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付流音醒來的時候,感覺脖子有些酸。
她嘗試着動了下,穆勁琛睜開眼看她,“醒了?”
付流音摸了摸自己的頸後,發現自己睡在了穆勁琛的手臂上。
“幾點了?”
“還早。”
付流音轉過身看向窗外,“這是白天還是晚上啊?”
穆勁琛看了眼時間,“再睡會吧,才五點多。”
她小手輕揉着眼睛,“好。”
付流音確實好睏,就像是半輩子沒睡過覺似的,她沉穩的呼吸聲傳到穆勁琛的耳朵裡。
手機鈴聲響起的時候,穆勁琛生怕吵着付流音,他小心翼翼將自己的手臂抽出來,動作迅速地拿起手機接通。
“喂,穆帥。”電話裡傳來了一陣男聲。
穆勁琛鞋子也沒穿,他握緊了掌心內的手機,幾步來到陽臺後,這纔將手機貼向耳側,“喂。”
“穆帥,您讓我們找的那名工作人員,已經找到了。”
“在哪?”
“被我們帶回了訓練場。”
穆勁琛掐斷通話,放輕腳步後回到房間,他離開的時候將門帶上,儘量沒有吵到付流音。
驅車來到訓練場,穆勁琛下車後,一名教官從樓上下來,穆勁琛甩上車門,厲聲問道,“人呢?”
“被關在了小屋裡。”
“是從哪找到他的?”
教官跟在穆勁琛身側往前走,“我讓人偷偷盯着那座園林,那小子不知死活,凌晨的時候鬼鬼祟祟出現了,我們正好將他逮了回來。”
穆勁琛徑自來到小屋跟前,門口有人守着,他開了門進去,裡面燈光昏暗,但也足夠讓他看清楚了被綁起來的那個男人。
穆勁琛擡起腳步往前走,身後的教官也跟着,穆勁琛到了那名男子跟前,他擡下手掌。“你先出去吧,還有,帶着門口的幾人離開,我想單獨問他一些話。”
“是。”
門再度被關上,那名男子雙手被反綁在一根柱子上,他睜着一雙惶恐的眼睛看向穆勁琛,“你是誰啊?”
“你對付流音做了什麼事?”
男人兩腿在抖,“什麼付流音?”
穆勁琛手掌緊握,他下車的時候,將儀表盤上的那根鞭子也拿了下來,此時,粗糲的鞭子磕着他的掌心,他手指微鬆,鞭子的一端從他掌心內掙脫出去。他手腕一甩,鞭尾在地上啪地一下,凜冽起風,穆勁琛猛地甩動手臂,那條鞭子毫不客氣地伺候在了男人的身上。
“啊——”
淒厲的慘叫聲在屋內迴盪開,隨後穿過單薄的門板透出去。
門外的幾人還未走遠,聽見這陣聲音,趕緊加快步伐離開。
“不要跟我裝蒜,你嘴硬?但是你的嘴巴,硬的過我的鞭子嗎?”穆勁琛揚了揚手臂,“你那晚究竟對付流音做了什麼?”
“不要打我,不要打我,很痛的!”男人說到這,居然嚎啕大哭起來,“放我回家,我要回家。”
“你若還是這樣,我不能保證,下一鞭子是不是會直接抽在你嘴上!”穆勁琛眼裡燃起熊熊怒火,“你要不說實話,那你永遠別想回家了,我會把你抽筋扒皮,然後扔到荒郊野外。”
男人嚇得瞪大了雙眼,“救命啊。”
穆勁琛聽說了這個男人的一些情況,早年因爲感情問題刺激過度,精神時好時壞,要不是家裡有親戚給他安排了這份工作,他至今還是個無業遊民。
穆勁琛握着鞭子的手緊了緊,滿腔的怒火藏都藏不住,他視線猶如利刃般一點點掃過男人的臉上,他看着男人的表情、看着他發抖的樣子、穆勁琛走過去,走到了男人的背後,目光盯着他的一雙手。
很多細節他不敢想象,他怕自己會被逼得崩潰,穆勁琛不忍在付流音跟前透露分毫,可是他想着那雙髒手剝掉了付流音身上的衣服,想着他的手指碰觸過她的肌膚……
穆勁琛一步一步走着,他回到男人跟前,眼睛裡仿若被血給染紅,他擡起手臂,手裡的鞭子一下下揮打出去。
男人尖叫連連,失控般求饒,“救命啊,別打了,饒命啊!”
