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槍槍在如何想法子整蠱我這個方面可真是動了一番腦筋,不過看在他很有可能在練習如何使用這一“暗器”的時候,一個失誤自己吞了一口翔,或者記混竹管的兩端而含過了粘糞的那個頭,我就繞過他這一次吧。
我正在仔細端詳手裡的“暗器”,小夥伴依然鬨笑不斷,三劍客看到我今天一反常態沒有遭受戲弄後追着他們打鬧,也慢慢的靠攏過來。
“你是怎麼了?一句話都不說難道被氣傻了麼?”女王忍着笑說道。
“沒什麼,我突然想到這個東西可以用來做別的用途。”我發現這不是普通的竹管,而是用砂紙精心打磨過的,外表還吐了一層清漆。
“當然,你還可以拿它當吹火棍。”南槍槍嬉笑着說。
“不是這個意思,我已經忘記你用這個玩意給我帶來的噁心了,我想到了一件別的東西。”說完,我匆匆向前跑去,意識到後面的朋友沒有跟上來後,我轉頭喊道:“來啊,我可不像南槍槍那麼無聊,有點東西給你們看。”
博物館一共有三個展廳,最中間的展廳面積最大防護措施也做的最好,也是我們唯一沒能找到入口的建築,以這件青灰色的龐然大物爲中心,副展廳,餐廳,倉庫等配套措施有序分佈在四周,我要帶他們去的是第二副展廳就在主展廳的北側。
這個展廳外觀最古樸,佔地面積也最小,展品年代相對久遠,乍一看就是一堆破爛,人物模具都是身體有繁複花樣紋身,披蓑衣,綁獸皮的造型,我也懶得去看具體那些密密麻麻的文字說明,反正自己已經是一隻貓了,就算看的再認真細緻也不會對我的生活有任何改變。
我的關注點在那些能改變甚至提升自己生活的東西上,比如眼前的人體模型手上拿着的武器。
我拿出那根細長的竹管跟面前的這隻“吹箭管”比較了一下,長度只有後者的五分之一,直徑也只有後者的三分之一,但是這個東西顯然更適合我現在的身體來使用。
我們從換氣窗口跳進來的時候,外面正好淅淅瀝瀝的下起了小雨,大家也覺得這一趟來對了,就當爲了避雨了,而眼下都被我的想法吸引住了。
“這個東西就是縮小版的——”爲了嚴謹一些我特意查看了展示窗上的金屬銘牌,“吹箭筒!它的威力不比安吉拉隊伍裡的那些塑料玩具武器差多少,如果我們都帶一支這玩意,以後發生正面衝突就一點都不虛寵物貓了。”
阿爾法這種固執於用力量和速度來征服對手的狸貓護衛自然對這種暗器是沒有任何興趣的。但是我進一步解釋,只要我們熟練使用這個東西,在戰場上就可以自己跟敵方周旋了,相當於給他間接的減輕了負擔,阿爾法才保留了自己的意見。
“你準備在裡面裝什麼武器呢,隨身帶着尺寸合適的石頭?數量太少還不一定夠用呢,太麻煩了吧。”南槍槍問道。
“這件武器主要用來防身的,特別適合安可可這樣的看上弱不禁風,容易成爲第一目標的貓咪……”
安可可顯然有點不高興了,說道:“別忘記了在那個地道里,我可是一腳就踹斷了夏娃的腿骨,然後又打破了你們爭鬥的僵局,不要把我當成好欺負的軟柿子。”
“你當然是以爲合格的女戰士,但是,有時候我們需要面對的敵人是狼哥,沙裡飛,這種一出手就絕對不會留情的魔頭,夏娃這樣的對手出現的概率還是比較低的,所以嘛,呵呵考慮一下……”
“還是那個問題,用什麼來裝填?”
