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句口角之後,安可可和女王突然畫風一變,開啓了刁蠻霸道的決鬥模式,這真是讓我大跌眼鏡。
她們倆姐妹的關係不是一直都很……好像一直都不遠不近的樣子。我第一次從安可可的嘴裡聽到對女王的評價是“遊說領主拯救流浪貓的事情就不用找女王了”,直接就把女王PASS掉了!
當她們見面後互相之間都是什麼反應呢?我記不清了,可以確定的是女王也很少單獨提到安可可,我一直以爲她們之間最大的矛盾也不過就是中間隔着一個皇帝,一個是皇帝的妹妹,另一個是皇帝的對手,按照老一套規律,敵人的妹妹自然不會成爲朋友了。
直到今天我才知道,女王和安可可之間的矛盾跟皇帝沒有半毛錢關係,倒像是因安吉拉而起的。
現在她們劍拔弩張的氣氛只能讓我想到一個詞——爭風吃醋!
不會的,爲了安吉拉那種貨色?怎麼可能,我一定想多了。
“你明明知道我是爲了尋找我妹妹才答應跟他在一起的,還一直在我們中間搗亂!”
“唉吆喂,怎麼說話呢,明明是我們在一起,你編了一個千里尋你妹的故事把他騙到你身邊去的……”女王一句話真是能噎死人啊!
“好,過去的事情說不清楚了,現在爲了我妹妹的孩子!我還是要找他,你又能把我怎麼樣呢?”
“我當然不能把你怎麼樣了,你最擅長的不就是半推半就,若即若離麼?嘖嘖,披一張三花貓的皮太委屈你了,應該換張狐狸皮才更適合你啊!”
“那也比你愛玩的那些變態的遊戲強多了!”
“哎!不一樣的,我只傷害身體,養幾天就好了,你是傷害心靈,一輩子都好不了啊 !”
“好啊,我也傷害一會你的身體試試,你給我下來!”
安可可跳到了寬闊的空地,將吹箭筒放在了嘴角,女王不甘示弱也跑了過去,就站在安可可的面前,她們手裡的武器都是已經裝填了飛針的!
我還尋思到底是從哪句話開始,惹惱這兩位姑奶奶,怎麼就突然拔刀相向,非要紅着眼殺個你死我活呢,再一看阿爾法已經在了她們的中間。
“都住手!在集市的時候窩裡鬥這一套玩的還不夠麼?”
我也衝過去勸架,“你們都消消氣,傷着誰都不好,再說哪有自己找來暗器對付自己朋友的?”
阿爾法回頭衝着我喊道:“還有你,湯飛飛!我忍你很久了,整天都想些什麼齷蹉的事情,再想玩美人計,就自宮自己勾引安吉拉去。”
唉?怎麼連我都罵了,我可是來勸架的啊,阿爾法,你……算了,看看阿爾法的表情我就知道他心情很不爽,真要惹惱了他拿我球踢,我也毫無辦法。
阿爾法劈手奪過安可可手裡的翠綠竹管,又狠狠瞪了女王一眼,然後推着安可可的肩膀往反方向走,試圖把她拉到一邊安慰開解一下。
我想只要沒真打起來就什麼都好說,明天的計劃還是需要大家鼎立相助的,要現在內部就這麼不和諧,計劃的再完美有個毛用!
女王渾身緊繃的神經也放鬆下來了,我討好的說一句,“別太計較,安可可說話都是有口無心的。”
“她當然無心了,她要是有心就不會再把這個傻大個牽扯進來了!”
我聽到女王開口說的第一句話就覺得不妙,真想捂住她的嘴別再把下半句說出來,但是已經晚了。
安可可本來已經跟阿爾法推推搡搡的走出去一段距離了,女王聲音不大,可是已經足夠傳到她的耳中了,我心想壞了!
我以爲女王的最後的一句話必然會引發安可可的暴走,前方距離我們不遠處那一對背影也確實呆滯了那一下,如電腦畫面卡頓一樣,安可可的下一步又穩穩的朝原先的方向邁出去了。
我總算鬆了一口氣,安可可忍了,那我也 趕緊勸一下女王別再火上澆油了,陡然,我的背脊傳來一陣冷風,蛛網狀擴散至全身,女王的眼底抹過一絲冷豔,收氣,蓄勢,出箭,一氣呵成!
我來不及扭頭了,聽聲音就知道安可可已經反撲了過來,我原地躍起想替她擋下這一針。
假如用超高速攝像機把這段拍下來播放,會很有意思。阿爾法被安可可的突然襲擊甩在身後,現在正拼命的往回趕,安可可身體騰空想在女王的飛針出手之前將她打倒,那支帶着黑色尾羽的飛針已經從女王的吹箭筒裡飛了出來,而我正好出現在了這支飛針的飛行路線上。
下一刻,一聲慘叫,“喵嗚—
這種聲音恐怕只有踩斷貓尾巴的時候纔會發出來吧,尾巴是貓咪最敏感的地方,王胖胖應該有一次這種難忘的經歷,只是不知道當時的他和現在的女王,誰的叫聲更悽慘一些。
女王跪在我身邊還在持續慘叫,我忍疼喊道:“閉嘴!吵死了!”
