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知處橫了她一眼,反而踏上一步,握了她手兒,拿過她手裡的玉符,平託而起。愛睍蓴璩他對她的符咒之學很有信心,即使面前是藥王閣的聖地也仍是如此,果然掌中一輕,五塊玉符輕輕磨擦,發出輕微脆響,然後分向五個方向飛出,大放光芒,卻在貼上牆壁的同時迅速隱去。
這一次,兩人卻連邁步都不曾,只覺得身子陡然一輕,身邊的情形早變,竟似乎處身雲天之巔,四周皆空落落虛無飄渺,地面是一個旋轉的五色羅盤,散發着溫潤柔和的光芒,羅盤下方竟是雲霧茫茫,仙氣渺渺,羅盤便似是浮在半空中一般,上方則有如夜空,星辰浩瀚,瑰麗美好。
花似錦直看的呆了,喃喃的道,“好漂亮啊!真的太漂亮了……”她握着雲知處的手,小心翼翼的走上一步:“雲哥哥,我們上去坐坐,好不好?”
雲知處正微微閉目,他自從一進入這裡,就覺得莫名的親切,好像連身體髮膚都對這裡的氣息熟悉之極,出奇的神清氣爽,四肢百賅俱都舒展開來,靈力像是見風就長的水草,以一種可以感知的極速迅速飈升……那不是屬於藥師的修煉,而是屬於修士的靈力……那一瞬間的感覺,似乎身具無窮神力無邊智慧,可以輕鬆掌控天地間的一切一切……
花似錦這一開口,他才張了眼睛,定了定神,細細打量周圍的情形,道:“似乎沒有甚麼結界了。轢”
花似錦也匆匆瞥了幾眼,道:“我也瞧不出,我們都已經進來了,應該不會有了罷?”
雲知處點了點頭,仍有些猶豫:“這兒看起來正大堂皇,氣息純粹之極。但藥師晉升七階,會有相應的天象發生,這兒是藥王才能來的地方,不知會不會有甚麼事情發生?”
花似錦小聲央求:“那,我們就只去看看好不好?真的好漂亮,我真的很喜歡……雲哥哥,我們就去站一下,就站一小會兒,好不好?釃”
雲知處猶豫了一下,再細細看了一圈周圍的情形,伸手摸摸她的頭髮:“好,那我們就上去站站.”
他輕輕挽抱了她的腰兒,足尖一點,便帶着她站在了羅盤正中,腳下似乎仍無落足之地,卻已經穩穩站定。空中叮咚一聲,好似仙樂倫音,歡喜顫動,高渺悠揚,身周雲霧亦綿綿涌動,不斷推散,竟似乎隱約現出了遠處山川河脈,海市蜃樓般的美景。與此同時,頭頂的星辰忽然亮了許多,慢慢搖曳變幻,俱都垂下了長長的光尾,投在兩人衣上發上,那般說不盡的五彩流麗,光芒變幻……羣星聚集處,一對人兒相依相偎,衣發相連,此景此景,竟美的猶如夢境一般。
雲知處微訝的轉目四顧,然後低頭看了花似錦一眼,她小小的臉龐俱被驚喜的光芒籠罩,一清到底的大眼睛投映着滿天的星辰,無數搖曳的光尾在她發上衣上畫出絢爛奇幻的圖案,讓她整個人像一枚耀眼發光的寶石,他竟目眩神迷,喃喃的道:“錦兒……”
她轉眼看他,水眸瀲灩,四目對視,他雙手捧起了她的小臉,緩緩的低頭,把脣印在她的脣上……那般溫柔,那般纏綿,輕輕叩開她的貝齒,與她的丁香舌兒纏繞廝磨……
藥王閣中,這一對人兒忘情擁吻,可外面,整個藥王閣卻翻了天……
大半夜的,所有人都聽到空中叮咚一聲,仙樂悠揚,一道耀眼的藍色光柱乍然騰起,筆直向空中射出,竟似乎直投入了星空正中,滿天星辰俱爲之失色,竟是氣勢如虹,震憾天地……卻只是短短的一瞬,當衆人聞聲而出時,便只見到藍色、綠色、黃色、紅色、黑色五色光柱正在緩緩轉動,光芒有如珠玉之潤,在夜空的方向慢慢消散……
出了什麼事?方向顯然是匯玉閣,連東方天籟都吃驚不小,急急向那一方躍了過去,身後幾個師弟急急跟上,一直趕到了庭院前,用玉符打開了匯玉閣。匯玉閣每隔一日都會有法術清潔,外表看起來一無異狀,可是東方天籟卻隨即發現不妥,道:“有人進來過!”他在室中轉了一圈,停在那間靜室門口,從懷裡掏出一片玉符,解開了室中禁制,掃了幾眼,道:“幸好承天玉簡都在。”
身後的宋申忍不住道:“大師哥,現在怎麼辦?方纔的異象,究竟是怎麼回事?
