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見一道異亮的寒芒直射而至,這道寒芒實在太快了,比剛纔那兩道劍光更快,快得連他都來不及反應。
他那反手一掌看似隨意,卻蘊含無窮變化,僅僅空間就被他來回顛倒了十幾層,而且互相錯亂重疊。
這一掌用來攻的話,可以把對手瞬間震成碎片,用來守的話,可以將對方的進攻化解於無形。
可惜,這一次他並沒如願。那道寒芒沒有被崩散,碎掉的反倒是掌影。
不過這一掌多少有點作用,那道寒芒有一剎那的滯澀。
就在這一剎那,乾瘦老者身形閃爍,憑空挪開一尺。
寒芒擦着他的肩膀飛了過去。
老者冒了一身冷汗,鄭道君也被震得不輕,迎衆人進來的那對少男少女更是呆若木雞。
這道寒芒出自謝小玉之手,正是那把新煉的飛劍。
說實話,這一劍連他自己都嚇了一跳。
論威力,這一劍肯定比不上落魂谷萬劍齊飛的場面,但是說到速度,這一劍並不比那時候差。
“好,好一個劍宗傳人,好一個劍宗絕學。”乾瘦老者喃喃自語着,他的臉上並沒有憤怒之色,此刻他的腦子裡面只有剛纔那道寒芒。
至於地上躺着的那個陰鷙少年,此刻他半張臉腫得像豬頭,另外半張臉煞白。
他身上的光罩,絕對擋不住這一劍。
“那兩個人死在你的手裡,確實不算冤枉。”乾瘦老者朝着謝小玉點了點頭。他指的自然是九空山那兩位真君。
謝小玉神情專注,他絕對不會忘記這個傢伙剛纔驟然發難。
乾瘦老者冷哼一聲,他知道謝小玉爲什麼這樣,不管怎麼說,他還沒到那樣不要臉的程度。
轉頭看了一眼腳下躺着的少年,乾瘦老者輕罵了一聲:“丟人現眼。”
話音落下,他的身影漸漸消失,連帶那個陰鷙少年也一起帶走了。
看着這個人消失,陳元奇輕聲問道:“老鄭,你看這件事是不是丁老頭在搞鬼?”
“不像。”鄭道君連連搖頭:“丁師兄和佛門確實走得很近,這是衆所周知的事,但是他不會和幾個小輩一般見識,而且……丁師兄不會犧牲自己的弟子。”
陳元奇沉思片刻,最後不得不承認老朋友說得沒錯。
丁老頭就算沒有料到劍宗傳承會如此強悍,也不可能讓自己的弟子頂着這麼個“雞蛋殼”去挑釁劍宗傳人,至少也該換一個“烏龜殼”纔對。
“這樣說來,是九空山那幫禿驢想借刀殺人。”陳元奇立刻想到這種可能。
“應該是底下那些自作聰明的小禿驢在搞鬼,上面那幾個老和尚全都是明白人,絕對不會做出這種傻事。”鄭道君說道。
陳元奇一想,立刻明白了他的意思。
九曜派對九空山一直搖擺不定,有不少長老並不認可九空山是九曜旁支的說法,大劫將至,這樣想的人越來越多,卻也有一批長老站在九空山一邊,丁老頭就是其中爲首的人物。
爲了一個小輩,得罪自家的靠山,傻子纔會做這樣的傻事。
就在這時,身後傳來一聲怒嚎,只見法磬兩眼發直,淚流滿面。
“這麼了?”謝小玉搶先問道。
“我再也……再也進不去了。”法磬傷心欲絕,他也知道感悟被打斷,會生出障礙,以後再想進去就異常困難,但是剛纔他還心存僥倖,所以偷偷試了一試,果然沒能成功。
謝小玉不知道怎麼安慰纔好了。
他可以不在乎,法磬卻不行,這是法磬唯一的機緣。
“破壞別人的機緣,就猶如阻人成道,現在你只是一隻螻蟻,自然沒人會在乎,有朝一日你出人頭地,完全可以去找那人算賬,沒人能阻止你。”陳元奇在一旁冷冷說道。
這絕對是煽風點火,他早就看丁老頭不順眼。
但是這話,恰好說到了法磬的心裡去,此刻法磬滿腔憤怒想要發泄。
陳元奇看到法磬的反應,乾脆再加一把力。
“大劫將至,是男兒,就應該成爲太虛、九曜那樣的人物,聲名遠揚,萬古流傳,而不是隻想成爲什麼九曜傳人。”
這番話果然奏效,法磬頓時心中大震。
經歷了那麼多事,他的眼界也已經深遠了許多,他只是被蘇明成、綺羅的後來居上給弄得異常鬱悶,不知不覺鑽進了牛角尖,一心想反超那兩個人,這九塊石碑就成了他最大的指望。
此刻,這條路被人惡意斷絕,反倒去了他心中的桎梏。
法磬只感覺到一股熱流從心中涌出,他站直身體,挺起胸膛,舉起右手,指天而呼。
“今日之事,他日我必有回報,壞我機緣,此仇此恨,不死不休。”
話音落下,只聽到虛空中響起了一陣雷鳴之聲,彷彿是在迴應這番誓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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