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盛和豐王坐在一起喝茶,宇文盛的目光看着茶杯裡的茶水,堅定得好像讓把杯子看穿。
好久,宇文盛纔出聲:“翹族王是大哥派人殺的?”
宇文震見瑞王的語氣是前所未有的冰冷,一愣,一時間竟然有些不敢承認,但想到瑞王一向性軟,定不能奈他何,便道:“我就知道瞞不過四弟,怎麼,四弟覺得大哥不該這麼做嗎?”
“翹族王到底是蓮兒的父親,大哥就算不看在弟弟的面子上,那總得顧及一下蓮兒,蓮兒畢竟是幫過王爺的。”
宇文震毫不在意的笑道:“四弟,以你瞻前顧後的性子,怎麼能成得了大事?如今事情已經發生,你應當問我爲何要這麼做,而不是顧及着他人。妲”
宇文盛的手輕輕地顫了一下,問道:“弟弟既然不懂,大哥何不告訴弟弟爲何要這麼做?”
宇文震甚是得意:“父皇喜愛皇后和太子,但大哥卻看得出來皇上喜歡玥夫人,而父皇之所以對翹妃寵愛有加,也是因爲玥夫人。既然父皇這麼喜愛玥夫人,爲何不把玥夫人留在周國呢?我知道玥夫人那樣的人,生性清高,定是不會拋夫的,就算是翹族王死了,說不定她還要爲翹族王守寡。但是父皇就不一樣了,若是翹族王不在了,父皇一定會想方設法得到玥夫人。有玥夫人在,父皇就不會把那麼多的關愛放在皇后和太子身上了。窀”
宇文盛氣得快憋不住了:“就因爲如此?”
“當然不是!你我都知道皇后和太子不是什麼好人,而父皇卻不知道。有了玥夫人這個對手,皇后和太子的缺點就很容易暴露在父皇的面前,父皇也會重新看待皇后和太子。當然,父皇還不至於因爲這點事情對太子不利,但是我們的機會卻要大得多。有朝一日事成,至少不會有那麼多人說,我的位置是從宇文泰手裡搶過來的。”
“可是玥夫人已經回翹族去了。”
宇文震哼了一聲道:“玥夫人是回到了翹族,可是翹族王后容不容得下玥夫人就是另外一件事了,而且翹妃想必也不放心把玥夫人一個人留在翹族。”
“呵呵!”宇文盛乾笑了兩聲,他倒是沒想到一向神經大條的宇文泰會想出這些東西來。
“四弟不高興?”
“不,弟弟只是很好奇大哥是怎麼想到這些的?”
宇文震有些不悅道:“四弟的意思是我腦子不夠好使,想不出這些東西嗎?”
“自然不是,弟弟只是覺得大哥成功之日不遠了。還是大哥會細水長流,打算慢慢來?”
宇文震不可一世道:“當然不會,就算父皇不喜歡皇后和太子,也有其他選擇。我只不過是要讓衆人知道,父皇並沒有那麼喜歡皇后和太子,到時候就算不得上我搶奪的了。”
宇文盛笑道:“這真是極好的。”但笑容下的他卻想着怎麼瞞着這件事,不要讓翹蓮知道,不然翹蓮定然會忍不住找豐王報仇。
翹蘭的駙馬尉遲特即翹族王的位置,翹蘭成爲王后,老翹族王的喪事也是王太后、尉遲特和翹蘭一起操辦的。
傅瑾程道:“翹妃,你娘告訴我會好好考慮和你一起回周國,想來她已經想好了。”
翹蓮狐疑道:“你和她說了什麼,這麼快就同意了?”
傅瑾程一笑道:“不過是將你的那些話重新說了一遍而已,只是你說和別人說,意味是不一樣的,你娘心疼你,自然會願意和你一起回去。”
喪事辦完後,王太后單獨見了傅玥和翹蓮。
“本來不想讓你們參加大王的葬禮,可你們一個是他的夫人,一個是他的女兒,哀家也不能做的太絕情。但是大王的確是和玥妹妹你在一起出事的,翹族再也容不下你了。”
“姐姐!”
“不要再叫我姐姐,我當不起你的姐姐。翹族留不下你,你正好到周國去享受榮華富貴,不好嗎?還是你覺得,你的女兒像你一樣,跟一個妾差不多,所以你不願意去看到你女兒的下場?”
翹蓮見王太后說的話越來越難聽,氣憤道:“王太后,我娘是不會留在翹族受你欺負的,所以你也別再說了。願您和翹族永遠安然無恙。”
王太后見翹蓮和那個傅瑾程一樣用周國來威脅她,怒道:“傅玥,看你教的好女兒,就只會和長輩頂嘴。”
“姐姐,蓮兒年輕不懂事,你也別和她計較。”
“娘,你在她面前低三下四十幾年了,如今沒必要在看她的臉色,也不用再聽她囉嗦,我們走吧!”
