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上官若愚乾咳一聲,優雅的拍着衣襬從地上站起來,一副剛纔什麼也沒發生過的平靜表情。
圍觀了她抽風畫面的夜月表示,這女人絕對有演戲的天分。
“你……”
“你……”
兩人同時開口,卻又同時沉默,你看看我,我望望你,誰也沒再繼續往下說。
“你先說。”女士優先。
上官若愚訕訕的摸着後腦勺:“那什麼,我好像忘記來找你是爲了啥事了。”
靠!絕對是剛纔那一幕的衝擊力太強,搞得她現在腦子裡還一片混沌,完全想不起來自己的來意。
“……”他是該笑呢,還是該哭呢?寡淡的脣瓣微微抿緊,南宮無憂繼續保持沉默,不知道該如何往下說。
你妹!還能不能愉快的交談了?上官若愚心裡各種尷尬,這種詭異的氛圍,是她最不擅長應付的,喂,說點啥來緩解緩解氣氛啊。
她將期待的目光轉向南宮無憂,奈何,對方似乎比她更加無措,全然是一副小白的樣子。
於是乎,兩人又繼續玩起了沉默是金的把戲。
夜月圍觀了一陣,怎麼看,都覺得眼前這一幕充滿了喜感,不行,他得忍着,不能笑出聲來。
“你笑毛?”竊笑聲被上官若愚耳尖的聽到,她驀地轉頭,朝夜月拋去兩顆衛生球。
夜月捂着嘴連忙道歉,他真的不是故意的,只是這畫面太搞笑,一時間讓他有些忍不住。
“進屋說。”清潤的嗓音打破了滿園尷尬、詭異的氛圍。
上官若愚狠狠瞪了某人一眼,擡腳走入房中,當她見到還未移走的木桶時,老臉有些撐不住,不期然的又回想到了剛纔看見的畫面,心跳有些加快。
“把它挪走。”南宮無憂吩咐道,不僅是她感到不自在,他也一樣。
夜月從兩人不太尋常的表現中,嗅到了名爲姦情的味道,嘿嘿一笑,急忙動手將木桶搬起來。
“力氣不小啊。”上官若愚感慨道,嘖嘖嘖,啥時候她也能有這種殺人越貨的暗衛?
“這是身爲暗衛的基本功。”平靜的語調不起波瀾。
可這話剛說出口,一隻腳跨出門檻的夜月差點腳底打滑摔倒地上,主子啊,您這是在吃醋嗎?
“坐。”尷尬之色在他的臉龐上轉瞬即逝,指了指旁邊的木椅。
上官若愚也不客氣,一屁.股坐下,空氣裡,還殘留着潮溼的水蒸氣,還有淡淡的香味。
“剛纔的事,只是意外。”爲了不讓她誤會,南宮無憂只能出言解釋。
“當然是意外,我可沒有偷看人家洗澡的奇怪癖好。”擦,她的一世英名今天毀光了有木有?“真的,這絕對是一場誰也不想看到的意外。”
請相信她的清白和節操啊。
對上她真摯的目光,南宮無憂選擇了相信,“我知道。”
“那就好那就好。”手掌輕輕拍着胸口,她長長鬆了口氣,好險,沒被他當作是女色狼。
“你和小鈴真像。”接下來的一句話,卻讓上官若愚剛放下的心重新提到嗓子眼。
啥意思?他這是啥意思!
臥槽!他是在暗示自己和小鈴一樣,屬性爲花癡?開什麼國際玩笑。
“二皇子啊,這絕對是天大的誤會,那什麼,我對男人不感興趣,哦不對,我對你不感興趣,不是!總而言之,我真心不是有意偷窺你洗澡的,你要相信我,像我這麼純潔無瑕的人,會做出這種不着調的舉動嗎?”上官若愚極力想要證明自己的節操,摔!她一點也不想和女兒混爲一談啊。
“……”他不是這個意思,張口本想解釋,但看着她靈氣橫生的樣子,到了舌尖的話語,又默默的吞下。
“我說啊,你真的要相信我,我絕對是有節操有底線的人。”上官若愚猛撲到他身旁,伸手拽住他的手腕,動情的望入他那雙波瀾不驚的眸子裡,言辭懇切。
她滾燙的手掌,與他微涼的體溫形成鮮明的對比,南宮無憂被燙得想要收手,這種感覺,就像是在觸碰陽光。
“額!”似乎是察覺到他的反抗,上官若愚傻兮兮的低垂下腦袋,卻在看見自己的動作後,立馬鬆手,往後跳開兩步:“誤會,這絕對是誤會。”
尼瑪的,她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腫麼破?
手腕輕輕收回袖中,他微微頷首:“我理解。”
“理解啥?”某女人有些跟不上他跳躍性的思維,傻乎乎的問道。
“你只是情難自禁。”
“……”臥槽!你才情難自禁,你全家情難自禁!上官若愚敏感的神經再度被挑動,她氣得咬牙切齒,“二皇子,咱們能想得純潔一點嗎?”
“我沒有多想。”一直是她在誤會。
“你這表情就不是那麼回事。”上官若愚認定他誤會了,“我真的真的對你不感興趣!”
