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經很久沒有這麼近距離的和漠北琅靠在一起,白荼此時如小鹿亂撞,慌張不已。
“你要說做菜的方式或者切菜的刀法,每一個人都會有相似的地方,那麼我想請問……”漠北琅垂下頭,幾乎都快要碰到她的耳垂,曖昧的氣息漂浮在咱兩人之間,溫度迅速升溫。
“你做的那個百合糕又從哪裡學來。”
“你怎麼會知道百合糕?”白荼瞪大眼睛。
“日本一傢俬人點心店的百合糕,你要是會做,我不稀奇。”漠北琅站直身體,居高臨下的打量着她,露在外面的脖子,雪白色的肌膚和她今天紅色的外套相互交易,紅與白妖豔得刺人眼目,一絲若有若無的香氣鑽入他的鼻間,讓人恨不得咬上一口。
“可是你不僅做的跟他們味道完全不同,你加了牛奶,且比例是研究過的,百合香用的也不是百合花釀,而是新鮮的百合花……”
噼啪。
一個盤子落在地上,碎成了幾瓣。
漠北琅手疾眼快的抱起白荼,沒有讓起飛的瓷器碎片濺到她的腳上。
“怎麼這麼不小心?”
“放我下來……”白荼一雙手緊張得不知道該往哪裡放。
剛纔漠北琅說的話讓她太過於震驚,以至於失手翻了手邊上的一個空盤子。她怎麼也沒有想到時隔這麼久,這個男人還記得百合糕都未到一起做法,當年她雖然花了兩個多月的時間研究這款糕點,其中還無數次的逼他嘗試各種失敗品。
但是等真正研究按照自己的想法改良出來,成品根本就沒有做幾次,一隻手都能數得過來。
漠北琅本來就不愛吃甜食,當年都是逼着他,把那些過甜過鹹過膩的半成品塞入他的口中,還得了他好一通抱怨。
“我以後再也不吃這種百合糕點!”男人指天立地,信誓旦旦的模樣彷彿就在昨天。
“你是本來就會還是有人教你?”一張放大的俊臉打斷了白荼的思緒,她反射性的想要往後倒,男人的手按住了她的後腦勺,才反應過來此時她正在男人的懷抱之中。
“漠北琅,你放我下去!”白荼氣急敗壞。
“回答我。”那點掙扎的力氣就和撓癢癢差不多,漠北琅他根本就不怕對方掙脫。
掙扎了半天,不僅自己筋疲力盡,漠北琅這個男人卻好像沒事人一樣,抱着她穩穩當當,雙臂穩如泰山。
沒有辦法,只好扯着嗓子朝客廳大喊:
“漠念一!快來救我!”
“沒有用的,念一出去玩了。”漠北琅腦袋裡突然閃過一個惡趣性的想法,他想起了電影橋段中那些壞人在逼迫少女時都會說的那句臺詞。
“你叫破喉嚨也沒有人來救你。”男人把頭埋在白荼的頸間,低低的笑了起來。
“漠北琅,你個變態,快放開我,放我下去。”氣息近在咫尺,白荼心跳的很快,幾乎要跳出來,也不知道是氣的還是羞的。
“你回答我剛纔那個問題,我就放你下去。”
“我自己想出來的。”
抱着自己身體的雙手白荼很明顯感到了力度正在加大。
“曾經也有一個人,她做出來的百合糕點,也跟你做的味道一樣,那個時候我跟她一起去日本旅行,她只吃過一次就記得那個味道,然後自己研究出來,還加了牛奶和新鮮的百合花……”
白荼沉默不語。
漠北琅靠近她的臉,眼睛裡滿是懷念和繾綣纏綿:“你有着和她一樣的眼睛,也會做百合糕,就連味道都是一樣的,你知道她的名字叫什麼嗎?”
白荼紅了眼睛,如果不是面具遮擋她現在的表情一定會出賣她。
“白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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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低喃着這個名字,其中的溫柔讓白荼感到一陣顫慄。
多久沒有聽到從他的口中念出這個名字,原來他一直都記得,還記得這麼深,這麼刻骨銘心。
白荼感覺自己的情緒正在崩潰,身體抖得越發厲害。
“不要怕,讓我揭開你的面具,讓我看看你到底受了多少苦好不好?”漠北琅對聲音中充滿着蠱惑,抱着腿的手放開,漸漸靠近她臉上的面具。
男人的手修長乾淨,和以前一樣,她可以清楚的看到上面的紋路。
“你的生命線這麼長,看來到時候我要比你先走了,我走的時候你可不許哭……”
“小傻子啊,我們兩個一定是長命百歲,就算是死也要死在一起,哪來的你比我先走。”
當初掰着他的手掌,假裝自己是一個看相的相士,胡亂的掐說了一通。
那個男人當時說了什麼呢?
生當同衾,死當同穴。
“白荼……我深愛着你呀……”
腦海中男人的臉與眼前的臉重合在一起,白荼心裡一個激靈,立刻從回憶中清醒過來,扭過頭躲開他的手。
“我不明白你在說什麼,百合糕全國各地都有,做法也大同小異,我只是喜歡牛奶的香味,加了一點牛奶進去怎麼了?難道還不能別人改良配方嗎?”
