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王畢竟是南城聲名顯赫的一方領主,再加上不俗的談判功力,不僅摸清了手工集市上流浪貓的實力,還讓對方甘願臣服在女王麾下,唯其貓首是瞻,這塊地盤的流浪貓爲表忠心直接將自己使用的武器先送給我們應急,並且承諾下一次會搞一批最新的吹箭筒優先送來讓我們試用。
雖然這是使用過的一批二手貨,但是這個結果可以說已經超出我的預想了,況且二手貨也有二手貨的好處,這批吹箭筒已經被打磨掉了那種生澀的手感,使用起來比新的更加舒服稱手。可以裝填的武器也有兩種,一種就是金屬製的圓球,另一種就是殺傷力和精準度更高的飛針。
我們本來計劃今天就離開博物館,結果大家全都吹箭筒玩上癮了,把所有的彈藥都消耗掉一遍之後,我們決定撿回來再來一遍。
唯一的問題是阿爾法,他本來對這種暗器是不太感冒的,但是看到我們玩的不亦樂乎,也提出要試一試,在使用吹箭筒的過程中,他連着吞吃了三顆金屬球之後就徹底喪失興趣了,還好沒讓他嘗試飛針。
“阿爾法,你要知道這就叫優勢互補。”安可可拋起了手裡的吹箭筒,然後靈活的用尾巴接住了它。
“互補?你是想說我擅長近身搏鬥就不能再掌握任何一種其他武器了?”阿爾法還是有點沮喪,不是對這種武器,而是對他自己。
南槍槍揶揄道:“我猜,你玩不好這種東西就是因爲你四肢發達,頭腦簡單。”
說完,南槍槍像爲了證明自己一樣,立即做了一次標準的吹箭筒使用示範。雙手保持竹管的平衡,眯着眼睛瞄準目標,隨着一聲急促的氣流聲響,遠處的樟樹上的一片葉子抖動了一下,盤旋着的掉落到地面。
只有他能熟練到這種程度,而我們大部分只能做到把飛針準確的擊中葉子大小的目標,在葉面上留下一個孔洞,我已經很滿足了,這貼身神器唯一的弱點就是裝填飛針的速度太慢,然後就是最多隻能佩戴十四根飛針,那些金屬圓珠太沉了,帶着很妨礙自由行動,只能放棄。
“下次遇到寵物貓或者任何敢打我主意的敵人,我一定讓他知道對我下手要付出什麼樣的代價!”王胖胖有點像腰裡別了把槍的耗子,起了打貓的心思。
“我再說一遍,這個東西只能用來防身,而且最好是在沒被注意的情況下使用可以產生奇效,如果是正面衝突的話,估計你在裝填飛針的時候就已經被對方撲過來幹掉了。”我不得不提醒他一下。
“好了好了,我就是說一說而已,這秘密武器遠距離攻擊沒問題,近戰就是一根燒火棍,我說的對吧。”王胖胖說道。
“不錯,就是這樣,然後我們是不是應該討論討論下一步該怎麼走了?”我提醒王胖胖不要太依賴吹箭筒,但是自己也對這件寶貝有點愛不釋手。
“營救你們的那次,已經讓安吉拉對我和皇帝都起了戒心,情報網在寵物貓的地界也有很大的漏洞,所以我可以說發揮不了太大的作用了。”女王說道。
“狼哥跟老爺子聯手讓情況更加複雜了,不知道我們被救出來之後,他們是不是還保持着之前的合作關係。”安可可說道。
我心裡有一個可以嘗試的計劃,但是這次有一些話不該我說,但是如果用沉默來做武器逼迫對方自己主動提出更是一種非常惡劣行爲。
“我覺的還是可以利用一下安吉拉對安可可的那種藕斷絲連的感情。”南槍槍的話語像在標識雷區的地區裡投石問路一樣,這倒是省去我不少麻煩,因爲他說的正是我心裡邊想的。
暫時沒有聽到踩雷前預警的聲音,我接着說道:“營救我們的那一次,安可可就是利用了這一點,看的出來安吉拉對將軍的越界行爲很憤怒。”
南槍槍瞟了一眼阿爾法,對方望着樟樹葉子上的飛針尾羽似看非看,好想依然沒什麼過激反應,說明這一塊地區暫時安全,可以繼續試探。
“那我們就試探一下安吉拉憤怒的高限在哪兒,什麼樣的行爲會將他激怒到不理智的主動脫離狼哥的控制。”女王也深諳排雷的奧義啊。
南槍槍再次試探着問道:“我們是不是就製造一些假象,讓安可可順利回到安吉拉的身邊,然後……”
這次不出意外踩雷了,火光沖天,片甲不留……
