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九章 東路黃巾敗亡

波才率殘部一路倉惶逃竄,一直逃到陽翟縣才擺脫官軍追趕。連打了幾場敗仗,波才軍士氣已降到零點。若不是平日裡波才善待士卒,恐怕這些敗兵早就散去了。

一連跑了幾天的路,波才軍可謂人困馬乏。波才望着滿地癱坐着的疲兵,不由輕嘆了一口氣。想想當初起義的時候,麾下近二十萬大軍,那時是兵精糧足。可眼下呢?兵敗如山倒,昔日榮光早已一去不返了。

太平道的前途很渺茫,這一點波才心裡很清楚。打從各路黃巾軍開始縱兵搶劫的那一刻起,波才就意識到黃巾軍不可能奪得政權。依舊死心塌地地爲太平道奮戰,不過是波才內心還存在着一絲幻想罷了。

想到這些,波才沉默了,半晌纔對身邊的偏將說道:“你帶隊先去扎個臨時的行營,然後把咱們的家底兒都拿出來,今天給兄弟們做頓好吃的!”

波才吩咐完後,又看了眼周遭的士兵,無奈地搖了搖頭。雖然眼下確實擺脫了皇甫崇軍的追趕,但這回還能不能東山再起,說實話波才心裡沒底!

偏將得令後立即召集人手伐木搭營,隨即清點剩餘兵將上報波才。這不彙報還好,一彙報讓波才的心又涼了大半截。

繼長社一戰後,逃到陽翟的人已不到一萬。比起起義初期,所率人馬十去其九,糧草幾乎丟失殆盡。爲了讓手下士兵吃個飽飯,波才最後不得不下令讓士兵搶劫附近百姓的糧食以作軍用。

再說皇甫嵩軍會合曹操部後,殲滅了山谷中剩餘的全部黃巾軍,斬首三萬餘。因天色將黑怕遭到伏擊,皇甫嵩未敢追擊波才敗軍,只下令士卒打掃戰場就地休整,也因此錯過了一舉消滅波才殘部的最佳時機。

當夜,幾番大戰的戰果統計出來了,官軍取得了自出戰以來前所未有的大勝。皇甫嵩差人快馬奏報雒陽長社大捷,並將長社大戰前後經過詳細報與了朝廷。

在皇宮裡度日如年的靈帝接到長社捷報,高興得連覺都睡不着了。當他知道是因爲遠在千里之外的宇信出計才得以成功大敗賊軍,解除雒陽危機一事後,心下更是歡喜不已,連連讚揚宇信道:“宇卿雖鎮守邊關,仍心憂朕之安危,實屬不易,實屬不易啊!宇卿真大漢之忠臣,朕得宇卿如武帝得霍驃騎,天下再無憂矣!”

靈帝大喜之下,一改往日吝嗇之風,下旨犒賞前線的三軍將士,並提拔皇甫嵩爲討逆將軍,朱儁爲揚威將軍,韓馥爲偏將軍,曹操爲裨將軍,各賞金五百兩。爲了表彰宇信獻計之功,靈帝還專門派人前往幽州頒旨,好好表揚了宇信一番,單賞宇信黃金千兩。

皇甫嵩軍在穎川城外休整三天後,才進軍圍剿龜縮在陽翟一帶的波才殘軍。皇甫崇現在非常熱血,每每想到即將討平東線的黃巾主力,就興奮得夜不能寐。

曹操自從得到靈帝賞賜後表現得更加積極,此次進剿殘敵他更是力爭先鋒,在行軍路上又向皇甫嵩獻計:“皇甫將軍,末將建議由末將率手下騎軍連夜奔襲陽翟,賊軍必料不到我軍來得如此迅猛,屆時定能打他們一個措手不及。”

皇甫嵩對曹操在上一次戰役中的英勇表現還是十分滿意的,難得他有爲國效力的心思,考慮良久后皇甫崇也認爲這個奔襲的想法不錯,便同意讓曹操帶隊先行一步。

曹操獲准後是一臉得意地離開中軍大帳,皇甫嵩望着曹操離去的背影,不禁感嘆道:“數年之後,我大漢又多了一個英雄。”

王越此時就在大帳之中,聽皇甫嵩如此稱讚曹操,心裡不由一怔,暗道曹操此去波才定然敗亡,主公授我的第二個錦囊也是時候打開了。

想到這裡,王越坐不住了,當即起身向皇甫嵩辭行:“皇甫將軍,眼看波才軍敗亡在即,越已經完成鎮北將軍所託,就在此先行告辭了!祝將軍一路馬到成功。”