東方天籟搖頭,有點苦笑:“我也不知,但看上去應該不是甚麼壞事。”他定了定神,道:“四師弟,五師弟,六師弟,你們查查這兒的玉簡有沒有丟失,三師弟……嗯?七師弟也來了,那我們三人上去第二層瞧瞧。”
話雖如此,可是這侵入者既然連承天玉簡都沒動,那這些玉簡查或不查,其實也沒有多少意義。而藥術六階
到七階難如登天,整個藥王閣中,七階藥師也只有東方天籟,宋申,排行第七的白自清和正在閉關的二弟子四人,即使是他們,也只進過一次匯玉閣的第二層。
東方天籟一邊說着,便轉身走到了畫像前,然後大大一怔。
畫像前的地面上,有一小片雕刻時散落的玉屑,還有一些削下來的玉角,東方天籟竟是驚駭無倫,喃喃的道:“難道這人是直接在這兒刻出玉符,強行解開了禁制,卻居然不曾驚動防護法陣?這……這豈非太神奇了麼?”
須知解開空間的玉符,類似於一枚鑰匙,這第二層既然限制爲七階以上的藥王,那使用玉符時,會連拈符者的修爲都考慮在內,而花似錦卻是在玉符上巧妙的做了些改動,將這部分的考量輕鬆避開了。這一點東方天籟等人全然不知,只覺得不可思議,輕聲道:“難道藥神大陸又有了一個七階藥王?且是天師?或者來的是兩個人?居然能在這兒刻出玉符……他究竟在這兒待了多久?”
宋申性子甚急,急催道:“大師哥,快上去看看罷,這人既然剛剛解開,一定還在上面。”
東方天籟定了定神,急從懷中掏出玉符,解開了這一處的禁制,三人便拾級而上,可是到了第二層,卻仍舊不見有人,只在屋角殘留着更多的玉屑……三人面面相覷,竟是難以置信,難道這侵入者居然一直上到了藥神殿中?可三人修爲都只七階,雖有玉符,要再上一層,也是無能爲力,空自着急,卻是毫無辦法……
………
下面鬧的天翻地覆,上面的雲知處與花似錦卻是全然不知。雲知處忘情親吻懷中人兒,纏綿許久,才戀戀不捨的移開脣,望着她出神,花似錦猶處喘息,雙頰暈紅,張大着一對迷醉水眸……
好一會兒,她才終於明白髮生了什麼事,眨了眨眼睛,雙手掛上他的脖子,踮高腳,害羞卻又大膽,主動吻上他的薄脣,他在兩人脣齒之間輕笑出來,擁緊她的小腰兒,給予了她最熱情的迴應……
正自意亂情迷,忽聽空中呼哨一聲,一個紫袍的人影忽然自空中乍然降下,帶過一陣勁風,險些沒砸在兩人身上。
雲知處大吃了一驚,急足尖一點,帶着她移開數步,那人影早一個翻身,跳了起來,居然是一個矮小精瘦的白鬍子老者,尖聲道:“是誰?是誰解開了藥神大殿的禁制?”他對兩人上下打量:“一個五階中期,一個才三階初期,你們是怎麼上來的?是誰帶你們上來的?”
雲知處急上前一步,把花似錦掩到身後,那紫袍老頭正自跳腳,一眼看清了他的臉,忽然大吃一驚,道:“你……你……”他興奮的雙眼發亮,衝上幾步,那架勢,幾乎要立刻五體投體,跪拜下來似的……雲知處微訝的退後一步,紫袍老頭已經衝到了他面前,再細看了幾眼,又有些疑惑,搖了搖頭,道:“原來不是,原來是個人類……可是,還真是像啊……”
花似錦在雲知處背後,巴着他的肩膀探頭,笑着打岔道:“像誰呀?”
其實她只是想岔開話題,那紫袍老者卻全不買帳,道:“剛纔究竟是誰解開了藥神大殿的禁制?誰做出的玉符?他在哪兒?”
花似錦一時不知他的用意,不敢答應,繼續東拉西扯:“原來這兒叫藥神大殿呀,可真是漂亮……老伯伯,您是藥神麼?”
“我不是!”紫袍老者道:“老子是天師!這整間匯玉閣都是我一手造出的!”
花似錦一臉驚歎:“哇!您老人家好厲害!”