穆勁琛耳朵裡聽不進去,抽打的聲音混合着男人的慘叫聲,那兩種聲音刺激着他的耳膜,他越打越用力,越打越是停不下手,恨不得將他活活抽死,讓他乾脆再也記不起那晚上的事。
男人被打得死去活來,從來也沒受過這樣的苦,他趕緊求饒,“我說,我說,放了我吧。”
穆勁琛接連幾鞭子狠狠抽下去,男人歇斯底里喊道,“我說,別打了,啊——”
穆勁琛收住手,男人身上穿得單薄,如今已經被打得不成樣子,他歪着頭,吸一口氣的同時,身上的傷口好像都被撒了一把鹽,痛得他不住抽氣。
“說!你要再敢支支吾吾半個字,我要你的命!”
男人低了下頭,脖子裡也有被抽打的痕跡,他痛得面目猙獰。“我沒對她做什麼,我只是把她打暈了,給她打了一針……”
“然後呢?”
“沒有了,再也沒有了……”男人說到這,擡下視線,注意到穆勁琛的手臂似有再度要揚起的意思,他趕緊開口補充說道,“把她藏起來後,我想着要離開,但是後來又折回去……我把她的衣服脫了,扔在了園子裡。”
穆勁琛目光死死盯着跟前正在掙扎的男人,他薄脣抿得很緊,眼角處的憤怒不能藏起分毫,“還有嗎?”
“沒了,真的沒了,然後我就離開了啊。”
穆勁琛神色微鬆,“爲什麼要這樣做?”
“我是爲了小芳啊,”男人說到這,臉上露出抹怪異的笑來,“我要讓小芳趕緊回來,我會告訴她,我現在什麼都有了,馬上就能有房子了,我可以娶她了,哈哈哈哈——”
穆勁琛看着男人瘋癲的樣子,他強忍怒火問道,“小芳是誰?”
“是我女朋友啊,我這輩子就愛她這麼一個女人,但是她離開我了……”
穆勁琛揚了揚手裡的鞭子,“你最好老老實實回答我的話,是誰讓你這樣做的?”
男人想了想,沒有開口,只是不住搖頭。
“你若不說的話,我這就去找你的小芳,我就用我的這根鞭子,在她美麗的身體上抽出一道道猙獰的口子!”
“不——”男人忽然劇烈掙扎起來,他身子欲要撲向前,“不要傷害她,我要殺了你。”
穆勁琛冷笑下,“我沒時間跟你廢話,你若能一五一十告訴我,我保證,我不會爲難她。”
“我也不知道那人是誰,我做的這些事,都是那人指使的。”
穆勁琛雙手背到身後,“你沒見過這個人?”
“沒有,那人是通過電話聯繫我的,我也不知道他怎麼會找上我,他就說過幾天會有很多學生過來,是他讓我盯準那個女生的。正巧那晚,那個女生落了單……”
穆勁琛手指握緊,然後鬆開,似乎只有這樣才能稍稍平息他的憤怒,不至於讓他衝動地想要上前殺人。
“對那個女生所做的那些事,也是對方要求你的?”
男人不住點着頭,“是,是!我沒想脫她衣服,我最愛的女人是小芳,要是被她知道這件事的話,她肯定不會再回到我身邊了。不,不,我一定要告訴小芳,我脫她衣服的時候是在黑漆漆的地方,我沒有想碰她,更加沒有別的想法……”
穆勁琛一一聽入耳中,男人陷在了自己的世界裡,“是那人告訴我的,只要我辦成了這件事,他會給我一筆錢,這樣的話……我就能有錢買房子了,哈哈哈哈哈……”
“那他答應你的錢,給了嗎?”
男人忽然收住嘴,瞪着穆勁琛不說話,穆勁琛上前一步,用手裡的鞭子戳着對方的傷口。
男人哀嚎一聲,“他說要給我,是他把我約到園林去的,但我還沒拿到錢,就被你們抓過來了。”
穆勁琛冷笑下,“他要當面給你?”
“是,是。”
穆勁琛鎖緊眉頭,並不能猜到對方的目的究竟是什麼。男人只顧着自言自語,“我的小芳不會出現了,她是不是在怪我碰了別人?嗚嗚嗚——我沒有啊,我的心裡只有她,別人都是骯髒的、醜陋的!”
