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泰父女被誠郡王府的府兵押至迎天府衙,一下子就驚動了衙門上下所有人,府尹親自詢問案情,氣得臉色煞白。
平民女子爲了嫁顧昀做妾,居然設下仙人跳,給人身上潑髒水,想要賴上門,所有初衷皆因爲了保住自家鹽業生意,想抱個粗壯的大腿。
放眼京城,顧昀還真是條粗壯大腿,想抱一抱無可厚非,但身爲清白民女居然想出****這一招,着實無恥。
姜月怡在公堂上驚慌失措,哭訴她從頭到尾都只想嫁顧昀做妾,駁斥街上說她想做妻的謠言,並且在心知自家難保的明悟下,坦白了豫王府的兩個縣主至今還對顧昀抱有幻想,且對白蔻恨之入骨,聲稱她一開始對白蔻的壞印象皆來自兩個縣主的惡意誹謗。
她們三人當初交好的時候,姜月怡的確聽了不少二位縣主對白蔻的抱怨,都是女人,哪裡聽不出來話裡隱含的意思,如今姜月怡在公堂上完全招供,也就引起了軒然大波。
誰不知道去年豫王染了髒病傳給家人,全府大小主子裡面只有一個小嬰兒是乾淨的,白蔻的婚事一直都是聖人撐腰,允她在新科進士裡面挑選夫婿就是聖人口諭,這兩個縣主還敢幻想顧昀嫉恨白蔻,簡直是今年京城最好笑的笑話。
府尹把案卷副本送進了宮裡。
與此同時,宮靈筠和宮玥筠姐妹對此事一無所知,坐在家裡一心只嫉妒白蔻和顧昀過了明路,只等訂婚,姜月怡的事情很久沒有關心過了,她們在斷交後就再沒見過她,散佈謠言也是通過別人的嘴巴,姐妹倆自認手段乾淨沒有破綻。
如今趁着冬狩宮裡無人,她們向祖父求到了情,冬狩那幾天一直在宮裡陪伴祖母趙嬪,祖孫三人說了很多話,但趙嬪自從被貶下來之後就失去了對宮外的控制,什麼信息都不知道,手中能用的資源又早已枯竭,連外孫女石天琦手中的侍衛都在暗殺中全部損失,趙嬪已經不知道還要怎麼對付白蔻,她深深覺得這不是白蔻一個小姑娘辦得到的,一切都是聖人在背後出手。
聖人對白家舊案的事情很清楚。
一想到這個趙嬪就情不自禁地瑟瑟發抖,害怕聖人有朝一日出手算賬,又見孫女來陪她的用意也是要對付白蔻,不希望她和顧昀結婚,認爲這樣低賤的女人配不上顧昀那高高在上的天之驕子。
這種小女兒的心思,放在趙嬪還是趙賢妃的時候或許還有手段破壞顧昀和白蔻的姻緣,可是現在趙嬪深知自己不知幾時就自身難保,實在難以幫助孫女們,何況她們身上染到的病也是全京城皆知,而豫王從雲端上掉下來失去了長久以來的一切權勢,沒有任何聯姻的價值。此消彼長,顧昀是狀元郎,是曄國世子,是翰林院七品編修,他有着光明的未來,他這樣的天之驕子娶公主都配得,怎麼可能會委屈自己娶一個染過髒病的縣主爲世子夫人,曄國公顧雲安肯定要聯合親朋好友大鬧一場。
趙嬪心疼的看着自己兩個孫女,她們的幻想只能是幻想,而且這樣的幻想還不能讓人知道,否則只會帶來嘲笑。
正是因爲得不到祖母的幫助,姐妹倆坐在家裡唉聲嘆氣,不知道怎麼辦纔好,再找道上的人去做了白蔻,這筆錢她們拿不出來,先前請人去偷文件就掏出了姐妹倆的大半積蓄,人命任務更貴,以她們的收入來算,不是短時間能攢起錢來。
“姐,你說是不是向表哥表姐借一點兒?表姐不是還給那個蝴蝶會樂捐了麼,應該能借到一點兒。”
“借錢做什麼?他們問起來我們怎麼回答?買兇殺白蔻麼?”
“就說我們也想做點小生意?”
“什麼生意?有什麼想法?你說得出來麼?”
“姐,你別老擠兌我呀,我這不是出主意麼。”
“不是我擠兌你,而是我們去借錢,表哥表姐一定會這麼問,他們現在在染料行當是做出一點名氣,可家底也沒恢復到能隨便借出一大筆錢還不在乎的地步,能讓家裡收支平衡就不錯了,沒聽說麼,表哥表姐掙的錢現在是家裡的主要收入。他們才入行多久?借得出多少錢來?表姐的樂捐都是小款子,跟那幾位素來有名的大善人根本沒得比。哪兒有那麼多閒錢借給我們?他們的染料還都是賣給白蔻呢,親戚關係能比得上生意場上的利益關係麼?”
“唉,我們兩家都落魄了呀。”
“姑姑家還好些,表哥表姐都在頂門立戶,表姐如今是寡婦,豁出她宗室出女的顏面,只管拋頭露面在外做事。我們能幹什麼?等我們學好掙錢的本事,白蔻和顧昀的孩子都生好幾個了。”
“那怎麼辦呀?”
“不知道。”
“唉……”
姐妹倆一同嘆氣,又一同沉默,安靜的屋子裡一時間只有她倆的呼吸聲,直到被外面說話的聲音驚醒,是靈筠的貼身丫頭有事稟報。
“二位小姐,出事了,顧世子告姜月怡父女兩個訛詐,把人送進了衙門,姜月怡在公堂上把什麼都招了,說二位小姐至今對顧世子心存幻想,成天想要除掉白蔻取而代之。”
“什麼?!”姐妹倆大驚失色,霍然起身,“你說真的?”
“千真萬確,街上都傳開了,明天就能傳到下坊,二位小姐都知道,白蔻在下坊一帶很有威望,恐怕百姓們都會嘲笑我們豫王府,嘲笑小姐們自不量力。”丫頭都急哭了,自小在豫王府長大的忠婢,哪裡不知道自家小姐的心思,現在出這事,她的臉都急白了。
姐妹倆一想到這個後果,面色蒼白,雙腿虛軟,脫力坐下,她倆都能預見豫王府將成爲京城的大笑話。
“現在怎麼辦呀!?”
已經沒了任何主意的姐妹倆掩面啜泣,不敢想像等她們的父親得知消息後會是怎樣的震怒,而且這必然會傳到宮裡頭,萬一她們的皇祖父也生氣起來可怎麼得了,早就知道顧昀用來求親的大雁是太子手下親兵去捉的,這說明什麼?自然說明在冬狩營地求親這事聖人是早就知情的,說不定就是他的主意。
皇祖父生氣了會怎麼辦?!
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