藥神大陸所謂天師,跟人間畫符驅鬼的所謂天師大大不同。天師通曉符籙之學,上可解天地星辰,下可達陰陽五行,呼風喚雨,無所不能。要照這樣來說,其實花似錦也很像一個女天師,只是她所學十分隨意,並非按部就班,高明處自然驚世駭俗,可是最尋常的符籙她卻不會,當然,也不屑會。天師雖不是藥師,但在藥派中的地位卻極之尊崇,隱然比一派之主還要高几分,這就類似於軍隊中的軍師,或者尋常教派中的丹藥師,是一個不可或缺的重要存在……
雲知處微微凝眉,看紫袍老者滿眼的見獵心喜,絕不像是有惡意的樣子,不由心頭一動,一瞥眼間,卻見他腰間竟繫着一塊青色的玉牌,正隨着他的動作跳來跳去。藥王閣腰牌以青、黃、赤、白、黑排列,現任的藥王閣主是第二代藥王閣弟子,腰牌是黃色,他們這一代便是赤色。可是這老者的腰牌竟是青牌?他居然是現任藥王閣主的長輩?
雲知處當機立斷,上前一步,含笑道:“前輩,解開藥神大殿禁
制的,便是我這位小友,名叫葉容錦。”
一邊說,一邊反手把花似錦拖了出來,花似錦一時不辯他的用意,卻仍是順從的上前一步,紫袍老者瞪眼道:“胡說八道!我設在藥神大殿的禁制何等高明,對應時辰節氣足足有九九八十一種變化,若不是得我親自指點,早就眼花繚亂,怎麼可能解的開……”
這顯然是他的得意之作,越說越是手舞足蹈,花似錦有點兒不服氣,哼道:“哪有這麼玄?不過是多費一點時間……”
紫袍老者氣了個倒仰,“你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小狐狸,你懂什麼……”
花似錦一昂小下巴:“本來就不難啊!我們都已經進來了啊!”
紫袍老者頓時就是一怔,捋了捋雪白的長鬍子,對她上下打量:“真的是你?怎麼可能?”他想了一下:“那你究竟是怎樣窺破我的諸般變化的?”
花似錦攤手:“我何必要管你那些變化?所有變化都是幻像,我只需要看看提供這些變化的力量源頭在哪裡就好了啊!”紫袍老者一愣,花似錦說的頭頭是道:“找到之後,讓它停下來,它不向這些變化輸送力量,變化自然就停了,餘下的就很清楚很簡單了啊!”
其實這個道理很簡單,所謂以不變應萬變,就是這個道理。可是說起來雖然容易,要通過諸般幻像看出本源,就好像透過滿天雲霧煙霞看清九天樓閣一樣,絕對不是一件容易的事。紫袍老者拈鬍子的手僵住,重又來來回回的看了她很久很久,手兒一顫,不小心拈斷了幾根鬍子,疼的咧了咧嘴,然後一撩袍角便坐了下來,“你……你要是能看破這藥神大殿的門道,我就信你。”
她不以爲然:“我幹嘛要你信?”
紫袍老者瞪眼道:“你擅闖藥神大殿,還敢對老子這麼無禮?”
“呃……對啊……”花似錦好歹想起來還有這個茬,雖然不知他是哪個,可是這從天而降的氣勢,加上這一番說話,想來在藥王閣地伴絕對不會低。於是花似錦立刻狗腿陪笑:“哦呵呵呵……我不過是跟您老人家開個玩笑,您老人家要我解,我哪能不解……”屁顛屁顛的走過去,開始細看周圍的情形。
剛剛進入時,她完全是一種欣賞美景的心態,這會兒,纔開始細看那門道,一邊緩緩的邁步走出,有的地方看上去明明雲氣渺渺,全無落足之地,她卻走的毫不遲疑,有的地方明明就是路,她卻輕輕繞開,就這麼細細走了一圈,就在中間坐了下來,取出七枚玉片和饕餮牙,開始雕刻。
紫袍老者一直在死死盯着她,看着她的動作,神情不斷變幻,到最後竟是滿臉歎服,見她坐下來雕刻,趕緊湊上去細看,只恨看的不夠清,腦袋幾乎湊到了玉片前。
雲知處靜靜的站在一旁,不動聲色的瞧着這老者的神情動作,越看越是放心。見兩人坐下,也就走了過來,微微皺眉。雖然這老者鬚髮皆白,可是整個人幾乎湊到花似錦懷裡了,怎麼看怎麼彆扭,終於還是上前一步,將花似錦拎起來,坐到了兩人之間。
花似錦猝不及防,小手兒一顫,饕餮牙又是鋒利之極,頓時便將玉片劃了一道,那紫袍老者嗷的一聲跳起來,對雲知處怒目而視,花似錦擡頭一瞧,卻反而歡喜,對雲知處一笑,非常之配合的往他身上偎一偎,手兒不停,繼續雕刻。
紫袍老者終於忍不住道:“這玉片劃壞了……難道都不用換一片嗎?”
