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越寒沒想到花想容會推開他自己闖上前去擋劍,當看到那長劍摸入花想容的身體裡時,眼神瞬間變的冷冽無比。
“無憂!”蕭越寒轉身一把抱住她無力下墜的身子,忽然伸手一掌打向那刺客的胸前。刺客沒想到蕭越寒在這種時候還能出其不意的轉身來傷他,見事已辦成便也不再繼續,轉身負傷飛身而走。
“無憂!”蕭越寒無心戀戰,抱住花想容被鮮血染紅了一片的身子落到臺上,不敢置信的看着她胸前血紅的一片:“你……”
花想容倒吸一口冷氣,從來不知道原來中劍是這麼痛啊。
她咬了咬牙,硬是逼自己笑了出來,轉頭看向蕭越寒眼中的沉痛,忽然理解了那一天他在爲她負傷時,她狠心離開後他的難過。
這麼深的傷口,真的很痛啊。
花想容忽然咧開蒼白的嘴笑了笑:“寒……”
蕭越寒擰眉,眼中第一次閃過一絲花想容從未見過的倉皇,手下連忙在她身上的幾處大穴上一點希望能止住她胸前那不斷冒出的血,手下緊緊扶着她的背,感受着她越來越弱的脈向。
“回宮!宣太醫!”蕭越寒不等花想容說話,直接抱着她轉身快步向皇宮的大門奔去。
花想容皺了皺眉,嘴邊忽然溢出一些血,順着嘴角緩緩流下,她忽然好想哭,莫名奇妙的好想哭。
這血究竟是那假死藥的作用還是因爲她受傷纔出來的?還有,軒轅奧究竟靠譜不靠譜啊?這藥過期沒有啊?她會不會吃了之後就真的死了……
天啊,她居然現在纔想到……
可是想着想着,她卻滿眼是淚的轉過蒼白的臉看向薄脣緊抿,神色比她想像中還要沉重的男人,正抱着她疾步向着宮裡走去。
那些黑衣人組織的殺手其實是北疆國的大內殺手,將這一場戲演完後,就齊齊的離開了。
不知道蕭越寒究竟看出了多少,但是她敢確定她會因此而受傷的事情他絕對沒有想到。
也好,她總算是贏了他一次。
花想容勾起嘴笑得開懷,卻是胸口上的傷越來越痛,她不想這麼就快就睡嘛……再等一會兒……再等一會兒就好……她其實,也想欣賞一下來着!
“無憂,堅持住!”隱約中,她好像是聽到了正抱着她狂奔的男人在她耳邊低吼。
“嗯……”她乖乖的應了一句,在蕭越寒的懷裡,雖然一直很溫暖,但是她從來都沒有感覺到這麼幸福過……
爲什麼呢?這究竟是爲什麼呢……
她真的沒有精力了……
在蕭越寒抱着她奔地乾天宮的那一瞬間,花想容最後一次擡眼,深深的看了一眼這個讓她愛慘了又恨慘了的男人。
蕭越寒,其實我真的愛你來着。可是你不把長卿還給我……兩個人皆心有芥蒂,你要我怎麼能繼續愛你……?
花想容緩緩擡起手,咧開嘴,好想打他一拳,可是手剛剛擡到半空中,她忽然有一種真的要死了的感覺,雙眼圓睜,瞳孔瞬間擴散,她低喘一下,忽然無力的一笑,胳膊緩緩落下。
好黑啊……原來這就是死亡的感覺……
在蕭越寒抱着花想容跑進乾天宮,將她放到牀上的那一刻,宮裡的十幾名太醫也全都齊齊趕到。
“無憂!”蕭越寒垂下眼,看着毫無生氣的人兒,心下猛然一驚,擡起手想放到她的鼻端下探一探,卻遲疑了一下。
可他卻發他這是他平生第二次沒有勇氣……
第一次,是十歲那年,眼看着親生母親被毒死,小小的他坐在母親的屍體旁邊不敢去探她的鼻息。
第二次,就是現在……
他只能將花想容重新從牀上抱了起來,讓她靠坐在他的懷裡,手放在她的背上徒勞着送着真氣,卻感覺到她完全不能吸收。
太醫小心的走上前,在花想容蒼白的手腕上墊上一層薄紗,然後才隔着薄紗去探脈。
在感覺到那根本就毫無生命的波動時,太醫臉色一緊,汗煞時從額上冒了下來。
手下顫抖的擡起,輕輕撥開花想容的雙眼,又探向她的鼻息。
一看到太醫的神色,蕭越寒不等太醫出口,冷聲道:“重新探!”
“是……”
眼看着太醫又過來把脈,蕭越寒手下有些顫抖,摟在毫無知覺的花想容腰上的手越來越緊。
“你要是敢死,我就是把珠兒和寧兒還有你坤水宮裡的人全都殺了!”他忽然俯下頭,在花想容耳邊低語。
可卻還是感覺不到她有任何的反映和生命的波動。
蕭越寒雖沒習過醫,但畢竟學過武,現在想要給她送真氣來維持生命,可是她的身體裡很靜,毫無反映。
蕭越寒咬牙,手下繼續送着徒勞的真氣……
“皇上,貴妃娘娘她……歸天了……”老太醫顫抖的開口,隨即連忙跪了下去,後邊的十幾個太醫院的太醫同時連忙跪了下去。
沒有想像中的暴怒,沒有想像中被遷怒的滅頂之災,四周忽然變的好安靜,連一根針掉下來的聲音都能聽得清清楚楚。
蕭越寒緊緊抱着懷中了無生氣已經開始漸漸冰涼的人兒,眼神冰冷空寂。
“柳無憂……這就是,你想給我的懲罰嗎?”聲音隱隱有着幾分不該屬於他的顫抖……
“我告訴你,你做到了……”
“可是,誰準你死了?”
……
“皇上,娘娘芳魂已然歸天,請皇上節哀順便……保重身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