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放開她!”嘉卉緊皺着眉頭望着蠍子精手中的張蓁蓁。
剛剛往客棧走了一遭,將節兒留在了客棧,再回來時便發現張蓁蓁不見了蹤影,而門上則留下來一張字條,上面寫着“閩江邊,不來人亡”七個字。
見到這字,嘉卉匆匆的趕了過來,看到的便是一臉驚慌的張蓁蓁在半空中的蠍子精手中掙扎,而這蠍子精便是自己在廬江郡遇到的一位實實在在的妖孽。
這蠍子精少說也有數百近千年的修行,然而在遇到嘉卉之前明顯被人所傷,覬覦嘉卉手中的通靈玉佩和他雖然修爲不過幾百年卻異常精純的內丹。
本以爲很簡單就可以將通靈玉佩和內丹搶到手,沒想到低估了嘉卉的實力,最後被嘉卉打的趴在地上起不了身,若不是嘉卉從小便接觸道學,講究能不傷人性命便絕不傷人性命,也就留下了蠍子精一條小命。
但是蠍子精並沒有想着感恩,幾次三番的出現在嘉卉的身邊,時不時地搶奪一下節兒,雖然從未讓他得手,嘉卉仍然還是將節兒隨時帶在了身邊,一刻不曾離開。
此次遇到了張蓁蓁,這是他辛辛苦苦找了百年的靜嘉轉生,他不想她有任何危險,於是便每日白天教張蓁蓁一些簡單的法術,夜晚就守在她的房門外,以防萬一。
蠍子精因爲連着受了幾次傷,身上的修爲亦只剩下了一百多年,甚至更低,除了手段比嘉卉雷厲了一些,其他的再不能與他相比。
在廬江郡尋了許久都不曾見到嘉卉和節兒,這蠍子精便四處打聽,最後聽說來了閩中郡,也就跟着過來。
恰好遇上了嘉卉與張蓁蓁鬧矛盾,兩人的關係一眼就能看穿,再四處一打聽,便知道這叫張蓁蓁的女子定是嘉卉心中所愛,遂起了歹念。
尋了許多天,這天終於得了機會,蠍子精進屋將張蓁蓁擄了去,希望以此能夠要挾嘉卉交出通靈玉佩和內丹。
“嘉卉啊嘉卉!老子被你害的這麼慘,你他孃的卻跑到這裡來找女人逍遙快活?”蠍子精一手掐着張蓁蓁的脖子一手指着嘉卉罵道,“哼!快將你的通靈玉佩和內丹交出來,否則老子就讓這女人死在你的面前!”
張蓁蓁被緊緊地掐住脖子,雙腿不停地掙扎,奈何力氣敵不過蠍子精,腿也夠不到,身上放着的那把匕首也被擄走時掉在了牀上。
“你先放開她!”嘉卉眼中怒氣升騰,死死地瞪着蠍子精,若不是此時張蓁蓁在他的手裡,他一定舍了性命也要殺了他,如今還真是後悔當初一時仁慈放了這作惡多端的蠍子精。
此時,蠍子精手中有了把柄,哪裡還會聽從嘉卉的擺佈,輕哼了一聲道:“哼!嘉卉,我可告訴你,老子忍了你那麼久等的就是今天,你不是打散了我幾百年的修爲嗎?如今是不是也該嘗一嘗被人打散修爲的滋味呢?”
說着另一隻閒下來的手便捏了個法術,只見一道亮光直直的朝着嘉卉打去,但是嘉卉怎會站着任憑他對付而不爲所動。
輕輕一個旋身,便躲了過去。
見一招沒能碰到嘉卉分毫,蠍子精立馬捏緊了掐着張蓁蓁脖子的手,咬牙切齒的說道:“你竟然還敢躲,你躲開的老子都會如數打在這女人的身上。”
不等嘉卉有所反應,蠍子精便一揮手一道光閃過,張蓁蓁直覺整個五臟六腑都彷彿受到了衝擊一般,痛苦的蜷縮起身子,若不是意志足夠堅定,此時說不定早已經昏死過去。
沒想到這蠍子精竟然會對張蓁蓁下如此重手,看着張蓁蓁那張痛苦的臉,嘉卉心中更是一疼,他再一次眼睜睜的看着她受苦卻無能爲力……
接下來蠍子精便像是在單方面的發泄和施虐一般,一個又一個的法術不停的擊打着嘉卉,爲了張蓁蓁不被傷害,嘉卉只能生生的受着,絲毫沒有還手的意思。
很快嘉卉身上的衣服便再沒有一處完好的地方,身上的傷口也在不斷的流着鮮血,將原本淺色的衣服染成了深色,嘴角亦有血跡出現。
“嘉……卉……”張蓁蓁在蠍子精的手中掙扎,勉強能夠喊出嘉卉的名字卻再沒有辦法說出下面的話來,一張臉早已滿是淚水。
蠍子精見嘉卉已倒地不起,心中得意,便落到了地面,將張蓁蓁猛地扔出一丈多遠的距離,朝着嘉卉的方向走去。
他要的是通靈玉佩和嘉卉的內丹,這女人不過是個工具,現在拿在手中都覺得累贅。
張蓁蓁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氣,趴在地上卻絲毫動彈不得,只能眼睜睜的看着蠍子精一臉奸笑的走向嘉卉。
仰面躺着的嘉卉此時只是靜靜地看着蠍子精彎下身子,在自己的身上摸了摸取下了通靈玉佩,但是他伸手要取自己內丹時,卻聽一旁的張蓁蓁驚叫一聲:“不要!”