“幹嘛這麼浪費?”花似錦隨口答:“又不是不能用,既然多了這一道,就把其它的也跟着變一下就行了啊!”
符咒之學,一向是差之毫釐,謬之千里,這種理念聞所未聞,她卻說的胸有成竹,紫袍老者張了半天嘴巴,都不敢開口辯駁,看她嚓嚓嚓雕的飛快,直是心癢難搔,又想湊上前去,早被雲知處擡手輕輕隔開,紫袍老者不由大怒,道:“看看也不行嗎!”
雲知處做一個請的手勢,寧定的道:“前輩儘管看。”
這麼遠要怎麼看!紫袍老者怒道:“你這個混蛋小子……”
雲知處含笑擡眼,雪袍烏髮,容貌俊美無倫,鳳瞳湛湛如星,明明溫文爾雅,卻不知爲何竟似乎高高在上,讓人不敢有半分輕忽。紫袍老者的話噎在喉間,竟不敢跟他吵,索性整個人往空中一跳,半伸着腦袋,居高臨下的看着。
不一會兒,一個玉片完工,紫袍老者急搶在手中,細細磨挲,不住讚歎,花似錦手兒不停,大約半個時辰,七枚玉片相繼完工,花似錦站了起
來,按住雲知處的肩膀不讓他站起,然後走到房間一角,轉回身來。那紫袍老者亦步亦趨的跟上。花似錦擡頭,對他眯眼兒一笑,一副“你可要誇我呀誇我呀”的愛嬌小模樣兒。
雲知處微訝的挑眉,就見那七片玉符自她玉白的掌心乍然騰起,竟直入雲空之間,竟似乎化身星辰,閃爍光明,而他所坐的羅盤亦款款迎上,頭頂陡然間金光大盛,俱都投在他身上,讓他整個人竟如真神臨凡一般光芒萬丈。雲知處看看左右,又是無奈,又是好笑,仰頭看時,卻見無序散落的星辰之中,忽然多了七枚閃爍的星辰,竟是北斗七星的形狀,星斗遙指的北極星正在大放光明。
花似錦笑道:“人家說北極星是萬星之宗,這兒既然是星空,怎麼能沒有北極星呢?”一邊說着,就轉回身來,笑道:“怎麼樣,我解的好不好?”
紫袍老者卻正在發愣,定定的看着耀眼光圈中的雲知處,許久,才喃喃的道:“北極乃萬星之宗……我竟連這個都忘記了,實在慚愧之極……慚愧之極啊……”他嗟嘆許久,才轉回頭來,看着花似錦:“你這小丫頭,究竟是從哪裡冒出來的?竟然聰明到這個地步?”
花似錦得意的尾巴都快翹起來了:“那是……”
他一眼看到了她的腰牌,“咦?你居然是我藥王閣第三代弟子?不行不行……那小孩子怎麼配當你師父?”他忽然眼前一亮,大力拍她的肩:“不如我來當你師父罷,嘿嘿嘿……”
花似錦老大不以爲然:“你又沒有比我厲害,長的也……我幹嘛要拜你爲師?再說我也有師父了。”
紫袍老者擺手道:“那種代師收徒的小把戲都是那小東方想出來的,連個正兒八經的拜師之儀都沒有,做得甚麼數!再說老子想收,那小子敢說不麼?”一邊說,一邊笑嘻嘻的湊過去:“老子是天權子,你可以問問小東方老子是哪個,拜老子爲師,你可以在藥王閣橫着走……”
花似錦眨了眨眼睛,她一向對不好看的人懶的多看,一直到這會兒,才終於發現了他腰間的青牌,頓時就是眼前一亮,毫不猶豫的一福身:“錦兒拜見師父!”
天權子樂的合不攏嘴,居然也沒有留意這樣的拜師,更加稱不上“正兒八經的拜師之儀”,生怕她反悔似的,指尖抹過,花似錦腰間的赤牌頓時變成了金黃色。花似錦察顏觀色,笑嘻嘻的續道:“那師父能不能多收一個?”
天權子正樂的咧嘴直笑,聞言皺了皺眉,看了雲知處一眼:“多收一個?是那個愛吃醋的小子罷?”
