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張牀彈性良好,秋雨在牀上彈了三下後就順勢趴在了季節的身上,兩隻手分別拽着他的兩隻耳朵,那隻曾令季節回味無窮的粉紅小嘴還往前撅了撅。
季節是個聰明人,特別是在這種時候,他先是伸手拍了拍秋雨的手背,然後沿着兩隻溫柔的白蓮藕向下滑去。在更爲平坦寬闊的老地方,季節的手停了會兒,擡眼看着她,就像剛纔秋雨看着他一樣。
秋雨的雙眼微閉,接着有紅潮涌上臉來。季節會心地一笑,就在他將自己的嘴湊上去的時候,秋雨卻突然睜大了眼,說:“告訴我,你爲什麼叫季節?”
季節大失所望,手也從秋雨的身上滑下來。
“我爸姓季,我肯定也姓季,這個‘節’字嘛,你得問我爸,我並不知道。”他深深地喘口粗氣,說。
秋雨發現此時的季節竟傻得如此可愛,這使她很快活,她拽着季節耳朵的手先是用力往外扯了扯,然後又不輕不重地在季節臉上打了兩個清脆的耳光,惡狠狠地說:“你說不說——”
秋雨的這種口氣和動作讓季節想起了電影裡國民黨特務在審訊不幸被捕的地下黨。不過,這麼想了會兒他又喜不自禁地搖了搖頭:可惜場景對不上號。
“我的下級我知道,我的上級我也知道,但這是我黨的秘密……”季節板着臉,說,一副寧死不屈的神情。
秋雨終於忍俊不禁了,一頭扎到季節的懷裡,默不作聲了……
現在,季節想起這些的時候,秋雨已經再次昏睡過去,而且他還發現,自己在這種時候回憶起這一幕只是給自己帶來了幾分傷感。
季節和秋雨當屆青梅竹馬兩小無猜的一對,他們的愛情歷程並沒有什麼動人之處,就像一碗清水一樣,平淡無奇,連個Lang花也沒有。他們同住一個樓洞,自小就是很好的朋友,這或許是因了他們都是個自家中獨生子女的緣故.長大以後,甚至誰也沒向誰表達過愛情,就像餓了就要吃飯一樣,他們到了結婚的年齡就登記結婚了。有時候,季節又常常看着昏睡在病牀上的秋雨想,現在出現的這一幕,難道是因爲他們的愛情歷程太平淡了的緣故?
小嫺沒有來取體溫表。季節將體溫表從秋雨的腋下取出,來到護士值班室。
小嫺正在打瞌睡,在她的嘴角處正有一絲口水往下淌。
“小嫺。”季節拍拍小嫺的肩膀,輕聲叫道。
小嫺的身體顫了下,驀地擡起頭來,看着季節,擦着口水不說話。
“秋雨的體溫還是那麼高。”季節對着燈光看了看體溫表,說。
“季節哥,秋雨姐肯定活不過……”小嫺說,眼圈馬上溼潤了。
季節聽到這話竟然一點不感到意外,這倒使他對此感到意外。難道自己已經疲憊不堪在等待着這一天了嗎?
在秋雨住院的這近一年的時間裡,季節盡了一個丈夫應該盡的責任,這在醫護人員和病友中都有口皆碑。他在單位上請了長假,除了到處跑着求醫問藥外,剩下的時間就是守在她的身邊,做着自己所能做到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