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情深出國也不過幾天,蔣遠周原本想帶她在國外玩玩,但她心裡總是不安,哪還有這樣的心思。
一方面,她記掛着家裡的兩個孩子,另一方面,她想着付流音還沒聯繫上。
下了飛機,老白安排過來的車在外面等着,許情深坐進車內,嘗試着又給付流音打個電話。
她的手機並未關機,只是沒有人接罷了。
車子一路開回皇鼎龍庭,許情深和蔣遠周走進屋內,霖霖和睿睿見到兩人回來,開心地撲了過去。“媽媽。”
許情深抱起女兒,滿身疲憊都遣散掉了,“霖霖乖,想媽媽了嗎?”
“想。”
“媽媽給你們帶了禮物,來。”
許情深將霖霖放回地上,蔣遠周打開行李箱,將準備好的玩具和衣服都拿出來。孩子見到心愛的玩具,最是歡喜,一把抱在了懷裡。
蔣遠週一手抱起一個,許情深追在後面,“孩子都大了,你這樣抱着不安全。”
“怕什麼?”蔣遠周不以爲意,“我臂力強,不會摔着他們。”
他走到沙發跟前,傭人笑眯眯地過來,“得知蔣先生、蔣太太今天回來,我準備了不少菜呢,時間也差不多了,要不要現在開飯?”
許情深看了眼正在玩耍的幾人,“我先出去趟,馬上回來。”
蔣遠周擡下頭看她。“我知道你擔心付流音,但也不差這一會,吃了晚飯,我讓老白送你過去。”
“是啊,蔣太太,坐了這麼久的飛機,您也累了,好歹先吃晚飯吧。”傭人在旁邊勸道。
許情深看到霖霖和睿睿也在回頭看她,今日不見,她想得厲害,許情深點下頭道,“那好,開飯吧。”
她來到沙發跟前坐下來,伸手將霖霖抱在懷裡,又狠狠親了口。霖霖癢的咯咯大笑起來,她最近學會了拍小馬屁,霖霖摸了摸自己的臉蛋,另一手摟住許情深的脖子,“媽媽,我愛你。”
許情深的心都軟了、酥了、化了,她雙手抱緊懷裡的小不點,“我也愛你,我的寶貝,媽媽的最愛。”
蔣遠周睨了眼,“你這樣說不好吧?”
“有什麼不好?”許情深繼續逗着女兒,怎麼親都親不夠的樣子,蔣遠周懷裡坐着睿睿,正在自己搗鼓着遙控飛機。蔣遠周朝母女二人挪近些,“誰是你的最愛?”
霖霖朝他看眼,伸手去推他的臉。
蔣遠周伸手將許情深攬在懷裡,“你當着我面的時候,可不是這樣說的。”
“你好認真。”
“那是當然。”
許情深不以爲意,誰都會脫口而出一些詞不是嗎?特別是面對可愛的孩子,蔣遠周將睿睿放到地上,讓他自己玩去,“老婆,以後過日子的是我們兩個,孩子總會有自己的家庭。”
“蔣遠周,你想得好遠。”
“所以,你最愛的應該是我,永遠都不要改變。”
老白站在旁邊,有些受不了,心想這蔣先生也真是矯情,不就是許情深隨口一句話嘛,他難道連自己女兒的醋都吃?
這樣的男人有點可怕,老白暗暗想道,他以後可不要這樣。
傭人走過來,晚餐已經備好,許情深抱起霖霖走了過去。
吃過晚飯,司機也回來了,見到蔣遠周和許情深很是開心,“蔣先生,蔣太太。”
許情深拿起沙發上的包,“今天音音還好吧?”
“挺,挺好的。”
“這樣吧,辛苦你再跟我跑一趟,我去看看她。”
“蔣太太,您今天剛回家,要不還是明天去吧。”
許情深搖下頭。“正好我也給她帶了東西,我去拿給她。”
許情深從皮箱內將帶回來的香水拿出來,蔣遠周衝司機吩咐道,“她今晚要是不過去,估計連覺都睡不着,去吧,快去快回。”
“是。”
坐進車內,許情深忍不住問道,“她這幾天都挺正常是吧?”
