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K慶週末,阿紫更新絕對是槓槓的無節操,反問:“到底是槓槓的,還是無節操?”)
宋謙知道爲什麼那位民jing先生爲何會幫腔了,金泰武的家離剛纔的執勤點實在是太近了,如果執勤點有後門的話,估計穿過後門再沿着小巷走幾步路就到了。
從破舊還生着鐵鏽的大門上看,宋謙能猜測到這位金泰武大叔家並不是很富裕,進了大門,是一條非常昏暗陰冷的通道,通道里沒有路燈,在現在差不多凌晨的時間段,顯得十分陰暗,涼颼颼的寒風吹過,加上兩人躡手躡腳的步伐聲,恐怖的氣氛激起了宋謙一身的雞皮疙瘩。
宋謙開始有些後悔跟着來了。
不過就在宋謙內心敲着退堂鼓時,通道一個轉角處傳來微弱的光亮,繞過轉角,呈現在眼前的光景,讓宋謙大感意外。
生鏽的鐵門,暗冷的通道,但轉角之後,迎來的卻是一間溫暖的小屋。
“剛纔過通道的時候嚇着了吧?”金泰武爽朗地朝宋謙笑笑詢問道。
小屋大概是60年代留下來的老屋子,窗上的玻璃已經缺了好幾塊了,不過卻被一些透明的薄膜巧妙地遮掩住了。
透過這些薄膜,屋裡讓人感覺十分溫暖的亮光透出,僅是望着這些已經褪色的燈光,就讓人感覺到一股異常的幸福感。
宋謙點了點頭,不過很快又搖了搖頭,“雖然通道很恐怖,不過大叔的家卻讓人感覺到舒服。”
“是啊。”金泰武感慨地應了一句,“屋子舊,別嫌棄。”
“哪會,今晚金大叔能收留我,我就感覺到十分榮幸了。”宋謙急忙搖頭小聲道。
“進屋吧,挺冷的。”金泰武也沒有多想,貧窮是一回事,但是生活態度又是另一回事,這是他的人生觀。
說完,金泰武掏出鑰匙小心翼翼地打開了屋門,屋門還是橫拉式,保留着當初二戰時日本遺留在韓半島的房屋構造。
屋內並沒有暖氣,只有一盞昏黃的吊燈亮着,屋子不是很大,可以說是非常狹窄,整個屋子只有一廳加兩個非常小的隔間,一間隔間有鍋碗瓢盆和水龍頭,估計是廚房,另一個隔間外面一根細細的鐵絲上很規矩地掛着一長串的衣服,一個大腳盆後,是一道簡陋的門,這隔間大概是浴室。
廳子也很小,但卻整理得十分很乾爽,一個大大的櫃子樹立在側牆,櫃頂擺放着一些雜物;櫃子旁是一個椅子一樣的小桌子,小桌子上有一杆筆和一本已經闔上的作業簿,旁邊還有一個樣子有些破舊的小書包;廳子裡也沒有其他家電,最矚目的就是牆角的一個還插着電,模樣很小的電飯煲。
吊燈下方地鋪上,有一團棉被緊緊裹着滾成了一圈。
金泰武把宋謙的行李箱找了一個地方放好,輕聲躡腳地走到被窩團旁,細心地整理好捲成一團的棉被小聲說道:“我女兒,今年九歲了。”
宋謙瞄了一眼,因爲被窩遮住的關係,並沒有看清長什麼樣子,不過棉被裹成一團的感覺上看,這小女孩應該十分可愛。
不一會,宋謙似乎察覺到這屋子裡似乎沒有女主人,於是便詢問道:“大嬸呢?”
