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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天之後,絕回來了,和謝小玉偷偷摸摸商量了一回之後,他拿着一把閃亮的長刀閉關去了。
又過了三天,舒然也回來了。
這傢伙和絕不同,回來的時候頗爲高調,把認識的妖全都請了來,大擺筵席,整整喝了一天一夜,卻沒告訴任何人爲什麼而慶祝?
第二天,他也和謝小玉偷偷摸摸商量了些什麼,然後也閉關了。
第三天,謝小玉、青玉和另外一個身穿厚重鎧甲,身材異常高大的神秘蒙面人出現在衆人面前。
決鬥的人選已經確定了下來,同時確定的還有時間和地點。
時間是這個月的月底,地點是天寶州南方。
決鬥的消息一被確認,立刻就熱鬧了起來,不管是妖界還是人界的賭坊立刻就掛出了牌子,賭兩邊誰能贏?
大部分妖當然是買悠太子贏,只有很少一部分妖買闌郡主贏,不過這邊人少,下注的金額卻不低,因爲賭闌郡主贏的,都是有身份有地位的人物,他們從各自的渠道得到了確切消息,知道龍雀一族已經和青龍一族達成了協議,悠太子肯定會輸,不輸也得輸,決鬥只不過是走個過場。
不過有些賭坊掛出了另外一種賭法,不賭兩家的輸贏,而是賭誰能夠活下來?
闌郡主這邊,有四個人的身份是公開的,分別是莫空、舒然、絕和青玉。悠太子那邊只有一個人的身份是公開的,那就是排名第二的智囊童先生。
大家現在都在猜,那五個未曾公開身份的決鬥者是誰?
很多賭坊因此而掛出了賭牌,可惜範圍太廣,特別是悠太子那邊有太多的選擇,所以大家賭得都不大,下注也非常分散。
在這種吵吵嚷嚷的氣氛中,時間一天天過去,不知不覺就到了月底。
原本冷冷清清的天寶州一下子變得喧鬧起來。
在天寶州的南端,一塊直徑萬里的區域被劃了出來,邊緣拉起了一圈彩煙,這些煙任憑狂風吹拂也巍然不動。
選擇這裡,是悠太子的要求,因爲西部、東部和北部都不行,西部就不用說了,那根本就是闌的地盤,東部同樣不行,他們知道莫空在人族當過奸細,活動範圍十有***在天寶州東部,對那裡也同樣熟悉,本來北部是不錯的選擇,不過現在是冬天,北面大雪紛紛,北部沿岸全都已經冰凍,和極北冰原連成一片了,謝小玉之前就待在極北冰原,他的附庸幾乎都是極北冰原的土著,所以只能放棄。
如此一來,就只剩下南邊可以選擇了。
爲了增加幾分勝算,悠太子還特意把中心位置儘可能往南挪,一半是海洋,海里是他們的天下。
黎明時分,那一圈彩煙的外圍就擠滿了來看熱鬧的妖。
大家都在等候決鬥的開始。
晌午時分,兩團祥雲由遠而近,雲團中人影憧憧。
飛到近前,兩團祥雲合併在一起,只見十個人面對面站着。
這邊爲首的是謝小玉,他仍舊是老樣子,反正他的形象是幻化的,天魔之體無影無形,千變萬化。
另外幾位就不同了。
舒然和絕平時都是一身短打,但是此刻卻穿着全副鎧甲,舒然的那套從裡紅到外,鎧甲的式樣類似明光鎧,胸前和背後是一整塊,上面浮刻着火焰花紋,四周火光繚繞,火雲密佈。絕的鎧甲比較輕便,有點像龍蝦殼,一片片交疊在一起,非常貼身,看上去頗爲利落。
青玉也穿着一身甲冑,她穿的是以前那套翎甲,由無數碧色翎羽綴編而成,不過和以前相比,這身甲冑包裹得更加嚴實,連臉和脖頸都被保護了起來。
