鈴聲一響,霍翔就擡起頭。
霍靳琛掏出手機,看到是七月的來電,又看了眼已經豎起耳朵的霍翔,沉着聲吩咐:“做你的作業。”
說完,拿着手機去了二樓。
霍翔在他背後吐了吐舌,篤定的說:“肯定是女人。不然你不會揹着我接。”
霍靳琛沒理他,徑直進了書房。
“喂……”七月的聲音,帶了一絲平常沒有的嬌軟和羞赧。
不知道是否上次遊艇同牀共枕了一晚的緣故,七月覺得自己現在聽到他的聲音還會心跳加速。
“這麼晚,有事嗎?”
“嗯……有點事想麻煩你。”七月委婉的說了連笙的事。
霍靳琛聽完後,說:“不麻煩,你把你弟弟的航班信息發給我。”
七月聽他這麼說,鬆了口氣,掛了電話,用短信發了航班信息,順便把連慕堯上次給她的房子地址也發過去。
連笙來港城肯定要有住的地方,他一個未成年人住酒店七月也不放心。
霍靳琛收到信息後,又給她打了一通電話,問她:“這上面的房子是?”
七月沒敢說連慕堯送的,只說自己租的,爲畢業後提前找的住處。
霍靳琛就沒再多問。
七月又說:“後天你讓傅叔跑一趟就行,等我回去再請傅叔吃飯,好好感謝他。”
霍靳琛挑着眉:“就謝他,不謝我?”
七月愣了愣,摸了摸發燙的臉頰,小聲對電話裡說:“你的……先欠着。”
霍靳琛在電話裡笑,對這個回答似乎很滿意。
欠得多了,才能一次性還。
*
到了那天,霍靳琛從公司回來,就吩咐傅叔去準備車。
他沒打算讓傅叔一個人去,傅叔沒見過連笙,可能會認錯人。
一進門,就看見盤着腿坐在地上打遊戲的霍翔,神情專注,十個手指啪嗒啪嗒按得飛響。
那隻阿拉斯加犬盤在他腿邊睡着,一聽見門響,馬上站了起來,衝門口“汪汪”叫了兩聲,搖起了尾巴。
霍翔循聲往門口望去,看見突然回來的霍靳琛,有點懵,就這兩秒,屏幕上已經出現巨大的“GAMEOVER”字樣。
霍翔暗暗罵了句“草”,擡起頭來,一臉諂媚的笑:“老霍你今天下班怎麼這麼早?”
在廚房做菜的馮媽聽到聲音也出來了:“先生中午也在家吃嗎?那我再去炒兩個菜。”
霍靳琛搖搖頭,回了馮媽:“不吃,我待會還有事出去。”然後,沉着臉望向霍翔,“今天怎麼沒去上學?”
霍翔一愣,忙捂着額頭裝不舒服:“我……我發燒。”然後扭頭問馮媽,“對吧,馮媽?”
馮媽接話道:“是啊,少爺早上一起來就有點發熱,我幫他打了電話到學校請假。”
“發燒了還能打遊戲?”霍靳琛將信將疑,去樓上拿了套乾淨西裝,順便帶了只體溫計下來。
遞給霍翔:“量一下。”
霍翔努着嘴,不情不願的夾到腋窩裡,看霍靳琛換衣服,又湊上去問:“老霍你待會出去約會嗎?穿這麼人模人樣……”
霍靳琛眉頭緊皺:“跟誰學的,口沒遮攔。”
霍翔捂着嘴,過了一會兒,把溫度計拿出來。
霍靳琛一看,36度8,是有點低燒。
他低頭看錶,皺了皺眉,對霍翔說:“上去穿件外套,我帶你去醫院。”
霍翔縮着脖子:“我吃點藥就好……”
“多大了還怕打針?”霍靳琛一針見血的拆穿了霍翔的心思。
馮媽已經上樓替他拿了外套:“我上午就這麼說了,打一針退燒針,回來睡一覺,比什麼都管用。可小少爺偏偏不聽。”
“他巴不得多病幾天,能在家多打幾天遊戲。”知子莫若父,霍靳琛瞥了兒子一眼,直接幫他把外套披在肩上。
傅叔看見小少爺跟霍靳琛一塊從別墅出來,有點發愣,上前替他們拉開了車門,問:“霍先生,還去機場嗎?”
霍靳琛把兒子先推進去,自己再坐上去:“先去機場,然後去醫院。”
霍翔一聽就來勁了:“去機場接誰?”
又坐起來自言自語:“我聽說爺爺給你相親了,是那個要當我後媽的人嗎?”
霍靳琛瞥他一眼:“你就那麼想我給你找個後媽?”
霍翔噎了半晌:“倒也不是反對。不過如果是那種門當戶對就算了。這種豪門聯姻,你們將來肯定要生繼承人的,到時候怕我搶繼承權,那女人一定想方設法把我弄走,等你們結婚了,她肯定會說霍翔都大了,不如送他到國外唸書之類的。”
霍靳琛聽了笑了一聲:“你懂的倒是挺多。”
“唉,不過你要是真喜歡我也不反對。大不了我就去國外唄……不過你上回不還說喜歡那個比我大不了幾歲的女的嗎,這麼快就沒戲了?”
霍靳琛聽到這,忽然眉頭一皺:“胡扯八道什麼。去接一個朋友的弟弟。”
“噢……”霍翔終於乖乖的坐穩,不說話了。過一會兒又覺得無聊,拿出手機玩起手機遊戲。
到達機場的時候是中午12點多。
之前七月早在電話裡跟連笙說過,會讓一個熟悉的長輩過去接他。連笙知道七月拍戲忙,表示理解。
出了通道,他按七月給他的號碼打過去,對方接了,是個低醇渾厚的男聲:“到了?”
“嗯,您好,我是連七月的弟弟,連笙。”少年略帶羞澀的自我介紹道。
對方卻沒同樣自我介紹,只是言簡意賅的道:“左手邊,第二根柱子。”
連笙擡頭,果然看見柱子下有人,一個穿西裝氣質卓然的三十多歲男人,和一個跟自己年歲差不多的少年。
走近了,他突然停下來:“怎麼是你?”
因爲上回在港城一中,霍翔把七月拉走了,令連笙印象十分深刻。
霍翔也認出來了,戳了戳身邊老霍:“你要接的人是他?”
霍靳琛沒回答,已經掐了煙,上前接過連笙的行李:“走吧,車在外面等着,先去吃午飯。”
連笙愣了兩秒,有些不知所措的跟上去:“那個……叔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