“離婚了。”金泰武苦笑一聲,走入廚房從鍋裡端出幾碗小菜,又走到牆角扯掉電飯煲的插座。
宋謙感覺自己很冒昧,但又不知道該說什麼好,只要歉意地坐在地鋪上看着金泰武忙碌。
“吃一點吧,要不晚上挺冷的,很難睡。”金泰武盛了兩碗冒着熱氣的白米飯招呼了一聲。
宋謙急忙小聲道謝,接過白米飯小口吃了起來,菜只有炒豆芽和燜黑豆,一般韓國家庭的小菜,由於一直放在鍋裡,所以並不冷,還有些暖暖的,不過大米飯卻十分燙嘴,吃起來卻異常的香。
簡單地吃過東西后,金泰武從櫃子裡找出一牀棉被,在棉被團另一邊鋪好:“家裡簡陋了一些,請不要嫌棄。”
宋謙急忙搖了搖頭,掀開被窩鑽了進去,隔着中間的棉被團望着金泰武說道:“大叔,我並不是嬌生慣養的孩子,這被窩又舒服又暖和,我怎麼會嫌棄呢。”
金泰武家裡如此困難還收留自己的舉動,已經讓宋謙感到十分意外了,心中別提有多感動,又怎麼會嫌棄這個有瓦有被窩的屋子呢,要不,現在他不是睡在冰冷的警jing執勤點的長椅上,就是躺在更冰冷的馬路上了。
“舒服就好,睡吧,明天大叔陪你去找你妹妹。”金泰武也躺下身子,撥弄好女兒的被窩後,啪嚓一聲關掉了吊燈,屋子裡陷入了黑暗當中。
宋謙縮了縮身子裹緊棉被,剛纔說的都是客套話來着,這屋子真是夠冷的。
……
大城市的,也不知道哪裡來的雞鳴,喔喔叫了幾聲,被窩裡的宋謙蠕了蠕身子,冷風從脖子處的間隙灌入,刺骨的寒冷讓宋謙忍不住打了一個冷顫,身子更是弓着縮了起來,可是馬上宋謙就感覺自己的身子彎曲不了,腰處似乎有一雙手緊緊抱住,讓他動彈不得。
宋謙一驚,這屋子不僅冷,不會還是有什麼讓人頭皮發麻、雞皮疙瘩的東西吧?電影裡不是經常有那種從被窩裡爬出來的那種嗎?頭髮散亂、臉色蒼白,五官猙獰,或者整張臉都模模糊糊。
一想到這,宋謙只覺得背脊一涼,睡意完全沒有了。
小心翼翼地掀開棉被,清晨的光亮透過縫隙照入黑乎乎的被窩裡,一道嬌小玲瓏的身軀披頭散髮地趴在宋謙身上,緊緊摟住他的腰部。
不過放宋謙放心的是,摟住自己的人並不是臉色蒼白、五官猙獰,也不是模模糊糊,相反是一張由於氣憋而顯得異常紅潤的小臉,五官很精細,兩頰有着孩童特有的嬰兒肥,額頭光光的,頭髮並不長。
不恐怖,反而十分可愛,應該說是非常萌,萌到時常自稱“世界上最萌的男人”的宋謙都汗顏。
這應該是昨晚沒看清的,金泰武的九歲的女兒了吧。
“阿爸,被窩,被窩灌風了。”小女孩似乎是被冷風吹得不舒服,嘴裡朦朦朧朧地嘀咕了一句,嬌嫩的身子更是向宋謙懷裡更深處鑽去。
突然,小女孩似乎感覺到自己抱着的“爸爸”有些不對勁,身子怎麼縮水了?
迷迷糊糊中,小女孩睜開了眼睛,透過被窩的縫隙,看清了宋謙的臉,兩個淤青的眼眶,在剛睡醒的朦朧中,無疑的是那樣的恐怖,下一刻,屋子裡傳出一道刺破蒼穹的尖叫聲。
還有宋謙哀嚎地的聲音,今年已經二十二歲,身高178,體重62公斤的七尺男兒,在一眨眼的時間裡,被年僅九歲的小女孩制服了。
小女孩裹着厚厚的被窩坐在宋謙宋謙的腹部,雙手麻利地箍住宋謙的脖子,粉紅色的小臉蛋嘟着一邊穩穩壓住宋謙,一邊嚷道:“小偷!強盜!壞人!猥瑣大叔!變態!色狼!”
“小妹妹,你誤……”
“誰是小妹妹,你纔是小妹妹,你全家都是小妹妹!”
宋謙眼眶含淚,真是龍遊淺灘,虎落平陽;小偷、強盜、壞人他能理解,可猥瑣大叔、變態和色狼怎解?妹茜啊,眼前這個是雌性沒錯,可她真的只有九歲啊!