從他的嘴裡怕是再也問不出什麼來了,穆勁琛上前步。“你的手機呢?”
“在我口袋裡。”
穆勁琛拿了男人的手機出來,他並未抱多大希望,對方不可能留個下能找得到他的手機號,他往後退了幾步。男人的瘋勁一直就沒下去,哭哭啼啼的,嘴裡不住念着他的小芳,穆勁琛不由細想,這件事應該還是和凌時吟有關吧?
想到她身上,也是合情合理,畢竟她有動機,這種事情,如果凌家要安排的話,完完全全能做到。
穆勁琛看向那個男人,繃緊的心口好似稍稍舒服了一些,看他的樣子,倒真是對那個小芳用情至深,如果對方找了別人的話,有幾個男人能保證不對付流音做出更深一步地傷害?
穆勁琛想到這,胸口忍不住抽痛下。
但有一點,他卻並不能想通,如果這件事真是凌時吟做的,她爲什麼不乾脆狠心一些,給付流音最難堪的一擊呢?
難道要說她還有最後的一點良心嗎?不,絕不可能是這樣的。
穆勁琛心裡的這口氣,不可能咽得下去,他看着男人身上的傷口,他方纔打得很重,有些地方早就滲血了,穆勁琛用手裡的鞭子壓着他的傷口,男人痛得不住哼哼。
對方真是會找,找了這麼一個人。
是不是明知道精神病患者就算做了違法的事,都不會被量刑,還是因爲找了這麼一個人,他的話真真假假,就能混淆了穆勁琛的視聽?
不管他精神是否有病,病的有多重,他傷害了付流音,就是該死。
男人小心翼翼朝他看眼。“放了我吧,我再也不敢了,我想回家,我想吃飯。”
穆勁琛手裡的鞭子還是呼嘯着抽了過去,不爲自己的發泄,只爲了付流音受到的這些委屈。
不論那些人的目的是付流音,還是因爲付京笙而將怒火遷怒到她身上,作爲付流音本人,她從來都沒做錯過什麼事。
穆家。
穆成鈞醒來的時候,天色尚早,他坐起身來,視線望過去,看到凌時吟抱着雙臂躺在地板上,嘴裡也不知道在說些什麼。
穆成鈞沒有搭理她,凌時吟睜開眼,看到他起牀,她朝穆成鈞伸了伸手,“老公,我好冷。”
“你也知道冷?”穆成鈞走上前後,蹲了下來,他伸手拍了拍凌時吟的臉,“果然凍得不輕,臉都青了。”
“老公,你不要聽信別人的話,我這段日子都是安安分分地在家。”
穆成鈞居高臨下盯着她,“裝什麼可憐?就算腿不能動,你也還有手,你能用你的雙手害人,你就不能用你的手爬出去喊救命?”
凌時吟不住地搖頭,“我沒害人。”
男人站起身,凌時吟見狀,雙手忙抱住他的腳,“老公,我好冷,渾身一點力氣都沒有。”
穆成鈞視線未動,更加沒有看她一眼,他擡起一腳狠狠踢過去,正好踢中凌時吟的胸前,她痛得悶哼一聲,鬆開了雙手。
穆成鈞擡起腳步走了出去,他自顧洗漱,然後換上衣服,自始至終也沒多看凌時吟一眼。
出去的時候,穆勁琛帶上房門,他來到樓下,聽見穆太太在廚房內吩咐着傭人。
聽見腳步聲,穆太太從廚房出來,“成鈞。”
“媽,你在做什麼?”
“音音不是剛出院嗎?我讓廚房給她做些清淡但是有營養的東西,我看她身體虛得很,怕她招架不住。”
穆成鈞看眼時間,“她今天要去上課嗎?”
“不去了吧,在家多休息幾天,把身體養好再說。”
穆成鈞有些心不在焉,一方面是憤怒,一方面是說不出的難受,他昨晚幾乎徹夜未閤眼,只是到了三四點的時候,才眯了一會。
出了這樣的事,也不知道付流音今後的路要怎麼走。
穆成鈞坐在沙發內出了會神,穆太太走過來,隨手拿起茶几上的報紙。“成鈞,時吟呢?”
“還沒起。”
“昨晚沒事吧?”
