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情深帶着醫護人員在車庫等着,穆勁琛徑自開過去,一腳剎車過後,他迅速下車。
打開車門,穆勁琛小心翼翼將付流音抱出來,許情深看了眼,臉色已經難看到極點,穆勁琛將她放到牀上,許情深拿了被子立馬裹在她身上,裹得嚴嚴實實,“快,直接去急救室。”
“好。”
許情深朝付流音看眼,“怎麼回事?”
男人搖下頭。
許情深的面色越發凝重,看付流音的樣子就知道,情況很不好,她是女人,相對很多事都會敏感的多。付流音被抱下來的時候,兩腿裸露在外,穆勁琛甚至沒有時間找身衣服給她穿上……
兩人來到急救室門口,穆勁琛站在外面,許情深準備進去。
她看了眼身側的男人,但是有些話必須要講。
“音音昨晚在哪?”
穆勁琛耳朵內被刺了下,不想回答這個問題,甚至下意識裡是想要逃避的,但他知道不論付流音能不能醒來,這個現實他都逃不開。
“她失蹤了一個晚上,我是剛找到她。”
許情深脣瓣發抖,“見到她的時候,她就是這幅樣子?”
“不,”穆勁琛僵硬地搖頭,“身上的毯子,是我給她披上去的。”
許情深雙腿發軟,差點坐了下去,她使盡全力讓自己站着,穆勁琛擡起視線,盯着那扇緊閉的大門。“能不能給她做個檢查?”
她秀眉緊蹙,雙眼一瞬不瞬盯着他,“可以。”
穆勁琛迎上許情深的視線,“如果她被侵犯過,你告訴我,但是不要告訴她。”
“爲什麼?”
“告訴我,我可以去殺了那個人,不告訴她,這件事就可以當做沒發生過。”
許情深嘴脣蠕動下,卻不知道能說些什麼,她轉身欲要進去,穆勁琛又說了句,“蔣太太,醫院這邊,我需要你的幫忙,我不希望有任何不好的言語傳出去。”
“放心。”許情深答應着,準備走進去。
“等等。”穆勁琛卻又開口,喚住了她。
他知道事情有些棘手,但這個時候,應該把所有的可能性都告訴許情深。
“昨晚,我跟她有夫妻之事。”
許情深臉色微變,這樣的話,怕是有些麻煩。“穆帥,我先進去吧,我會安排人給她做詳盡的檢查。”
“好。”
許情深很快進了急救室,穆勁琛一直在外面等着,半晌後,纔想起給人打電話。
他讓他們無論如何都要將那個工作人員挖出來,哪怕是入地三尺!
等待的時間最是煎熬,穆勁琛在急救室外走來走去,心裡的緊張揮之不去,他沒法坐定下來,也沒法去想別的事。
付流音被推出來的時候,還沒醒,穆勁琛大步上前,“音音。”
許情深邊走邊說道,“沒什麼大礙,只是被人打了過量的藥劑,所以一直昏睡不醒。”
男人不住喊着付流音的名字,許情深見狀,一把握住穆勁琛的手臂。
穆勁琛停下了腳步,眼看着醫護人員將付流音推向病房,許情深面上仍舊未有鬆懈之色,“給音音做過檢查了,身上除了有一些不明顯的擦傷之外,並無大礙。還有檢測結果……”
穆勁琛一顆心提了起來。“怎樣?”
“體內只有一種痕跡,雖然最終的報告還未出來……”
穆勁琛接過了許情深的話,“我的。”
許情深勾了下脣角,想要讓自己露出抹輕鬆的笑來,“無論如何,這都是最好的結果了,是不是?”
她說出這話的時候,嗓音有些顫抖,許情深心裡還有最壞的打算,對方會不會做了萬全的措施?但是她很快又搖頭否認,不會,即便那樣,不會一點點痕跡都沒有的。
“是。不用再出什麼報告了,如果真是這樣,那就是我的,我比誰都清楚。”穆勁琛一側脣瓣牽動,懸着的心猛地落定。只是他笑不出來,他轉過身,踩着沉重的腳步向前。
來到付流音的病房,許情深讓病房內的另外幾人都出去,她調了下點滴液,視線落向付流音那張蒼白的臉。“如果你再晚一點找到她的話,可能就救不過來了。”
穆勁琛目光一凜。
“雖然身上沒有別的傷,但是凍得不輕,那種藥物可以讓她一直昏睡不醒,我方纔試着喊她,她倒是微微睜開了眼睛,只是她說不出話,也動不了。”
這種感覺,就像是夢魘上身,可想而知會有多可怕。
許情深坐向牀沿,伸手拉住付流音的手,她的手掌至今還是冰冷的,“有可能,我說有可能,音音並不知道昨晚發生了什麼事。”
“你放心,這件事我不會告訴她。”
許情深臉色仍舊有些嚴肅,“你發現音音的時候,還有旁人嗎?”
