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晴然覺得自己這輩子最丟人的一天就是這一天,直到顧川銘被緊急搶救下來,醫生看着她,異常嚴肅地看着她,都不顧周圍還有人在,直接對着她就開始教育,“這裡是醫院,你們就算再猴急都不能忍到他出院嗎?就算你們不在乎是在醫院裡。 ..你都不顧他肋骨斷了嗎?之前是沒有插進肺裡,現在好了,插到肺上了。”
蘇晴然一張臉低的都快埋進胸膛裡了。
爲什麼那個罪魁禍首好好地在病**上睡大覺,她卻要在這裡接受醫生的教訓,還在她媽媽面前。
陸鵬飛一臉尷尬地默默鼻子,見蘇晴然都快找個地縫鑽進去,他不得不開口替蘇晴然說幾句話。以他跟顧川銘幾十年的交情,這種事只有顧川銘能做出來,那個**!
“醫生,您別生氣了。小夫妻倆之間,不就那回事。幸好現在搶救回來了,這就夠了,女人臉皮薄,你再這麼訓下去,顧川銘醒來得跟你拼命。”陸鵬飛也不知道是添油加火,還是幫她的忙,蘇晴然卻覺得越描越黑了。
“夠了,陸鵬飛你不要說了!”蘇晴然實在忍不住喊了他一句。
陸鵬飛聳聳肩,既然不讓他幫忙,那好!他就待着看戲好了。
等到醫生訓斥夠了,轉身離開後,蘇晴然才一臉尷尬的回頭看着母親,“媽,你聽我解釋!”
“算了,不用解釋了。他現在怎麼樣?”江婉清問的說顧川銘,男女之事她也是過來人,哪裡能得清楚誰對誰錯。
說到顧川銘,蘇晴然整個人都蔫了,“還要在重症監護室裡觀察兩天。”
都怪他自己折騰什麼折騰!到現在,都進了重症病房監護室。
真是活該!都是他自找的,明明跟他說了,總是不聽話。
等到顧川銘醒來,他已經轉到了普通的病房。張開眼睛看到的第一個人不是蘇晴然而是陸鵬飛,心裡有一絲不滿。
活動一下脖子,感覺自己好像睡了好幾天。
看到陸鵬飛一臉想笑卻憋着不敢笑的表情。顧川銘冷冷地瞥了他一眼,“你如果沒有事就好好查查小黑的身份!”
陸鵬飛見川銘這樣冷漠地對小黑,心裡很疑惑,“你怎麼突然對他那麼冷漠?就算你恢復了記憶,她也是你的救命恩人!”
“我懷疑這個小黑不是之前的小黑!”
一句話解釋了所有的問題。他恢復記憶了,擁有完整記憶的顧川銘,是冷漠的,是理性的。如果這段時間的,顧川銘有任何的溫柔舉動,那都是在他不記得過往傷痛的前提下做出的舉動。
唯有在理性分析之下,纔會發現隱藏在光明之下的黑暗。
陸鵬飛開心地笑了笑,他就知道顧川銘恢復了記憶。兩人之間的默契還是這麼一致。
顧川銘努力想要坐起來,但是一動彈身體就疼得好像被打了一頓一樣,他只能皺眉,躺着開口,“把小黑送經安馨園,然後找人暗中盯着她,直到我出院。”
“你是害怕那些人要對付小黑想要保護她?還是懷疑小黑的身份?”
顧川銘看都沒看陸鵬飛一眼,“大膽假設,小心求證。我的直覺告訴我,她不簡單。但是直覺不能用來斷定一件事的性質。我們要找到證據!”
“你這樣說我倒是有些不相信!你想,她可是把你從金三角救出來的,如果沒有他你可能都死了。如果她是敵人,她的目的是什麼?”
“這也是我最疑惑的地方,救我的人告訴我他的女兒是個很膽小的女孩兒,可是就這段時間的小黑,你告訴我她膽小嗎?”
陸鵬飛坐在沙發上,看着躺着不能控制全局的顧川銘,“你也不能就因爲這個就懷疑她吧?”
顧川銘看向陸鵬飛,堅定的目光看向他,“我當然會找到證據,證明她清白,或者定她的罪,在這之前你好好監視她也是保護她!”
陸鵬飛仰天長嘆一聲,“你這纔剛剛恢復記憶就給我找難題。”
他拍着額頭,一雙眼睛卻盯着顧川銘,話鋒一轉,眯起眼睛問道:“那麼換個話題說,你這次出車禍又是爲了什麼?我可是聽說你們倆這是要去離婚吧,你倆到底鬧什麼呢?前段時間,都開始照婚紗照了,現在又要離婚,沒事兒吧你?”
“你放心,我們倆離不了!”顧川銘目光沉沉,眼神望向窗外,一股低氣壓圍繞着他。
“那我先去辦這些事兒,隨你們鬧吧,你們倆跌宕起伏跟小說似的,我就好好當一個稱職的旁觀者吧!”