穆成鈞提不起多大的興致,“媽,我們能有什麼事?”
“成鈞,你別怪媽多嘴,時吟好歹是穆家的人,我也知道你有時候控制不住自己,手重,你可千萬要有分寸啊。”
男人一語不發,雙手交握,手指不住在手背上敲打。
過了許久,傭人將準備好的早餐擺上餐桌,其中一人走了過來,“穆太太,早餐準備好了。”
“好。”
“大少奶奶和二少奶奶……”
穆太太站起身來,“勁琛今天還沒起來?”
“穆太太,穆帥一大早就出門了,看上去很着急的樣子。”
穆成鈞坐在原地,神色不明,穆太太輕拍下兒子的肩膀。“吃早飯吧。”
穆成鈞起身,兩人走向餐桌,傭人替穆太太拉開椅子,“要去喊二少奶奶下樓嗎?”
“喊一聲吧。”
“是。”
傭人很快上了樓,沒過多久,穆成鈞看到她一人下來。
“二少奶奶說不餓,不下來吃了。”
“這怎麼行?生病的時候身體是最虛弱的。”
穆成鈞自顧吃着碗裡的粥,半晌後,他衝傭人說道,“給我準備一份,我送上去給大少奶奶。”
“是。”
穆成鈞吃完早餐,擦淨了雙手後起身,“媽,您慢吃。至於音音,她想休息的話,就讓她休息會吧,她也不是小孩子,不會餓了還不知道下來吃。”
“你說的也是。”
穆成鈞拿着傭人給凌時吟準備好的早餐上來,只是上了二樓後,他並未徑自去到三樓,卻是朝着付流音的房間走去。
到了門口,穆成鈞擡起手掌。
付流音已經醒了,只是感冒很厲害,頭痛加咳嗽虐的她都快起不來了。
叩叩——
門外傳來陣敲門聲,付流音沙啞着嗓子說道,“我不是說了我不吃嗎?真的沒有胃口。”
穆成鈞的手落到門把上,“我已經替你將早餐送上來了。”
付流音嚇得哆嗦下,“大哥?”
“是,開門。”
付流音不由拉高被子,“我不吃。”
“不管發生了什麼事,身體必須要保重。”
付流音不舒服地聳了聳肩膀,“謝謝你的好意,我真吃不下。”
穆成鈞站在外面,半晌後,也沒見付流音有要給他開門的意思,他只得轉身離開。
來到三樓,開門進去時,凌時吟還躺在原先的地方。
女人擡下視線看向他,目光接觸到他手裡的東西,凌時吟潭底微微一亮,“老公。”
穆成鈞走過去,凌時吟飢腸轆轆,心想着穆成鈞肯定是要抱着她起來了。男人一眼未看她,他走到牀頭櫃前,將早餐放在了上面。
凌時吟朝他伸出手,穆成鈞拉開抽屜,從裡面拿了些東西,他應該是要去公司吧。
男人離開的時候,總算看了她一眼,“你最好別大喊大叫的,媽要看到你這幅樣子,又會以爲你受了多大的委屈,早飯我給你放在這,你要實在餓得受不了,你就自己吃。”
他邁起大步離開,凌時吟雙手撐在地上,想要爬上前,“成鈞,你讓我怎麼吃?你不能這樣對我。”
“這就要問你自己了,你本事這樣大,這種小事難不倒你。”穆成鈞丟下句話後,揚長而去。
關門聲再度傳到凌時吟耳中,她望向牀頭櫃上的小碗,穆成鈞這是成心要餓着她,他分明知道她就算是爬過去,都拿不到那一碗吃的,他將它放在了最裡側,既然一心要餓着她,他又何必多此一舉將東西拿上來呢?
穆成鈞下樓後,看到傭人經過,他衝那人說道。“大少奶奶昨晚沒睡好,她吩咐了不要去打擾她。她早餐吃了不少,中午不用給她送飯,我下午回來會照顧她的。”
“是。”
傍晚時分,穆勁琛回來了,他上樓後帶了付流音下來。
坐到餐桌前,穆太太朝穆成鈞身側看眼,“時吟不下樓吃晚飯?”
“她身體有些不舒服,我一會將飯菜送上去就好。”
“好吧。”反正凌時吟平日裡也是在臥室的時間居多,穆太太並未將這事放在心上。
“音音,你身體沒事了吧?”
