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版外部分.陌上花 一百二十二,茅塞開
聽得王曉峰有此一問,徐有貞便接口應答道:“王大人這些時日可曾聽說一件怪事?”
王曉峰聽得徐有貞有此一言,便接口言說道:“怪事,何等怪事,下官一無所知。”
徐有貞便張口解釋道:“此事我也是聽市井的留言,並無確證,不過確和石亨有關。”
聽得徐有貞提及留言,王曉峰便拍了拍自個的腦袋說道:“徐大人提及此事,我倒是想起來了,昨日聽人說石亨的兒子石未風無緣無故的在書院中失蹤了,書院山長遣人尋了許久,連一點蛛絲馬跡都沒有找到。後來便派人騎馬到了石府告知了此事。”
聽得王曉峰有此說法,徐有貞便點點頭說道:“老夫聽說的留言也是止於此,可是石亨卻覺得是那兒子失蹤一事是老夫所爲,居然派人到老夫的家宅中暗中擄走了小女。”
王曉峰聽得徐有貞有這般的說法,不由大爲失驚的開口說道:“徐大人,果有這般情事不成。石亨莫非是得了失心瘋。”
聽得王曉峰有此一言,徐有貞便點點頭說道:“石亨愛子心切,老夫倒也能夠體省的出來,可是即便他兒子石未風失蹤了,如何可以將這屎尿盆子胡亂扣到老夫的頭上,還派人擄走老夫的愛女,令老夫家宅上下不寧。”
王曉峰聞言微微一怔,便開口追問道:“徐大人可有真憑實據在手。”
徐有貞便接口言說道:“老夫寫了一封信給石亨,已然確證了此事,老夫之女想來便在石府之中。今日老夫冒昧上門,便是欲要借王大人之力,速速救我女兒脫離苦海。”
聽得徐有貞有此一言,原本就跟石亨有隙的王曉峰便拍着胸脯答道:“事情當真如此,請徐大人放心,明日下官便爲李大人出頭。”
徐有貞聽他這般一說,自是感激的點點頭說道:“王大人如此襄助,徐某人真是感激不盡。”
兵部尚書王曉峰聽得徐有貞有此一說,便接口言語道:“徐大人這話怎麼說來着,平素若不是徐大人在背後支持,下官這個兵部尚書的位子只怕早就讓石亨一派的朋黨奪去了。要是真的說起來此事,是下官要多些大人才是。”
聽他這般說法,徐有貞便搖搖頭說道:“王大人得意榮贗兵部尚書是皇上的恩典,石亨在如何厲害,也大不過皇上,老夫自然也就更不必提了了,王大人的得任此職乃是當今皇上對於王大人的信任。”
王曉峰聽得這話便張口言語道:“徐大人正是推美於人,下官是那塊料子下官心裡頭明白,這些年來若不是徐大人從旁提攜和扶掖,下官就算是鴻運當頭也不可能平步青雲,升到如今的這等部堂的高位。說來說去,還是的徐大人的助力方能如此。”
徐有貞聞言便張口說道:“也罷,既然王大人是這般人物,老夫今日也就掠美一番,算是貪天之功好了。”
王曉峰聞得此言,慌忙搖手說道:“徐大人這哪是貪天之功,照着下官看來,這是實至名歸,得其所哉。”
徐有貞見王曉峰如此敬重自己,心下自然極爲高興,便開口言說道:“王大人,你看老夫的愛女之事如何處置纔是。”
見徐有貞將話題轉到了他女兒徐棲歆身上,王曉峰便接口言語道:“大人,從目下的情形看來,事情倒也不復雜,若是擄走徐大人的愛女之人真是喪心病狂的石亨只怕,那麼大人之人想來定是在石府之中,明日我便傳令步兵衙門的將官領着精兵強將跟大人去一趟石府。”
聽王曉峰有此表示,徐有貞自是大喜過望,想了一下,就對他張口言說道:“王大人,你就不怕爲了我而得罪了石亨石大人。”
