瘦高個弱弱地說:“陶樂的起點也很高……”
畢竟家裡面有一個神廚父親指導,怎麼看都比他們這些普通人進步得要簡單一些。
陶樂解釋:“但我是從父親出事兒之後纔開始學習的,而從那開始到現在,父親一直都很排斥讓我當廚師。”
別說是被父親指導了,就偶爾請教一下父親,都會被父親罵半天,所以那段時間她想學做菜,都是以做給家人吃作爲藉口,父親才同意教她的。
然而教她做了幾道菜之後,父親就意識到這是騙人的,從那之後就再也沒有帶過她了。
父親不願意教她,普通的餐廳知道她是陶南山的女兒,也都不願意收她,所以她一開始就只能在很小的店鋪之中學習。
所以陶樂覺得,她的起點真沒比這些人高太多。
姜主廚輕輕地咳了兩聲說:“其實她的起點比你們的更低,因爲你們找工作可以來大餐廳,而她到大餐廳裡面來是要遭嫌棄的。”
如果不是魏楊遇到了陶樂,並且發現這個人有很大的發展空間,並且把人拉到了這個餐廳裡面來,說不定陶樂現在還在街邊的小餐館裡面打工呢。
姜主廚說完,總結性地發言:“所以我希望你們今後都能努力,不管你們的起點到底是高還是低,我都希望你們將來可以達到頂峰。”
山頂的風景,雖然孤獨,但是也很美。
“好!”
幫廚們被姜主廚說的有了動力:“我們一定會好好加油!”
哪怕加油之後仍舊是一點突破也沒有,可那又怎樣?
只要他們努力了,不管結果怎麼樣,他們都能接受。
現在的他們,不能夠接受的是自己根本什麼都沒有付出,卻偏偏覺得自己好像已經做出了天大的努力。
餐廳裡面的人在互相打完氣之後,就分道揚鑣。
劉幫廚走在黑暗之中,表情晦暗不明,他語氣沉重地問:“小羅,你覺得我……”
羅絲絲問:“你是覺得自己的實力還達不到?”
劉幫廚沒有說話,因爲那確實是他心理面的想法。
羅絲絲抱着劉幫廚的胳膊問:“如果你不厲害,主廚爲什麼把其中的一張票交給你?”
她能夠看得出來,主廚是很看好劉幫廚的。
劉幫廚的情緒仍舊有些壓抑:“但是票明明就是誰要,就給誰的。”
當時瘦高個也要了,所以主廚就也給了瘦高個一張……
這並不能證明主廚有多看好他,只能說明對於主廚來說這張票究竟給誰他都無所謂。
羅絲絲用力地拍了一下劉幫廚:“你怎麼了?思想怎麼這麼消極?如果主廚不想把這張票給你,那他就不會特意問你一下了。”
既然主廚問他了,那就證明主廚肯定想把這張票給他,爲什麼他不能這麼坦然地想呢?
劉幫廚不再說話。
羅絲絲輕聲地安慰着:“你不要因爲別人做的菜好吃就懷疑自己的能力,其實你很厲害了,基本上是我遇到的同齡人中,最厲害的一個。”
他的厲害來自於他的努力。
羅絲絲又說:“你就趁這段時間好好加油,等比賽的時候,你拼盡全力跟別人比拼試試看,自己的實力究竟是還能過得去,還是怎樣,你看行嗎?”
她實在是受不了劉幫廚現在的態度。
劉幫廚悶悶地說:“好。”
羅絲絲滿肚子的話想要吐槽劉幫廚,但看他情緒不佳,還是硬生生地把這些話全部嚥了回去。
圓月高懸,星辰漫天。
兩盤的路燈光芒也絲毫不輸給這漫天的星辰。
陶樂左右看了一下,確定要走那條路之後,腳步輕快地往前走着。
魏楊看着她的身影,突然覺得自己的心情好像也跟着變得愉快了似地:“真奇怪,你們一後廚的人都受打擊了,就你自己精神狀態還這麼好。”
是不是太沒心沒肺了一點兒?
陶樂無所謂地說:“我現在已經盡我自己最大的精力努力了。”
再多隻會對身體造成負面影響。
她們這些當廚師的,最重要的就是保證自己的身體健康,如果累壞了,那還要專門騰出來好久的時間養身體。
所以陶樂一直在進行着高強度的訓練,但是訓練的強度卻累不跨她的身體。
陶樂突然想到什麼,轉身笑看着魏楊:“我要是在努力的話,就只能把咱們兩個談戀愛的時間騰出來了,你介意嗎?”
他要是不介意的話,說不定她可以利用這一段時間學習一些別的技能。
魏楊想都不想地回答:“肯定介意。”
他更願意陶樂把所有的時間都浪費在他的身上。
魏楊跟着陶樂走了老半天,才突然意識到一個很嚴肅的問題:“你準備帶我去哪兒?”
陶樂指着不遠處的餐廳說:“看看那傻小子有沒有繼續在哪裡等着。”
魏楊順着陶樂指的方向看過去,只見陶定洋傻傻地站在原地,嘴裡不停地念叨着什麼,走了一會兒之後又停下,兩邊路口都看看,見那人沒有過來,又失望地坐回了原地。
像是隻等待主人回家的小狗。
陶樂有些心疼自己的弟弟:“我去問問他什麼時候回家。”
魏楊拉住陶樂的手:“讓他等。”
感情的事兒,任何人插手都只會讓這段感情變得更復雜。
魏楊問:“能問一下你弟弟喜歡的人是誰嗎?”
陶樂無語地說:“齊若詩。”
魏楊拉着陶樂就往回走:“如果是別人的話,你勸勸還可以,但對方是齊若詩的話,就算了。”
陶樂跟在魏楊的身後,茫然地問:“爲什麼?”
魏楊陳述道:“因爲齊若詩和你弟弟差不多偏執,如果她不想在來見你弟弟了,肯定會連着好幾天都不過來看他,你弟弟等的時間長了自然就會死心。”
如果讓別人插手,說不定只會讓他產生一種自己還有希望的想法。
那不是太可憐了嗎?
陶樂只好跟在魏楊的身後:“我搶了她喜歡的人,現在我弟弟又還給她了,你說這算不算是因果循環?”
魏楊冷靜地說:“我從來都不屬於她,而且我喜歡你的時候,你還不喜歡我。”
他廢了很大的勁才把陶樂追到手的。
陶樂嘆氣:“他們小孩子的感情,就讓他們小孩兒自己去處理。”
魏楊試探着把胳膊搭在陶樂的肩膀上,見陶樂沒有反抗,才鬆了一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