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完張蓁蓁的話,小白忽然大笑起來:“原來是因爲這個啊?你竟然還傷心了那麼久,很簡單的一件事情嘛!”
見小白絲毫不理解自己的痛苦,張蓁蓁嘟着嘴撇過頭去輕哼了一聲。
怕張蓁蓁一生氣將幾人趕出張府,到時候大家臉上都不好看,趙可兒忙勸慰道:“蓁蓁的難過我能理解,畢竟自己愛着的人心裡愛着別人,定是十分痛心的事情。”
祝英猛地轉過頭看向趙可兒,這是她進了房間之後第一次有反應,因爲趙可兒竟然理解張蓁蓁的痛苦,這種事情沒有經歷過竟然也能懂得?
小白單手託着腮,望了眼趙可兒又看了看張蓁蓁,眼珠微微轉動,漫不經心的說道:“其實吧,我覺得很多事情就是因爲放不下面子,自己去問個清楚不就好了,何必這麼耗着兩個人都不好受,何苦來哉?”
這個張蓁蓁不是沒有想過,她也想當着嘉卉的面好好地問個清楚,自己在他的心裡是不是一直以來都只是他那個死去妻子的替代品。
然而她沒有那個膽量,她怕!怕自己這麼一問之後,得到的不是自己想要的答案,那時候自己又將如何選擇?是繼續這段一廂情願的愛情還是放棄自己期待已久的感情?
瞧着張蓁蓁那一臉糾結的模樣,小白白眼一翻趴在了桌子上,在她看來什麼事情只要說出來不就好了,將事情明朗化之後才能夠找到解決的辦法不是嗎?爲何要弄得都難受還解決不了問題呢?
“你最近好像休息不是很好吧?”趙可兒看着張蓁蓁那一雙重重的黑眼圈問道。
張蓁蓁忙低下頭,她知道自己這些天一直在苦惱着嘉卉的事情,晚上很晚才睡卻又睡得不踏實,早上門外稍微一點點聲音自己卻又醒了過來。
這時趙可兒從隨身帶着的儲物囊中取出一粒藥丸,遞與張蓁蓁:“這裡有一顆藥能夠有助於你的睡眠,也可以讓你保持清醒和冷靜,對於你所糾結的事情也會有所幫助,只是不知蓁蓁姑娘是否願意一試?”
看着趙可兒遞過來的藥丸,張蓁蓁咬了下脣,最終還是伸手接了過來,隨即又擡起頭來疑惑道:“你們爲什麼要幫我?”
“幫你?我們說是在幫你了嗎?”此時祝英難得說上一句話卻是白了一眼張蓁蓁冷笑道。
“那你們……”
張蓁蓁正想要說你們還給我藥丸,祝英卻又補充道:“我們這並不是在幫你,而是在幫嘉卉!”
這時候張蓁蓁也想起了這三人說是嘉卉的朋友,那麼自然還是會幫着嘉卉的,原來又是自己自作多情了,想到此不免有些頹然,就連拿在手中的藥也不知是遞回去還是收回來。
趙可兒怕端木清風交代的事情不能完成,忙安慰張蓁蓁:“蓁蓁姑娘不要想太多,我們其實只是希望你們倆能夠有情人終成眷屬,嘉卉是真的愛着你的,就像你愛他一樣!”
“對對!嘉卉對你的感情我們都可以作保證的,說起你不願意理他,他可難過了呢!”小白也適時地勸慰道。
“真的?你們沒有騙我?”此時張蓁蓁的臉上終於有了一絲希望,一臉期待的看着趙可兒和小白,至於祝英她是不敢再看上一眼,生怕再被她的話給傷了。
對於張蓁蓁的各種反應,祝英自然不會放在心上,剛剛那席話也不過是心中一時氣憤隨口說出的,說完之後也知道自己的話似乎有些重了,便也不再說話。
“嗯!絕對不會騙你的!”趙可兒鄭重的點了點頭。
“好了,我們也該走了。”祝英站起身邊朝門外走去邊說道。
小白也蹭的一下站起身跟在了祝英的身後,她算是看出來了,今天不是個好日子,祝英的火氣似乎隨時可能會被點燃,還是小心爲妙。
見祝英和小白都已經出了房門,趙可兒也便站起身對張蓁蓁笑道:“蓁蓁姑娘,我們就不多做打擾了,就此告辭。”
看了眼拿在手裡的匕首和藥丸,張蓁蓁欲言又止不知如何開口。
這時候小白跑過來拉着趙可兒的手往外走去,還不忘對身後的張蓁蓁說道:“蓁蓁姐,這兩樣東西你都留着吧,嘉卉希望你能夠保存好這把匕首呢。”
望着幾人遠去的背影,張蓁蓁忽然想起一件事情來,忙揮手問道:“那我要找你們去哪裡啊?”
“我們就住在不遠處的聚寶來客棧。”小白頭也不回的衝着張蓁蓁揮了揮手。
待幾人走後,張蓁蓁便看着手中的匕首和藥丸發起呆來。
這把匕首是嘉卉送與自己的定情信物,雖然她不懂這些利器,但是卻也知道這匕首定是有些年頭的,而且看起來就不像是普通的匕首。
至於藥丸,張蓁蓁盯了許久之後,猛地將藥丸塞到嘴裡一仰頭便吞了下去,甚至沒有喝上一口水。
她滿心的期待着自己與嘉卉的事情能夠得到完美的解決,她希望聽到他說那張畫像雖然是他逝去的妻子,但那都已經是過去的事情,現在他心裡唯一的只有她張蓁蓁……
伴着這個願望,張蓁蓁終於早早地便進入了夢鄉,只是卻在夢裡見到了嘉卉和另一個女子……
“嘉卉,今天觀主升我做長老了,我們去欺負欺負那些比我還大的小輩們吧?”一名長相像極了自己的少女拿着一個藕人開心的說着。
下一幕卻又轉至那名少女飛快的送一個院落跑到一羣人中間,對一位老者說道:“觀主,這次就讓靜嘉去吧!”
