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南山心不甘情不願地答應:“好。”
作爲一名父親,關心女兒的日常生活,不是這個世界上最正常的事嗎?
既然正常,那顧雪亞爲什麼總是阻止他跟女兒說這些話?
陶南山心裡一直都不情願讓女兒跟別人談戀愛,他和女兒生活了這麼多年,早已經有了感情,如果突然間就讓女兒跟別人走……
他只是單純地想着,鼻頭就不自覺地酸了起來,吸吸鼻子掩飾自己的情緒,還是強迫自己接受了妻子的說法。
陶南山心裡不情願歸心裡不情願,當着女兒的面要說什麼話,他還是清楚的。
陶定洋沒有想到父親居然會同意得這麼快,詫異地問:“真不說啊?”
在這個家中,父親就是這個家裡的權威,很多的事情都是父親決定了的,那就不能更改的。
陶定洋還以爲父親肯定會出手反對陶樂談戀愛,哪兒能想到父親居然在這種話題上選擇了跟母親統一戰線。
失策啊失策。
顧雪亞揮揮拳頭,語聲仍舊溫柔:“怎麼,難道你還想問?”
母親就算髮起火來,也沒什麼殺傷力,只不過……
陶定洋偷瞄了一眼正在用眼神威脅他的父親,急忙否認:“你們都不問了,那我肯定也不會問的。”
他可沒那麼大的膽子,挑戰父親的權威。
“你們打算問什麼?”陶樂從門口進來,就聽到一家人在討論着問不問的問題,奇怪地偏着腦袋,望着他們三個人:“你們是打算問我什麼問題,還是?”
三個人聚在一塊兒討論要問某個人問題,那就肯定是問她,沒跑了。
陶樂也不喜歡瞞着家裡人什麼,也就做好了回答他們的準備,隨意地拎了一個板凳,坐在那三人的對面,笑吟吟地看着他們三個人說:“如果你們想問我問題的話,那你們可以隨便問。”
反正她也沒什麼事可以瞞着父母的。
“真的?”陶南山的聲音裡,可以明顯地聽出彆扭的不愉快。
其實現在的他特別的矛盾,一方面希望女兒能夠回答自己的問題,可另外一方面卻又擔心女兒的答案不是自己想要的。
陶南山不經意地瞄了陶樂一眼。
顧雪亞只看到老公的表情,就知道老公剛纔在想什麼,脣角不自覺地溢出一抹帶着寵溺的笑容,她的老公呀,永遠都像是個孩子一樣,心裡明明想要什麼東西,在意誰的看法,卻從來不願意說出來。
可關心這種事,你要是不說出來……誰能夠感受得到呢?
顧雪亞笑呵呵地說:“你爸肯定是什麼問題都不想問。”
陶南山望向顧雪亞,很快地便將眼神收了回去。
他想問,但是他卻不能問。
陶南山不希望讓自己的兒女知道他很關注女兒是不是談戀愛的問題,這會讓女兒覺得他非常的八卦,會損害他好不容易纔豎立起來的威嚴。
顧雪亞發現陶南山因爲她的答案而不爽,主動替丈夫問出了丈夫非常想知道的問題:“我聽定洋說,你跟一個男人談戀愛了?”
陶樂想到和魏楊的種種,臉上忍不住燒紅一片,但由於兩個人還沒有突破男女朋友的那一層關係,還是否認道:“沒有,我還是單身。”
顧雪亞饒有興趣地望着明顯地鬆了一口氣的丈夫:“那定洋說的那個男人是怎麼回事兒?”
陶樂皺眉:“他說的是誰?”
陶定洋八卦地湊到陶樂的面前:“就是那個看起來跟冰塊似地,潔癖症還非常嚴重的男人。”
陶樂無語地說:“我跟他現在是可持續發展的關係。”
陶南山心情本來放鬆了下來,可一聽到女兒的這種描述,忍不住再度變得緊張。
可持續發展的意思不就是他們兩個很有可能發展成爲情侶嗎?
顧雪亞觀察到丈夫的情緒變化,主動開口問:“那你們兩個短時間內可能結婚嗎?”
結婚?
陶樂不可思議地看着母親,她還沒有答應對方的追求,怎麼會考慮結婚的事?
她不自然地解釋:“我們兩個還在互相適應對方的階段,如果相處一段時間後,我們覺得對方不錯,可能會答應跟彼此談戀愛。”
可這個過程之中,也許會發生很多事。
誰能夠確定經過這些事之後,他們兩個還能對彼此有好感呢?
陶樂從來都不喜歡把話說的太絕對,特別事在感情方面。
陶南山重重地咳嗽兩聲:“感情這種事兒,要是你到最後不能確定的話,我跟你媽也能幫你參考一下。”
他不喜歡在這種問題上,表現出自己的立場,便不着痕跡地把所有的責任全部推到妻子身上:“前段時間你媽還特意跟我提到這個,說什麼你的心思都在學廚上面,看人的能力可能不是特別的強。”
顧雪亞見這些內容明明就是老公自己扯出來的,但是老公爲了他的面子着想卻還是拉她當墊背的,忍俊不禁地開口說:“對啊,我跟你爸爸都是老江湖了,什麼樣的男人好,什麼樣的男人不好,你可能不知道。但只要讓我跟你爸爸這四隻眼睛一看……”
她用手指了指自己的眼睛,又指了指陶樂:“那不管對方到底是什麼牛鬼蛇神,肯定都能被我們看出來原形。”
陶樂自然能夠聽出來父母是在關心自己,眉眼之中帶着顯而易見的笑意:“你們儘管放心,要是將來我真的找對象的話,那一準兒讓你們先給我把把關。”
陶定洋還以爲父母能夠借用這個機會好好地批評陶樂一頓,誰知道他們兩個人居然在關心陶樂的對象:“爸媽……”
陶南山瞥着他:“你看你姐都快找到對象了,你還不趕緊加把勁兒?”
陶定洋就不理解了,他姐找對象跟他有啥關係?在說,姐姐也比他大了幾歲,現在找對象談幾年結婚正好,而他還在上大學呢。
因爲陶樂談戀愛,就鄙視至今仍舊單身的他,這不管怎麼想都不公平好吧?
陶定洋正要抗議。
陶南山雙手背在身後,大搖大擺地離開了現場。
顧雪亞跟在陶南山的背後,笑吟吟地跟他們兩個人告別。
陶定洋一肚子的話全部都憋回了肚子裡。
陶樂同情地說:“定洋啊,我建議你以後還是不要妄想在這個家中挑戰我跟咱媽的地位了。”
父親在在這個家中最寵的人是母親,其次疼愛的人就是她,雖說定洋是男孩兒吧,但父親對定洋的要求卻總是比較嚴格,好像男孩兒就應該承受這種高壓教育似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