“是的。”
許情深翻看着自己的手機。“也不知道怎麼回事,電話總是沒人接聽。”
“她可能是不想講話吧,”司機開着車,他看付流音柔柔弱弱的樣子,心想她應該不會跟許情深告狀,可就算是真的告狀了,他也沒什麼好怕的,他確實是不想接送她。“蔣太太……”
“怎麼了?”
“有句話我一直憋在心裡,我知道我講這樣的話,不合適,但是您明明知道蔣小姐是怎麼死的……”
許情深擡了下眼簾,“我心裡當然清楚,可發生這些事情的時候,付流音也在另一個地方受苦,她什麼都不知道,她是無辜的。”
“誰讓她哥哥是付京笙呢。”
許情深沒再說話,看眼窗外,司機見她臉色不好,自然也不敢再開口了。
來到付流音所在的小區,許情深獨自上樓,她沒有用鑰匙開門,而是先敲了敲門。
屋內半晌都沒動靜,許情深心裡的不安全部涌了出來,她趕緊開了門進去,“音音,音音。”
裡面顯然沒人,許情深快步走進付流音的臥室,空無一人。
她神色慌張地出來,客廳內的茶几上還擺着付流音的書本,許情深走近上前,屋裡沒有凌亂的痕跡,難道她是出去吃晚飯了?
許情深不住給付流音打電話,還是沒人接聽。
她走到陽臺外面,看到付流音洗好的衣服還未從洗衣機內拿出來,許情深快步來到廚房,流理臺上,擺着半盒牛奶,牛奶的蓋子放在旁邊,沒有擰回去。
許情深拿起牛奶盒搖晃下,裡頭的純牛奶已經沉澱,看來是有幾天了。
許情深越發慌張,她隱約覺得付流音是出事了。
她再度回到房間,走到梳妝檯前,看到付流音放在那裡的檯曆。
檯曆上的日期被付流音用紅筆圈了起來,離開穆家後,日子特別難過,一天天都是這麼熬過去的。可是許情深的視線定在了一處,連着幾日,付流音居然都沒再圈注過。
難道……
許情深手指輕顫,她就是從沒有圈注的那一日起,出了事?
她拿着手裡的檯曆出去,在屋內找了圈也沒找到付流音的手機,她快步往外走,然後下樓。
司機還在停車場等着,見到許情深過來,他忙推開車門,“蔣太太,這麼快?”
“我問你,你今天真的見到付流音了?”
“是,是啊。”
“什麼時候的事?”
司機有些慌張,“放學的時候。”
許情深朝他指了指,“你還不說實話是嗎?付流音可能已經失蹤了。”
“啊?那怎麼可能?”司機想着,是不是付流音出爾反爾,跟許情深告了一狀,“這小區治安這麼好,她怎麼會平白無故失蹤?”
許情深在原地徘徊了幾步,她拿起手機打電話給蔣遠周。
“喂,遠周,你有音音學校的電話嗎?我想問一下,她這幾天究竟有沒有去上學。”
蔣遠周懷裡抱着女兒,正在教兩個孩子說apple,他將霖霖放到沙發上,這才問道。“聯繫方式老白應該有,怎麼了?”
“我懷疑音音出事了,我找不到她,家裡也挺可疑的。”
“好,你彆着急,我這就讓老白問一聲。”
許情深掛完通話,目光落向跟前的司機,“我讓蔣先生去問了,我希望你不要騙我。”
“蔣太太,我……我沒騙您。”
許情深焦急地走來走去,就等着蔣遠周給她回個電話,可是等了許久後,那邊還是沒有消息。
她捏緊掌心內的手機,“我去找物業,讓他們幫忙查下。”
許情深剛走出去幾步,蔣遠周的車就過來了,老白率先下車,許情深上前,看到蔣遠周推開車門。
“怎麼樣?”
蔣遠周見她滿面焦急,他伸手將她拉到跟前,“不要急。”
“你實話實說吧。”
“付流音確實好幾天沒去學校了,說是發短信請了假。”
許情深的臉色頓時煞白,她杏目圓睜盯着跟前的蔣遠周,“幾天沒去學校了?”
“是。”
她轉過身,看到司機面色晦暗地站着,她幾步走到男人跟前,“你不是說今天放學,是你接她回家的嗎?你說,你究竟接了誰!”
司機嚇了跳,許情深面容鐵青,口氣很不好,“說話!”
