒冷汗,如果真的一次性毒死很多人,肯定會驚動到朝廷,那可真就鬧得太大了。
他一邊後怕着一邊想着怎樣把這事遮掩地去,沉吟着問道:“你這孩子不是危言聳聽吧,什麼人能做出那樣瘋狂之事。”
展紅菱道:“叔叔似乎不信呢,不過沒關係,趙掌櫃已經把下毒的夥計抓到了,叔叔叫進來審問就是。”
展志承遲遲不願傳召嫌犯,又問趙掌櫃道:“怎麼,下毒的人是你發現的?”
趙掌櫃連忙點頭,道:“是的大人,正是小人發現的,今天早上小人用親進的麪粉哺雞,結果難全死了,其他夥計們看到叫喊麪粉有毒,運送麪粉的夥計陳江聽了害怕,慌慌張張地往出跑,小人就讓人把他抓住了。”
“這陳江可承認他下毒了?”
趙掌櫃道:“是的,他承認了,還一直在求饒。”
展志承眼底暗暗閃過一絲陰霾,摸着下巴思忖着說道:“你的麪粉運來一點沒用,你就用它來喂難,也沒等官差去查,你們就把下毒的人找到了,這事情怎麼聽都透着蹊蹺,難不成事先你們都有預料麼,什麼事都趕得這麼巧?”
趙掌櫃向展紅菱看了一眼,回過頭來說道:“小人又不會未卜先知,當然不會事先有預料,只不過由於上次出了伍小姐的案子,小人格外害怕,生怕真的有什麼閃失惹來禍事,所以專門養了一羣小雞,每次麪粉進店要試一試,每批糕點出售之前也都要試一試,確保什麼問題都沒有才能賣給顧客。”
他的解釋合情合理,展紅菱聽了在心裡暗暗稱讚,這老掌櫃還真是周全,謊話也編得滴水不漏。
她覺得沒問題,展志承更沒聽出破綻,問來問去沒什麼可以推搪的,只好說道:“哦,既然是這樣那就把下毒的夥計押上來吧。”
師爺出駢招呼衙役,到外面把夥計陳江押了進來。
陳江還是被繩子綁着,進來之後已經踐得快要癱了,被衙役拖進來後一頭紮在地上,勉強跑起來叩頭說道:“大人饒命、大人饒命!”
展志承一看就知道這傢伙是個孬種,實在擔心開口一問他就把什麼都說出來,坐在那裡揉着腦門子說道:“你……叫什麼名字?”
“小人陳東,大人饒命啊,大人饒命,小人不敢了,再也不敢了……”
展志承坐在那裡看了又看,始終不敢問他下毒的事,眼睛轉來轉去忽然有了算計,慢條斯理地問道:“這個人說話怎麼如此魔症,是不是頭腦不太清醒?”
趙掌櫃連忙說道:“不是的,此人平常條理分明,一點問題也沒有,今天是知道自己做的事情法理難容,所以才害怕成這個樣子的。”
展志承又皺着眉向陳江一陣端詳,盯着他的眼睛問道:“陳江,我來問你,你……腦子是好使的麼?”
這陳東也沒傻透,展志承這樣提醒,他頓時明白過來,叫道:“啊……小人腦子不清楚,小人、小人得過羊癲風,腦子時常不好使,啊不、一直就不清楚,根本不知道自己都做了什麼……”
說着一頭栽倒在地上,叫道:“啊,頭疼,頭疼啊!”
趙掌櫃和那位師父都看得瞠目結舌,頭一次見到這麼問案的,好好的一個犯人,眼看着問幾嘴就能認罪的,這位展大老爺竟然硬生生給問出個羊癲風來!
展紅菱站在那裡直視着展志承,心中暗想,這還真是“官字兩張口”啊,對錯黑白全都你的嘴來定,看來以後臨州的百姓有罪受了。
展志承對於陳江的反應很滿意,無論這究竟是不是與藤氏有關,反正眼下算是有理由拖過去了,如果不是藤氏做的,自己回頭再來審明白是了。
想着說道:“人犯當堂發病,看來是審不下去了,來人,先所人犯押入大牢,爲他調治病情,待病好了再繼續審。”
堂外的衙向聽到走進來就要把陳江押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