穆勁琛點下頭,他雖沒有細看,但也知道那幫同學都在,“我會盡量讓他們閉嘴。”
“人言可畏,這世上,最具有殺傷力的就是人的一張嘴,它能將一個人捧上天,也能將人推入地獄,永世不能翻身。”
穆勁琛站起身來,“我去解決下。”
“穆帥,”許情深輕握緊付流音的手掌後說道,“音音這幅樣子,連我看了都會胡思亂想,更別說當時還有那麼多學生在,我怕你堵不住那麼多口。”
“那也要試試。”穆勁琛看了眼躺在病牀內的付流音,“麻煩你替我照顧下音音。”
“好。”
穆勁琛快步走了出去,此時已是傍晚時分,這個時候,他就算趕去學校也不可能將那些學生全都召集起來。
學校方面出了這樣的事,自然要負大半的責任,穆勁琛此時唯一能做的,就是找葉邵揚。
葉邵揚剛從警局出來不久,接到穆勁琛的電話,他站停在路邊,“喂,穆先生。”
穆勁琛在電話裡說明來意,葉邵揚自然是答應的,“穆先生放心,回去的路上,我已經警告過他們不許亂說話,還有……昨晚的工作人員至今沒有露面,也找不到他在哪裡。”
“這個不用你擔心,我會把他揪出來的。”
葉邵揚手掌垂在身側,手指在褲沿處輕輕敲打着,“穆先生,但是這次不比上次,我怕一些流言已經傳出去了。”
“如果真是這樣,我只能找你們學校的麻煩了。”
掛斷通話後,葉邵揚朝自己的手機看眼,他扯了抹笑出來。
蔣遠周在辦公室內等着許情深過去,卻遲遲不見她的人影,直到打通了她的電話,才知道付流音出事了。
來到病房,正好碰到穆勁琛要進去,兩人打過招呼。
許情深聽見腳步聲,她擡頭看到兩人,她起身走向蔣遠周,許情深拉住了男人的手臂,“今晚我不回去了。”
穆勁琛聽聞,開口說道,“蔣太太放心,這兒有我一個人就行。”
“沒關係,我守一會就好,音音後半夜應該能醒。”
蔣遠周知道她和付流音有感情,“既然這樣,我讓老白給你們安排晚飯。”
“好。”
付流音醒來的時候,許情深就坐在牀邊,她吃力地睜開眼簾,看到許情深時,有些難以置信,“嫂子?”
許情深以爲聽錯了,回頭一看,她果真睜着眼,“音音,你醒了。”
穆勁琛彎下腰看她。“怎麼樣?還難受嗎?”
她搖下頭,“就是冷,一直都好冷。”
男人伸手將她抱着,付流音勉強笑了笑,“這是在哪啊?”
“星港醫院。”
“我怎麼會在這?”
許情深嗓音輕柔說道,“當然是病了,纔會來醫院。”
付流音想着昏迷之前的事,她手掌落到穆勁琛的臂膀上,“那人跟我說,進了假山,出去後就是戲園,我好像被人打暈了。”
穆勁琛端詳着她的小臉,“現在沒事了,你還有哪裡不舒服嗎?”
“我好像看見你了,還聽到了趙曉的聲音……”
許情深有些出神,萬幸的是付流音沒有被侵犯,可既然對方的目的不是這個,又爲什麼將她弄成這幅樣子呢?
“嫂子,我到底怎麼了?”
許情深回過神,朝付流音看看,“沒事,就是暈倒在假山內,被凍個半死。”
付流音視線在兩人之間看來看去,“是不是那個工作人員,他爲什麼……”
“先休息吧。”穆勁琛手掌握住她的肩膀,“其餘的事情,改天再說。”
“穆勁琛,我背上好痛。”
許情深接過話來,“你背上有擦痕,應該是那人將你打暈後,你摔到地上或者是被拖擦出來的,沒事,皮外傷。”
“我……我沒有被怎麼樣吧?”付流音小心翼翼問了句,似乎有些不敢接受事實,她的眼神閃躲起來。
“當然沒有,誰敢動你?”穆勁琛咬着牙說道。
付流音心裡卻沒有得到絲毫地安慰,她隱隱約約就是覺得出事了,只是大家都瞞着她。那人爲什麼平白無故要把她打暈?他難道真的什麼都沒對她做嗎?
