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子清想破了腦袋,也想不到,她在被一個黑衣人擼來後,瞧見的,竟會是一條活色活香的花街!四周瀰漫的糜爛氣息,耳邊充斥着男男女女的**聲,嬉笑聲,這一切,都讓她的三觀遭受到了有史以來最爲嚴重的撞擊!
一雙晶瑩清澈的秋眸愕然瞪大,傻乎乎盯着眼前這一切,猶如踏入另一個世界般,顯得有些格格不入。
“我……我要去找若愚!我不要待在這裡!”她驚慌失措的說道,小手用力拽住夜月的衣袖,潛意識裡,她認爲這人會保護自己!因爲他說,他是若愚的人。
夜月面頰一熱,僵硬的將手從她的掌心抽了出來,後退半步,非禮勿視!
“喲,子清。”就在羅子清急得快要掉眼淚時,頭頂上,突然有熟悉的聲音傳來,她迅速擡頭,只見在左側一間熱鬧的青樓二樓的房間裡,上官若愚一席長衫,手持酒杯,倚靠在窗邊,正朝她揮手示意。
她趴在窗戶口,任由青絲從脖頸後滑落到前邊,神態嫵媚中透着幾分清明,別有一番味道。
“快上來啊。”她熱情的向羅子清發出邀請。
也許是看到她,羅子清心裡的慌亂,瞬間消失得無影無蹤,就像是找到了避風港,她躊躇幾秒,終是硬着頭皮踏入了這間她從未想過,也從未來過的青樓。
這兒可是男人們尋歡作樂的地方,突然冒出個女子,瞬間就吸引了無數人的注意。
羅子清無措的站在門口,擡起的腿,不知是該往裡邊伸,還是該往外邊縮。
夜月被她無助的樣子觸動,口中低嘆一聲抱歉後,便攬住她的腰肢,縱身輕躍,跳上二樓的走廊。
“啊!”突然而來的懸空感,讓羅子清的小心臟撲通撲通一陣亂蹦。
“哈哈哈,別怕別怕,雖然他表情少了點,但人很靠譜,不會讓你受傷的。”上官若愚這會兒正靠在門邊,衝她擠眉弄眼。
在她的打趣下,羅子清着急的退出夜月的懷抱,一溜煙躲到她的身後,彷彿那裡纔是她能夠安心的地方。
夜月頓時無語,他難得長得面目可憎?不然,她爲何這般害怕?
“夜月,今晚你別保護我了,來都來了,隨便點,想吃就吃,想喝就喝,想找姑娘就找姑娘,今夜我請客。”你買單,她識趣的沒把後邊三個字說出口,不然,鐵定會受到夜月的鄙視。
“姑……公子,屬下不用。”夜月再次拒絕了她的好意,臉蛋微紅,顯然有些不太適應這沒節操的話題。
“那你隨便,子清來,我們進屋聊。”上官若愚笑容滿面的勾住羅子清的肩膀,把人弄進屋,腳後跟還不忘把房門砰地一聲帶上,阻絕外邊的窺視。
屋子裡,有兩位年紀輕輕卻容貌出衆的少年,靜靜坐在圓桌兩側。
他們脣紅齒白,眉目俊秀,如一株清蓮般賞心悅目。
“這位呢,是小青,那位呢,是小白,他們倆可是這樓裡剛來不久的美少年,你看看鐘意誰?”上官若愚按着羅子清的肩膀,讓她在兩名少年中間坐下,替她做介紹。
羅子清哪兒見識過這種場面?一張小臉紅得快要滴血,拼命搖晃着腦袋:“不不不,我不用了。”
這地方好可怕,她不想繼續待下去。
“
怕毛?他們可是我千挑萬選才選出來的,你丫的得和他們好好相處,相處多了,你就不會再有其他那些不該有的心思。”上官若愚故作兇狠的說道,“你還年輕,千萬別爲了一棵樹,放棄整片森林,這是錯誤的行爲。”
她還沒見識過世界的廣闊,還沒見識過這世上更英俊,更美好的男人,怎能吊死在沙千宸這棵歪脖大樹上?
不是他不好,而是,他的身份註定了這條感情路會充滿荊棘,充滿坎坷。
作爲朋友,她不忍心看到羅子清泥足深陷,希望能夠在最開始,把她從彎路上給拐回來,撥亂反正。
出於對她的信任,羅子清雖然坐在這兒格外彆扭,還是忍住了要逃離的衝動。
“小青啊,你可得好好款待這位姑娘,把她哄開心,這就是你今晚的任務。”上官若愚殷勤的笑着,極力催促兩位少年,讓他們拿出渾身解數,款待羅子清。
“是,公子。”雖然不明白,爲何會有如此奇葩的公子,會帶女子來尋歡作樂,但是,拿錢的便是大爺,兩位少年紅着臉,爲羅子清斟茶,爲她彈琴。
奈何,羅子清除了尷尬,再沒有別的想法,一直扭扭捏捏的,不肯回應他們的熱情。
上官若愚無語的看着某個滿臉無措的少女,難道這招不管用?還是說,這種羞澀的美少年,不符合她的口味?
眼珠微微一轉,她一拍桌子,特豪邁的向門外叫嚷道:“老鴇!”
聽到吆喝,老鴇忙不迭推門進來,臉上笑開了花,“公子有何差遣?”