王曉峰聽徐有貞有此一問,便張口言說道:“徐大人,你也知道石亨此人在朝中對下官是時常挑剔,下官跟石亨也是素來不睦,好幾次若爲大人出面轉圜,只怕我跟石亨早就拼個你死我活了,要真算起來,下官在朝中的勢力絕不是石亨的對手,不過下官也有王牌。”
見王曉峰說他手上也有王牌,徐有貞心下不由微微一動,假意說道:“哦,王大人手中還有王牌,不知道是什麼王牌。”
聽得徐有貞有此一問,王曉峰便略微有些尷尬的開口言說道:“這事情下官有些不好說,不過既然徐大人見問,那下官可就直言無忌的,算起來下官的王牌便是徐大人。”
王曉峰張口說出了這般話語,徐有貞不由撲哧一笑說道:“王大人不會是睡糊塗了說夢話吧,老夫如何成了大人的王牌了。”
聽得徐有貞有此質問,王曉峰慌忙張口解釋道:“徐大人可不要不信,從眼下的情形看來,朝中哪裡有人可以跟徐大人比肩,就算那石亨在前些時日倚仗皇上的恩寵,權傾朝野,不也被大人上了一道奏章便將他打回原形了麼。如此算來,朝中高官雖多,不夠都是尸位素餐的泥人木偶,只要徐大人此事朝廷的主事之人,柱石之臣。”
聽得王曉峰有此一言,徐有貞便開口言說道:“王大人這般讚譽老夫,老夫如何擔待的起。”
王曉峰接口道:“徐大人,方纔下官所言,絕非是溢美之辭。而是極爲尋常的道理,就說前些天石亨吃了一個大虧的事情,那可是朝野共見之事,皇上傳聖旨申斥了石亨,天下人都是知道了,不管如何,大人真是朝廷的功勳柱石之臣,絕無第二人所能比肩的。”
聽王曉峰有這般的說法,被拍了一通馬屁徐有貞便接口言語道:“王大人真是客氣,老夫已經是老朽了,日後退下來,朝廷就要靠着王大人這樣的耿介之臣撐持了。”
王曉峰聽得徐有貞有此一言,極爲受寵若驚,慌忙對着徐有貞開口言語道:“徐大人說哪裡話,徐大人青春正富,還可以紮紮實實的給皇上和朝廷辦上幾十年的事情,哪裡輪的上下官力效前驅。”
聽得王曉峰有此言語,徐有貞便哈哈笑道:“王大人也不必自謙,王大人所做之事皇上跟老夫都看在眼裡,若爲如此,當年老夫也不會跟皇上保薦大人擔任兵部尚書一職,從目下的情形看來,老夫年老力衰,只怕已然是不得永年,若是時機合宜的時候,老夫便會在皇上面前提議由王大人來接老夫的班。”
聽的徐有貞有此一言,王曉峰慌忙對着徐有貞跪拜說道:“徐大人如此恩遇,下官此生不知如何報答纔是。”
徐有貞笑着扶起王曉峰,接着便開口言說道:“王大人這可就見外了,朝中袞袞諸公,能夠合得老夫眼緣的並無幾個,而能夠的老夫欣賞的卻唯有王大人一人,老夫若是能得王大人傳揚衣鉢,盛世功名,垂之久遠,老夫就算是入土也心安了。”
見徐有貞有對自己有這般的期許,王曉峰慌忙接口說道:“下官能得徐大人此番青眼相看,這輩子就是死也心甘情願了。”
徐有貞聽得這話,接口說道:“王大人言重了,言重了,朝廷之事還有很多需要王大人費心打理,日後朝堂大計老夫可就託付了王大人了。”
王曉峰聽得徐有貞有這般的託付期許之辭,慌忙對他搖手說道:“徐大人不必如此客氣,目下徐大人在朝廷之上,下官等文武百官無不唯徐大人馬首是瞻,不管情勢如何變化,下官定然是站在徐大人這一邊的。”
聽得王曉峰有此的表態,徐有貞也頗有些感慨的開口言說道:“徐大人能如此言語,老夫自是心安,明日之事還要託勞閣下才是。”
王曉峰聽徐有貞有這般吩咐,便拍了拍胸脯開口言語道:“還請大人放心,從目下的情形看來,明日下官親自挑選精兵強將,跟着徐大人帶兵到石亨府上一行。”
“那就有勞王大人幫忙了,老夫先行謝過。”徐有貞開口言語道。
聽得徐有貞有此一言,王曉峰便開口言語道:“徐大人不必如此客氣,這些事情都是下官應該做的。”
