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資頓悟過來,沈錫所說那麼多,實則是在給項雲嬌作對比,讓她明白,包資確實是值得託付終身的人。相比其他性格迥異的兄弟數人,包資的韜光養晦,海納百川已然成了最適合項雲嬌的人選,老大的豪情萬丈,總是衝鋒在隊伍的最前端,一旦有個什麼不測,那項雲嬌這樣的苦命女子如何能承受?老二閔嶽,性格極端,亦正亦邪,更不適合項雲嬌這樣的平凡女子。而老四,早已美眷在懷,如何容得下他人?老五,包資的胞弟,玩世不恭,童心不泯。對於項雲嬌這樣的成熟女子來說,如同在帶兒子一般。至於老七,老練深沉,不顯於面。更不是項雲嬌這樣的賢妻良母型女子所能承受的。而唯獨包資,中和了老大的豪氣和老四的冷靜。性格中更是謹慎和顧全大局居多,且又和項雲嬌心生曖昧,此次又抵死相互。若非愛慕,什麼樣的女子值得這樣一條潛龍爲之搏命?
車內的項雲嬌只聽見外面兩個男人的聊天。本是心驚不已,卻見沈錫不斷排除其他諸人,最後只將目標指向包資。最後迫不得已以骰子來做決定,卻又三番五次的全部指向包資,心中歡喜不已。項雲嬌正在思忖間,卻聽得簾外沈錫喊道:“妹妹,此次事件全賴包兄弟相救,是也不是?”
項雲嬌答道:“正是,包將軍以命相搏,才保得愚妹周全。”
沈錫又笑道:“那你傷重,也全耐包兄弟爲你度氣續命,清理傷口。”
項雲嬌只“呀”了一聲,突然有了種不知所措的感覺,白皙的臉頰上頓時飛起了一抹嫣紅。強忍住不斷加劇的心跳,帶着幾分尷尬與羞澀的答道:“包將軍那是權宜之計,他不放心我與陌生人接觸,怕壞人加害於我。故而出此下策。我不怪他。”
包資心道,靠,那日我們是夫妻!你管得着麼,這事也拿出來說項。不算不算,那日我可是什麼都沒做。轉念想到的滿手的溫軟,似乎餘香尚存。包資新中有鬼,也不敢看那馬車,目光移向一邊,項雲嬌從簾子便也的縫隙中偷瞧包資,卻見他眉目yin邪,目光遊移,心中甚是奇怪。卻聽見沈錫的聲音傳來:“妹妹,你可喜歡包兄弟?”
項雲嬌的腦袋中只嗡的一聲,便迷糊不清了,這哥哥怎的什麼話都能說出口,還是當着包資的面子,如此羞人之事叫人如何回答。項雲嬌望着包資的背影,不知他的表情,心道:說罷說罷,也不是什麼羞人的事。那十一人尚在後方,聽不到他們的談話。項雲嬌紅着臉,不知哪來的勇氣,乾脆的說了一聲:“喜歡。”
沈錫爽朗的大笑着,由衷的笑着:“那我便代你像包兄弟提親了。”
“你再如此戲耍妹妹,那我便不認識你這個哥哥了。”項雲嬌滿面通紅的嗔道。
“這可是終生大事,如何會戲耍你,你若是不願嫁,那便算了,我們再另選才俊。”沈錫眨了眨眼睛,一臉正經的說道。
項雲嬌當下大急,急切的說道:“不是,啊,我不是說…我的意思是…”
沈錫刨根問底,追問着:“你的意思是什麼?”
“不再另找了,省得麻煩。”項雲嬌臉上升起淡淡的脂粉色,她心中自然是明白的,她與包資這般或許十年二十年都未必能成夫妻,只有他出手幫忙,這才撮合了一對天賜良緣。古人云,寧拆十座廟,不毀一樁婚。結婚生子本就是人理倫常,才能使得天地間陰陽調和。但着婚嫁也絕非兒戲,須得找一個投緣者,方能白頭偕老,鸞鳳和鳴。
沈錫聽得項雲嬌的回答,也是滿心的歡喜,便轉頭問包資:“包兄弟,包兄弟!”包兄弟依舊那般駕着馬,彷彿沒聽到一般。沈錫拍馬上前,輕輕的拍了一下包兄弟,包資突然驚醒過來“沈先生,何事啊?方纔累的緊,不想卻睡着了。”沈先生的目光直勾勾的盯着包資,你小子真睡了還是裝睡,那麼久你不睡,談到正事你就說你睡着了。一直以爲我能裝傻,想不到你小子還能裝。沈錫笑了笑:“原來包兄弟睡着了,那便算了,以後再說。”
“到底何事?”包資一臉無辜的眨巴着眼睛,心理暗道,我靠,你這老小子又來吊人胃口,你到底嫁不嫁妹子。
沈錫笑道:“方纔我意欲將雲嬌許配給包兄,不想包兄竟然見周公去了。”
項雲嬌在車內聽得分明,知道包資在裝傻充愣,嗔道:“裝傻,我看你能裝到何時。”項雲嬌也不顧羞澀,便喊道:“奴家庸脂俗粉,只讓人昏昏欲睡。”
包資聽到此話,笑道:“項小姐未曾休息?不累麼?”