她特意咬重了這句話,想要證明自己的清白。
南宮無憂眸光微暗,啞聲道:“我知。”
他從來沒有幻想過這種事,有誰會對他這樣的存在,產生興趣呢?她們只會對自己避之不及。
他不是小孩子,早已經過了擁有美好幻想的年紀。
“……”她好像說錯話了,後知後覺的某人開始暗暗捶胸,暗暗懊惱,“那什麼,你別誤會,我不是那意思。”
她真心不是嫌棄他啊,所以,能別對她露出這麼可憐,這麼委屈的表情嗎?
“我知。”語調一塵不變,似一泓死水,不起絲毫波瀾。
“你知道啥?”來來來,說出來讓她聽聽。
淺薄的眼皮輕輕擡起,“我未曾誤會什麼,你無需緊張。”
“好吧,”他說得太過認真,讓上官若愚想不信都不行,“啊,對了,我想起來今天過來是爲了什麼事。”
手掌用力在腦門上一拍,“外面的流言,你聽說了嗎?”
她故作神秘的問道,將話題轉開。
彎下的身軀與南宮無憂的身體離得很近,近到似乎只要他稍微擡頭,就能和她碰觸。
平靜的心潮出現了一絲漣漪,他微微握緊拳頭,“恩。”
“你怎麼看?不覺得像是有誰在暗地裡故意散播這些謠言中傷我們倆嗎?”沒有人指使,這些流言怎麼會越傳越誇張?
她是經歷過輿論發達的現代社會的,知道有時候輿論可以左右很多事。
“你在意?”似乎她並不像是在意旁人怎麼看怎麼說的人。
“難道你不在意?”我去,這問題是啥意思?他已經聖母到隨便別人怎麼說都不會生氣的地步了?狐疑的目光落在他的身上,像是要把他這平靜的面具給看穿。
靜止的睫毛微微顫了顫,“我早已不在意這種小事。”
若是在意旁人的風言風語,他怎能安然活到現在?這顆心,已經煉成銅牆鐵壁,任旁人如何羞辱,他也能做到無動於衷。
“你強。”上官若愚朝他豎起大拇指。
“我已動用了一切方法,想要阻止流言。”只是,他不過是一介空有頭銜,毫無實權的皇子,受盡打壓,哪怕有心,也是無力。
神色略顯落寞,他形單影隻的身影,不知怎麼的,讓上官若愚有些心疼。
“哎呀,知道知道,你一個人不行,不還有我嗎?”手掌用力拍着胸口,她說得特豪氣。
“你?”她能做什麼?
“喂,你這眼神是啥意思?別忘了,當初可是我替你翻案,讓你重新得到自由,信我者,得永生。”
“也是。”若沒有她,或許他現在連坐在這裡的機會也沒有。
毫無保留的信賴,讓上官若愚面上有些發燙,老實說,她真心對這種全身心信任自己的人沒辦法啊。
“說實話,你覺得會是誰在暗地裡操控這些謠言?”眸光微閃,她雙手環抱在胸前,低聲問道。
南宮無憂沒有出聲,只是雋秀的眉頭,微微擰在了一起。
好吧,看樣子他心裡也是有猜測的。
“你也認爲是他,對不對?”上官若愚一副我瞭解,我懂的表情。
“……”無言。
“哎,真不知道他是腦子被門夾了,還是上輩子和你不對盤,明明是兄弟嘛,鬥得你死我活有啥意思?你又威脅不到他什麼。”搖搖頭,她實在是無法理解南宮歸玉對南宮無憂的仇視從何而來。
他們倆現在的處境完全不能相提並論,一個是高高在上,得盡榮寵的皇子,一個是被人視作另類,當作怪物,避如蛇蠍的兄長。
有可比性嗎?
如果是爲了皇位的爭奪,一個不受寵愛的皇子,值得他煞費苦心?這事,上官若愚怎麼看怎麼覺得可疑。
“該不會是你搶了他的意中人?”她猜測道。
“不。”
“那難道是你小時候惡作劇讓他隱蔽的部位受傷?落下隱疾?”
嘴角狠狠抽動幾下,“不。”
“再不然,是你奪走了他的母愛?”
她還能扯得再遠一點嗎?“不。”
“好吧,這也不是那也不是,他幹嘛針對你?總不可能真的是你們同性相剋吧。”上官若愚實在找不到任何可以解釋的理由,無奈的攤攤手,表示她弄不懂這對兄弟詭異的相處模式。
“等等等等,”一個想法忽然閃過她的腦海,雙眼亮晶晶的,似乎還泛着綠光。
不知道爲什麼,南宮無憂此時莫名的有種不祥的預感。
“難道你們以前的關係很好,卻又不知道因爲什麼原因,導致劇烈,從那以後,他就對你各種挑刺,各種敵對。”哎喲喂,這不是典型的相愛相殺嗎?完全是傲嬌啊。
這種有多愛你就有多恨你,愛到想要殺死你的心情……
上官若愚越想越覺得很有可能,於是乎,她看着南宮無憂的眼神也變得同情起來:“哎,我理解你,攤上這樣的腦殘兄控,正常人都不能夠承受,苦了你了。”
她到底在胡說八道些什麼?
南宮無憂聽得整個人變得斯巴達,有些風中凌亂,“你說的這些都不是事實。”
“啊?”我靠,連這都不是?“那是爲毛?”
總有個理由吧,難道這位三皇子生下來就看他不順眼?
南宮無憂漠然搖頭:“我不知。”
他無需知道,厭惡一個人需要理由嗎?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