“不行,我不同意,你們就沒有別的辦法了麼,非得要使用這麼齷蹉的計策。”阿爾法的視線從遠方撤了回來,在我們幾個身上來回掃視,我覺得身體已經被他的目光刺穿了,像那些殘缺的樟木葉子。
女王眨眨眼睛說道:“也不是沒有別的辦法,但是你是沒有看到那天安吉拉動怒的樣子,安可可爲了吸引寵物貓的注意力,突然就去抱住了將軍……”
“停,我不想知道這麼多細節,但是這種辦法用一次已經跟吃翔一樣夠噁心,難道還要再吃第二次?第三次?你們應該多爲……安可可考慮一下。”
我覺得阿爾法是說自己的感覺像吃了一坨粑粑,但他最後又說讓我們站在安可可的角度上想問題,這完全是在混淆視聽。
“可是就算我願意再回去一次,這樣的方法已經使用過一次了,估計對方已經起疑了吧?”安可可總算說話了,說明她並不反對這個辦法。
現在我們面對的難題就是如何找一個合適的理由讓安可可再次回到安吉拉的身邊,聽上去有點難堪,但其實風險很小。
我能區分一時衝動的怒髮衝冠和理智狀態下長時間的矛盾積累而尋求出口的積羞成怒,營救我們的那天,安吉拉的行爲必然是屬於後者,除了毫不留情的狠揍了一頓將軍之外,面對狼哥的厲聲呵斥,安吉拉也做沒有任何迴避,這次衝突不單單是針對將軍個體行爲,而是表明了安吉拉對嗜血貓咪整體的態度。
他們的合作有了出乎意料的裂痕就像當初莫名其妙的結盟,安吉拉不再毫無保留的信任狼哥,狼哥也在漸漸的失去去寵物貓的控制。
我們需要做的就是抓住這次機會,徹底解決嗜血貓的問題,也就剪除了沙裡飛的羽翼。
沙裡飛?對了,我們何必要捨近求遠呢,我一直把眼睛死死盯在寵物貓和流浪貓雙方的從未休止的博弈上了,卻忘記了我們本來出發時的目的。
“你們可以聽聽我這個方法怎麼樣……”我說道。
計劃不可能做到滴水不漏,但是越簡單的計劃需要完成的環節越少,出錯的概率也就越小,這一次我要拋棄之前小心謹慎的強迫症,直接來個簡單粗暴的計劃。
“果然是我們的狗頭軍師啊,那就這麼辦吧,我先去休息了,養精蓄銳,明天要好好大幹一場。”南槍槍打着哈欠走遠了。
“還有什麼要補充的麼?”我主要是說給阿爾法聽的,他現在還一副不置可否的態度。
“上一次救援行動,女王也沒有露臉,真的不能一起去麼?萬一出事好歹有個照應……”阿爾法終於開始鬆口了。
“不行,我必須自己去,這樣才越安全,何況如果女王跟我去了,真的被識破的話,豈不是我們兩個都有危險?”安可可說道。
女王還在一旁試玩吹箭筒,聽到這句話後,轉過來頭來說:“如果沒有過去的那些事情,我一定會覺得你實在太仗義了!想當初我們也曾同時出現在安吉拉的身邊,只不過你技高一籌,我就甘拜下風嘍!”
就算是阿爾法這種榆木疙瘩腦袋也應該聽出了一些過往恩怨的味道,我很慶幸南槍槍不在這裡,要不然他豈能放過這八卦猛料!
安可可的眼睛依然看向原來的方向,但是聲音聽起來已經不是在寬慰我們了,“你現在說這話什麼意思,我們不是在考慮破壞安吉拉和狼哥的結盟麼?如果你能替代我扮演的角色,我當然求之不得了。”
“嗯,當然了,你的角色沒有沒有誰能取代,以前是這樣,現在也是。”女王說話的聲音像唱歌走音一樣,單獨挑出每一個字都沒有問題,但是連在一起就會覺得她和安可可之間有無法調和的問題。
“你……真是不知好歹!”安可可怒目直視,順手將一支飛針裝填進了吹箭筒,衝突似乎下一刻就要爆發。
“這就是你在這裡住了這麼久之後對我作出的評價麼?”女王不經意之間將吹箭筒的方向指向了安可可。
我覺得本來不該插手的,畢竟我對她們倆的過去掌握的情況不多,甚至從來沒有想到她們早就認識這個事實,但是如果繼續放任她們鬥嘴,情勢可就要失控了,我也想過有機會檢驗一下我們新式武器的威力,可是從來沒想過這第一次就用在朋友身上。
阿爾法顯然更我想的一樣,我們各自擋在她倆身前。
“有什麼事情好好商量麼!”
“不要激動,這飛針可不是鬧着玩的!”
安可可和女王:“滾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