“蔣太太,”穆勁琛眼看付流音沒有大礙,他直起身看向許情深,“時候不早了,你先請回吧,放心,音音已經沒事了。”
許情深點下頭,既然付流音醒了,她待在這反而不方便,“好。”
付流音眼看着許情深出去,她帶上了房門,付流音的目光一點點挪回到穆勁琛臉上。
“餓嗎?想不想吃東西?”
付流音搖頭,“不餓。”
“胡說,到現在就沒吃過東西,你真不餓。”
付流音手掌握住那牀被子,“穆勁琛,如果我問你一件事的話,你會如實告訴我嗎?”
“什麼事?”
“不要瞞着我,我不想從別人的口中得知一些什麼事,那樣我反而會受不了。”
穆勁琛聽着,他坐向牀沿,他專注地盯着付流音的臉,“我知道你要問什麼,就算你不問,我也打算原原本本告訴你。”
她輕點下頭,穆勁琛臉上的表情並不好看,付流音做好了心理準備。
“你失蹤了一個晚上,今天下午,我才找到你。”
她專注地聽着。
“但我找到你的時候,你的情況很不好,全身冰冷,被藏在假山裡面。”穆勁琛未作隱瞞,“還有,你身上的衣服都被脫了,也被拿走了。”
付流音眼圈泛紅起來,她就知道,對方絕不會把她打暈之後,什麼都不做的。
“然後呢?”
“還要問然後嗎?”
付流音伸手拉高被子,想要將自己的臉遮住,穆勁琛抓住她的手腕,“沒有然後,你沒有被人侵犯。”
“不可能!”
“音音,你對自己的身體應該最清楚,醫院這邊也替你做了詳細的檢查,你應該相信蔣太太、相信我。”
付流音神色似乎一鬆,“那人爲什麼要這樣做?”
“音音,等你出院後,不要再去學校了。”
“爲,爲什麼?”
穆勁琛手掌撫着她的肩頭,“我把你抱出去的時候,外面還有不少人,我雖然用毯子給你包裹了一下,但卻遮不住他們胡思亂想的心,我怕到時候的言論,你會受不了。”
“我不怕。”沒成想,付流音竟是一臉的堅定,“我既然沒有被侵犯,我又何必去介意別人的眼光?”
這話說的是不假,但在此時,也僅僅是說說而已,付流音恐怕想象不到別人的目光會有多傷人。“音音,大不了我替你轉學。”
“不用。”付流音握住穆勁琛的手腕,“這並不是多大的事,我也不需要去躲開它。穆勁琛,如果我真的被侵犯了,我也不怕那些流言蜚語,況且我是受害者,別人憑什麼來攻擊我?”
她能有這樣的想法,自然是好事,至少穆勁琛不用想着怎麼去開導她,更不用擔心她會不會就此蒙上心理陰影。
付流音盯着男人的俊顏,趁着穆勁琛出神之際問道,“你呢,你是不是很在乎?”
“什麼?”
“這種事,我怕是有嘴都說不清的,我怕終有一天會傳到你身邊人的耳朵裡。”
“我不在乎。”穆勁琛雙手撐在她身側,他重複一遍說道,“你好好地活着就好,別的,我都不在乎。”
付流音笑了笑,“那我就放心了,只要你不在乎就好。別人的想法,我也不在乎。
穆家。
穆太太一個人坐在客廳內,穆成鈞下了樓,“媽,怎麼還沒睡?”
“成鈞。”
穆成鈞走上前。“怎麼了?”
“沒什麼,我就是睡不着。”
“老二回來了嗎?”
穆太太搖下頭,“沒有。”
“音音呢?不是說今天下午就要到家嗎?”
穆太太神色間有些猶豫,這也是她爲什麼至今一個人還坐在客廳內的原因,“音音在醫院裡,說是過兩天才回來。”
“醫院?”穆成鈞不由沉下臉,“怎麼去醫院了?”
“不知道,勁琛說是出了趟門,生了一場病。”穆太太細想下,卻又搖頭道,“但我說我要過去,他卻一而再地攔着我,說是音音明天或者後天就能回來。”
穆成鈞隱約也覺得不對勁,可嘴上卻勸慰穆太太說道,“媽,說不定就是出門在外不適應,生了場小病,不想你擔憂而已。你想想,要音音真有事,誰敢瞞着你?”
