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進二號會議廳的衛恩目光掃過全場,最後停留在一臉落魄,有些鬍子拉碴的衛海峰身上,對於這個哥哥,衛恩沒有太多的感覺。
當年他是被父親收養的,在西5軍的家屬大院一直待到考上大學,然後纔來到了帝京,衛恩考的又是軍校,每年回衛家的次數很少,和衛海峰也就是點頭碰面的交情。
而衛海峰自恃身份根本看不起衛恩這個衛家養子,衛恩也不在意,後來軍校畢業之後又回到了西5軍,兩人之間真沒什麼交集,衛老爺子去世之前,衛恩偶然回帝京,衛海峰依舊端着高高在上的姿態看不起衛恩。
“怎麼會讓你來做最後的審問?”衛恩無視了衛海峰求救的眼神,有些不解的看向一旁的大侄子,雖然衛威是在特勤科,但他畢竟是衛家人,就算不爲了避嫌,也沒有兒子審問父親的規矩。
其實接到上面的命令時,衛威也是一臉懵圈的狀態,不過後來想到譚果,衛威知道這個命令肯定是譚果弄下來的,目的應該是讓自己和帝京衛家做最後的了結,然後了無牽掛的去西5軍發展。
聽到小叔的問話,衛威懶散的一聳肩膀,“我也不清楚,上面的命令,不過我會不偏不倚、實事求是的用證據來說話。”
衛恩點了點頭,“那好,你繼續工作,我在外面等你。”
從西5軍火急火燎的趕回來,其實衛恩對帝京發生的事情也是一知半解,只知道衛勝男被逼的差一點嫁給了徐家的傻子,後來婚禮當天被衛威帶人破壞了。
再然後看所事件發生,包括衛海峰在內的二三十人都被關部以雷厲風行的手段強勢扣押了。
衛恩離開之後,衛威繼續開始之前的審問工作,鐵證如山之下,不單單衛海峰要倒黴,在場其他人或多或少都被牽扯進來了。
一份份的證據隨着衛威的宣讀,衆人臉色煞白成了一片,心也沉到了谷底。
一個多小時之後,衛威嘲諷的看着如喪考妣的衆人,冷漠無情的丟出結論,“所有的證據都在這裡,如果誰有異議,現在就可以給自己辯解,如果沒有異議的話,那就簽字認罪吧。”
衛威的五個手下將事先準備好的認罪書一一分發了下去。
衛海峰等人看着面前的認罪書,握着筆的手重如千斤,名字一旦寫下去,那就是一個污點,輕則被組織上記過處分,兩三年之內別想着升遷了。
重則只怕都要以瀆職罪、玩忽職守等罪名被判刑,當然,如果家族給他們出面活動一下,死罪可免、活罪難逃,最好的結果也是被開除丟掉工作。
可是無論哪一種情況,衛海峰等人都不願意接受,衆人低着頭,不時瞄着身旁的人,沒有一個人動筆簽字。
坐在椅子上,衛海峰更是惱火的厲害,明明衛恩回來了,只要他給自己求情,那麼就什麼事都沒有了,可是衛恩這個白眼狼竟然一句話都不說,擺明了是要看着自己去死,然後他和衛威這雜種獨霸衛家的財產還有西5軍。
衛海峰不簽字,其他人也就存了僥倖的心理觀望着,怎麼看衛海峰的罪責最大,他如果沒事,自己肯定也沒事,但是一旦簽字了,那就是白紙黑字的認罪書,就不可能再脫罪了,所以能拖一時是一時。
一號會議室裡,看着二號會議室裡明明鐵證如山,卻還僵持着衛海峰等人,譚驥炎威嚴的面癱臉上露出嘲諷的冷意,“關曜,你親自過去一趟,看他們還能僵到什麼時候!”