項雲嬌見包資問的毫無緣由,便問道:“我坐於車內,如何說我會累?”
“但是你在心裡走了整整一天了。”包資只淡淡一笑,輕描淡寫的說了一句。
項雲嬌一聽此話,頓時臉色緋紅,他如何會說這樣的情話,真是羞死個人。不過他這樣的話既然說出口了,那他的心意也就一片明朗了。
沈錫是何等機靈的人兒,一聽此話,便知此事已成。便微微一笑:“沈某沒別的意思,只是看你們那般實在揪心的很如,青春年少,何苦Lang費。我是什麼意思你們都懂的。”
包資點點頭,一抱拳:“包資謝沈先生成全。哦,不是,謝兄長成全。”
項雲嬌心中又羞又喜,想想自己一見到他便就亂了方寸,失了矜持。便說道:“你這壞人,我一見你便失了分寸,也罷,此後便再也不會亂了。”
包資嘿嘿一笑,心道,只是失了分寸,又不是失了身,有啥好怕的。
沈錫見包資笑得着實讓人難以啓齒,便乾咳了一聲說道:“此處距離杭州尚有一段距離,須得快馬加鞭,方能趕上。”
包資微笑着說道:“兄長,早先那個是什麼城市?卻不比杭州府差半分。”
“蘇州。”沈錫笑道。
“那便是蘇州?人道,上有天堂,下有蘇杭。果不其然。只是不知兄弟們賽事如何了。”包資一臉嚮往地回頭望了望,便有轉頭望向南方。
“放心吧,我聽聞你們星墜社勢如破竹,恰如其名,如流星墜落,勢不可擋。已然數戰連勝。此番便要遇上騰飛社。”沈錫笑道“能與騰飛社一戰的絕非弱隊,除了京城的百年強隊齊雲社以外。這騰飛社也算是一流的球隊。”
包資似懂非懂的點了點頭,心道,這就應該如同什麼巴塞羅那,皇家馬德里類似吧,想不到我中國幾百年前就已經有了足球俱樂部了。想不到這個足球的創始國居然到現在只打過一屆世界盃,想不到十數億人口,連十數個能踢球的都找不出來。更想不到的是,這些大爺不會踢球也就算了,還成天搞些負面消息,惹人笑柄。包資嘆了口氣。在這個世界不似以往,框框條條的限制着,這裡沒有規則,誰先創造了,誰就是規則。既來之,則安之。既安之,則改之。
“居然是二十比二十的平手!”現場的球迷聲嘶力竭的喊着“再進一個,再進一個。”只可惜那個沙漏,慢慢的慢慢的,流盡了最後一粒沙。
“哐當!”比賽結束了。現場無數的球迷將手中的彩票丟了出去。卻有那麼幾個人歡呼雀躍的喊着:“我中了,我中了,平局。我賺錢了。”
到底誰賺錢了,只有開賭局的人知道了。從華戟出場之後,球場的局勢便在隨着方勉的微笑而走了。逼下那個牛掰的門將,換上那個孩子。進一個,便放水一個。或許誰都想不到勢如破竹的星墜社會接受平局,也不會想到騰雲社遠道而來會如此頑強。
包峰接過包榮手裡的賬本,會意的笑了笑:“乾的好,就這樣下去,我們要涉及所有的比賽。”
“包老闆,爲何?不是我們的隊員,我們根本無法操控。”包榮不解。
“所以,你必須幫我留意流落於民間的蹴鞠高手,我要暗地裡搞個球員培養基地,將他們散佈於各個球社。”包峰一字一頓的說道。
“包爺,我懂了。我知道怎麼做了。”包榮低着頭。
包峰一把抓着他的胸襟:“你要記得,你不再是那個乞丐,你是中立酒館的人,是天算賭坊的當家的,你要知道自己的位置,你是姓包的!”
包榮一把打開包資的手,眼神凌厲了起來:“我是天算賭坊的當家!”
包峰看着自己被打掉的手,哈哈笑道:“好!好!就是要這樣的魄力!這樣纔有資格姓包!”
包榮突然想到什麼似的,猛地跪了下來:“包榮謝謝包爺栽培!”
“栽培?我何時栽培你了?你有這樣的才能,我纔會讓你做這樣的位置,莫說你先前是乞丐,便是逃犯,我包峰也照樣會讓你來做,做好了證明我沒看走眼,做不好,趁早帶着你三個婆娘滾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