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可可一定是回憶起了自己跟“王子”的過往點滴,淺藍色的眼眸中抹過一絲苦澀。
我問道:“他欺騙了你,而你選擇慢慢原諒了他?”我知道表面上看上去堅毅有擔當的安可可實際上內心還是一個需要體貼關愛的小女孩。
安可可抽抽鼻子,說:“我不是原諒他,我只是想跟過去的自己和解,我心裡告訴自己如果一直執着於過去的這段情感,恐怕永遠都邁不出去了,我沒必要拿失敗的過去懲罰自己,我還有很多事情要做……”
阿爾法低頭看着自己的爪子說:“你是沒必要太糾結過去,但是呢,要知道你的某些朋友天生就是嫉惡如仇的,比如我,而且我最討厭利用感情做手段來到達欺瞞的目的。我的隊長就是因爲深陷一段虛假感情而最終失去了生命。”
我奇怪阿爾法現在提這個幹什麼,你就直接一點,說以後那個什麼狗屁王子你見一次就打一次不就完了嗎?你只要斬釘截鐵說出這句話的時候再過去親暱的摸摸對方的頭,借個肩膀什麼的,這安可可就被你搞定八九成了啊?
我懊惱自己怎麼不會個腹語什麼的,可以當着大家的面幫阿爾法在情感之路上指點迷津而又不會被大家拆穿。
安可可哽咽道:“我還沒講完呢,就上次我被抓住差點被送到屠宰廠,也是這個安吉拉搞的鬼。”
“咔擦”一聲脆響,憤怒的阿爾法一巴掌拍到身旁貓舍的門上,門板直接掉了下來!
南槍槍看着掉在地上的門板怔怔出神,然後望着我,我也聳聳肩做個無奈的表情。
“他是怎麼找到你的?”阿爾法已經站起來了,我擔心他聽完安可可的話會直接衝出去再找那個“王子”算賬。
“我把小傢伙們安排妥當之後就離開了,一是你們一直沒什麼消息我開始有點擔心,還有就是我想回家一趟,畢竟離開這麼久了,後來在路上居然遇到了“米線”,就是今天安吉拉的小跟班之一,他說我離開之後安吉拉一直髮動所有的貓咪在四處找我,因爲我知道安吉拉這一夥幾乎是不離開南城區的,我就告訴米線讓他轉告安吉拉,我的事情辦完了,馬上就回家,也不需要他再替我擔心,然後我又被他們騙了一次。”
安可可跳過了最關鍵的一個環節,避重就輕直接講結果讓我們都覺得這不是一般的騙局。
阿爾法也小心翼翼的問道:“你主動讓米線帶你去見安吉拉?在他已經騙過你一次的情況下?”
安可可美目斜視,口氣冰冷道:“是,是我蠢,又主動送上門一次,這個回答你滿意麼?”
阿爾法趕緊將目光移到別處,支支吾吾道:“我只是奇怪,奇怪……”
阿爾法後面的話接不上了,慌亂的看着我和南槍槍。這個時候還是需要我這個僚機出動,才能爲他保駕護航,安全着路。
“阿爾法的意思是,爲什麼安吉拉要把你騙到屠宰廠?要說道恨,說道報復,也該你是恨他,你報復他纔對,這一點非常奇怪!”
我說完,向阿爾法擠眼睛道:”你是想說這個吧?”
阿爾法想抓住救命稻草一樣,連連點頭稱是,我這個解圍功力已經臻於化境了!
安可可平靜了下來,抹一下眼睛,說:“他不是針對我,他們現在專門配合主人做這行的,那輛車上有好幾只貓咪都是被安吉拉騙來的,我那天也是運氣不好,正好撞槍口上了。”
“這不是運氣好不好的問題,安吉拉這種敗類居然忍心對同類下手,簡直該殺!”阿爾法怒氣衝衝道。
我也覺得這種手段太陰險了,你逢場作戲騙騙涉世未深的小姑娘就算了,但是騙了人家還把人家賣了,還不是賣到窯子裡做皮肉生意,而是直接把小姑娘的命賣掉了,這騙子的手段已經不能用可惡來形容,簡直恐怖啊!
我覺得自己好像打了個寒顫,雖說我也知道行走城市的流浪貓時時刻刻有被套走的風險,但那是弱肉強食,沒有任何辦法,像安吉拉這種冷血殘忍的行爲是絕對不能容忍的。
我說:“下次遇到安吉拉,好好問問他,如果他還在助紂爲虐,一定不能放過他。”
南槍槍今晚第一次表現出對安吉拉的厭惡,他說:“我以爲他也就是個花架子小打小鬧,沒想到原來是我的死敵,我最恨把流浪貓騙到城市裡然後送上餐桌的行爲了。下次遇到他,我們直接結結實實的揍他一頓,少跟他扯那些沒用的。”
萬萬沒想到的是安可可居然反對我們,還話鋒一轉開始替安吉拉辯白,“你們幹嘛這麼激動?流浪貓渾身細菌,有的還得了傳染病,有些疾病對我們的體質來說是小事,可是對小孩子就不一樣啦,那麼多起套貓的事件,你們管的過來麼?在我的社區裡每一隻貓,每一隻寵物都要登記做檔案的。流浪貓就自由的在山區生活就很安全了麼,非要全都擠進來。”
聽完這一番話,我們直接都愣住了,阿爾法的下巴都快掉下來了,他反問道:“那你的意思是,安吉拉不是殘害同胞,是在篩選淨化我們的隊伍嘍?流浪貓就該被吃掉?”