“行,既然證據都確鑿了,我還是過去一趟,衛威太年輕壓不住場子,再者看所事件也是我管理失誤造成的。”關曜站起身來笑着說了一句,直接向着門外走了去。
和譚驥炎、關曜不對付的四個老一輩此時面色微沉,原本還想借機打壓關曜,他和譚驥炎太年輕了,而且都已經身居要職,再這樣下去,他們這些老一輩都沒有立足之地了,更別說他們家族的後輩了。
家裡頭的小輩要想和譚驥炎、關曜競爭,分分鐘都有被打壓到無法翻身的危險,所以四個老一輩纔會想要藉着看所事件抹黑、打壓關曜,給他們自家的小輩們創造一些機會。
誰知道沒打壓到關曜,還讓他趁此機會肅清了管轄的安全部門,經過此事之後,關曜管轄的部門必定如同鐵桶一般的嚴實,外人的手再也伸不進去了。
當關曜進入二號會議室時,衛海峰等人身體都僵硬住了,身體忍不住的顫抖起來,所有人心頭都只有一個念頭:完了!
“我只有一句老話:坦白從寬、抗拒從嚴!”關曜面帶着和煦的微笑,但是這幅溫雅俊朗的面容在衛海峰等人眼中卻如同索命的閻王一般可怕。
“關部,我要求見一見我弟弟衛恩。”衛海峰聲音哆哆嗦嗦的響了起來,面對衛威這個逆子時,即使鐵證如山,衛海峰還敢橫眉冷對,但是面對關曜這個頂頭上司,衛海峰立刻就慫了,若不是到了生死存亡的時候,衛海峰絕對不敢開這個口。
關曜意味深長的看着臉色蒼白的沒有一點血絲的衛海峰,溫和一笑的點了點頭,明明是無比和善的表情,衛海峰卻如同驚弓之鳥一般,身體哆嗦的快縮成了一團,一手如果沒有抓着椅子,估計人就癱軟下來了。
“衛威,你將所有人的手機都還回去,他們要聯繫什麼人都可以,但是隻能見一個人,而且看所事件今天必須解決。”關曜並不介意衛海峰等人尋求外援。
在體制內工作,關曜即使是一把手,他也不能將事情做絕了,何況醉翁之意不在酒,關曜真正要對付的是隱匿在幕後的古家,衛海峰不過是小魚小蝦,其他涉案的人連小蝦米都算不上,關曜此舉也算是殺雞儆猴。
大棒加甜棗的舉動,讓在場不少人對關曜是感激涕零,拿到手機之後立刻走到了角落裡撥通了家裡頭的電話。
衛家三人此刻站在二號會議室的門外,衛海峰忿恨的看了一眼衛威,罵了一句逆子,然後看向一旁身材高大皮膚黝黑的衛恩。
一想到要對這個自己從來不正眼想看的弟弟低頭,衛海峰表情糾結着,可是想到自己的處境,他只能選擇暫時低頭,“衛恩,這一次你一定要幫我。”
衛海峰語調裡還帶着幾分高高在上的姿態,狠狠的抹了一把臉,“我根本不知道看所事件會鬧的這麼大,我只是泄露了一點情報而已。”
聽到這話的衛威不屑的嗤笑一聲,“如果不是想要報復秦豫和譚果,你會泄露看所的情報?你只是沒有想到幕後出手的人會如此膽大妄爲,差一點將整個看所都給炸了,死了幾十個人。”
“要不是你找了秦豫來破壞婚禮,我怎麼會報復他們?”像是被踩到了痛處,衛海峰情緒失控的吼了起來,仇恨的目光死死的盯着衛威,“這一切都是你的錯!是你害了我!”