花似錦笑道:“對呀,”一邊跳過去拉了雲知處,“他多好看哪……”
“哪裡好看了,老子年輕的時候比他……”天權子正要自吹自擂一番,不知想到了什麼,卻又中途嚥了回去,想了一想,試探着道:“你喜歡學符籙麼?”
雲知處微笑道:“我不喜歡,錦兒會就好了……我還是學藥術比較好。”
“那就算了,”天權子鬆了一口氣,笑容滿面的轉向花似錦:“他不喜歡學,可不是我不收。”
花似錦一下子想到雲氏宗族的事,急道:“那就算了,那,你有法子幫他提升藥術麼?”
“當然有啊!有的是!你連這個都不會?那可真得好好跟老子學學!”天權子開始神氣活現,隨手拍拍雲知處的肩:“看在我寶貝徒弟的面子上,不如你我平輩論交,你見了面不用叫我師叔祖,叫我名字就好了!”
他收花似錦做徒弟,卻要跟他平輩論交?這叫什麼邏輯?雲知處抽了抽嘴角,可是眼看他雖然年紀一大把,卻是心如赤子,便只笑道:“好。”身在這藥神大殿中,也看不到外面的天色,不知到了什麼時辰,雲知處看事情也差不多了,便道:“我們也待了很久,不如這就下去罷。”
“好,好,”天權子趕緊抓住花似錦的小手:“老子也好一陣子沒回來玩玩了,跟你們一起下去瞧瞧罷。”
新收了徒弟顯擺顯擺纔是真的吧?雲知處含笑,也不揭穿,反正花似錦比他更想顯擺一下……
三人一腳邁出,眼前光芒變幻,已經回到了第二層,室中東方天籟幾人一起擡頭,搶上前來,宋申訝然道:“雲師弟?居然是你?”
東方天籟卻是滿臉震驚,好一會兒,才屈膝跪下,道:“東方天籟見過師叔祖,師叔祖別來無恙。”
藥王閣中,只有東方天籟在內的極少幾人認識這位天降師叔祖,就連排行
第三的宋申都不認識,卻人人都識得那塊青色腰牌,一齊跪拜下去,天權子笑嘻嘻的拍了拍東方天籟的腦袋,“小東方,你也別來無恙,你們這些小孩兒全都別來無恙!”
他不曉得叫起來,東方天籟三人便只能繼續跪着。好生無奈。東方天籟跪在最前,視線下垂,恰恰看到花似錦腰間的金色腰牌,竟是訝然,好一會兒,才咳了一聲,道:“師叔祖怎會忽然回到匯玉閣?匯玉閣大放光芒,弟子們實在嚇的不輕,敢是師叔祖又設了新的高明結界麼?”
天權子哈哈大笑:“不是我,不是我,是我新收的寶貝徒弟……哦對了,寶貝徒弟,你叫什麼來着?葉什麼來着?”
“哦!”花似錦道:“我叫花似錦,只是後來恩人哥哥要認我做義妹,就讓我改叫葉容錦了。”
雲知處大大一震,猛然擡頭看她,天權子卻笑道:“嗯,花似錦好聽!葉容錦也好聽,都好聽!”他有心要讓寶貝徒弟嚐嚐甜頭,於是大刀闊斧的一擺手:“你們這些小娃兒,還不見過了?”
花似錦拜第一代的藥王閣門人爲師,就跟現在的藥王閣主,也就是東方天籟等人的師父平輩。宋申兩人對視了一眼,極是訝異,東方天籟卻只是略略沉吟,便鄭重見禮:“恭喜姑姑,藥王閣第三代弟子東方天籟,見過姑姑。”
花似錦開心的無可不可,學着天權子的模樣摸摸他的頭:“乖,小東方!”
宋申和白自清對視了一眼,不由苦笑,只得跟着叩首:“見過姑姑。”
這種“我是老大”的感覺實在太爽了,花似錦嗯了一聲,笑嘻嘻的道:“乖,起來罷。”
三人站了起來,東方天籟微笑道:“不知姑姑是怎麼認識了師叔祖的?剛纔藥王閣中大放光芒,你可知是怎麼回事?”
花似錦哦了一聲,她現在輩份很高,偷入匯玉閣應該沒人敢懲罰她了,於是大模大樣的道:“我跟雲哥哥睡不着,到匯玉閣來玩兒,不小心解開了第三層的結界,然後師父就來了,考了我一下,然後就收我做弟子了。”
饒是東方天籟見多識廣,仍是不由得倒抽了一口涼氣:“這三層的禁制,是你解開的?你……你本來就精通符籙之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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