白荼幾乎是用盡全身力氣吼出這句話來,透過面具,眼淚在她眼眶中打轉,可憐巴巴的模樣。
“你就直接說你自己想出來的不就行了。”把人逼哭,可就沒什麼太大的意思了,漠北琅輕輕的放下她。
白荼長長的呼了一口氣,轉身就走。
“不過我還是不信。”
身後傳來男人的聲音。
白荼沒有回頭,推開廚房的門,走到客廳望了一眼四周,果然不見那小傢伙的身影。
“小沒良心的。”她拿起沙發上的包,噔噔噔的離開。
大門被重重地關上,漠北琅跟着出了廚房。
漠念一的腦袋從樓梯口看下來一雙大大的眼睛眨巴着看着自家的老爸:“白荼走了嗎?爸爸你又惹她生氣了,到時候你又要去哄她。”
“晚飯不想吃了?”漠北琅寫李穎兒子,小傢伙立刻縮回了腦袋,不敢再開口。
“說的沒錯,大人都愛過橋拆河。”
儘管聲音再小,可是樓下的漠北琅還是聽到了。
“是過河拆橋!”
迴應他的是樓上噠噠噠的拖鞋跑步聲。
漠北琅拿出抽屜裡的紙和筆將剛纔白荼唱的那首歌的歌詞給記下來,然後捲起紙隨手扔進抽屜。
把記號筆插進筆筒,他腦袋枕着雙臂,眯起眼睛看着外面的陽光:“今天不說,總會讓你說出來的。”
漠北琅很明顯已經起了疑心,白荼這幾天不敢再往他家裡跑,心裡再思念兒子,你要強行剋制自己的行爲。
一想起那天兩人在廚房的親密舉動,白荼整張臉感覺到彷彿燒了起來。
“你要清醒一點。”她用手拍了拍自己的臉,努力將男人的聲音甩出自己的腦袋。
他家不能去,學校也不能去,怕到時候碰到漠北琅,白荼想不到什麼辦法可以見到兒子。
雖然心裡着急,可是也沒有辦法,漠北琅這個男人一向聰明的很,就像一隻狐狸一樣狡猾隱藏着自己的內心,那天他一定是起了疑心,所以纔會逼問她。
也是自己大意了。
誰能想到隔了那麼多年,一個毫不起眼的糕點,就能讓他起疑心。
白荼沒敢往他家裡去,甚至是連門都沒敢出,一聽到外面有腳步聲,立刻貓起來,到了晚上更是不敢開。
在外人看來,她住的地方好像沒人一樣,這實在也是沒有辦法呀。
白荼太害怕了。
她不去見漠念一,就怕漠北琅會自己主動找上門來,憑她現在的能力根本招架不住,只要對方使用武力她臉上的面具隨時都會被揭下。
如果是旁人還好,漠北琅肯定會認出她來,那她前面的隱忍就全功盡棄。
爲了最後的目的,她必須得忍下去。
“鈴鈴鈴……”
手機鈴突然響起,把正在摸黑倒水喝的她嚇了一大跳,翻出手機一看來顯,是兒子漠念一。
漠北琅財大氣粗,家裡座機還不夠兒子拆的,又給漠念一配了幾部手機,小傢伙別看年紀小,手機玩的可溜了,還好沒給他手機裡面裝遊戲,要不然妥妥的一枚網癮少年。
白荼看着上面已經想了十幾秒的電話心裡猶豫要不要接?
接吧,如果是漠北琅拿着漠念一手機打過來,她到時候該怎麼應對?都躲了這麼多天,一個電話就破功了嗎?
不接吧,要真是兒子打來的錯過了,那可是悔的腸子都要青。
掙扎了半天,最後還是情感戰勝理智,下一秒她就按下了接聽鍵。
“媽媽我想你了。”漠念一奶聲奶氣的聲音從電話那頭傳過來,白荼心裡的那塊大石頭終於落了地。
“我也想你呀。”
“騙子,想我爲什麼這麼多天都不來看我,你不知道我每天都在門口等你來看我,可是我等了一天又一天,就是沒有看到你來。”
漠念一握着手機,笑嘻嘻的和對面的漠北琅揮手,可是電話那頭的白荼看不到他的表情,通過聲音只能聽到兒子充滿委屈的語氣。
“你每天在門口等我?”白荼自責不已。
漠念一低頭捏着自己滾圓的肚子上那一圈小肉肉,撒起謊來臉不紅心不跳:“是啊,幼兒園裡的老師都說我都瘦了呢。”
白荼一聽這還得了,脫口而出:“我明天做好吃的來看你。”
“好呀好呀,那我等阮然然你過來,愛你麼麼噠。”
在白荼還沒有反應過來之前,小傢伙就搶先把電話給掛了,他對漠北琅伸出肉乎乎的小巴掌。
“爸爸,說好的,我的小火車。”
“少不了你的。”漠北琅伸出手指彈了彈兒子的額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