付流音搖下頭,“沒事。”
她一看就是病懨懨的樣子,鼻音很重,穆勁琛給她夾着菜,穆成鈞不着痕跡看了眼付流音的臉色,見她倒沒有悲痛欲絕的樣子,也沒有要死要活的。他稍稍放心下來,關於那晚上的事,穆成鈞也是一句沒多問。
他之所以將凌時吟關着不讓她下來,無非也就是怕再刺激到付流音,他不想看到她傷心,更不想看到她失控。
警方想找付流音瞭解一些情況,但是都被穆勁琛給擋住了。
付流音這邊,她除了知道自己是在假山裡被人襲擊的以外,她還能知道些什麼?最近這幾天,趙曉壓根不敢聯繫付流音。
她纔來學校還不到一個月,就接二連三出了這種事,這次的事情鬧得這麼大,付流音說不定又要轉學了吧?
她不來也好,關於那天的事,學校裡早就傳得沸沸揚揚了。
儘管葉邵揚關照過這些學生,讓他們不要胡亂說話,但是從穆勁琛抱着付流音出來的那一刻,各種各樣猜測就被裹上了自以爲是的事實,在各個班級內肆意傳開。
現在是網絡發達的時代,每個班級都有各自的羣,一有八卦,這些八卦就被添油加醋後傳到別的班級中去。
穆勁琛聽聞付流音要回學校,他的第一反應自然是反對。
“不行,絕對不行。”
“爲什麼?”付流音將水杯放到桌上,“我在家也有幾天了,身體也好得差不多了。”
“你做好接受一切的心理準備了嗎?”
“就像你說的,我自己的身體,我自己最清楚。”付流音看了看身前的男人。“再說,你是相信我的。”
“當然,我信你。”
付流音雙手撐在兩側,“穆勁琛,嘴巴長在別人的身上,難不成我要爲了這些人放棄我自己的生活圈子嗎?”
“音音,我是怕你將一些事想得太簡單。”
付流音輕搖下頭,“不,這種感覺我很熟悉,我哥哥出事的時候,所有的人都在罵他,連帶着付家的祖宗都被罵了個遍,我也覺得很擡不起頭,不知道生活要怎樣繼續。”
付流音說着,嘴角努力地挽起,“那我想通過後,就好多了,我是我,既然我不想死,那我就要活。”
穆勁琛看了她一眼,視線攫住後卻不忍別開,他伸手將她擁到懷裡,“那我陪你。”
付流音不由失笑,“你要怎麼陪我?跟着我一道去上學嗎?看到哪個人出言傷我,你就用鞭子狠狠抽他一頓?”
“我真有這樣的打算。”
付流音雙手抱住穆勁琛的後背,“那你乾脆將所有人打得服服帖帖。”
“也可以。”
付流音握緊手掌,用拳頭輕輕打了下男人的後背,“即便如此,你也阻擋不住別人在心裡怎麼想我。”
穆勁琛的手落到付流音頭部,腦子裡忽然閃過一個想法。
對方這樣做的目的,會不會是要讓付流音飽受心理折磨?有些事明明沒有發生過,卻要被人戳着脊樑骨罵,有關清白的事,自古就是一張嘴巴說不清的。
穆勁琛手掌一下下揉着付流音的頭頂,如果真是這樣的話,他應該着重往這方面去查一查。得知付流音要去學校的消息,穆成鈞也是吃了一驚。
他坐在客廳內,看着付流音拿起座位上的包,穆勁琛表情嚴肅,“如果有人讓你難堪,你記住她的長相,記住她是哪個班級的。”
“好。”
穆成鈞不由起身,好不容易將眼裡的擔憂藏匿起來。“你們這是去哪?”
付流音朝他看看,“大哥,今天是週一,我要去學校。”
“你……”有些話差點脫口而出,穆成鈞適時掩飾下,裝作隨口問道,“你的病都好了?”
“嗯。”付流音不想多說,簡單應了聲。
她轉身往外走,穆勁琛見狀,只好跟了出去。
穆成鈞眼看着付流音走到了外面,他不由擡起腳步來到門口,他遠遠地看到付流音和穆勁琛走在一起,穆成鈞心裡複雜極了。
付流音啊付流音,你可想過別人也許正在等着你,就爲了給你落井下石,往你的傷口上撒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