徐有貞憂心愛女,便連連對着王曉峰稱謝不已:“多謝王大人幫忙。”
而王曉峰便張口言語道:“徐大人不必客氣,自眼下看來,幫了徐大人也是幫自己的忙。石亨這小人,下官也早就想治一下他了,只是苦於沒有機會。大人今日奉告此事,便是一個絕好的機會。”
兩人商議停當了之後,徐有貞便跟着王曉峰告辭回去了。
告辭回去之後,徐有貞細細聞了聞家中僕從徹查的情形,僕從們都說將整個徐府都翻過來搜查了幾遍,依舊是毫無音訊,自目下的情形看來,事情只怕難以有好的結局,小姐失蹤一事便如謎團一般,不宜解開。
徐有貞聽得麾下的這些僕從有這般言語,默認呆坐了許久,心下越發覺得愛女失蹤之事便是石亨搞的鬼無意,想了一下,便寫了一封信,將明日要到兵部借兵到石亨府中搜人的事情細細敘了一筆,然後派人見信送給李賢一觀。
李賢接的心一看之後,覺得此事非同小可,便連夜趕到了簡懷箴處,傳遞了這個消息,請簡懷箴決斷此事。
簡懷箴從李賢口中得知了這個消息之後,便對着李賢開口言語道:“徐有貞愛女心切,已然是亂了分寸,以石亨狡兔三窟的奸猾,就算是擄走了徐有貞的女兒,也絕不會放到自己家中,從目下的情形看來,徐有貞借兵一招已然是敗筆。這般做法定然是對付不了石亨,石亨也絕不會這麼輕易讓徐有貞跟王曉峰將人搜到,此計不成,石亨便會到皇上面前告狀,反誣徐有貞,到時候徐有貞只怕就要難堪了。”
李賢聞言,便對着簡懷箴開口言語道:“皇長公主,這般說來,這倒是一個剪除徐有貞的好機會。不若默許其成,到時先將徐有貞剪除掉也不失爲一個法子。”
簡懷箴聽得李賢有此建言,細細思量了一會隨後說道:“此事絕非如此輕易可成的。若是徐有貞就此敗亡,石亨的勢力一無所損,日後一旦做大,便愈發不可收拾。蔓草猶不可除,何況是石亨這般胸有城府,腹有奸謀的奸臣。”
聽得簡懷箴有此一言,李賢方纔覺察到了這個問題。
覺察這一情形之後,李賢心裡頭對於簡懷箴便是愈加的佩服,從目下的情形看來,目今確實可以從徐有貞跟石亨相鬥中乘機取勢,可是即便取勢的後果可以輕易的將徐有貞幹下臺,可是對石亨的勢力並無損害,日後皇帝便會一心一意的依賴石亨,那麼想要對付石亨便會愈加的艱難。
如此治一經,損一經的法子絕非上策。
心裡頭洞察了此事,李賢便對着簡懷箴開口言語道:“皇長公主,從目下的情形看來,情形正如公主所言,就算是能夠將徐有貞扳倒,可是無法動搖石亨的話,也非善了之策。”
聽得李賢有此一言,簡懷箴便開口言語道:“李大人所言一點不差,從目下的情形看來,只扳倒徐有貞,而無法攻伐石亨,絕非一件好事,從目下的情形看來,徐有貞就算輕易剪除了,可是最多是將徐有貞一派的勢力轉移到了石亨的麾下,照說石亨是武將出身,目下已然掌控了朝廷裡頭泰半的兵力,若是日後情勢變成朝中的文官集團也跟石亨一脈聯合,事情可就極爲難以收拾了。”
簡懷箴有此一言,李賢深以爲然,便對着簡懷箴頷首說道:“皇長公主所言極是,從目下的情形看來,事情若是演變成那般的局面,對於你我而言,事情便絕非如此簡單了,石亨的勢力一旦做大,獨霸朝中,想要剪除石亨比目下還要困難十倍。”
簡懷箴聽得李賢有此言語,便對着李賢開口說道:“李大人所慮甚是,眼下只能挑撥徐有貞跟石亨互爲敵對,可卻不能讓他們過早分出勝負來。”
聽得簡懷箴有這般說法,李賢便接口言語道:“皇長公主的意思是,徐有貞此計不通,還會貽誤了大事。皇長公主想要我藉此機會點醒徐有貞麼?”