“你爲什麼要將勝男嫁給徐家的小傻子?”衛恩粗獷的聲音突兀的響了起來,打斷了衛海峰的咆哮。
一下子像是被人按下了暫停鍵,衛海峰面對着衛恩那憤怒的目光,再也囂張不起來了,衛勝男的婚事一來是爲了抱上徐家的大腿,二來自然是看衛勝男和衛恩姐弟不順眼。
“我不會幫你的,國有國法,家有家規,任何人犯了錯都要接受法律的制裁!”衛恩再次開口,看似憨厚剛毅的臉上卻是堅定之色。
衛海峰這一次觸犯到了衛恩的底線,爲了自己的前途,他身爲父親竟然賣女求榮,衛恩無法接受,再者衛恩雖然不常回帝京,但是他心裡也清楚徐家答應這個婚事,真正目的還是自己的西5軍。
一個小時之後,偌大的二號會議室裡多了許多人,雖然接受調查的只有衛海峰等三十來人,但是關曜允許他們聯繫外面之後,這些人紛紛找來了外援,想要得到寬大處理。
毫不意外的關曜看到了徐家人,甚至也看到了古家人,帝京不少家族都派了人過來了,足可以看出帝京的關係網是多麼的錯綜複雜,稍微一牽扯,幾乎人人都有關係了。
“我認罪!”第一個人站起來開口,打破了原本僵持的局面,他所犯的錯原本就不大,即使認罪了,至多也就是個批評教育,再嚴重點也就是記個處分。
男人剛剛和家裡頭的長輩通了電話,讓他直接認罪爭取寬大處理,他還年輕,犯了錯沒有關係,但是態度一定要端正。
有了第一個人開頭後面的事就順多了,除了衛海峰之外所有人都簽下了認罪書,一時之間所有人的焦點都落在衛海峰的身上。
徐家來人對着衛海峰不動聲色的點了點頭,得到指示的衛海峰此刻站起身來,仇恨的目光死死的盯着不遠處的衛恩和衛威叔侄兩人,若不是衛恩這個忘恩負義的雜種不幫自己,自己根本沒有必要和關部對着幹。
但是已經被逼到絕路上的衛海峰只能選擇背水一戰,否則等待他的必定是牢獄之災!雙手猛地攥緊成了拳頭,衛海峰心一橫,此時大聲的開口:“關部,我只有一個疑惑。”
“你可以說。”關曜笑容和善的點了點頭,似乎鼓勵衛海峰說出心頭的不解之處。
“關部,看所事件裡我身上有着不可推卸的責任,這是我的錯,我也認了。”衛海峰環視了全場一眼,然後繼續開口:“當天晚上據說有三四十敵人潛入到了看所,而且武器精良,甚至連炸彈都用上了,而且看所的工作人員大多數都被調離了崗位,我疑惑的是這樣必殺的佈局之下,譚果是怎麼安全逃離的?”
衛海峰沒有了退路,此時已經豁出去了,“關部,如果我的推測不錯,當天晚上除了這幾十個敵人之外,看所裡還有其他人在,這些人是暗中保護譚果的,所以譚果才能逃過一劫,可是保護譚果的這些人是怎麼進入看所的?是誰給了他們這個權利,是誰將他們放進去的!”
衛海峰此話一出,現場一片譁然,衆人怔愣了一下,沒有想到衛海峰竟然要背水一戰,直接和關曜撕上了。
關曜半眯着眼,靜靜的打量着坐在人羣裡的古家和徐家人,果真是有備而來的。
“關部,其實這也是我們這些旁觀者的疑惑。”徐家人直接站起身來。
衛恩不幫衛海峰而選擇了衛威,而衛威和秦豫、顧家是一夥的,這就說明徐家想要拿下西5軍是沒有任何可能了。
在這種情況下,徐家必定要不惜一切代價保護衛海峰,因爲西5軍當年是衛老爺子打下來的,如今雖然有衛恩掌控着,但是他畢竟是衛老爺子收養的養子,衛海峰纔是衛家真正的繼承人,只要衛海峰不死,運作的好,徐家還是可能拿下西5軍的。
衛海峰的質問可謂是一針見血,在帝京保護譚果的只可能是龍虎豹的人,當然,或許也是顧家人,但是他們是怎麼進入看所的?這個問題迴響在在場每個人的腦海裡。
暗殺譚果的敵人能輕而易舉的進入看所是衛海峰他們導致的,所以衛海峰他們只能伏法認罪,那反過來說,龍虎豹和顧家的人守在看所,那也是違法的,讓他們進去的人同樣也要伏法認罪,否則關曜這就是知法犯法、公然徇私枉法!
