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辛苦一夜,冒着必死的決心,如今終於將屈胖三的神魂找回,全身心都在放鬆狀態,聽到他的話語,不由得笑了。
我說你別鬧,知不知道我爲了救你,得罪了多少人,差點兒就回不來了?
屈胖三笑了,說你個傻波伊,到底是誰啊?
我瞧見他一臉認真的樣子,頓時就懵了,好一會兒,方纔說道:“你不會失憶了吧?”
我旁邊的這位無塵道長,三魂七魄少了一些,導致明明修成了地仙果位,卻上不上下不下,到現在也是瘋瘋癲癲的樣子,如果白狼王在這上面動手腳的話,那我可該怎麼啊?
一想到這個,我本來放輕鬆的心情,此刻又緊張了起來。
屈胖三伸手來,摸了摸嘴,突然間雙眼就瞪得碩大,驚訝地喊道:“哎呀我艹,我的鳥喙呢?”
我一臉鬱悶,說你知道你是誰不?
屈胖三伸了一下懶腰,說當然知道,我便是人見人愛、花見花開、車見車載,姑娘見了合不攏退的虎皮貓大人是也……
我艹!
這回說髒話的,該輪到我了。
屈胖三一開口,我頓時就有點兒懵,感覺一股涼意從尾椎骨,一直蔓延到了脖子上來,渾身緊張不已,猶豫了一會兒,然後說道:“你若是虎皮貓大人,爲何會有手?”
這個時候屈胖三也反應了過來,將一雙胖嘟嘟的小手兒擺在跟前,頓時也懵了,翻來覆去看了一會兒,然後一下子就跳了起來,說我艹,什麼情況?
他懵逼了,我也有點兒頭疼。
屈胖三出生之時,在梧桐樹上落下,結果給秋水先生帶人去攔截,中途出了一些意外,使得俞千二將他救下,最終落到了我的手中來。
屈胖三當時差點兒死掉,幸虧得到了混沌木精補充,最終脫胎換骨,成爲了我認識的那熊孩子。
只不過當時的意外,導致他雖然在後來想起了自己作爲陣王屈陽的前世,卻忘記了自己的第二世,也就是虎皮貓大人的記憶。
爲了這事兒,我們當初還和陸左去天山神池宮找尋答案,結果最終還是因爲天山山神陶晉鴻的沒露面,不了了之。
結果此時此刻,神魂失去又恢復的屈胖三,居然不認得我了。
但他卻告訴我,他叫做虎皮貓大人。
我的心中,就彷彿有一萬頭草泥馬奔騰而過,講不出是高興,還是擔憂。
因爲我搞不清楚神魂的一失去,又復得,這過程之中,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使得我熟悉的屈胖三消失不見了。
對於大多數人而言,特別是陸左、雜毛小道和朵朵他們,虎皮貓大人的迴歸是值得高興的。
但我不是。
儘管聽聞過它的不少故事,但從根源上來說,我與虎皮貓大人之間,只是陌生人。
我們並不瞭解,也不知道彼此的性格,它不會信任我,我也弄不清楚它到底在想些什麼,這導致了我的這個角度,實在是一個壞得不能再壞的消息。
我頭疼,一時無語,而這個時候,屈胖三看向了旁邊的無塵道長,說嘿呀,無塵老頭兒,你也在這兒呢?
無塵道長咧嘴一笑,指着他說道:“你瘋了,嘻嘻。”
屈胖三站在地上,甩了甩胳膊,又甩了甩腿,一臉迷茫地說道:“我艹,居然是真的,我變成了一個小胖墩兒?什麼情況啊——我華貴的羽毛咧?我堅硬而富貴的鳥喙呢?我鋒利的爪子呢?還有我隨時都能夠排泄的菊花……”
他哀嚎着,而我則尷尬地咳了咳,說那啥,虎、虎皮貓大人,自我介紹一下,我叫陸言。
屈胖三一愣,說啊,陸言?
他打量了一下我,皺着眉頭,好一會兒,突然間他一拍大腿,說我艹,我說你怎麼長得好像誰呢——你是陸左的堂弟吧,我們之前好像見過……
我說我們見過麼?
屈胖三撇了一下嘴,說應該說是我見過你,你肯定是不知道我的了。
我苦笑,說那您還記得後面的事情麼?
屈胖三摸着下巴,說哎呀,等等,容我想一想啊,一時之間,我的確是有點兒懵逼了——我想一下啊,對啊,按理說我應該死了的啊……對,在天山,我想起來了,我艹,那陣仗,絕逼是開掛啊小佛爺,這尼瑪沒有活路了,我只有拼命,到後來的時候,我記得我是不行了……後面發生了什麼,我特麼怎麼變成一小胖墩兒了?
呃?