奇怪!中飛針的明明是我,她怎麼喊出這麼大聲的,我耳朵受到的衝擊力遠遠超過了腳掌上傳來的疼痛感。
安可可和阿爾法也一臉惶恐的看着我,我現在仰面朝天,只敢用後背着地保持身體平衡,忘記這是第幾次這麼姿勢不雅的躺着了。
我好像又流淚了,模糊的視線裡能看到我的左腳掌上面有一根黑紅混雙色混雜的未知動物羽毛,黑的多點,紅的少點,我儘量不去想這跟羽毛的末端是一根長約五寸的鋼針,但是已經看到了腳掌另一面微微露出的尖銳針頭上反射着星芒。
“別動它,你想幹嘛!”
阿爾法伸出前爪想觸摸我中招的這隻腳掌,我失聲大喊及時制止了他。
“幫你拔針啊,你總不能一直帶着它吧?”阿爾法平靜好像是準備取下一片沾到我身上的樹葉。
“就讓它呆着吧,我就當出生就帶着針來的。”我真不是自嘲,就是不知道說什麼好了。
女王噗嗤笑了出來,居然還笑的出來,要不是看到她臉上也有淚痕,我真想立馬起身給她一個大嘴巴。
阿爾法撓撓耳朵說道:“不行吧,時間一長的話要發炎啊,爪子就廢了,當然三隻爪子也能蹦能跳,就是四條腿不一樣長,蹦跳起來姿勢難看點……”
“好了,別說了!我知道了,那你拔出來吧。”我沒有勇氣再聽下去了。
“對不起……”女王聲入蚊吶。
“還有我……”安可可也囁喏道。
“說這些還有用嗎?”我左腿的肌肉一陣痙攣,阿爾法已經開始拔針了,“等等,停一下。”
“怎麼了?”阿爾法狐疑道:“很快的,長痛不如短痛,就是被蚊子咬一口的感覺。”
“我想問問你,這活兒幹過麼?幹過幾次?”
“類似的活兒幹過不少……”
“比如?”
“就是腳掌踩上圖釘或者碎玻璃渣子什麼的。”阿爾法說道。
“我這是穿透傷啊,你說的那些跟我現在的傷勢比起來差遠了好麼!”
“那你說吧,你想怎麼辦!”阿爾法準備撒手不管了。
“你這裡應該有那種醫療三花貓吧?不是說你的蛛兒都是壽終正寢的?那要是有個頭疼腦熱的都誰負責啊?”我看着女王說道。
“這個啊。”女王抹抹眼淚,將手掌按在嘴角,想了一下說:“我說壽終正寢的意思就是沒有車禍,溺水,跳樓,屠宰,也就是說如果你因爲中了一根針疼死了也算正常死亡吧!”
“我……”我頭向後一仰,不想再看到他們中任何一張臉。
過了半響,阿爾法又輕輕的問:“那還拔不拔呢?”
我嘆口氣道:“必須拔!給我那根竹管!”
“啊?難道你要報復我麼?我都認錯了啊,求求你不要……”女王慌了。
“我是要怕太疼咬着舌頭!”
女王“哦”了一聲,蹲在我身側,說:“張開嘴!”
我大張着嘴,但很快就覺得口感不對,放到我嘴裡的不是冰涼堅硬的竹管而是女王柔軟的前臂。
我斜着眼睛看着她,嘴裡含糊的說道:“你確定?我可不會跟你客氣!”她說到:“狠狠的咬,就當是在懲罰我了。”
左腳傷處已經出現一絲殷紅,遠看就像腳趾頭開了一道裂縫一樣,阿爾法剛剛觸及到黑色的尾羽時,我的腳上就已經傳來一陣鑽心的疼痛,我知道這其實是創傷引起幻覺,只要他抓牢尾羽末端的鋼針我纔會有感覺。
就是現在,我慶幸我們借來的飛針沒有倒鉤而且都是九成新的,非常光滑,如果不是尾部帶有羽毛,這麼近的距離鋼針估計已經射穿了。
取出來的飛針依舊閃亮如新,我的腳好些沒有知覺了,這種麻醉的感覺慢慢延伸至小腿的關節處,我想今天晚上我是別想睡好了。
疼痛感並沒有佔據我全部的腦補空間,我忽然想到這對於計劃的實施未嘗不是有利的一面,一不小心成“苦肉計”了!還是被自己發現的武器搞成這個樣子的,真是無語啊!
“你好了麼?”女王的顫音。
“我怎麼……”
我偏過頭一看,女王緊緊閉着眼睛,手臂還保持平舉的姿勢,渾身縮成一團瑟瑟發抖,原來她比我還緊張……
“還沒有好,快了,馬上就拔!”阿爾法對着我使眼色,示意我咬她一口。
我這才發現剛纔拔針的時候自己太緊張居然把這茬給忘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