陸鵬飛轉身走出病房門。在門口剛好就碰到了要準備進來的蘇晴然,蘇晴然頓時又一臉尷尬。
這兩天她一直在避免見到任何人尤其是在醫院,結果避來避去,老天好像就在跟她作對一樣,到哪兒都能碰到認識的人。
“你給顧川銘送飯?真是賢惠呀。”
陸鵬飛很確定自己是在誇蘇傾然。但是在蘇傾然聽來,總覺得有一種諷刺在內,只能微微點點頭,轉身走進病房。
顧川銘正在**上發呆突然看到蘇晴然走進來,他立刻揚起精神,“今天我吃什麼?”
“你什麼都不能吃,就不用問了?”每次看到顧川銘一臉淡然的表情,蘇傾然自己就想抓狂。本來就是他的錯,結果到了現在,變成她每次進醫院尷尬萬分,好像每個人看見她的時候眼裡都寫着三個字:**女。
“知道我吃不了還帶這麼多吃的,你在故意針對我?”顧川銘眯起眼睛,微微挺起胸膛盯着蘇晴然。
蘇晴然白了他一眼,打開飯盒,把裡面的湯端出來,倒在碗裡拿過來放到顧川銘面前,淡漠地提醒,“喝吧。”
顧川銘端起湯,一口氣全部喝完然後放到桌前,躺在**上閉着眼睛繼續休息。
“你不要每次吃完飯就睡覺,你要起來活動一下。但是不要劇烈運動!醫生說你應該多曬太陽,你這樣總是窩着不利於傷口癒合。”蘇晴然幾乎是學着醫生的口氣一字不落的複述。
她不想再一次被醫生當着衆人面前訓斥了。
“我動不了,你準備怎樣把我放在輪椅上?”顧川銘冷淡的挑眉問他。
“你的身體我怎麼知道,那你去不去不去我就走啦。”蘇晴然聲音乾澀,氣憤地回了他一句。早就告訴自己,不要再跟顧川銘扯上關係,但是每天到時間,她的雙腿就不受控制往這裡跑,真的很看不起自己。
顧川銘嘆口氣對着她說,“你過來扶我一下。”
蘇晴然蠻不情願地走到病**跟前,看到顧川銘伸出胳膊,她就伸手拉住顧川銘的胳膊把人從**上慢慢地扶下來。
看到他腹部纏了很長的紗布,心裡隱隱翻着一股疼痛感,故意不看他的傷口,嘴上卻放心不下,小聲叮囑,“你小心點啊!動作輕一點啊,你不能再受傷了!”
心裡不管有多生氣多鬱悶!可是不想讓他受傷的心,卻是怎麼都隱藏不了。
顧川銘身上的許多重量都壓在了蘇晴然身上,就算再怎麼不承認,虛弱的聲音還是顯示了顧川銘現在身體的確很糟糕,“扶我出去走走,好久沒出去了。”
蘇晴然小心翼翼的扶着顧川銘走出病房,現在是中午十一點,很多病人都在外面緩慢的散步。有幾個病友看到他們的時候,都偷偷捂住嘴在笑。
蘇晴然看到這幅場景,一張臉更加窘迫了,連忙加快了腳下的步子。
顧川銘不明就裡,於是低頭問她,“發生什麼事了,他們在笑什麼?”
“還不都是你的錯!不要問啦快走。”蘇晴然有些慌亂的摟着他的腰,加快小碎步準備把顧川銘快點攙扶到花園裡。
結果顧川銘似乎跟他坳上了,一隻手拉着她的肩膀,腳下像是灌了鉛一樣怎麼都被肯再邁出一步,低頭盯着她的臉,問道:“到底發生什麼事兒了?你不說我們就不走了,我不介意被人看!”
看到顧川銘竟然鬧小孩子脾氣,蘇晴然一臉黑線!
“你還有臉問?你那天是怎麼加重病情的,你還知道嗎?你在病房裡睡得舒服我,被醫生在走廊裡訓斥了多久你知道嗎?現在基本上在周圍的病友全部都知道,你病情加重是因爲我們那天晚上……”蘇晴然實在說不下去了,心裡又悶又氣!忍不住伸手打了他一拳。
“那天。那天晚上發生什麼事兒了?”顧川銘伸手捧起她的下巴,眼裡閃過邪惡的光芒,嘴角微微勾起。
似乎她的惱怒,讓他更加開心了。
“混蛋,你不要問我!”
“我不問你我還能問誰?連醫生都在訓斥你,那我也只能問你了不是嗎?”
“你根本就是**,纔不是一個剛正不阿的軍人!”蘇晴然狠狠擰了他的胳膊一下泄憤。
顧川銘摟住她往花園走,陽光正好,秋高氣爽大概說的就是這個時候,微風拂面,不熱不冷剛剛好。
“我把小黑送進安心園了,在金三角時候,我是從一羣男人手裡把她救出來的。但是現在有很多事變得複雜起來了,以後不要靠近小黑,能離她遠點就遠點。”
兩人本來在享受陽光,結果顧川銘突然說了這麼一段話,蘇晴然擡頭疑惑地看着他。
顧川銘幽深的雙眸掃了蘇晴然一眼,她的心倏然提起,狂跳不已,再也放不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