他從未見過許情深這幅樣子,蔣遠周也走了過來,事已至此,司機只好說實話,“是付小姐讓我不用接送她的,她說她可以自己去學校。”
“這話,她是什麼時候說的?”
“好……好幾天了,您跟蔣先生出國後,我就沒有接送她過。”
許情深氣得手掌心內冒出虛汗,“那我打你電話的時候,你其實根本就沒見到付流音是不是?”
“是。”
許情深哆嗦着,感覺天好像隨時都要塌下來,她伸手抓住蔣遠周的手臂,“報,報警吧,她肯定是出事了。”
蔣遠周見她似乎站不住,他伸手將她攬到懷裡,“我們先去物業瞭解下情況。”
他帶着許情深離開,經過老白身邊,蔣遠周頓了下腳步,“把車鑰匙收回來。”
“是。”
老白答應着,面無表情走到司機跟前,“車鑰匙給我吧,明天過來結算下工資。”
“什麼?”司機難以置信地看向老白。“這是什麼意思?”
“你還能不明白嗎?付流音八成是出事了,蔣先生念在你以前經常接送蔣小姐的份上,只是讓你引咎辭職而已。”
“不,不……這件事跟我無關啊。”
許情深聽不進去任何人的說話聲了,蔣遠周帶着她找到物業,調出了付流音所在樓層的監控。
然而付流音失蹤當晚的監控,卻什麼都沒拍到,物業派了人上去一查,才發現監控被人蓄意破壞了。
這一下,許情深心裡已經沒有了絲毫的僥倖,蔣遠周擰緊眉頭,“那就看電梯裡的監控,還有停車場的。”
監控畫面被一一調出來,許情深看到幾個裝修工人帶着一個大紙箱離開,蔣遠周喊了聲停,“這些工人,也是七樓業主家的吧?”
“應該是,看方纔的監控,他們是上了七樓的。”
蔣遠周看了眼紙箱上的字體。“既然裡面裝的是電器,爲什麼還要將這麼大的箱子運下去?看他們的樣子,這也絕對不是個空紙盒,裡面應該有什麼重物。”
“對,你看,還是兩個人推着的。”
蔣遠周朝屏幕上指了指,“繼續,看他們去了哪。”
許情深坐在椅子內,看到紙箱子被帶去了車庫,然後被人擡到一輛麪包車上。兩名男子朝四周張望下,隨後一道上了車。
車子從小區的門口開出去,隨後就消失在了夜幕中。
物業經理直起身,看向兩人,“不好意思,接下來的監控應該由警方出面去找,你們放心,我們這就聯繫七樓的業主,向他了解一些情況。”
許情深坐在椅子內,一下起不來,蔣遠周已經讓老白報了警。
男人將她帶出監控室,許情深伸手握住蔣遠周的手腕,“我要去趟穆家。”
“找穆勁琛?”
“是,我要去向他要人!”
蔣遠周知道許情深急壞了,“他應該也不知道。”
“如果是穆家的人乾的呢?”
蔣遠周端詳着許情深的小臉,“我知道你着急……”
許情深深吸口氣,“我就想問問他,如果是穆家的人揹着他做了這件事,那他更應該知道。如果這事跟穆家無關,我就想問穆勁琛一句,是不是隻要離婚了,這段婚姻不存在了,付流音的死活他就可以完全置之不理了?”
“情深……”
“我希望音音沒事,她只是跟穆勁琛在一起。”
蔣遠周看到老白正快步走來,他跟老白吩咐一聲,“你在這等警方過來,我跟情深去趟穆家。”
“是。”
來到穆家的時候,天色已經很晚了,只是穆家今天有事,所以這個時間點正好在吃晚飯。
門口有傭人匆忙進來,到了桌前說道,“穆帥,有人想見您。”
“什麼人?”
“她說她是蔣太太。”
穆勁琛面露疑惑看了眼,“蔣太太?”
“是。”
許情深找上門來,肯定是爲了付流音的事情,穆勁琛放下筷子,“我不想見。”
穆成鈞坐在對面,眼看傭人一副爲難的樣子,他輕聲說道,“蔣先生來了嗎?”
“來了。”
“勁琛,穆家和蔣家今後還是要有來往的,你也別太意氣用事。”
穆太太神色間有些不悅,“是爲了付流音那個丫頭吧?爲她抱不平的?”
