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昌府外,連敗梁山軍的張清自然驕傲得很,一聽說梁山軍再次來到城下,雖然心知是援軍到來,但是不願在太守面前丟臉的他還是主動請纓,出城迎敵。
雙方對陣多日,見面已無話可對,但是身在後排的雙槍將董平心中暗忖:我今新降宋江,若不顯我些武藝,上山去必無光彩,更無以立足。思罷,便手提雙槍,飛馬出陣。
張清瞪眼一看竟是東平府的董平,便知此戰非同以往了,便想現在聲勢上先聲奪人,大罵董平道:“我和你鄰近州府,脣齒之邦,共同滅賊,正當其理!你今緣何反背朝廷?豈不自羞!”
董平本來投敵心中就感覺低人一等了,原來和自己平級的董平有出言譏諷,心中怒火大升,拍馬直取張清。
只見兩馬相交,軍器並舉;兩條槍陣上交加,四隻臂環中撩亂。約五七合,張清撥馬便走。
董平大笑道:“小賊無逃,別人中你石子,怎近得我!”
卻見張清並不答話,只是帶住槍桿,去錦囊中,摸出一個石子,右手才起,石子早到。董平眼明手快,撥過了石子。張清見打不著,再取第二個石子,又打將去,董平又閃過了。兩個石子打不著,張清卻早心慌。那馬尾相銜,張清走到陣門左側,董平望後心刺一槍來。
張清一閃,鐙裡藏身,董平卻搠了空;那條槍卻搠將過來;董平的馬和張清的馬,兩廝並著,張清便撇了槍,雙手把董平和槍連臂膊只一拖,卻拖不動,兩個攪做一塊。
梁山軍索超看到董平破了張清的石子,便輪動大斧,便來解救。
東昌府裡的龔旺、丁得孫二將立即騎馬齊出,截住索超廝殺。張清、董平又分拆不開;索超、龔旺、丁得孫三匹馬攪做一團。從不講江湖規矩的晁春,立即命令林沖、花榮、呂方、郭盛四將一齊盡出,兩條槍,兩枝戟,來救董平、索超。
張清見不是勢頭不對,保命要緊,立即放棄了董平,跑馬入陣。董平卻不想放棄這麼一個大好的立功機會,隨着張清直撞入陣,卻忘了防備張清的拿手絕活。
張清扭頭看了一眼追來的董平,暗藏石子在手,突然放慢馬速,待董平馬近,喝聲著:“著!”
董平這纔想起石子,側身躲開,但那石子還是抹耳根上擦了過去,董平心中慌亂,掉轉馬頭拍馬速回。
索超見董平已敗,深怕張清石子突然到來,就撇了龔旺、丁得孫,也趕入陣來。誰知張清看到索超反身要跑,他豈能放過這個絕佳的機會,輕取石子,望索超打來。
索超聽到陣中有人大喊“當心。”一愣之時扭頭回望了一眼,石子沒有直衝後腦勺的石子打在臉上,鮮血迸流,索超加鞭提斧回陣。
龔旺、丁得孫本不想放棄追趕的機會,快馬加鞭追趕之時,剛纔衝出陣營的林沖、花榮把龔旺截住在一邊,呂方、郭盛把丁得孫也截住在一邊。
龔旺明知不敵二將,心慌意亂,便把飛槍將來,卻不著花榮、林沖。龔旺先沒了軍器,被林沖、花榮活捉歸陣。
這邊丁得孫舞動飛叉,死命抵敵呂方、郭盛,不堤防浪子燕青在陣門裡看見,暗忖道:我這裡,被他片時連打一十五員大將;若拿他一個偏將不得,有何面目?
放下杆棒,身邊取出弩弓,搭上弦,放一箭去,一聲響,正中了丁得孫馬蹄,那馬便倒,卻被呂方、郭盛捉過陣來。張清要來救時,寡不敵衆,只得了劉唐,且回東昌府去。
太守在城上看見張清雖然大勝,但是龔旺、丁得孫卻被擒,心中大慌,立即鳴金收兵,此時張清也沒有信心和鬥志,巴不得快點入城。幸好梁山軍也有點懼怕張清,不敢追殺,不然的話,城門下官兵混換的局面,雖然拿不到張清,也不然會損兵折將。
晁春收軍回營後,現將龔旺、丁得孫先關押起來,然後與中將商議,
盧俊義首先道:“我聞五代時,大梁王彥章,日不移影,連打唐將三十六員。張清數日來已經連商我一十五員大將,真是不在此人之下,也當是個猛將。”
晁春看到衆人低頭無語,全沒有過去誰都不服的莽勁,知道士氣已經嚴重受挫,這可謂是他梁山立足以來都一次碰到。
晁春趕緊鼓舞士氣道:“但是我看此人,全仗龔旺、丁得孫爲羽翼。如今羽翼被擒,可用良策,捉獲此人。”
“小天王可有妙計。”衆將早已把希望完全放在了晁春身上。
晁春沒有將計策當衆宣佈,而是先把受傷的頭領送回山寨,卻又出人意料的任命步軍頭領魯智深、武松、孫立、黃信、李立等人盡數引領水軍,安排車仗船隻,水陸並進,船隻相迎。
此時張清正在城內與太守商議道:“雖是贏了兩陣,賊勢根本未除,可使人去探聽虛實,卻作道理。”
正好探事人來回報:“寨後西北上,不知那裡將許多糧米,有百十輛車子;河內又有糧車船,大小有五百餘隻;水陸並進,船馬同來。沿路有幾個頭領監督。”
太守道:“這廝們莫非有計?恐遭他毒手。再差人去打聽,端的果是糧草也不是?”
次日,小軍再次回報說:“車上都是糧草,尚且撒下米來。水中船隻雖是遮蓋著,盡有米布袋露將出來。”
“今晚出城,先截岸上車子,後去取他水中船隻。太守助戰一鼓而得。”
太守道:“張將軍此計甚妙,只可善覷方便。”
張清便令軍漢飽餐酒食,盡行披掛,稍馱錦袋,二更時分,張清手執長槍,引一千軍兵,悄悄地出城。
當夜月色微明,星光滿天。行不到十里,望見一簇車子,旗上明寫:“水滸寨忠義糧。”
張清心中大喜,見魯智深擔著禪仗,皁直裰拽扎起,當頭先走。張清心道:“這禿驢腦袋上著我一下石子。”
魯智深擔著禪杖,此時自望見了,只做不知,大踏步只顧走,卻忘了堤防他石子。
正走之間,張清在馬上喝聲:‘著!’一石子正飛在魯智深頭上,打得鮮血迸流,望後便倒。張清軍馬一齊吶喊,都搶將來。武松急挺兩口戒刀,死去救回魯智深,撇了糧車便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