最後一個人仍舊頂盔摜甲,穿得密不透風,根本看不出摸樣。
對面同樣是五位,爲首的是童,他也是老樣子,一身長袍隨風飄擺。他左側站着一個矮胖子,看上去五十來歲,身穿重甲,頭頂着盆盔。右側站着一個壯漢,四十上下的年紀,一身細密的鱗甲,通體青色,光華流轉,絕對不是凡物,剩下的兩位穿的是輕甲,一位五大三粗,長臉小眼睛,樣子頗爲醜陋,另外一位恰好相反,年輕的時候絕對是美男子,現在上了年紀,仍舊能夠看到一絲往日的風采。
“你是誰?“童先生朝着那個身份不明的人一指。
“你就把頭盔取下來,和你的老朋友們打個招呼吧。“謝小玉說道。
隨着一聲咯咯輕笑,美女蛇將頭盔摘了下來,然後身體一震,把那件重甲也卸了下來,她裡面還穿着一件輕甲。
“怎麼可能?“
“怎麼會是你?“
“無恥賤婢,居然敢背叛殿下。“
“。“
悠太子那邊前來觀戰的妖,全都變得異常惱怒,一個個都用最難聽的字眼咒罵着。
童先生的臉色也變得異常難看,他和輝都沒猜到,對方第五個成員居然是俘虜,原本是他們的人。
“這應該不允許的吧?“旁邊一個身材矮胖的妖輕聲問道。
童先生想了想,最後搖頭嘆了口氣。
就算反對也沒用,那個女人是在決鬥提出之前被俘的,按照妖族的慣例,俘虜如果沒有被贖回的話,地位就相當於奴隸,也就是說,屬於對方所有。
“這下麻煩了。“他低聲說道。
“有什麼麻煩的?就算她知道我們的底細,我們這邊的實力遠遠超過他們,根本不需要全都出手,只憑我和老晉就能把他們殺光。“站在右側的壯漢冷冷地說道。
“麻煩的不是我們,而是我們的殿下。“童先生搖了搖頭:“殿下在這裡還好說,至少還有一個補救的餘地,可惜。殿下偏偏沒來。“
“爲什麼?“大塊頭問道,另外三位也轉過頭來,他們也想聽聽童先生的解釋。
“嬌嬌不管怎麼說,都曾經是太子的女人,知道這件事的人很多,當初殿下把嬌嬌劃給公子曲,我和輝都極力反對,可惜他不聽,嬌嬌被俘之後,他也沒把嬌嬌贖回來,實在是大錯特錯,當時我和輝都沒意識到這一點,這是我們的疏忽。“童先生悔恨莫及。
“你是說。對方故意這麼幹,爲的就是進一步掃太子的臉面?“邊上那個矮胖子有些明白了。
“不只是這樣。“童先生眉頭緊皺:“如果殺了嬌嬌,殿下恐怕逃不過一個冷酷無情的罵名。“
“這話沒錯。“那個老帥哥立刻點頭。
先是把自己的女人給了別家,被俘之後又不贖回來,現在又毫不留情地殺掉,悠太子的名聲絕對毀了。
“難道我們又不能殺?“矮胖子苦着臉問。
他快被逼瘋了。
半個月前從妖界那邊傳回來消息,對面五個人裡面有兩個人絕對不能動,這兩個人來頭很大,其中一個人的身份甚至不比悠太子差。
而且臨行之時,太子殿下也暗示過,那個叫青玉的丫鬟最好別殺。
現在又多一個出來。
他真不知道怎麼打了。
不只是他們頭痛,童先生也一樣,他的頭更痛,因爲他是這邊的大腦,一切都是他拿主意。
好半天,他無可奈何地說道:“大家都注意一下吧。能不殺,就不殺。實在不行也沒辦法。“
“好吧,只能這樣了。“矮胖子輕聲嘟囔着,即便到了這個地步,他們也不認爲自己會輸。
在另外一邊,美女蛇嬌嬌眯着眼睛看着對面的五個人,她的臉上露出了怪異的神情,說不出是傷感?還是漠然?