看樣子南槍槍倒是有點迫不及待的嘗試一下這個新鮮的武器,我又想起來那個日照路混戰的夜晚,他單手持槍,車技超羣,彈無虛發,形如鬼魅……那是他給我留下的爲數不多的好印象之一。或許他對武器更加敏感,用起來才得心應手吧。
“我們可以用針,金屬製的縫衣針,又輕又不佔地方,肩膀上綁一塊破布,平時把針插在布上面就行了,唯一需要小心的是晚上睡覺的時候小心被針扎到耳朵。”我說道。
“我想現在就試試。”南槍槍隔着展櫃的玻璃窗向裡望去,試圖尋找有麼有骨針。
“今天太晚了,不行,就算找到又能怎麼樣呢?你總不會找塊石頭來砸這些玻璃吧。”
“哦,說的也是,那隻好下次了。”南槍槍的聲音聽起來很失望。
就算這玻璃是普通玻璃而不是電影中那種可以防彈的,又能怎麼樣呢,弄出太大的聲音肯定會把保安招來的,女王說不定就被永遠的趕出去了,她如此看重這個被她稱爲家的出生地,好心收留了我們這麼多天,我們肯定不能做這種恩將仇報的事情。
“對了,這跟竹管你在哪裡找到的?我們需要更多!”我問道。
“撿到的。”南槍槍聳聳肩膀,示意他沒有做任何偷雞摸狗的事情。
我把玩着這件十分稱手的兵刃,說道:“回答這麼快說明你心虛了,只有一根遠遠不夠哦,何況你用這個捉弄我,它現在已經屬於我了,既然你能撿到,那就再過撿幾根吧。”
南槍槍眼睛看着地面,用懊悔語氣的說道:“我發現附近有一個兜售博物館紀念品的小市場,不過這個確實不是我偷的,我都不知道它是用來做什麼的,看着好玩就帶回來了。”
“瞎貓碰上了死耗子,算你走遠啊,帶回來一件利器!”我越來越覺得我的想法是可行的,恨不得現在嘗試着將展櫃的玻璃砸碎然後取出裡面的骨針試試手。
當天晚上我們聽着時斷時續的雨聲入睡,第二天起了一個大早跟着南槍槍趕往了那個集市,本以爲這麼早,遊客稀少,我們目標太明顯不太容易得逞,結果發現集市裡熙熙攘攘,人頭攢動,但這種情況下更不容易得手。
女王從來沒注意到自己眼皮底下還有這麼一大片未開發的處女地,直接就上去跟附近的流浪貓打情罵俏去了,哦,不對,是刺探對方軍情去了。
片刻之後女王在長腿如林中穿梭自如的回來了,看到我的第一句話就是,“把那個吹火筒給我借我用一下。”
“這叫吹箭筒,跟人家商談的時候注意點自己素質,千萬別露怯!”在把我的暗器交給她之前我不由得叮囑她幾句。
“等你能圈地爲一方領主了,再來教育我吧。”女王漫不經心的走了。
我真心希望附近出現幾隻安吉拉的寵物貓把女王套走送到屠宰廠去,然後她隔着密不透氣的鐵籠子向我祈求,飛飛哥,我錯了,我太自以爲是了,跟那個南槍槍一樣,求你救我一次吧,我再也不敢頂撞你了。然後我大人不記小人過將她從牢籠裡救出來,從此女王對我言聽計從,到處誇我,湯飛飛是我遇到的最有智慧又最懂得謙虛的流浪貓,我決定退位讓賢,從此以後,他就是你們新的領主。
我這段內心戲剛剛開了頭,後面還有大篇幅的,征討皇帝,奪取集市的高潮迭起沒來得及演繹的時候,女王已經回來了。
我們都看着女王身上穿着一個破舊褪色的紅馬甲,利用人流和地形向我們這裡慢慢靠近。不得不說,女王乾的不錯,從臉上那種自信又有幾分調皮的神色我推斷出我們需要的東西她已經搞到手了。
阿爾法突然貼着我的耳朵說了一句,“兄弟啊,你將來的日子比較難了。”
“什麼意思?”
“沒什麼,你們家將來可能有點陰盛陽衰。”阿爾法飛快的說完這句話,就不再看我了。
女王離我們已經很近了,這個問題顯然不適合繼續討論下去,但是周圍小夥伴發出的“嗤嗤”的笑聲讓我心中有點窩火。
阿爾法這傢伙說話怎麼開始怪里怪氣了!什麼我們家!還陰盛陽衰,他什麼意思!
女王跟我們會合之後只說了一句回去再說,然後我們分兩組離開這個耳朵眼雜的是非之地,女王只是喵江湖的女王,而在這個人類氣息瀰漫滲透進每一個毛孔的地方,我們不過是幾隻行走的食物,這是安可可早就教會我的城市生存法則之一。
剛剛走進博物館的大門,女王就急不可耐的將那個紅色的小馬甲脫掉,抱怨這個馬甲太難受了,穿上之後走路都不穩了,真不知那些寵物貓怎麼還能忍受頭盔和鎧甲。
我一件一件的將馬甲裡裝的東西掏了出來,長短不一的細竹管,一小包銀白色的金屬小球,還有尾部帶着定向羽的縫紉針。前兩件也就算了,這最後一件分明是改裝過的專用針啊。
“這是你自己偷來的?”我有點“陰盛陽衰”的意思了,她自己能做到這種程度麼?
“當然不是啦,是借來的,”女王不好意思的撓撓頭,“其實算是送吧。他們也喜歡使用這種輕便快捷的武器,還說守着那個手工品小市場,隨時就可以取,當然了,送給我們這些東西的條件是能夠得到我的庇護,我就答應了!”
“ 哦,那就說這些都是二手貨,我就說這竹管怎麼有一股口臭味。”南槍槍把自己嘴裡的竹管拿下來,反反覆覆的檢查。
我看到女王稍稍皺起的眉頭,說道:“二手貨怎麼了?總比沒貨強啊,也總比你那根沾過鳥糞的乾淨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