王越也不等皇甫嵩回答,當下躬身行了一禮後就退出了大帳。事實上,王越的身份在軍中還是比較自由的,他本就不是軍人,自然不用受軍法的過多約束。

皇甫嵩深知王越這等遊俠的秉性,再加上當初也說好不爲難於他。此刻見王越要走,皇甫崇也不好出言強留,只能搖頭嘆息道:“沒想到鎮北將軍竟有如此大的面子,能請動有天下第一劍師之稱的王越出馬,果真英雄出少年,不簡單啊!”

如今宇信之名在整個大漢,尤其是軍中可謂如雷貫耳。帳中將校見主將如此稱讚宇信,也紛紛交頭讚揚鎮北將軍少年英才。

王越出了軍營,四下瞄了一番確定沒人跟蹤自己後,才從懷中摸出那隻白色的錦囊。打開錦囊一看,王越心中震驚無比,趕忙將錦囊外翻果見錦囊內壁上有字,當下不敢再看上面的內容,將錦囊仔細收好重新放入懷中。

話說曹操率領着三千精騎晝伏夜出,一路急行軍,悄悄摸到離陽翟不到五里處的一個山坡,並在當夜子時向波才殘軍發動了突襲。

經過一夜激戰,曹操軍成功擊破陽翟的波才軍,殲敵五千餘,俘敵三千,獲得他出徵以來的第二場大勝。但讓曹操唯一感到美中不足的是賊軍統帥波纔不見了,雖然戰後下令全軍四下搜索,可依然沒有發現波才的蹤影。

曹操一夜奇襲就消滅了波才殘軍,那叫一個高興,一面派人飛報皇甫嵩,一面整軍備戰,準備再次出擊。

皇甫嵩大軍並沒有離開穎川,因爲皇甫崇早就看穿了波才南下的企圖。如今得報波才兵敗,東路危機已解大半,當下命令曹操部秘密南下,直攻彭脫黃巾,掩護自軍北上東郡。

曹操聞令自是十分高興,這意味着皇甫嵩把一個偌大的功勞送給了他。曹操也不負所望,在留下五百人押解黃巾俘虜後,親率兩千五百騎星夜南下,尋機偷襲彭脫部黃巾主力。

半月後,曹操又一次在深夜出擊,成功劫了彭脫的大營,燒燬了賊軍全部糧草,並一舉擊潰三萬黃巾主力,敵軍主帥彭脫重傷逃脫。

就在曹操大勝的同時,皇甫嵩率領三萬精銳官軍對東郡卜已部發動強攻,兩軍在蒼亭上演了一場生死大戰。

皇甫嵩親自擊鼓上陣,交戰期間恰逢劉備帶領五百壯士趕來相助。劉備義弟關羽在戰場上大顯神威,單騎殺入敵陣連斬十一名敵將,殺得黃巾軍人人心驚膽寒。皇甫崇軍一時士氣大振,大敗五萬黃巾軍,黃巾渠帥卜已中箭被俘。

之後皇甫嵩爲了震懾東郡附近殘餘的黃巾賊寇,下令在東郡城外將卜已斬首,並於城門樓上懸屍三日,至此東郡太平。

持續三個月的東線作戰,最終以皇甫嵩所率的四萬官軍大獲全勝而告終。經此一役,東線的黃巾主力部隊大部被殲,共計二十餘萬,黃巾渠帥波才失蹤,彭脫逃亡,卜已被殺。

消息傳至雒陽,滿城歡喜,靈帝更是許諾說等掃平黃巾賊寇後要重賞三軍,舉國同慶三日。

同樣的消息傳到冀州鉅鹿,張角聞報東線黃巾幾近全軍覆沒,痛心疾首之下,一口氣沒接上直接昏了過去,嚇得張寶張樑兄弟連夜將全城郎中都抓來給大哥診治。

張角被救醒後,第一件事便是仰天大嘯:“天要亡我!天要亡我……”

之後數日裡,每每想到黃巾軍前途一片黑暗,張角就寢食難安,不久便生了一場大病,直接臥牀不起。

黃巾領袖張角病倒的消息傳開後,整個冀州的黃巾軍人心惶惶,不少膽小的賊寇紛紛逃離軍營,甚至主動出城投降官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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