“去,把你們這兒的清倌全都給本公子叫過來。”丫的,她就不信,這麼大的一間青樓,會找不到一個符合羅子清口味的。
老鴇雙眼微亮,連理由也沒問,就出門叫人去了。
兩名少年不安的坐在木椅上,腦子有些懵,難道是他們伺候得不夠周全嗎?
很快,就有近十名衣袍華貴,氣質不一的少年尾隨着老鴇進屋。
“來來來,挨個站好,站直咯。”上官若愚刷地一下將腰間的摺扇拔出,輕拍着手掌心,帶着欣賞的目光,挨個掃過這批小倌。
“小清啊,你看看這個,身彪體壯,身材魁梧,渾身上下充滿了野性。”她走到最左邊的漢子跟前,爲羅子清介紹他的優點。
某個純情的少女,聽得面紅耳赤,慌忙搖頭。
“唔,那這個呢?容貌清秀,十指芊芊,氣質出衆。”
“……”還是搖頭。
“這個!一雙桃花眼,魅惑人心,朝你拋個媚眼,鐵定要把你的魂給勾走。”
“……”還是搖頭。
我擦,這日子沒法過了!
上官若愚說得嘴巴都幹了,可某人還是無動於衷,完全沒那方面的意思。
“小清啊,你這樣子不行,你得嘗試其他種類的人,多試幾次,才能知道,哪款是最合適你的,這買東西,還有貨比三家一說,終身大事更是如此,不能輕易就下決定。”她苦口婆心的勸道,彷彿自己身經百戰。
屋外的夜月頭一次痛恨自己爲毛聽力這麼靈敏,他到底要不要把今天晚上聽到的事,告訴主子呢?
“可,可我對他們,沒有那種感覺啊。”羅子清紅着臉,腦袋幾乎快要垂到胸口上去,弱弱的辯解道。
“尼瑪,這年頭不流行講感覺,咱們得現實點,成嗎?”愛情那玩意兒,能靠一輩子?扯談呢。
“哎呀,若愚,我想今兒還是算了吧,我真的做不到。”羅子清不安的擡起頭來,目光裡滿是祈求。
如果早知道她說的方法是這樣,說什麼,她也不會答應。
“試都沒試,你怎麼知道不行?”上官若愚果斷的拒絕了她要離開的請求,“說,你喜歡什麼樣的男人?溫柔的?魅惑的?冷酷的?只要你說出來,我一定能幫你找到!”
“我……我……”當着這麼多人的面,羅子清哪兒說的出口?一張臉紅得快要滴血,如果地上有條縫,她立馬就會把自己給弄進去。
見她這麼不上道,上官若愚長嘆一口氣:“好吧,我懂了。”
丫的,她是鐵了心要吊死在一棵樹上。
“得,今晚就先算了,趕明兒啊,我給你找個和他差不多的。”既然這些人她看不上,她也不好強求,琢磨着,大不了替她物色幾個溫文儒雅的翩翩公子,多半她喜歡這一款。
羅子清慌忙點頭,一聽可以走了,她緊繃的神經可算是放鬆下來。
上官若愚一臉怒其不爭的用扇柄敲了敲她的腦門:“你丫就是塊扶不上牆的爛泥。”
“嘿嘿。”她也不生氣,討好的笑着,挽住她的手臂,兩人親暱的走出房間,打算撤退。
正準備下樓時,老鴇搓着手,笑容滿面的堵在樓梯口,“公子啊,你這是要回了嗎?”
“嗯哼,本公子沒有在外邊夜宿的習慣。”她理直氣壯的說道。
“那是那是,”老鴇附議:“不過,你看這銀子……”
“額!”氣勢頓時一弱,媽蛋!她忘了這茬了!眼睛偷偷朝後撇去,落在夜月的身上。
某人渾身一激靈,心裡立馬升起一股不詳的預感,姑娘她該不會是想讓自己付錢吧?
“諾,那是本公子的小廝,銀子問他要去。”她高昂着下巴,將富家公子的模樣演繹得活靈活現。
老鴇不疑有他,畢竟來這青樓的富家公子哥,數不勝數,替他們付錢的,多是身邊的貼身侍衛、家僕,這種事,她也司空見慣,於是乎,噙着殷勤的笑容一步一步朝夜月走去。
一雙滿是皺紋的手輕輕伸展到他的眼前:“這位大人,一共是一百一十二兩銀子,公子他是生客,頭回來,就給打個折,去掉零頭,一百兩就好。”
一百兩!!
夜月渾身一抖,就算把他給稱斤賣掉,也賣不到那麼多錢啊!
嘴角不住的顫抖着,求救的目光向上官若愚投去,可樓梯那兒哪兒還有她的影子?
把事推到他身上以後,某人就拽着羅子清,偷偷開溜了。
樓外,夜黑風高,兩人一口氣足足跑了兩條街,直到遠離青樓後,在一條暗巷裡,氣喘吁吁的停下,累得連腰都快直不起來。
“呼,這下應該不會被追上了。”她拍着胸口,輕輕吸氣。
稍微平復了下絮亂的氣息,羅子清面露難色的問道:“我們就這麼走了嗎?”
把那人留在那兒,會不會不太好?
“不然呢?我可沒那麼多銀子付賬。”她打從一開始,就沒想過要自己掏錢,尼瑪!進一趟青樓,得讓她出多少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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