“付流音離開也有好幾天了,要真想抱不平的話,恐怕不用等到今天,而且現在時間不早了……我想,會不會是有別的事情?”穆成鈞其實心知肚明,他不用猜就知道是因爲什麼事了。
穆勁琛推開椅子起身,修長的雙腿邁向前,到了穆家門口,穆勁琛徑自走到外面。
穆成鈞也出去了,許情深看到穆勁琛過來,她三兩步上前,直直問道,“音音呢,她在哪?”
男人一下被問住,他眉頭緊鎖,目光帶着猶疑,“你什麼意思?”
“我問你,付流音在哪?是不是你把她帶走了?”
穆勁琛失笑,心裡卻一下慌了,“蔣太太,你把話說清楚,付流音不是一直跟着你嗎?”
許情深徹底慌了,蔣遠周走到她身側,穆成鈞站在門口,他倚着旁邊的院牆,雙手抱在胸前。
穆勁琛看到許情深這個樣子,他趕忙追問。“付流音怎麼了?她人在哪?”
蔣遠周面無表情回道,“付流音失蹤了。”
“什麼?”穆勁琛難以置信地看向兩人,“失蹤?不,不可能,她不是在學校上課嗎?還有蔣家的司機親自接送……”
許情深眼圈微紅,擡起眼簾盯着男人,“她已經失蹤好幾天了。”
“不可能!”
“你憑什麼以爲不可能?”許情深忽然質問出聲,“你見到她了嗎?你上次見她,是在什麼時候?”
穆勁琛啞口無言,卻是不敢相信這樣的事實,許情深緊逼上前一步。“你知道她住在哪嗎?知道司機幾天沒去接她了嗎?你什麼都不知道,你對她唯恐避之不及吧?穆勁琛,付流音只不過是付京笙的妹妹而已,除了這個身份之外,她沒有一點點的錯。”
男人面色複雜,滿臉的沉痛,他視線對上了許情深,“什麼時候起失蹤的?”
“就在我出國之後,看來是有人看準了這個機會。”
穆勁琛在原地走動着,他心急如焚,可一時卻又不知道能做什麼,穆成鈞走上前來,“蔣太太,報警了嗎?”
“報警了。”
“有什麼線索嗎?”
許情深輕搖下頭,“初步懷疑,是被隔壁的裝修工人用紙箱運走的。”
“什麼?”穆成鈞神色嚴肅地看了眼穆勁琛,“看來是出事了。”
穆勁琛轉身進入院子,很快開了車出來,許情深得知付流音不在這,也就沒什麼好逗留的。
穆成鈞看着穆勁琛的車子開出去,他嘴角不着痕跡勾勒下,正好穆太太走出來,問他一聲,“老二這是怎麼了?匆匆忙忙去哪?”
“媽,付流音失蹤了。”
“什麼?”
“蔣太太是上門來要人的,以爲她失蹤的事情跟穆家有關。”
穆太太看着穆勁琛的車尾消失在眼中,“她失蹤,是她哥哥得罪的人太多了,這跟我們穆家有什麼關係?”
“所以說啊,清者自清。”穆成鈞擡起手掌,在穆太太的肩膀上拍了下,“穆家雖然趕走了付流音,但還不至於要將她趕盡殺絕。”
穆太太眉頭仍舊緊皺着,“老二去幹什麼?那丫頭跟我們沒關係了。”
“媽,畢竟是夫妻一場,付流音出事,老二也不能不管。”
穆太太嘆口氣,轉身走回去,經過院子,她不由朝三樓看眼,“時吟有幾天沒下來了吧?”
“她身體不舒服。”
“要不要帶去醫院看看?”
“不用。”穆成鈞說道,“又不是多大的病,沒事。”
“那就好。”
穆勁琛開車的時候,差點連方向盤都握不住,車子失控般衝向前,好幾次差點都要撞上旁邊的路牙石。
他怎麼都沒想到付流音出事了,付京笙得罪的人那麼多,哪一個不想要他們兄妹倆的命?
穆勁琛任由自己對她不管不顧,是因爲他知道付流音靠着許情深,不會出事,然而他終究沒想過有人已經趁着許情深不在的時候下手了。
回到付流音所住的小區,蔣遠周和許情深下了車,穆勁琛也跟在身後。
警方已經到了,正在七樓勘察。
來到七樓的時候,旁邊的業主也過來了,警方正在詢問他有關裝修工人的事情,現場亂作一團,許情深問了其中一人。“怎麼樣了?有線索嗎?”