好半天,才聽她低聲說道:“那個矮胖子叫江公,原形是一隻萬年老鱉,老傢伙一向很低調,說到實力,他絕對能排進前五。他不但殼硬,出手也狠,用的是一對王八錘,重三千六百斤,出手如電,快得嚇人,不過更可怕的是,老傢伙一向不在乎什麼臉面,最喜歡的就是偷襲,他能夠完全屏蔽氣息,讓人一點都察覺不到。
邊上的大塊頭叫洪隆,和悠太子是本家,也是青龍一族,這傢伙最麻煩,遠戰近攻全都很厲害。他的防禦很強,一身太乙青罡鴻蒙氣無與倫比,再加上皮厚鱗硬,抗揍的本事僅次於江公。他的攻擊也很強,近戰只比江公差,而且他的法術很厲害,一旦給他足夠的時間,讓他發動法術,那威力非常恐怖。更討厭的是,他的法術不只是能夠用來殺戮,還能救命治傷,不過這些還不是最討厭的,這傢伙感知靈敏,萬里之內的一切動靜都逃不出他的耳目。
那個長臉的傢伙叫晉久,他和江公一樣非常低調,精通的東西很偏門,是投槍,他一擲出手,可以命中千里之外的目標,絕對沒辦法躲開,想要格擋也不容易,他的投槍重兩千斤,只論一擊之威,絕對比江公還強。
最後一個老白臉叫孟光,我對他也不是很瞭解,只知道他是悠太子手下的首席刺客,也是探子頭目。“
這個女人顯露出了她的價值。
“一個近戰無敵,而且防禦極強。一個能近能遠,還擅長大範圍法術,而且感知靈敏。一個擅長超遠距離攻擊。一個長於暗中來去,善於刺殺打探。最後再加上一個足智多謀,擅長陣法的軍事。這個組合很讓人頭痛。“謝小玉搖頭嘆道。
“悠太子的手下隨便挑五個出來,都不比這容易對付,之所以選他們,恐怕是因爲他們平日都很低調,外人對他們的實力所知不多。“嬌嬌在一旁點評,甚至還有那麼幾分看不起這邊的味道。
。
一羣妖圍攏了過來,實力最差也是大妖,半數以上是天妖,他們都是一方代表,有些甚至是從妖界過來的,他們可不是爲了看熱鬧,而是替這場決鬥充當見證。
妖族的決鬥不同於人族的決鬥,沒有場地的限制,沒有手段的限制,只要能把對方幹掉,用什麼招都沒關係。
不過再寬鬆的決鬥也是有規矩的,首先參與者的身份是有限制的,其次不能跑出圈外,一旦出去就算輸,最後,他們還要確保旁觀者不會給決鬥雙方提供幫助。
決鬥之前的事有一大堆。
先要當衆驗明正身,確定是各自的手下,並非別人假冒,然後就是每個決鬥者身上都佩戴一件法器,這玩意兒是監視用的,保證雙方無法作弊。同時也保證決鬥者不能逃出規定的範圍之外。最後決鬥開始之前,還要籤一大堆文契,其中包括不能耍詐,必須恪守規則之類的約束,這也是爲了多加幾分保險。
等到一切都佈置完成,兩邊的人馬這才各自分開。
謝小玉選擇的當然是有陸地的這邊。
一落到地上,他的身體一晃,瞬間拉出無數虛影,緊接着每一道虛影都變成了一個分身。
這是他最近一個月苦修的成果。
分身之後,力量就被攤薄,所以這些分身都沒什麼戰力,不過他們可以做別的事。
每一具分身都各司其職,有的負責佈陣,有的鑽入地下,佈設藏身之處。
爲了今天,他已經做足了準備工作。
謝小玉對天寶州南部確實不熟悉,不過他有優勢,他有土蠻這支盟友,通過阿克蒂娜,他早已經對這裡的一切瞭如指掌。
天寶州南部雨水充沛,風化嚴重,岩石之間有很多縫隙,都可以用來佈設法陣和藏身之處。
爲了儘可能節省時間,所有的法陣全都煉成了陣盤,往地上一扔就行。佈設藏身之處也極爲簡單,他事先煉製了數百件法器,這些法器收起來只有龍眼大小,往地上一打,能夠在土裡穿行,還可以沿着岩石縫隙遊走,一旦到了地方,比如那些深入地底的山洞,或者地下河道,這些法器就會展開,變成一個個直徑一丈的圓球,足夠讓五個人躲在裡面。這些圓球之中全都佈設有挪移法陣,還和地面上的監視孔緊密相連。
“你有什麼打算?現在能說了嗎?“舒然拉着唯一沒在幹活的分身問道。
在此之前,他不知道第五個成員的身份,也不知道具體的計劃。
“沒有特定的計劃,只能隨機應變。“謝小玉聳了聳肩。
“不可能吧?“舒然驚叫了起來
“有一個大致的想法。“謝小玉怕把這個傢伙惹急了,也怕影響士氣:“那幫傢伙非常自信,所以我打算一上來就幹掉他們中的一兩個。“
“你開玩笑。“美女蛇嬌嬌根本不信。
“你打算怎麼做?“絕卻不認爲謝小玉是在吹牛。
“我的目標是長臉和老白臉,他們倆一個擅長遠距離攻擊,一個擅長刺殺,都屬於攻強守弱的類型,殺起來比較容易。“謝小玉解釋道。
“你果然在開玩笑,孟光我不瞭解,這傢伙太神秘,晉久我瞭解,這傢伙一向小心,他會躲在最安全的地方。“嬌嬌也不知道是在透露情報?還是在打擊士氣?