“關部,我感覺此事還要再調查。”人羣裡,又有一人站起身向着關曜發難,“暗殺譚果的這些人還沒有查清楚他們的來歷,草草的結案處置我們自己的人,是不是不符合規矩?”
說白了衛海峰他們只是泄露了看所的情況,等於是打開門將敵人放進來了,真正要追查的還是這些潛入的敵人,他們的來路不查清楚,只處理衛海峰這些小雜魚,的確有些難以服衆。
衛威此刻站了出來,他既然負責最後的審查,這些問題由他來回答也是合情合理,“根據我們的調查,潛入到看所暗殺譚果的人只可能是譚果的仇人,而且還能買通衛海峰等人,這說明此人在帝京也有相當高的地位。”
和譚果有仇,地位還不低,在場不少人刷一下將目光看向徐家,論起來徐家最有可能了,畢竟秦豫公然破壞了徐衛兩家的聯姻,這也導致徐家無法和衛恩搭上線,也就失去了進入西5軍的可能性。
關曜掃過隱匿在人羣裡的古家人,明白古家是打算將水徹底攪渾,案子查不清楚就沒辦法結案。
徐家人此時冷傲十足的開口:“雖然我們徐家和秦豫有些過節,但違法亂紀的事情我們徐家是絕對不會做的,關部,還希望你調查清楚此案,也還給我們徐家一個公道。”
徐家恨不能關曜將調查的方向對準徐家,因爲徐家根本沒有介入到看所事件裡,一旦關曜無法查清楚案件,衛海峰也就安全了。
“既然如此,各位就先回去吧,暫停手頭的一切工作,等案子調查清楚再說。”關曜說完之後看向一旁的衛威,“我再給你三天時間。”
“不用了,關部,其實我這裡已經有些頭緒了。”衛威此話一出,在場的人不由的一怔,難道衛威真的查出來暗殺譚果那些人的來路了?
古家人嘴角勾起一抹得意的笑容,借刀殺人這一招用的精妙就可以無形之中殺死敵人,看關曜和鄭家狗咬狗,古家坐收漁翁之利。
二號會議室這邊的幾十人根本不知道他們的一舉一動、一言一行都被傳輸到了一號會議室的大屏幕上,而此刻譚驥炎神色依舊冷然,威嚴的面癱臉上看不出任何的表情變化。
衛威此時重新拿出了一份證據,“這是在敵人暫時落腳的公寓裡搜到的情報,和他們聯繫的人叫關傳,他們所有的行動都是關傳暗中指揮的,但是根據我們的調查此人真正的名字叫做鄭傳喜。”
鄭家的人?在場不少人是知道鄭傳喜的,他也是鄭家的嫡系,難道是他僱傭了這些敵人潛入到看所暗殺譚果,是因爲什麼?
有些消息靈通的人則想起來了,當初在H城,顧岸和鄭小寶起了衝突,失手將鄭小寶打死了,這個消息雖然被鄭家壓下來了,但是有些人還是知道一點風聲的。
如今看來是鄭家暗中出手要殺掉譚果給鄭小寶報仇了,難道說之前袁楠楠和陳悅英的死,都是鄭家所爲,目的就是陷害譚果?
只可惜譚果雖然被羈押了,但是有顧家護着,還有關曜在,所以譚果一直沒有出事,鄭家估計等不及了,這才鋌而走險的下殺手。
在衆人的震驚之下,衛威拿出的種種證據都直指鄭家,衛海峰心裡頭咯噔了一下,像是被抽乾了所有的力氣,原本他還指望關曜這邊查不出這些敵人的來路,案子就無法結案,自己也就安全了,沒有想到會這麼快就查到鄭家的頭上了。
關曜翻閱了所有的證據後點了點頭,“衛威,你帶人去將鄭傳喜和相關涉案人員抓起來,至於涉案的其他人,按照相關法律法規處理。”
一個小時之後,包括衛海峰在內的八個人被證實關押了,其他二十來個人則暫時釋放回家了,他們的處罰會輕很多,還不到被關押的程度,同樣的衛威也帶人開始去抓捕鄭傳喜等人。
!分隔線!