簡懷箴對着李賢點頭說道:“正是此話。”
徐有貞便繼續開口追問道:“從徐有貞派人送來的信中說,徐有貞已然跟兵部尚書王曉峰商量停當了,明日一走,就會到兵部大堂借兵,皇長公主,下官應當如何勸告徐有貞打消這個念頭,畢竟徐有貞認爲愛女被圍,定然不會善罷甘休。”
簡懷箴微微一笑道:“若是求到別家去,自然是毫無法子可想,不過此事正好落入了我等的掌握之中,事情便不那麼難辦了。”
李賢聽簡懷箴有此一言,便上前請教道:“皇長公主,下官還是有些不明白,此事應當瞭解,方能皆大歡喜,照着目下徐有貞的情形來看,他是已然氣昏了頭,照下官看來徐有貞援引兵部尚書王曉峰,已然是想要跟石亨撕破臉大幹一場了。”
聽的李賢有此一言,簡懷箴便張口言語道:“李大人所言一點不差,徐有貞已然是準備破釜沉舟、背水一戰了,可是眼下還不是徐有貞如此行事的時候,如今的法子唯有先讓徐有貞放下這條計策方纔能夠將情勢逐漸控制到我等的手中。”
李賢聞此一言,便開口追問道:“從目下的情形看來,事情絕非如此簡單,皇長公主可有解救目下的情勢的良方妙策,尚請示下。”
簡懷箴聞得此言,便開口言語道:“說來此事倒也不難,不過依舊需要委屈李大人從中斡旋。”
李賢聽得簡懷箴有此一言,頓感一振,接口便對着簡懷箴開口言語道:“還請皇長公主示下。”
簡懷箴聞的此言,便張口言語道:“此事倒也極爲簡單,從目下的情形看來,徐有貞是想要石亨放過他女兒,而石亨也是懷疑劫走他兒子石未風的是徐有貞背後秘密授意指使人做出來的,石亨也就這麼個紈絝子弟,那李大人剛好可以藉此機會居間斡旋,繼續挑撥徐有貞和石亨的關係。”
聽得簡懷箴的這般說法,李賢不由微微一怔,隨即開口言語道:“皇長公主的意思是讓下官居間疏通不成。”
簡懷箴聞得此言,便微微一笑說道:“李大人所得一絲不差,正是要倆人疏通一下。”
李賢聽得簡懷箴有此一說,微微明白了一些,不過心裡頭依舊覺得有些窒礙難明之處,便對着簡懷箴開口追問道:“皇長公主,下官又當如何疏通方能收效。”
簡懷箴聞得此言,便張口言語道:“事情倒也不算複雜,從目下的情形看來,只要先說服徐有貞即可。李大人明日可對徐有貞說舉兵攻入石亨府上甚爲不智,因爲一旦皇上得知了此事之後,心裡頭便會覺得徐有貞大人撇開了朝廷和皇上,我行我素,自行其事。如此一來,徐有貞能借兵對付石亨,是不是也表面徐有貞也能借兵攻打大內,行謀反之舉。”
聽得簡懷箴有此一言,李賢一拍大腿隨後開口言語道:“皇長公主所言甚至,下官怎麼沒有想到這一點,從目下的情形看來,想要平息徐有貞的怒氣頗爲不易,想要勸服徐有貞,唯有曉以利害,方能奏效。皇長公主所言,使得李賢頓開茅舍,豁然開朗。”本章節由16k書友上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