“也是。”
穆成鈞徑自起身,“快上樓休息吧。”
“好。”
付流音出院的這天,許情深推開病房門進來,“音音。”
“嫂子。”
“身體挺好的吧?”
“嗯。”付流音從牀沿起身,“現在一點問題都沒了,只是感冒嚴重得很,配了藥,回去慢慢吃。”
“好,”許情深將她拉到身前,“打得那針藥,藥效早就過去了,也不會留下什麼後遺症,別擔心。”
“謝謝嫂子。”
穆勁琛辦好了出院手續進來,許情深將他們送出了病房。
回到穆家,今天陽光大好,穆勁琛替付流音打開車門。
兩人走進院子的時候,付流音正好看到傭人推着凌時吟出來,穆勁琛伸手抱住她的肩膀,付流音擡頭朝他看看,“我自己能走。”
男人沒說話,更加沒有鬆手,一雙眼睛卻盯在了凌時吟身上。
冤家路窄,凌時吟心裡涌出不悅,付流音不在家的這兩天,她覺得安逸極了,她甚至想着,付流音要是回不來的話該有多好。
她的那一點心思,都落入了穆勁琛眼中。
他抱着付流音走過去,到了凌時吟跟前,傭人停下腳步。凌時吟強顏歡笑,打了聲招呼。“勁琛,音音。”
穆勁琛讓付流音站到旁邊,他上前後來到傭人身側,一句話不說,將傭人拉開些。
“穆帥?”
穆勁琛擡起一腳,狠狠踹在了凌時吟的輪椅上,輪椅順着路面往前飛了出去,凌時吟嚇得尖叫連連,“救命,救命啊!”
傭人大驚失色,趕忙跑過去,費了好大的勁纔將輪椅拉住。
穆太太和穆成鈞聽到聲音出來,凌時吟自從被打後,心理陰影本來就很重,這次更是被穆成鈞嚇得話都說不出來。
“怎麼回事?”
面對穆太太的提問,傭人只是朝穆勁琛看看,也不敢亂說話。
凌時吟手掌不住敲打着胸口,眼看着沒人替她說話,凌時吟忙開口說道,“媽,勁琛也不知道怎麼了,他忽然踢了我的輪椅。”
穆太太看向自己的兒子,“勁琛,怎麼回事?”
穆勁琛冷笑下,他回到付流音身邊,伸手摟住她的肩膀,“凌時吟,很多事情我不用細查就能知道肯定跟你脫不了關係,既然已經殘廢了,就安安分分坐着,不要出去禍害別人。我想我說的這些話,你應該清楚是什麼意思吧?”
凌時吟滿面委屈,她今天好不容易能下樓一次,她誰都沒得罪,這些人真是莫名其妙。
“我禍害誰了?你有什麼證據?”
穆勁琛聞言,氣不打一處來。“那你說說,有些事除了你之外,還有誰能做得出來?”
“你莫名其妙!”凌時吟怒不可遏。
“到底怎麼回事?”穆太太聽得糊塗,“都是一家人,你們這是做什麼?”
穆勁琛手掌在付流音肩膀上輕拍下,“走。”
付流音自始至終沒說話,目光緊鎖着凌時吟不放,確實,除了凌時吟之外,還有誰呢?
付流音要去園林的事情,作爲穆家一員的凌時吟肯定會知道,況且能使得出這種惡劣手段的人,除了凌時吟,她真的想不到別人了。
“你們不要血口噴人。”凌時吟激動地捶着自己的雙腿。“就像你們說的,我現在動彈不了,我還能對你們做什麼?”
穆勁琛勾起抹冷笑,“你要證據是嗎?那好,到時候你別管我不認你這個大嫂!”
他擁着付流音朝屋內走去,穆太太嘆口氣,走到凌時吟跟前,“時吟,你沒事吧?”