入夜,燈火明亮而輝煌。
帝京原本緊繃的局面似乎暫時緩解下來了,不過看得出關曜的處境並不算好,他處理了衛海峰等人,卻依舊沒有交待看所事件裡暗中保護譚果的人是什麼來路,他們是怎麼進入看所的。
古老端坐在書房裡聽着古家小輩彙報着二號會議室裡的情況,此刻,古老滿意的點了點頭,嘴角也露出了笑容,“事情進展的不錯。”
“薑還是老的辣,一切都在二叔您老的部署之下,關曜終究還是太年輕了。”一旁的男人笑着說了一句,一想到關曜都被古家玩弄在鼓掌之間,男人臉上的表情愈加的得意。
從年紀上看,關曜和譚驥炎只能算是中年一輩,畢竟上面還有古老、徐老這些年紀長一輩的老人在。
但是從身份和地位而言,譚驥炎和關曜絕對是屬於第一階梯,古老他們都只能避其鋒芒,只能仗着年紀和譚驥炎、關曜平起平坐。
而回話的男人這些中年一輩早就被兩人比的黯然無光,被壓的沒辦法出頭,譚驥炎和關曜不單單家世好,更重要的是兩人能力太強,一路平步青雲,遠遠的將帝京中年一輩甩在了後頭。
“行了,你先下去吧,密切關注着事態的發展,然後再將鄭家的那些證據送到衛威手裡頭。”古老交代完之後,擺擺手讓男人退下了。
而同一時間的徐家大宅裡,徐老爺子同樣聽了徐家小輩的彙報,此刻徐家幾個主事的男人都聚集在書房裡,暗殺譚果的事並不是徐家做的,所以徐家不怕查。
“可惜衛威查到了鄭家頭上,否則只要他們一直往我們徐家身上查,越是查不出來,衛海峰越是安全。”徐老爺子的小兒子此時有些失望的開口。
渾水才能摸魚,衛海峰一旦出事了,西5軍就等於是衛恩全權掌控,到時候衛威一旦去了西5軍,徐家之前的謀算都要落空了。
徐老爺子不在意的擺擺手,“雖然鄭家浮出水面了,但是你們不要忘記一點,看所事件裡,譚果之所以逃過一劫,是因爲顧家和秦豫防患未然的安排了人在看所裡面保護她,那麼關曜在這件事裡就有不可推卸的責任,這是知法犯法。”
“是吧,還有譚果現在下落不明,這也是畏罪潛逃吧?我們只要抓住這兩點,衛海峰就不會出事。”徐老爺子的長子跟着補充了一句。
衛海峰不出事,徐家就還有可能滲透到西5軍,畢竟他纔是衛老爺子的親生兒子,衛恩只是個養子,稍微運作煽動一下,此事絕對可行。
徐家在書房的幾人臉上都不由的露出了笑容,雖然過程曲折,但是最終的結果一定會是徐家希望看到的。
衆人又談論了十多分鐘之後,徐老爺子這才繼續道:“老大你去聯繫一下於家,想必於家也不願意看到衛海峰這個女婿出事。”
“老二你暗中部署一下,將關曜知法犯法和顧家暗中勾結,收受秦豫賄賂的消息傳出去,沒有關曜點頭,鄭家那麼大的手筆暗殺譚果,譚果早就成了一具屍體了,而且譚果現在下落不明那就是畏罪潛逃。”
徐家老二明白的站起身來,“爸,你放心,我知道該怎麼做,看所事件涉及到了二三十人,劉慶雲心臟病發作死在了醫院手術檯上,相信這些人肯定願意聯合起來,畢竟能幹乾淨淨的,誰也不願意身上揹着污點,兩三年之內無法升遷。”