這位虎皮貓大人,說話倒也是蠻隨和貼切的啊,讓人感覺市井之氣當真嚴重。
我深吸了一口氣,知道不管怎麼,都得將這事情的來龍去脈說清楚。
於是我開始說起了他在天山大戰之後,浴火重生,在烈焰之中,孕育出了一個巨蛋來,被陸左帶回了晉平,安放在一位親戚的養雞場裡,結果給人偷了去,幾經輾轉,陸左等人找尋無門的時候,結果卻給我誤打誤撞地找到了,而那個時候的他,名字叫做屈胖三。
我大概講了一下我與屈胖三認識的過程,以及後面的一些經歷,聽我說完之後,他終於明白過來,說哦,原來我這一世,叫做屈胖三啊?
我點頭,說對。
他勃然大怒,說媽蛋,這絕逼不是我自己取的名字,若是能夠想起前世屈陽的話,這一世叫做屈三、屈老三,都沒有問題,胖三是個什麼鬼?
呃……
雖然他對於屈胖三的記憶完全想不起來了,但邏輯卻還是通的。
的確,一開始的時候,屈胖三的確不叫屈胖三。
他之所以最終敲定下來這個名字,完全就是被我掰彎的,當時的屈胖三對於姓名這事兒,並沒有太多的要求,所以我隨口胡扯一番,他也就應承了,後來叫着叫着也就習慣了。
只不過這名字聽起來,怎麼都覺得有一些古怪。
這事兒叫處女座的完美主義者虎皮貓大人如何能夠接受呢?
他發了一通火,後來卻回過了神來,說也就是說,我們兩個人,或者說你和我的第三世,算得上是朋友?
我點頭,說鐵桿交情。
他思索了一番,說聽你這麼說,我也覺得挺彆扭的,感覺人生缺了一大段——這尼瑪肯定有坑啊,到底是誰在背後動了手腳呢?
我把昨天發生的事情跟他一五一十地講來,聽到我的話語,屈胖三、或者說眼前的這位虎皮貓大人摸着雙層肉下巴思索了好一會兒,然後對我說道:“帶我去那個地方瞧一眼。”
我說啊?
虎皮貓大人瞪了我一眼,說愣什麼愣啊,傻波伊,我是說你帶我去那個什麼陷空失靈陣去瞧一眼。
我有些尷尬地說道:“這個……”
虎皮貓大人說又怎麼了,囉囉嗦嗦的,跟娘們兒一樣,有話直說。
我說我昨天破陣的時候,把那個地方攪得天翻地覆了去,你就算是過去,也未必能夠找到什麼痕跡……
虎皮貓大人瞥了我一眼,說切,你不知道法陣這事兒,講究的是陣眼和意識流,其餘的都不過是外物麼?別囉嗦,帶路的幹活。
我無奈,點頭說好吧。
我帶着他走,而無塵道長卻沒有跟過來,我一愣,回過頭來,說道長你怎麼了?
無塵道長嘻嘻一笑,說那個討人厭的小娘皮兒走了,我們的約定已經報銷了,這個傢伙我不認識,你我也不熟,所以大家大路朝天各走半邊,你們玩你們的,我自己個兒找地方玩去了……
話音剛落,他以手做刀,往前一劈,卻有一道黑色鏡面憑空浮現,而他往前一躍,直接消失在了半空之中。
瞧見無塵道長的這舉動,虎皮貓大人頓時就跳起了腳來,說我艹我艹,這尼瑪說地仙麼?
我點頭,說對呀。
虎皮貓大人抓着頭髮,痛苦地說道:“怎麼我這兒一覺醒來,高手多如狗,地仙滿街走了,什麼情況啊……”
我趕忙跟他解釋一番,虎皮貓大人方纔好受一些,隨後我伸手過去,抓住了他,然後開始了地遁術。
我這邊剛走沒幾步,虎皮貓大人又大呼小叫起來:“臥槽臥槽,地遁術?這不是地魔的絕學麼,你怎麼也會?這太神奇了吧?”
他這架勢,搞得我有點兒懵。
大人,聽說你一向都挺矜持傲嬌、眼高於頂的,怎麼就這麼不淡定啊?
我腦袋有點兒暈,不過最終還是帶着他抵達了昨天的現場。
我們抵達的時候,這兒已經不再是昨日模樣,那些被雷劈過的地方,也沒有了煙霧,不過還是能夠瞧得見滿地的狼藉,到處都是樹木斷裂、地塊翹起的模樣,屈胖三瞧見這些,先是愣了一會兒,然後看向了我,說你是地魔的徒弟?
我搖頭,說不是。
他一臉嚴肅地說道:“那你怎麼會地魔的終極絕學,地煞陷陣呢?”
我苦笑,說這事兒說來話長,您先看。
虎皮貓大人點頭,然後開始往陣中走去,東看看、西瞧瞧。
我不確定他能夠從一堆廢墟之中找到什麼玩意兒,只有跟在旁邊,結果剛剛走進去沒一會兒,虎皮貓大人又跳起了腳來,大聲叫道:“我艹,他真的沒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