南槍槍也很不滿意安可可的態度,冷笑一聲道:“你被這個‘王子’騙的差點命都丟了,還在做‘公主’夢呢?我看你是得‘公主病’了吧!”
安可可站起身跺腳道:“我以後跟安吉拉沒有任何關係,這是一件事,南城區流浪貓成災,還有更多的貓咪想擠進來,我們生存空間越來越小,也越來越不安全,這是另一件事,麻煩你們不要搞混了。”
說完就轉身進貓舍了,看樣子她好像很生氣,南槍槍不置可否的說一句,“這就是另類‘公主病’,還病的不輕。”
阿爾法耳朵耷拉下來,精神很受打擊,自言自語道:“寵物貓依靠人類就變的十分驕傲,流浪貓生活艱難一點但是比較堅強,我都不知道自己到底屬於哪一類的。”
我安慰道:“你不是說不管哪種貓都有自私的,虛榮的和好吃懶做的,還勸我們不要開地域炮麼?我覺得你也不應該這麼分類,真想把自己分類的話,你就是屬於正義警察類的。”
南槍槍也問道:“我也一直奇怪,你們黃花狸爲什麼不願意跟沙漠軍團混到一起呢?你們起碼也是遠親吧。”
“是近親,但是我們狸貓護衛都是受過高等教育的,除惡揚善,弘揚正義纔是我們的天職,怎麼能跟沙裡飛那種敗類苟且。”阿爾法不滿道。
南槍槍笑的很狡猾,要不怎麼說這廝能收到兩個忠心耿耿的小弟呢,南槍槍智商是有突然爆發的時候的,就是沒用在正經的地方,他三言兩語就阿爾法帶到溝裡了。
阿爾法總算反應過來了,辯解道:“我可不是亂開地域炮,這就是物以類聚,人以羣分。”
南槍槍呵呵笑道:“你什麼時候成人了?哈哈……”
折騰了大半夜,現在天色已經大亮了。我轉頭看到安可可已經進入夢鄉,也打算眯一會再叫她出發,今天的行程還沒計劃好,到底是先在南城區呆一段時間呢,還是直接回安可可主人的家裡,大家也沒有一致結論,先養足精神再說吧。
緊鄰我左側的是阿爾法住的貓舍,我聽到他還在輾轉反側,估計是聽了安可可的經歷有點難以釋懷吧。
過了一會兒,我左邊的門板有輕輕的叩擊聲,我裝睡不理會,我暗想這個時候就不要再讓我給你開導了,行動不如行動麼,早點表白哪怕被拒絕了也心安啊,不過阿爾法好像是見面就表白了,雖然那時候看起來有點太兒戲了。
叩擊聲還在繼續,我的良心和睡意鬥爭了半天,最後還是決定爲朋友兩肋插刀,起來開導開導他。
“說吧,你想幹嘛?”我把頭探出去一小點,下巴擱在門沿上,我的門被阿爾法一掌報銷了,這倒也省了不少事情。
“我再想要不要回家……”阿爾法可能是怕吵醒其他人,用氣聲跟我說出這麼一句話。
“啊?”我陡然醒轉,猛擡頭,磕到了門框頂,疼的我眼淚汪汪,主要是他的話太出乎我的意料了,“別啊,你要堅持啊,守得雲開見月明啊,不就是被拒絕一次,找個好機會再表白一次。”
阿爾法眼神怪異的看着我,說道:“我們當初出來的時候,就是爲了給羅密歐隊長和那些慘死的幼貓報仇的,可結果呢?整個小分隊都沒了,雖然我們也燒死了那些嗜血貓,但是同時又給自己增加了幾個對手,王胖胖至今還被控制在對方手裡……”
“那你就更不能一走了之啊!”我說道。
“是啊,但是冤冤相報何時了,你也看到了,這就像連鎖反應一樣,再加上今天的事情,你真的清楚我們要面對的是什麼樣的敵人麼?你一心想幫助朋友,南槍槍想有個固定的主人,我想着能 復仇,但是在這裡,我們就是幾隻會跑回跳的野味,沒人在乎我們的想法的。”阿爾法看起來心灰意冷。
他補充道:“還有一件事情,我一直沒跟你說,羅密歐的死因可能不是南槍槍說的那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