靜嘉?好熟悉的名字,張蓁蓁來不及細想便見這女子又飛快的朝着山下跑去,直至來到一條江邊,這時候才發現這竟是不遠處的閩江。
這女子四處張望了一番後,便朝着那江邊一處黑影跑去,近看之後才發現竟是嘉卉,張蓁蓁想要出手幫忙卻發現自己似乎什麼都做不了,只能眼睜睜的看着那女子拼盡全力將嘉卉拖到附近的一間茅草房。
爲了儘量不讓嘉卉受到傷害,女子竟然整個的將嘉卉背在背上,雖然辛苦了一些,終究嘉卉還是被完好無損的帶到了茅草房內。
接下來的幾日女子都衣不解帶的守在嘉卉的旁邊,照顧的十分細心周到,張蓁蓁看在眼裡痛在心裡,她在心疼嘉卉的同時也在心疼這堅強的女子。
再後來畫面又轉到了一間寬敞的房間,嘉卉坐在一張蒲團之上,而對面坐着的便是那將他救起的女子靜嘉,兩人有說有笑,相處很是溫馨。
不多時嘉卉卻將那女子抱到了牀上,接下來發生的事情,張蓁蓁一直閉着眼睛不願去看,但是卻有彷彿由不得自己,將這羞人的一幕完完全全的看在了眼裡。
然而這一切都讓張蓁蓁痛徹心扉,就這麼眼睜睜的看着他們在自己的面前耳鬢廝磨情意綿綿,簡直就是拿一把刀在自己的心上狠狠地紮了幾下。
接下來畫面的轉換卻讓張蓁蓁徹底忘記了剛剛所看到的一切……
“觀主,我跟你們回去,你們放了嘉卉吧?”那女子跪在地上苦苦的哀求,但是卻絲毫不見謙卑之色,眼中是滿滿的堅定!
再轉向一旁的嘉卉,也是一臉堅定的看着那女子:“不!靜嘉去哪裡我就去哪裡!”
隨即便看到嘉卉帶着女子在山林之間穿行,一身的傷痕隨處可見,但是最終卻停在了一處懸崖邊,一處看上一眼都覺得腿在發抖的懸崖。
後面跟來的大隊人馬將兩人團團圍住,嘉卉緊緊地牽着那女子的手,但女子卻掙脫開上前兩步跪在了老者跟前:“觀主,你就放過我們吧?我已經懷了他的孩子!”
這一句話剛說出口,張蓁蓁便感覺胸口一悶,整個人都彷彿不受控制一般,痛苦的瑟縮起來。
當她再次調整好心緒時,卻見兩人起身從自己的身體穿過雙雙往懸崖下跳去,張蓁蓁忍不住驚呼出聲,但是卻發現自己不僅動不了還無法發出聲音。
一陣噬心剜骨的疼痛之後,出現在張蓁蓁眼中的便是靜嘉大腹便便的躺在一處山洞之中,而嘉卉則一身簡單的粗布麻衣將摘來的果子清洗乾淨拿給靜嘉。
靜嘉微笑的接過果子,伸手爲嘉卉擦了擦額頭浸出的汗水,兩人相視一笑,彷彿千言萬語都在這一笑之中似的。
畫面如此溫馨,但此時的張蓁蓁經歷過剛剛的驚心動魄,再沒有覺得兩人的這種甜蜜有何不妥,這是自己所不能給嘉卉的,她沒辦法做到那麼勇敢。
在張蓁蓁低頭沉思的當會,忽然傳來一聲高過一聲的痛呼在耳畔響起,撕心裂肺卻又隱忍不發,擡起頭看到的便是靜嘉躺在石牀上,滿頭大汗的咬緊牙關,時不時地看一下自己的肚子。
張蓁蓁知道這是要生了,但是這裡除了嘉卉再沒有其他人,什麼都不懂的嘉卉只能在一旁着急的來回走動,直到靜嘉拿出了一把匕首朝着肚子刺去。
這時張蓁蓁心中一驚,嘉卉轉身猛地抓住靜嘉的手,但是卻依舊於事無補,最終靜嘉還是將肚子劃了開來,孩子的啼哭聲響徹整座山洞,張蓁蓁也在這時候清醒過來。
伸手擦了擦一頭一臉的汗水,張蓁蓁擡眼看了看,發現還在自己的房中,自己的牀上,不免長舒了口氣,剛剛看到的那些都讓她很是疑惑,那似乎是嘉卉與他那已逝妻子的事情,自己爲什麼可以看到?難道真的是因爲白天吞下的那顆藥丸?
起身倒了杯水喝下,打開窗子一陣冷風吹過,猛地打了個冷戰,見天色尚早便打算再睡個回籠覺,感覺似乎還能睡得着。
只是在一轉身的剎那,張蓁蓁卻沒有注意到房門外一大一小兩個身影隱在兩個柱子後。
當張蓁蓁將窗子關上時,嘉卉和節兒終於走了出來,看着緊閉的房門嘉卉微微一笑:“不管哪一世你都有半夜起牀看天的習慣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