翹蓮拉着傅玥離開。
傅玥嘆了口氣道:“到底是一家人,既然是最後一面,又何必鬧得這麼僵。”
“既然都不再見了,還在乎那麼多做什麼!”
在這裡生活了十幾年,傅玥到底是有幾分不捨的,最後都化成了一聲嘆息。
翹蓮找到傅瑾程道:“傅將軍,我娘喜歡清靜,我希望我娘隨我回周國的事情,你能夠幫我保密。”
“你娘都和你一起回去了,難道別人會不知道?”
“到時候我會在長安城替我娘置辦一間宅子,我娘會住在那裡,不過要有勞傅將軍替我安排。”
“我爲何要幫你?”
翹蓮一笑道:“你不是說我們是朋友嗎,朋友之間幫點小忙,想必傅將軍是不會拒絕的吧?”
“好像,的確不能拒絕,只希望翹妃記住自己說過的話。”
翹菊早前向王太后提出要繼續去周國,王太后不同意,又是說教,又是打罵,可到底是抵不過翹菊的堅持。
王太后揚言要和翹菊斷絕母子關係,翹菊還是要跟着翹蓮他們一起走。
“三妹,你這麼做真的好嗎,王太后養你長大,你真的打算不認這個母親?”
翹菊沉默了許久才道:“我喜歡的人在周國。”
“你的母親抵不過你喜歡的人?”
“一個是親情,一個是愛情,本就不一樣。我本來就是要嫁出去的,以後和我生活在一起的人,不會是母親,而是我嫁的那個人,所以我要去找我喜歡的人。”
翹菊的話讓翹蓮神色凝重:“既然這是你自己的選擇,希望你能得到你想要的結果。”
翹蓮一行人回到周國,也很是順利,到達長安城的時候翹蓮就讓烏拉偷偷地帶着傅玥離開,自己去先行回府,以免暴露傅玥的行蹤。
宇文盛幾月不見翹蓮,如今得見,解了一腔相思之苦,心裡甚是喜悅。
秦琳琅也給足了翹蓮的面子,給翹蓮接風洗塵。
翹蓮發現秦琳琅的肚子已經凸起來了,很容易就看出來是個有喜的人了,不知爲何她看到秦琳琅的肚子,心裡總有那麼幾分酸澀。
不知道秦琳琅是不是因爲肚子大起來了,心情比較好,還問了些翹蓮有關翹族的事情。
翹蓮忍着那股酸澀,都一一的回答了。
宇文盛知道翹蓮長途跋涉後很疲勞,還要應付秦琳琅的問題,很是辛苦,便道:“琳琅的身子漸漸地重了,早些回去休息吧!”
秦琳琅道謝離開,卻在門外停住了腳步。
宇文盛沒聽到遠去的腳步,自然知道秦琳琅還沒離開,便問道:“怎麼沒見烏拉和你一起回來。”
翹蓮見宇文盛的神色好似並不想問這個問題,便也沒直接回答:“我有些事讓她去辦,所以會晚到片刻。”
秦琳琅並未如意的聽到有用的話,她知道瑞王的武功高強,定然是知道她在外面的,所以纔會問不相干的問題,她可不知道瑞王何時會這麼在乎一個婢女。
秦琳琅苦笑着搖了搖頭離開,她明明就知道瑞王越來越重視翹蓮,她爲何還要固執的去尋找那些證據,難道她還希望瑞王對翹蓮的那些寵愛都是假的嗎?
宇文盛拉住翹蓮的手道:“回到翹族,可有受委屈,你娘呢?”
翹蓮想了想,還是決定告訴宇文盛:“有傅將軍在,倒是沒遇到什麼難題,只是翹族已經不是我娘該留的地方,所以我把我娘接到了周國來。”
“爲何沒讓娘回王府?”
“有的人,娘覺得不適合再見,所以並不想讓人知道她回周國的事,或許等到合適的時機,娘會回到傅家的故土安陵。”
宇文盛怎麼會看不出來皇帝對傅玥的態度,嘆道:“這樣也好,等將來穩定了,我們再一家團聚。”
“那麼阿盛,你一定要讓我擁有那麼一天,我最想要的日子,就是和我娘快快樂樂的在一起。”
宇文盛道:“那麼我呢?”
“什麼?”
“這些日子我很想你,你有沒有想我,我的未來你有你,你的未來你有我的位置嗎?蓮兒,你好似還不怎麼明白我喜歡你,也不懂怎麼喜歡我,做我的女人!”
“阿盛……”她自然是喜歡他的,可是她只有他一人,他卻不是。
宇文盛捧着翹蓮的臉,望着翹蓮道:“蓮兒,看着我,告訴我你喜歡我,你很想我,你要和我永遠在一起。”
翹蓮被宇文盛深邃的眼神所吸引,卻未完全放棄自己的理智:“我是你的女人,自然是要和你永遠在一起的,分別的這些日子,我也很想你。”
宇文盛看着翹蓮一張一合的脣,忍不住吻了下去,久逢甘霖,便忍不住渴求更多……
“阿盛,別……別在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