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樂也不明白父親這麼做的用意,不過看到定洋健健康康地成長,並且還沒有走彎路,她的心理還是很高興的。
陶定洋不滿地反駁:“即便我沒有辦法取代你們兩個的地位,那至少能夠讓我的地位稍微地提高那麼一點點吧?”
他實在是很受不了在這個家中,只要被懟,那被懟的人一定是他這種苦逼日子了。
陶樂輕笑着反問:“你覺得你的地位還不夠高嗎?”
陶定洋由衷地覺得這一句話從姐姐的嘴裡說出來太諷刺了:“至少跟你的比起來不夠。”
陶樂感慨地說:“至少你從事你喜歡的工作的時候,父親從來沒有反對過你。”
儘管在生活中,父親很看不慣陶定洋的做法,但不能否認的是在工作上,父親卻給予了定洋非常多的支持。
她仍舊記得那時候下班回家,就看到父親沒日沒夜地幫定洋準備學習的資料……
陶樂想到父親一臉平靜地把資料交給定洋,還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說:“這書是我在路上走着的時候,一個顧客強行塞到我手裡的,我一看書名,對你還有點兒用,就順手拿回來了。”
明明是故意的呀,卻偏偏要掩飾自己的關心。
她其實很羨慕陶定洋。
因爲從她決定做廚師的那一刻起就遭到了跟陶定洋完全不同的待遇,父親反對她當廚師,甚至禁止他在家裡練習做菜……
陶樂想,或許正是因爲這樣,父親纔會在別的事情上,給予她這麼多的補償吧。
陶定洋聞言愣住,是的,在工作方面父親給予自己的幫助非常大……知道在工作方面,父親的態度一直都是陶樂的心結,他也不忍心在戳姐姐的傷口。
他大大咧咧地轉移話題:“姐,你實話跟我說,你跟今天那個男人真的什麼事兒都沒有?”
陶定洋在學校裡混到現在,看過那麼多情侶,也算是練就了一雙火眼金睛,不說什麼事都能夠看得出來,至少看兩人之間的態度還是可以看出來這兩個人有沒有發展的勢頭的。
陶樂不解地反問:“我不是說過我們兩個人都在看彼此適不適合交往嗎?”
這還不算有什麼事?
陶樂覺得考慮交往就就已經能夠表現出自己現在的立場了。
陶定洋無語地說:“別人這麼說,不都等於是在婉拒對方,或者是把對方當備胎嗎?”
他以爲姐姐跟那些人會一樣。
陶樂愣住:“可是談戀愛不就應該先確定對方值不值得你投入感情之後……”
陶定洋按住陶樂的肩膀,認認真真地把陶樂打量了個遍:“姐,別人說三歲一代溝果然不是騙人的。”
他跟姐姐的年紀差距雖然不是特別大,但對感情的態度卻像是隔了好幾個世紀。
陶定洋很喜歡陶樂對待感情的態度。
陶樂拍掉陶定洋的手:“就算你不說,我也知道我比你成熟。”
陶定洋滿不在乎地拍拍陶樂的肩膀:“其實如果你真的跟那個潔癖男交往的話,其實我還算是比較支持你們兩個的。”
陶樂意外地問:“爲什麼?”
陶定洋不懷好意地說:“你想啊,你從小到大在家裡除了做菜之外,基本上都是十指不沾陽春水的狀態,要是真讓你嫁到普通人家去,讓你洗衣服拖地,你能做好嗎?”
陶樂:“……”
這是個問題。
平時在家中,家務活都是父母承包的。
陶樂還記得上學那會兒,父母一直說學習比較重要,於是就承包了家務活,讓他們把時間都放在學習上。
到後來工作了,她爲了能夠騰出時間多學習一點,幾乎把所有的時間都用在了在工作地方的廚房裡面。
父母雖然都不是特別支持她當廚師,但卻也沒怎麼說過她不做家務的事。
因此到現在,除了洗菜切菜之類的活兒之外,陶樂還真沒做過別的家務活兒。
陶樂茫然地問:“現在學還來得及嗎?”
陶定洋好笑地問:“你能不能有點志氣?”
陶樂不明白學習這個跟有沒有志氣,有什麼直接的聯繫。
陶定洋麪對着陶樂,認真地說:“你先在要是努力,跑到頂尖廚師的位置,那麼即便將來沒有嫁給很有錢的男人,也能自己賺到足夠的錢請保姆。這樣的話你就不用做家務活了。”
說實話,要是讓他看到自己未來的姐夫讓陶樂幹家務活兒,說不定他會第一個衝上去,讓姐姐跟人離婚的。
畢竟,姐姐可算是這個家裡的吉祥物。
陶定洋認真地說:“雖然我不是特別的喜歡魏楊,但我覺得魏楊應該不是那種大男子主義很嚴重的男人,再加上他的那個潔癖……”
他不懷好意地提醒;“要是你們兩個將來真的在一起的話,家裡有什麼髒活兒你不想幹,那就直接可以不用幹了。他一看到那些活兒,肯定就會自己收拾。”
所以定洋特意跟她說了這麼多話,就是爲了突出這麼一句?
陶樂心裡驀地溫暖了起來,以前一直以爲自家弟弟年紀還小,脾氣也比較衝,所以不太知道關心家中的人,可聽到自家弟弟說的話之後,她才意識到可能是她的偏見太嚴重。
或許不是偏見,而是因爲從小看着魏楊長大,以至於不自覺地就把魏楊當成小孩子來看。
陶樂跟着站起身:“你放心,不管我將來跟什麼樣的男人在一起,都不會讓自己吃虧的。”
陶定洋難得地感性:“假如你真跟對方鬧不愉快了,就告訴我。”
他拍拍自己的胳膊:“咱爸咱媽年紀都大了,沒法兒幫你出頭,但我的年紀正好,力氣還大,幫你痛揍對方一頓還是很簡單的。”
陶樂重重地點頭:“好。”
只是弟弟這麼護着自己,倘若真出了事,她怎麼忍心讓弟弟捲入這種家庭紛爭之中呢?
陶樂輕笑着說:“天色已經很晚了,再加上你明天還要上班,趕緊過去休息吧。”
陶定洋還想跟陶樂說些什麼,嘴脣翕動了幾下之後,還是艱難地把那些話都嚥了回去。
月光,透過老舊的窗戶,灑在房間裡。
陶樂坐在椅子上很久,才慢慢地走回自己的房間裡。
室外的柏油馬路上,人來人往。
齊巍然把車子停在家屬院的樓下,雙手握着方向盤卻始終沒有移開的打算。
趙然兮優雅地開着車門,意外地發現車門被鎖了,如果前面的人不開的話,後面根本沒法兒打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