“蔣太太,您彆着急,另一組同事正在查看監控。”
穆勁琛看着這一幕,嘈雜的說話聲傳到他的耳朵裡,業主正跟警察着急解釋。“我真的什麼都不知道啊,安裝工人是賣場安排的嘛,再說我請的是裝修公司……”
穆勁琛盯着腳下,視線很快從敞開的門口望到付流音先前住着的屋子裡面去,許情深焦急不已,“這都已經幾天了,會不會凶多吉少了啊?”
蔣遠周抱緊她,不住安慰,“不會的,她肯定會沒事的。”
“不……”許情深幾乎站不穩,整個人靠在蔣遠周的身前,“他們綁架音音不會爲了錢財,要不然的話,不會到了現在都沒一個勒索電話,那就是要索命了,是不是?”
穆勁琛聽着,覺得觸目驚心,每一句話都成了尖銳的武器,正在用力剜割他的心臟。
警方正在提取現場的腳印,所以他們站在外面,不能踏進去一步。
半晌後,蔣遠周接到了老白的電話。
他拉了把許情深的手,衝旁邊的穆勁琛說道,“去警局吧,好像有發現了。”
幾人匆忙又趕了過去,警察順藤摸瓜,找到了那輛車離開小區後的監控。穆勁琛情緒有些崩潰,滿心都是害怕,“查……快查車牌號。”
對方認識他,站起身搖了搖頭道,“穆帥,車牌是假的。”
“什麼?”
“現在唯一有價值的資料,就是這個了,”男人動了下電腦,調出一個監控的畫面,那是一張清晰的人臉,“這幾人非常謹慎,還戴着裝修公司的帽子,但是還算幸運的是,我們找到了其中一人的正面照。”
穆勁琛目光狠狠盯着屏幕,“我讓我的人一起找,就算是掘地三尺,也一定要將他挖出來!”
“這是失蹤的第四天,”警方看了眼監控上的時間,“最怕的是他們已經逃出東城,但是他們應該不至於帶着人離開……”
穆勁琛聞言,臉色唰的變了,許情深眼圈通紅,“你是想說,付流音還在東城?或者……他們也還在東城?”
“還有種最大的可能,他們現在並不在東城。”
“不至於帶着人離開,而他們又走了,你……”許情深眼淚淌了出來。“你是想說付流音已經遇害是嗎?”
“蔣太太……”
許情深深呼出口氣,“不,絕對不會這樣!”
蔣遠周看着她這幅樣子,心裡一陣疼惜,他用力將許情深抱到懷裡,“現在最主要的是找到這個人,只有將他找到了,纔有可能找到付流音。”警方還在繼續追蹤,天色越來越晚,可是關於付流音的消息,卻再也沒有了,就像是石沉大海一樣。
蔣遠周帶着許情深走出警局,穆勁琛雙腿猶如灌滿了鉛,每一步都沉重不堪。
老白替她打開車門,許情深卻始終沒有邁起腿,蔣遠周低下身,碰了碰她的腦袋,“回去睡一覺,有什麼事明天再說。”
許情深的餘光看到穆勁琛正在走過來,她拉開蔣遠周的手,許情深幾步走到穆勁琛跟前,“擔心嗎?害怕嗎?”
男人對上許情深的視線,她握緊手掌說道,“付流音走投無路的時候,身邊只有我,可是我卻沒能保她周全,我有錯,大錯特錯,那麼穆勁琛,你呢?離婚至今,你就這麼放心讓她跟着我嗎?你就沒想過她會不會出現什麼意外嗎?”
蔣遠周走過來,將她拉回自己身側,“走吧,情深。”
穆勁琛一語未發,整個人丟了魂似的,長長的身影鋪在冰冷的地面上。
許情深被蔣遠周塞進車內,他關上車門,示意老白開車。
老白髮動引擎,蔣遠周伸手將她抱着,“他肯定是害怕的,心裡比誰都難受,如果付流音真要出了什麼事的話,穆勁琛的下半輩子可能就是一具行屍走肉了。”
“你怎麼知道?”許情深吶吶問道。
“因爲當年,我就是這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