“媽,你相信我,我真的沒有……”
穆成鈞神色不明地盯着穆勁琛離開的方向,老二發這麼大的火,肯定是跟付流音住院的事情有關。
他看向凌時吟,一接觸到他的目光,凌時吟慌忙辯解,“成鈞,你相信我,你一定要相信我。”
穆成鈞二話不說,轉身走進屋內。
回到臥室,穆成鈞關上房門,他掏出手機,撥通了一串號碼。
電話裡傳來喂的一聲,穆成鈞倚着窗沿說道,“替我查清楚一件事。”
“穆先生請吩咐。”
“現在就去趟付流音的學校,務必問清楚她前幾日出門的時候,遇上了什麼事。”
“是。”
穆成鈞想了想,繼續吩咐道,“不能明目張膽地問,最好找幾個學生模樣的人混進去,那些大學生最好收買,這件事不能張揚,要乾淨利落。”
“穆先生放心,我心裡有數。”
掛斷了通話後,穆成鈞若有所思地盯着窗外,平日裡付流音和凌時吟也有不合,但穆勁琛今天親自撕破了臉,是不是就意味着,肯定是有什麼不好的事發生在了付流音身上?
他猜測不出來,只能在這邊等答案。
晚上,穆太太親自去付流音房裡喊了他們下樓吃晚飯,一家人坐在餐桌前,凌時吟面色難看,誰也不說話,這頓晚飯的氣氛糟糕透頂。
吃過之後,穆勁琛帶付流音上樓休息,凌時吟好不容易下來,自然要賣乖一番,“媽,我陪您看會電視。”
“好啊。”
穆成鈞上樓沒多久,兜裡的手機便響了起來。
“喂。”
“穆先生,查到了。”
穆成鈞眼皮輕跳,“你說。”
“說是付流音失蹤了一個晚上,被人找到的時候……”
穆成鈞呼吸一緊,“找到的時候怎樣?”
“據說沒穿衣服,在一座假山裡面被發現的,當時還昏迷不醒着,很是狼狽。”穆成鈞收起手掌,眼裡聚起憤怒,“真的?”
“千真萬確,她是被園林內的工作人員襲擊了,說是這人精神方面還有問題,那個女孩算是被糟蹋了。”
穆成鈞聽完最後的幾個字,氣得將手機狠狠砸了出去,碩大的手機砸在地板上,發出哐噹一聲巨響。
穆成鈞胸口處劇烈起伏,差點站不穩,腦子裡忍不住浮現出一些畫面。
他失神般坐向牀沿,雙手插入髮絲內,半晌後,穆成鈞鐵青着面色起身往外走。
來到樓下,凌時吟正跟穆太太討論着電視裡的情節,她坐在輪椅內笑着,一擡頭卻看到穆成鈞正走過來。
“成鈞?”凌時吟心裡咯噔下,看得出他神色不對勁。
“還不睡做什麼?”穆成鈞來到她身前,“上樓吧。”
“還早呢,”穆太太說道,餘光看向兒子,卻見他神色難看,她心裡涌起種不好的預感。“成鈞,讓時吟陪我一會吧。”
“媽,時吟是病人,她需要好好休息。”
穆成鈞彎腰將她抱起身,凌時吟接觸到穆成鈞的視線,她不由害怕出聲,“成鈞,我早上起得遲,還不困呢。”
“那也要休息。”穆成鈞抱着她轉身就走。
“成鈞——”穆太太起身,追上前一步。
穆成鈞回頭朝穆太太微笑,“媽,您這麼緊張做什麼?我只是帶時吟上樓而已。”
“成鈞,時吟是你的妻子,你可要記住這一點啊。”
“我當然記着,我會對她好的。”穆成鈞說着,走向了樓梯。
來到三樓,男人開門進去,凌時吟心裡惶恐不定,“成鈞,也不知道勁琛怎麼回事,有些事就是誤會,我在傢什麼事都不過問,這一點,你應該都看在眼裡的。”
穆成鈞冷冷睨了她一眼,凌時吟脣瓣發抖,臉上卻勉強揚起抹笑,“成鈞,把我放下來吧。”
男人視線落到地上,看到了自己的手機。
他雙手一鬆,凌時吟意識到不對勁的時候,已經來不及了,她伸手想要拉着穆成鈞,但手指也只是來得及在男人肩頭抓了下,她砰地被他扔到地上,凌時吟被摔得半晌說不出話,疼痛在她體內竄來竄去。
穆成鈞居高臨下盯着她,“痛嗎?”
凌時吟抱住自己的肩膀,眼裡全是驚慌,“成鈞,你爲什麼要這樣對我?”
“我問你痛不痛?”
凌時吟冷汗涔涔往外冒,她點了點頭。
穆成鈞擡起一腳踹在她身上,凌時吟忍不住痛呼出聲,“你至少要告訴我,我究竟是做錯了什麼事?”
男人冷笑下,擡起長腿從她身上邁過去,他沒有再去管她,而是任由她在冰冷的地板上躺了一個晚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