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一個月來,單宣和秦晶一直在向身邊的人借錢,目的是給他們的大兒子單晉風籌集骨髓移植的手術費用。
而正是這個一個月的時間,單家購買了大量的保健藥和營養品,購買的都是最昂貴的、最好的。
一個家庭購買昂貴的保健藥和營養品,這並不稀奇,但是購買的時間非常集中,而且同時還在籌集手術費用,那麼就非常奇怪了。
“單晉風患有再生障礙性貧血,如果這些保健藥和營養品是給他吃的,那麼至少應該是在他進行骨髓移植之後,在術後恢復期間服用。但是現在單晉風還沒有找到骨髓配型,更沒有進行骨髓移植手術,那麼這些保健藥和營養品是給誰吃的?”我認真地說出了自己心中的疑問。
王警官聽到我的一番話之後,立刻打起了精神,忽然問我:“你的意思是,這些保健藥和營養品是給別人吃的?”
我用力點了點頭,沉聲說道:“沒錯。”
接下來,我給出了一個大膽的猜測——
“也許單家早在一個月之前,私下裡就已經通過某種方式找到了一個骨髓配型匹配度較高的人。
於是,單家人把這個人接到了家裡生活,並且給他購買了大量的保健藥和營養品。
在給他補充營養的同時,單宣和秦晶也在四處借錢籌集單晉風的手術費用,準備在年後給單晉風做骨髓移植手術。
但是這期間不知道發生了什麼,這個人突然和單家翻臉,殺害了單家一家七口。所以技術隊纔會在現場發現了第八個人的腳印,但是卻沒有看見第八名死者。”
聽我說完,王警官猛地一拍巴掌,高聲說道:“所以說,這個來給單晉風做骨髓移植手術的人,就是兇手!而就是他,穿着一雙36碼的拖鞋!”
如果這麼說,一切似乎就都解釋得通了。
接着,王警官順着我的思路,繼續說下去:“所以根據目前掌握到的線索來看,單家很有可能把這個人當成了工具人,所以單家也只是爲了給單晉風做骨髓移植才把他接來古亭巷子的二層樓一起生活。這一個月來,單家除了給他購買營養品和保健藥之外,再也沒給他任何的實際幫助和人文關懷。他由此和單家人翻臉,這麼想來,殺人動機也變得合理了。”
我點點頭,既然我們的想法一致,就可以順着這條路繼續分析下去了——
“首先,這個人在被單家接到古亭巷子居住之前,住在哪裡?
其二,他犯下滅門案之後,去了哪裡?
其三,醫院的骨髓庫至今沒有消息,單家是通過什麼方式找到這個人的?要知道,骨髓移植的配型要求非常高,就連單晉風親生父母的配型都不成功。而且單宣秦晶夫妻二人只有兩個孩子,單晉風並沒有合適配型的兄弟姐妹。”
其四,骨髓配型是否成功,需要去醫院進行檢查鑑定,寧州市第一人民醫院並沒有單晉風的最新配型記錄,那麼他們一家是在哪裡鑑定的?”
只要思路打開,頭腦就會變得無比清晰,想法也會越來越多。
王警官若有所思地點點頭,沉聲說道:“所以,只要我們找到了單家是在哪家醫院進行的骨髓配型檢查,就可以進一步得知這個給單晉風做骨髓配型的人,這樣就鎖定了本案的兇手!”
把一切都捋清楚之後,案件似乎就變得清晰了,我們離兇手又進了一步。
現在天黑了,時間也不早了,否則王警官會立刻帶隊去寧州市的所有醫院挨個進行調查。
不過這並不着急,只要我們的思路正確,兇手一定跑不了。
但是,我們的思路一定正確嗎……
夜裡,我坐在重案組辦公室裡,把腳搭在桌子上,屋子裡沒有開燈,只要外面的路燈傳來昏暗的燈光。
我把胳膊枕在腦後,看着窗外的景色陷入了沉思。
這起除夕夜滅門案,雖然案情嚴重性質惡劣,但並不是無跡可尋,相比我們之前偵破的案件,這起案件的線索算是較多的了。
但不管線索是多還少,最重要的是,我們的案件偵破方向是否正確。
想着想着,我慢慢地閉上眼睛休息,在半睡半醒間,不知道是夢境還是現實,我的眼前漸漸變得虛幻起來。
在我加入重案組之後,偵破的所有案件像是電影一般,在我的眼前一幕幕的閃過。
這一切的一切,都從一個祭壇圖案開始……
與此同時,我的耳邊依稀聽見了凌谷楓的聲音……
廢舊的辦公大樓內,出現了一具無頭屍體,內臟被取走,塞入了稻草。死者是鄭水平,他犯暴怒之罪。
公園裡出現了一具男性屍體,死者被一刀致命,砸爛了下體。連環殺人案,死者都去過酒吧搭訕,他們犯了色慾之罪。
朱家凶宅,作家安凌宇被殺於密室之中,他犯了懶惰之罪。
玫瑰莊園,慈善家用人血滋養滴血玫瑰,他犯了傲慢之罪。
職場殺人,幫兇駱筱縈利用職場潛規則借刀殺人,她犯了嫉妒之罪。
紅酒藏屍,兇手葉平夏殺人烹屍,他犯了暴食之罪。
侏儒兇手,賀明軒對自己的哥哥嫂子下手,他犯了貪婪之罪。
而湖中沉屍,獬豸掛件,癡迷愛戀,狗叼人骨,人肉包子,詐屍奇案,催眠殺人,殺人名單,學生失蹤,校園霸凌,牧場暗訪,真人蠟像……
這些案件的兇手,幾乎都與七宗罪有關。
而所有案件之中,似乎都有六芒星組織的痕跡,但卻沒有留下六芒星組織任何的線索。
如果不是這一次,凌谷楓主動給我們留下了大量的線索,讓我們將其抓捕,我們甚至連這個犯罪組織叫六芒星都不知道,更別提六芒星裡面的成員了。
六芒星組織一共有八個人,除了凌谷楓之外,還有一個曾經入侵了小區的監控幫助羅青雲殺人並逃跑,這個人也許就是六芒星組織裡的H,黑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