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泰和姜月怡頓時慌張地搖頭。
“沒有沒有,顧世子,我們沒有這個意思,您不要誤會,千萬不要誤會,是我女兒月怡自願的,她願意的。”
“不要。”顧昀立馬拒絕,而且臉色越來越難看,“真以爲隨隨便便什麼女人在我面前脫了衣裳就能進我家的門?當我是沒見過女人的急色鬼?!”
“顧世子,我們沒有那個意思,可是小女畢竟名譽受損,總要有個結果。”
“想要什麼結果?滿京城誰不知道我要迎娶白蔻做世子夫人,你這女兒卻是膽大包天想取而代之,就這麼想嚐嚐抗旨的滋味?你們想死我還沒活夠呢!”
姜泰父女被這話嚇出一身冷汗,姜月怡更是害怕得奔回父親身邊,父女倆哆嗦着擺手否認。
“沒有沒有!我們絕無此心!都是外面謠傳,是謠傳,請顧世子明鑑,明鑑!我們從來沒有想過搶白總的位子,小女只是想服侍您,服侍您!”
“明不明鑑與我何干?你這愚蠢的女兒不要想塞給我,我堂堂狀元郎丟不起這個臉!”
姜泰一愣,姜月怡也是麪皮直抽搐,居然說她愚蠢?!她哪裡蠢了?!
“可是,顧世子,百味樓的事總要有個結果!小女冰清玉潔的身子都被你看過了,你不否認吧?”
“不否認,她在我屋裡主動脫的,她敢脫,我就敢看,我否認什麼?天知道是不是哪個大膽的流鶯摸進我的門想做生意。”顧昀一副毒舌,真能給人潑髒水。
姜月怡哪裡受得了這種莫須有的髒水,掩面大哭,姜泰也是氣得臉色一陣紅一陣白。
“顧世子,你枉爲權貴子弟,就這麼不講王法道理嗎?”
“哦?就這麼一點兒耐心?”顧昀滿臉譏笑,“不過也是,你們姜家的鹽業生意已經完蛋了,想抱緊一棵新大樹做靠山我也能理解,但你們蠢就蠢在找上了我,你們辛州是不是每個男人都是色鬼看見女人就要?帶着這種德性來到京城也看滿京城的男人都跟你們辛州一樣?辛州又不是蠻荒之地,好歹也出過幾個進士,可看你們父女的作派,辛州的風氣習俗簡直毫無禮數道德可言。明知我在準備婚事,還敢妄想進我的門,你們以爲我這曄國公府好欺負呢?還是白蔻好欺負?抑或者是聖人好欺負?”
只要一提聖人,姜泰父女就又嚇出一身汗來,鹽商豪富,他們是辛州的土皇帝,但在權貴滿地走的京城,區區鹽商算什麼。
“對了呀,你們就是無視天威。有聖人撐腰的婚事你們父女倆都敢橫插一腳妄想硬擠上位,在你們眼裡你們纔是皇帝吧?”顧昀語氣悠悠,眼含笑意,輕輕一撩,就扔個大炸雷。
姜泰父女頓時汗出如漿,跪在地上以頭叩地,大呼冤枉。
“顧世子,我們冤枉,我們冤枉!我們絕無此意,您不能血口噴人!我們……我們只是想……只是想……!”
“我知道你們想幹什麼,姜家不行了,把女兒嫁我做妾,這樣就有我給你們撐腰,你們的生意就保住了。但是吧,憑什麼呀?隨便什麼貓貓狗狗到我跟前說一句想嫁我就要點頭收房?當我是什麼人啊?你們的面子要緊,我這朝廷在冊的曄國世子的面子就無所謂了?告訴你們,教訓你們的是京城權貴,而我也是權貴,權貴當然幫權貴,難道還幫你?所以呢,不管我要不要你女兒,你姜家的結局都是註定了,既然是註定的,那就是說明你們兌現不了你們的承諾,給不了我任何協助,那我又何必白養着你的女兒?”
看着地上面如死灰的姜泰父女,顧昀端起酒杯淺抿一口,一派雲淡風清的氣度。
“姜老爺,別跪着了,天冷,地上涼,起來吃點菜吧,就當作是你們在京城的最後一頓,明天你們就回辛州去,別讓我再看到你們出現在京城。”
“顧世子,您這是要逼死奴家啊!”姜月怡跪坐在地上,突然淒厲的喊了一嗓子,顧昀穩穩地坐着,只是眉毛微挑。
“你死不死的與我何干?”
“奴家先被退婚,在辛州已無立足之地,又被趕離京城,這不光是要奴家去死,也是要奴家全家去死,奴家的妹妹們在辛州也呆不下去了!我們全家都完了!”
“那與我何干呢?一切起因都是那個出賣你們家機密的內鬼,而那個內鬼好賭成性,把一個賭徒放在隨時能拿到機要文件的位置,我很佩服你們一家主子的大膽任性。所以,綜合前因後果,你們姜家落到現在地步,是你們自己造成的,不要賴在我身上,我會生氣的。”
“可您看過了奴家的清白身子!是您逼奴家脫的衣裳!”姜月怡拿出了她的殺手鐗,那天晚上的事屋裡只有她和顧昀兩個人,女人吃虧自然默認是男人的錯。
“你們這是想賴上我了?敬酒不吃吃罰酒。”顧昀冷笑,放下酒杯,用力在桌上拍了一下,“大膽!”
隨着這拍桌一響,外面就有人敲門。
“裡頭是明之嗎?你今天怎麼在這裡吃飯?聽着火氣這麼大?沒事吧?”宮長繼的聲音悠悠地從門縫裡飄進來。
“誠王殿下,進來吧,來得正好,有事求您。”
房門隨即被人推開,宮長繼一身華麗服飾,走廊上站着他的府兵,與他並肩站着的自然是圈子裡的夥伴,一羣權貴子弟,看到跪在地上的一對父女,面上茫然,眼裡含笑,甚至還有人衝顧昀擠眉弄眼。
“怎麼了?明之難得求人啊。”宮長繼一本正經。
“我要報官,這對父女要訛詐我,借我幾個人手送他們去府衙。”
“行啊,小意思。”
宮長繼擡手向身後一招,四個人高馬大的府兵凶神惡煞地走進來,不顧姜泰父女驚惶失措的尖叫,提了他們就走。
等聽到那雜亂的聲音下樓去了,顧昀這邊衆人轟然大笑。
“走,我們去狀元閣吃酒,叫夥計把這屋收拾一下,衆兄弟們在這裡吃。”
各個公子哥兒身邊的親隨面上大喜,紛紛向顧昀道謝,爲了這場局開了三個雅間,這當中一間說的話,兩邊屋子和外面走廊都聽到了,而顧昀那一下拍桌就表示和談失敗,轉爲武鬥,這麼高調地把人送進衙門,可想而知,辛州姜氏是徹底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