只這一聲,嘉卉忽然覺得自己不能就這麼死了,內丹取出之後自己不會像靜嘉一樣再次進入輪迴,而是魂飛魄散再沒有蹤跡。
自己辛辛苦苦等了百年,難道再讓靜嘉等自己百年嗎?
隨着這一聲驚叫,蠍子精也微蹙了下眉轉過頭去掃了眼張蓁蓁,也正是這個機會讓嘉卉逃出了蠍子精的桎梏,在張蓁蓁的身旁站了起來。
“蓁蓁~”嘉卉輕喚了一聲,本想問一問她傷的重不重,但是蠍子精見他竟然還有力氣逃跑,不免咬着牙便衝着兩人傾身而來。
擔心離張蓁蓁太近會傷了她,嘉卉便託着重傷的身體迎了上去。
蠍子精在途中便化成了真身,用他那鋒利的爪子和牙齒不停地朝着嘉卉撕咬,身後的蠍尾也時不時地在嘉卉的身上刺傷那麼兩下。
最開始嘉卉還能夠擋上兩下,慢慢地便有些力不從心,這蠍子精全身是毒,本就受了重傷的嘉卉哪裡抵擋得了,最後被蠍子精一下撞飛到了張蓁蓁的身旁。
艱難的睜開雙眼,嘉卉知道這次自己是真的難以逃出蠍子精的魔爪,便緩緩地伸出手緊緊握着張蓁蓁的手輕聲道:“蓁蓁~上一世我沒能留下你,沒能讓節兒得到過哪怕一天母親的愛,這一世我本希望能夠護你們周全,讓你們幸福,可是我好像又要食言了,對不起蓁蓁,對不起~靜嘉~”
說着嘉卉握着張蓁蓁的手便鬆了開,張蓁蓁只是死命的搖着頭,反握住他的手,卻早已是淚流滿面泣不成聲。
蠍子精見嘉卉徹底沒了反應,便得意地朝着嘉卉走來,還不住的咒罵:“他孃的還挺堅強啊!我就不信老子的毒還毒不死你!”
很快蠍子精便停在了嘉卉額身旁,手在嘉卉的胸口停下,只見一陣微微的亮光之後,一顆泛着光芒的內丹被取了出來。
張蓁蓁拼盡了全部的力氣趁着蠍子精不注意將內丹搶奪在手中,緊緊地護在懷中,蜷縮着身子。
眼看着就要成功卻又被這女人壞了事,蠍子精立時氣憤難當,擡腿就是一腳,將張蓁蓁踢出老遠,但是她只是悶哼一聲依舊緊緊地抱着內丹不放。
她相信,只要這內丹還在,就算現在嘉卉沒了呼吸也一定能夠再回來的,一定可以的!所以她決不能把這內丹交給別人。
就在蠍子精又踢上一腳,張蓁蓁整個人都趴在了嘉卉的身上,腦海中卻忽然一片清明,昨夜所夢到的一切再次出現,但是這次不是以旁觀者的身份,而是親身經歷。
這時候張蓁蓁才終於知道,原來自己一直就是嘉卉畫像中的妻子靜嘉,原來他一直都等着自己……
可是再也撐不住這刺骨噬心的疼痛昏了過去,卻在昏倒時看到了不遠處小小的藕人往這邊跑來,還有那身後的一襲白衣勝雪。
當張蓁蓁再次睜開眼時,出現在眼中的是自己的牀自己的房,若不是微微動一下身體都是無以復加的疼痛襲來,她定以爲之前所發生的一切都不過是自己的一場夢罷了。
忽然想到了嘉卉,那時候她辛辛苦苦守着的內丹此刻並不在自己手中,難道是被那蠍子精搶了去?想到這些,張蓁蓁立馬從牀上站了起來,卻因爲一個沒站穩差點摔了下去。
這時一個熟悉的身影適時出現,將自己扶着重新躺了下去,張蓁蓁就這麼呆呆的看着眼前之人,眼淚卻順着眼角緩緩滑落。
伸手撫上這張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臉,張蓁蓁忽然開口道:“我沒有在做夢嗎?”
“沒有!”嘉卉輕笑着搖了搖頭。
在嘉卉有危險時,節兒就已感知到,便吵嚷着要去找爹爹,得知情況之後,端木清風便親自帶着節兒往閩江邊飛去。
好在趕到時蠍子精尚未得到內丹離開,端木清風便將蠍子精收了,放到降妖袋中,通靈玉佩也取了回來。
節兒發現嘉卉沒了呼吸難過的直抽鼻子,趴在嘉卉和張蓁蓁的身上不停的叫着:“孃親~爹爹~你們快醒醒啊!不要不理節兒啊!”
這一幕忽然讓端木清風想起了小白,他發現她的時候她雖昏迷着,嘴裡卻不停地說着阿公,阿婆,只是那時候他們再沒有活過來的可能。
此時張蓁蓁不過是重傷昏了過去,而且懷裡還抱着嘉卉的內丹,只要這內丹在嘉卉就必定死不了,便將節兒拿開,施法將張蓁蓁的外傷治好,再將嘉卉的內丹重新放回他的體內。
如此一來兩人都只需要休息一段時間便可痊癒。
當然最早醒過來的還是嘉卉,醒來的第一件事就是問蓁蓁在哪裡?怎麼樣了?得知她在自己的房中躺着時才安下心來。
而且知道端木清風救了自己和蓁蓁,也取回了通靈玉佩便將玉佩遞與端木清風道:“若不是先生,這玉佩早被蠍子精拿去,就連我與蓁蓁的性命也定是被他取了,這玉佩如今被先生取回,就歸先生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