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巍然看着桌子,突然發現沒有點飲料究竟是多麼愚蠢的決定,在跟人聊天的時候,飲料本來會起到掩飾尷尬的作用,可他偏偏以對身體不好作爲藉口,放棄了這麼好的機會。
他也沒打算推卸責任:“不過這事兒跟齊若詩確實有着密不可分的關係,所以我們也不會推卸責任,至於醫藥費和誤工費什麼的,我肯定會全部承擔。”
“沒人稀罕你那點兒醫藥費。”魏楊意有所值的話冷漠,疏離:“她們希望的只不過是你們少給他惹麻煩,別無中生有。”
齊巍然含蓄地說:“人嘛,總是要爭取爭取才知道別人的東西適不適合自己。”
魏楊差點兒被噎死,這人說這些話是什麼意思?已經下定決心要當男小三了?
他也顧不上身後到底有沒有細菌了,跟這個男人坐在一塊兒之後,他的渾身就止不住地難受,感覺就好像是被細菌大軍包圍了一樣:“東西你能搶走,但是人絕對搶不走。”
齊巍然饒有興致地說:“你對自己很有自信。”
魏楊謙虛地說:“準確地來說,是我對她很有自信。”
他相信陶樂不會背叛她。
雖然她也不知道自己爲什麼能這麼確定。
齊巍然也不在意,反正他也不喜歡陶樂,對於這種問題他沒什麼好吃醋的:“那就祝你們百年好合。”
魏楊心平氣和地接下了這敷衍的祝福:“如果你以後不搗亂的話,我想我很樂意接受你的祝福。”
齊巍然輕笑。
不搗亂?
那怎麼可能?
餐廳裡面的人走了一波又一波,終於送走了飯點兒的這些人,陶樂就急急忙忙地拎着保溫盒衝出大廳。
齊巍然儼然一副等了很久的姿態,歉意地說:“雖然你是陶樂的男朋友,當着你的面說這些也挺不好意思的,但我還是要告訴你,恐怕這段時間陶樂要一直跟我一塊兒上下班了。”
魏楊率先走出去:“應該是我感謝你給我們創造機會。”
他嘴上這麼說,心裡卻覺得有點兒對不起陶定洋,陶定洋重傷在醫院裡面養着,他不去同情魏楊也就算了,現在居然還把陶定洋的身體當做博弈的武器。
陶樂眼看時間就要來不及了,正準備隨手攔着出租車過去,兩輛光看到車型就知道價格不菲的車子停在她的面前。
齊巍然主動推開車門:“走吧。”
他想的很好,因爲是齊若詩害陶定洋進的醫院,所以這段時間自己接送齊若詩都在清理之中。
畢竟她們家裡也有一定的責任。
“陶樂。”魏楊生怕陶樂進了齊巍然的車:“過來,我送你。”
陶樂不解地看着他們兩個,毫不猶豫地鑽到魏楊的車裡,徑直坐在副駕駛上,她奇怪地問:“你怎麼也在這兒等着?”
齊巍然眸子不自覺地沉了下去,臉上的表情仍舊保持着像是往常一樣,好像根本沒把陶樂的行爲放在心上。
可陶樂進到魏楊的車裡面就直接坐在副駕駛上,着實讓他心裡不舒服。
齊巍然記得昨天晚上自己主動幫逃了開車門,陶樂不過是看了他一眼,就坐在後面。
這巨大的差距讓她的心理很不平衡。
魏楊載着陶樂,根本不屑於在齊巍然的身上浪費時間,就連挑釁之類的也都被拋到腦後,在這套了奔赴到醫院之後,他就把車停在樓下,並沒有陪陶樂上去的打算,他小聲地開口說:“你先上去看看齊若詩有沒有在病房裡,要是她在,我就先不上去。”
被齊若詩纏上,那絕對是他這一輩子的夢魘。
陶樂好笑地問:“有這麼可怕嗎?”
魏楊驚恐地搖搖頭:“覺得對方不可怕,那隻能說明你沒有見識到她可怕的地方。”
陶樂關上車門,大步來到病房門口,剛推開門,她就意識到有些不對勁。
陶定洋哀怨地說:“不用,不是這樣,哎呀我都跟你說過多少次不用你幫忙。”
他簡直快要煩透了,剛剛還沒想做點兒什麼,就被報恩心切的他齊若詩截斷,感覺真的很不爽。
陶定洋生無可戀地問:“是不是非要我說出來你才知道我想要幹什麼?”
齊若詩不明白自己都已經紆尊降貴地幫陶定洋做了這麼多事,陶定洋爲什麼看起來卻是一副根本不想領情的表情:“那你說啊,你不說我怎麼知道你想幹什麼?”
陶定洋漲紅了臉:“我想去廁所。”
氣氛瞬間僵住。
齊若詩也不攔住陶定洋說我幫你了,臉紅得跟路口的路燈似地,轉身不自在地說:“那你去。”
陶定洋舉着吊瓶,蹣跚地往廁所的方向走。
腹部的傷口還很疼,只不過這些疼痛跟三急比起來已經沒有那麼重要了,他看到站在門口的陶樂,不好意思地低着頭,從陶樂的身邊繞了過去。
陶樂還來不及放下手中的保溫盒;“要不然我幫你舉着吊瓶?”
陶定洋又是羞又是惱的:“裡面有掛鉤,還有姐,你就不要瞎起鬨了好不好?”
陶樂連連點頭:“好好好。”
趁着陶定洋上廁所的這段時間,陶樂把東西都擺好,明明知道這事兒跟齊若詩脫不了關係,她應該責備齊若詩,可看到齊若詩恨不得哭出來的表情,她又忍不住想要安慰對方:“我弟一直都是這個脾氣,你也不要太在意了。”
齊若詩已經憋了一天,她有預感,要是不趕緊地把心裡的想法全部都說出來的話,她一定會瘋了:“那我好心地想要幫他,他也不能說我呀!”
她偷偷地注意着陶樂的表情:“今天從他睜開眼睛的那一刻起,我就主動忙來忙後的,結果他一句感謝的話都不說,還覺得我煩。”
齊若詩可是父母捧在手心裡疼的掌上明珠,這輩子基本上不會照顧人,陶定洋是第一個,可他卻總是嫌棄她。
陶定洋解決好自己的事,從衛生間裡走出來:“我看手機,你要幫我舉着,我要下地,你跑哪兒拖地。”
他整個人都不明白齊若詩忙來忙去到底是在忙什麼。
陶定洋煩躁地說:“你要是不會照顧人也沒有必要勉強自己,而且我已經在你的面前強調過,就算你真的要回去,我也不會說什麼的。”
他起初還想着,要是有一個人在這邊呆着,說不定還能幫忙,現在看來,齊若詩純粹就是過來搗亂的。
陶定洋自己住院都比有個齊若詩在這兒幫着好,她從頭到尾一直都在幫倒忙,陶定洋都忍不住懷疑這人是不是跟她過不去了。
就拿剛纔上上廁所來說,齊若詩非要讓他在牀上躺着,還說要是有需要她可以幫忙,可內急這種事兒別人要怎麼幫?
陶定洋簡直快頭疼死了,在吃飯之前,他決定先求就陶樂:“姐,要不然你想想辦法,把她送回家?我跟你說,我是真的受不了她,她比咱媽還囉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