“對方也只有五個,實力最強的是江公,能攻能守,其次是洪隆,讓我來佈陣的話,逃不出這幾種可能。第一種是讓江公獨立對付我們,孟光潛伏在一旁接應,洪隆負責防守,童坐鎮中央,晉久和童在一起,這種方式進攻不足,防守有餘。“謝小玉豎起了一根手指:“第二種是江公、洪隆分開,童佈陣,另外兩個躲在陣裡,這種方式防守不足,進攻有餘。最後一種是大家一起上,抱團推進,這有些自信不足的味道。“
舒然想了想,立刻明白了:“照你這樣說,如果是第一種,我們就想辦法幹掉孟光,如果是第二種,我們就突襲對方的本陣,用他們的陣,困住他們的人,如果能夠連童一起殺掉的話,那就最好了。如果是第三種。“
“如果是第三種的話,我就用陣把他們一網打盡。“謝小玉自信滿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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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信,就算童在陣法上的造詣比你差得多,以他們的實力,應該能強行破陣。“嬌嬌的屁股明顯坐歪了。
“他如果是真正的陣法師,就絕對不敢強行破陣,陣法其實就是借勢借力。“謝小玉哈哈大笑起來。
“絕對沒錯。“舒然也跟着大小,謝小玉最擅長的就是借力打力,他就是靠這招一路殺過來,從來沒有敗績,就連火梟也着了道。
“好了,別再說了,都已經佈置完了,咱們下去。“謝小玉身體一抖,那些分身一個個撞了進來,重新變回了一個他。
下一瞬間,他們五個人全都消失不見。
在遠處,童先生懸空而立,他的手裡託着一面鏡盤,謝小玉的聲音從鏡盤裡面傳了出來,不只是有聲音,鏡盤裡面還有一些模糊的影像。
“真得只有這三個選擇。“矮胖子江公在旁邊問道。
童“嘖“了一聲,臉頰抽動了兩下,好半天才說道:“這是最有可能的三種選擇。是兩種,我再不濟,也不可能選擇最後那種。“
另外四個妖全都笑了起來,以他們的實力,還要縮在一起,實在是太丟臉的,正如謝小玉評論的那樣,最後這種是缺乏自信的表現。
“這小子打定主意要當地老鼠,我們怎麼辦?“江公又問道。
“很好辦,就用第一種辦法,不過江公和洪隆對調一下,老孟始終保持隱身潛行,千萬不要暴露行蹤,這樣一來那小子就料錯了。“童先生回答道。
“用不着解釋,你是頭腦。“江公拍了拍童先生的肩膀,他們可不是悠太子,沒有那種自傲,童先生的智慧是他們全都信任的,而戰鬥中,一個清醒而又睿智的頭腦絕對是勝利的保障。
“萬一那個賤婢已經徹底投靠過去了,他們故意演戲讓我們看,怎麼辦?“孟老帥哥身爲刺客,天性就比較多疑。
“我已經考慮到了,只要我們步步爲營,穩紮穩打,就不怕對方設下什麼陷阱。“童先生相信自己的智慧,更相信這邊的實力。
“你怎麼會想起帶這件東西的?難道你一早就知道對方第五個成員是嬌嬌?“江公問道,他完全是好奇
他所說的東西正是這面名爲“咫尺天涯鏡“的寶貝,此物有兩面,可以將對面聽到、看到的東西全都傳過來。
此物能夠化作一團無形無質的氣體。
決鬥之前,有一個步驟就是驗明正身,需要兩個見證人分別用法術檢查一遍,連神魂都要搜一下,這是爲了防止有大能暗中幫忙。童就是通過其中一位見證人,把另外一片鏡盤傳遞了過去。
“本來是打算給那個丫鬟的。“童聳了聳肩,這並不是他的主意,而是悠太子執意要他這麼做。
另外四個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顯然都覺得太子爺把自己看得太高了。
“也不錯啊!歪打正着。“江公打了個哈哈。
“我現在已經迫不及待想要殺過去了。“洪隆連忙轉移話題,他和太子是本家,當然要維護太子的名譽。
“還有半個時辰。“孟老帥哥仰頭看着天色。
決鬥開始之後,都會給一個時辰讓雙方做準備,這是規矩。
這個規矩原本就對弱的一番有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