“關曜這些年順風順水,他以爲自己可以隻手遮天,行事這纔沒有了顧慮,可惜他小看了這二三十號人,一旦他們團結起來,螞蟻也能撼動大象。”徐老爺子這話同樣是告誡幾個兒子,畢竟有些時候失敗就是敗在細節上。
接下來的幾天關於關曜的謠言傳的更是沸沸揚揚,除了古家、徐家、於家三個大家族在背後操控之外,之前涉案的二三十個小家族裡,也就七八人沒有出手,其餘的二十多人都趁機出手詆譭關曜。
一時之間關曜的名聲也跌落到了谷底,有心人也看出來了,看所事件已經發展成對關曜、譚驥炎的打壓和抵制。
畢竟這兩人一旦上位,日後其他家族的人就沒有發展的空間了,所以多方勢力都攪合進去了。
就在這個節骨眼上,遠在A省的鄭老爺子忽然來到了帝京,隨行的還有鄭家的繼承人鄭致遠,這讓盯着看所事件的衆人都跟打了雞血一般,大家都在期待着後續的發展。
而鄭老爺子的那些敵人也趁機對鄭家落井下石,鄭老爺子成了關曜之後第二個被謠言詆譭的人,大家都認爲看所事件裡那些人就是鄭家派出來的。
因爲鄭傳喜在招供了一些鄭家的情況之後,就畏罪自殺了,他人死了,也等於釘死了鄭家,而且衛威這邊也查到了不少證據,一切都指向鄭家。
鄭老爺子估計也是急了,這才急匆匆的來到了帝京,但是鄭小寶的死就是動機,鄭老爺子就算巧舌如簧,在鐵一般的證據面前,他也無法給鄭家脫罪。
而如今衆人談論的焦點譚果則悄然無息的離開了公寓,汽車開到了郊外,一直到了一家隱秘的會所。
“譚小姐,這邊請。”穿着白色襯衫的工作人員將下車的譚果向着會所後面的高爾夫場地引了過去。
陽光灑落下來,綠色的草地給人一種無比舒適的視覺感,此刻,戶外休息區的亭子裡,韓子方正在泡着茶,桌子上擺放了不少糕點還有零食,看得出他對譚果也很是瞭解,知道她吃貨的特性。
“外面鬧的風風雨雨,你倒是悠閒自得。”韓子方朗聲一笑,目光有些詭譎的打量着譚果。
“事情到了這種層面上,就不是我這樣的小人物能左右的,看所事件早就變味了。”譚果懶散的一聳肩膀,拉過椅子坐在了韓子方的對面,端起茶喝了一口潤嗓子,“連我都不知道顧家竟然和關部關係如此密切。”
韓子方瞳孔緊縮了幾分,關曜的名字就是一個敏感話題,也是韓子方包括他背後M國的情報組織最在意的,這也是韓子方今天來見譚果的目的。
“這種層面上的鬥爭,的確不是我們能左右的。”韓子方慢條斯理的泡着茶,看起來似乎並不在意關曜的出現,笑着調侃了一句,“而有些時候我們這種小人物最容易被犧牲。”
現在帝京的那些流言裡,其中有一條就是關於譚果的,看所事件譚果逃過一劫,但是她如今下落不明,說白了也是畏罪潛逃。
再加上譚果身上還揹負着殺害袁楠楠荷陳悅英的罪名,所以在這種爭鬥裡,譚果很有可能被炮灰了。
聽到韓子方意有所指的話,譚果不在意一笑,靠在椅子上,目光眺望的看向遠方,“我其實救過顧岸的命,當年我並不知道他是顧家少主,我們合作了幾年,所以顧家不倒,我就不會出事。”
韓子方表情猛地一變,將茶壺放在了桌子上,看着笑容不變的譚果,有些震驚的開口:“你是說顧岸當年也是殺手組織的一員?”