“那個,我是你爸爸的朋友,不是,是後輩,昨晚暫住在這裡。”
可就是這樣緊急的情況,金泰武竟然不在屋子裡,這個時候也只是清晨八點左右而已啊。
“別騙我了,爸爸一向獨來獨往,從未邀請過朋友回家住。”
“呃……”宋謙一陣語塞,說白了,他就是昨晚才認識金泰武,現在想來,確實唐突了。
在看看張牙舞爪神色凌厲的小女孩,宋謙索性也不管了,任她折騰下去,反正不疼不癢的,就是有一種屈辱感。
想當年自己在天朝,上到八十歲老奶奶,下到七八歲蘿莉,誰見了自己不是衆星拱月,這纔到韓國,怎麼就落魄至此,先是被人揍了兩拳,然後是流落街頭,現在就連一個九歲小女孩都咄咄逼人,壓得自己翻不了身,這悲催的生活,何時是個盡頭啊。
這一刻,宋謙只有一個想法,那就是立馬想找到自己妹妹,然後強拉着返回天朝去,離開這個非人的國度。
折騰了半響,小女孩見宋謙沒有掙扎,立馬從宋謙身上逃下,裹好被窩盯着宋謙坐在一旁監視着。
宋謙已經心力憔悴,把推到一旁的被窩撿起從新蓋在身上,歪頭又睡了下去。
幾分鐘後,門外響起一陣鐵鏽門嘎吱的雜聲,不一會,屋子的門就被拉開了,金泰武呵着熱氣走了進來。
“阿爸,家裡來變態了!還佔我們的家睡覺。”小女孩見金泰武回來,立即一個撲身投入他的懷抱,然後指着躺在被窩裡的宋謙說道。
“胡說什麼,什麼變態,那是爸爸的朋友。”金泰武語氣嚴厲地責備了一句女兒,然後把她放下,向着宋謙歉意地說道:“對不起,女兒還小,不懂事。”
宋謙爬起身穿戴起外套,金泰武的道歉讓他感到自己十分小心眼,急忙說道:“金大叔,您收留我已經讓我十分感謝了,給你家帶來麻煩更是我的不對,您怎麼能向我道歉呢?”
“對了,有人到執勤點找你,我把他們領過了,就在屋外。”金泰武並沒有什麼正式的工作,只是靠着清晨送牛奶養家餬口,就爺兩,一份微薄的打工錢,也能勉強生活。
“真的?”宋謙一陣激動,雙手擦了擦眼角的異物,一邊整理凌亂地頭髮,一邊向屋外走去。
“謙謙?”中年人上下打量了一番宋謙。
屋外站着兩個人,一位精神抖擻、長相雍容的中年人和一位戴着厚厚鏡片的年輕人,年輕人就是昨天在機場等了宋謙半天的河範俊,這名氣質雅緻的中年人,就是宋謙在韓國的碩士導師,李滄東了。
“我是宋謙,請問您是?”李滄東的話有一股說不出的嚴厲,讓人不得不回答,但同時,語氣裡又讓人感覺到十分溫暖,讓人迫切地想親近一番。
“我就是李滄東。”李滄東點了點頭,朝着宋謙和藹地說道。
“導師,您好。”宋謙正身一躬,恭敬地向李滄東正式問好道。
“不用叫我導師,雖然老教授並不承認我是他的學生,但我一直把他當作我的老師,所以,你應該叫我一聲師兄。”李滄東急忙擺手解釋道,韓國自漢朝以來,就一直深受天朝文化圈的影響,尊師重道這優良的傳統,到如今,韓國依舊完美地保持着它的嚴肅性。
“那,師兄。”
屋內,小女孩見父親對那變態如此關心,心中的小醋瓶立即翻滾一地,眼珠子咕嚕一轉,立即擺出一副可憐兮兮地樣子, 向自己的父親哭訴道:“阿爸,剛纔那位變態猥褻我。”
金泰武聽罷嚇了一跳,看向宋謙的眼光不由得一凜。
剛因爲李滄東的到來心情大好的宋謙頓時慫下了臉,委屈地迴應道:“金大叔,我沒有啊。”
明明就是你自己鑽進我被窩裡來的,還強勢地把自己制服了,現在倒好,又來污衊,他上輩子欠她什麼了嗎?
“明明就有,你抱了我,還拉了我的手,而且還把我放在你的肚子上。”小女孩捏了捏腰間嫩肉,活生生擠出幾滴淚水溼潤眼眶,那樣子,真是人見人憐,就連宋謙都覺得,自己是不是真正禽獸了。
不過很快,宋謙就搖了搖頭,示意自己真的沒有,猥褻幼童,這罪名就大了。
李滄東拍了拍宋謙的肩膀哈哈一笑,朝着小女孩舉起大拇指道:“好演技。”
李滄東是誰,那是韓國國寶級的導演,韓國唯一的嘎納影后就是他送上的,面對小女孩稚嫩的演技,一眼就看穿了。
被看穿的小女孩有些不服氣,鼓着嘴巴也沒在演下去,哼了一聲撇過頭,讓剛纔深陷她表演的金泰武和宋謙大眼瞪小眼的。
“對不起,李導演,宋謙,我的女兒比較調皮。”金泰武趕忙替自己女兒道歉道,污衊別人猥褻,自己女兒還真是大膽。
李滄東忽然想到了什麼,垂頭沉思了一會,然後低聲問道:“叫什麼名字?”
金泰武陡然間意識到了什麼,不由得臉色一愣,聲音有些顫抖地回道:“賽綸,金,賽,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