“正是,當年我們曾經是搭檔,暗殺過一些大人物,所以一旦我出事了,顧岸也難逃那些人的報復。”譚果笑着點了點頭。
殺手最重要的就是身份保密,畢竟乾的就是銀貨兩訖的事,如果譚果曝光顧岸曾經暗殺過的一些人,那麼絕對會被那些人的家族或者所在勢力報復,這也是譚果的保命牌。
韓子方此刻總算明白爲什麼顧岸和譚果關係如此密切,顧家爲什麼不惜餘力的幫助譚果,原來還有這一層的原因在。
而顧家和關曜同樣關係密切,所以關曜纔會站出來保護譚果,他們三人就是一條繩子上的螞蚱,誰都不能出事,否則其他人都會被牽扯進來。
“言歸正傳,韓少你找我做什麼?”譚果正色的看向韓子方。
一時之間,韓子方的腦子飛快的轉動着,他挑中譚果是基於兩個方面,一來是龍虎豹在國際上的地位,二來是她和顧岸的關係,如今又多了一個關曜,如果能抓住關曜的把柄,韓子方一下子興奮起來了。
關曜目前可是掌控着安全部門,一旦關曜被他們所用,韓子方都有些不敢想象了,如此一來,自己在M國情報組織的地位必定會直線上升,這可是可遇不可求的大機遇、大機會!
“顧家和關部目前最大的麻煩事無法對外解釋看所裡保護你的那些人是如何進入看所的。”韓子方心裡頭已經有了決斷,看着眼神微微一變的譚果,韓子方知道這也是譚果目前最大的麻煩。
譚果能安然無恙,說白了就是顧家和關曜的保護,但是目前關曜也是自身難保,輿論的壓力逼迫着關曜必須儘快給出一個解釋。
但是關曜明顯不能說暗中保護譚果的人是他點頭同意放進看所的,這就等於自己是知法犯法,畢竟譚果也是因爲殺人嫌疑犯的罪名被關押進去的。
可是關曜如果否定這件事,那麼譚果是怎麼逃過一劫的呢?所以關曜目前是陷入到了兩難的局面。
“韓少有辦法?”譚果視線緊盯着韓子方,沒有了之前的雲淡風輕,似乎也被這個難題給困擾住了。
韓子方點了點頭,朗聲一笑,“對你們來說很棘手,對我而言卻不是大事,你忘記了之前在S省,你曾經協助華國官方營救了石安全博士,這也等於是得罪了M國。”
韓子方的計策很簡單,他打算來個張冠李戴,暗中保護譚果的那些人被他說成是M國情報組織派來暗殺譚果的,誰讓譚果當初放走了石安全博士,M國這邊會採取報復行動一點都不奇怪。
無巧不成書的是,兩邊都是暗殺譚果的人在看所碰到了一起,卻都誤會了對方的身份,以爲另一方是暗中保護譚果的,因此才造成了雙方的衝突和廝殺,譚果也是趁此機會逃走了。
聽完韓子方的話,譚果遲疑了一下,“這的確是個好辦法,可是如此一來卻需要M國那邊的配合,也需要犧牲一些M國的棋子。”
有些事不是靠嘴巴說的,得有證據!如同鄭傳喜陷害鄭家,他故意招供了一些情況,然後畏罪自殺,鄭家跳到黃河都洗不清了。
韓子方打算將保護譚果的顧家人說成是M國這邊派來暗殺譚果的敵人,那麼同樣也需要犧牲一些M國的人,這樣才能取信於人。
“只要能保下你,一切都值得,不過我還是需要請示一下上面。”韓子方可以肯定M國肯定會同意的,龍虎豹和顧家太重要了,能拉攏這兩方的勢力,對M國大有益處。
更別說如今還牽扯到了關曜,M國一定會不屑一切代價保下譚果,當然了,作爲回報,日後譚果同樣需要付出更多的代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