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姐?還不擒下她交給主人處理?你我二人合力,不出三招就能擒住。”
“你退下吧。”
“師姐?”
“我的話都不聽了?”
“不是沁梅不聽話,而是……她是刺客!”
“她不是刺客,是貴妃娘娘。”靈伊也不隱瞞沁梅,直接捅穿殘月的身份。
殘月見掩飾不住,便摘下面紗。
“貴妃娘娘?既然是娘娘,爲何夜闖坤乾宮?”沁梅忍不住驚訝。“娘娘武功如此之高,想必也不是什麼善類吧!”
“放肆!”
靈伊一聲低喝,嚇得沁梅再不敢多言,只憤憤地盯着殘月。
“今夜之事,不得泄露出去,更不可以告訴主人。”靈伊低聲命令。
“爲什麼?沁梅不明白,爲何要隱瞞主人?”
“風吟師兄都不管的事,你多什麼嘴!”靈伊呵斥一聲,即便沁梅想不通,也只有三緘其口的餘地。
“謝了。”殘月提氣而起,幾個起躍便離去了。
“師姐!你居然背叛主人,私自放走她!”在沁梅眼裡,靈伊的所作所爲有違影衛原則。
所有對主人有危險的人或物,必須毫不留情剷除。
“你若傷了她,只怕有朝一日,主人不饒你。”
靈伊丟下一句沁梅怎麼聽都聽不懂的話,縱身而去……
殘月回到房中,自責自己疏忽。居然還以爲影衛還是先前的老人,不想這幾年已有新人加入。
看來日後的行動要倍外小心,不然一步失誤將滿盤皆輸。
殘月將揣在懷裡的蠟燭放回盒子裡放好。看來,只能想別的辦法將這些蠟燭混入棲鳳宮了。
次日,朝堂上發生一件大事。羣臣集體上本奏表,希望皇上選秀充盈後宮,綿延兒子。
曾經的三年一次選秀被皇上廢除後,也有愚忠的大臣上奏,希望他回心轉意恢復選秀,不想卻被他貶官發配邊疆。此後再沒人膽敢提及選秀。
如今羣臣居然連成一氣,再次上表,不知受誰蠱惑。
雲離落氣得龍顏大怒,羣臣便跪下相諫。見此景,他滿腔憤怒無處宣泄,總不能全部砍殺,只能拂袖離去。
皇后聽說此事,帶着人急匆匆奔赴坤乾宮。
沒人知道皇后在殿內和皇上說了什麼,總之皇上答應了選秀,不過人選卻是內定。
此次選秀只選了兩人,一個是林丞相最小的女兒林楹惜,一個是肖冀的妹妹肖婷玉。
肖冀身爲大將軍王,他的妹妹入宮,位分自然不能低。然林丞相的女兒之位分亦不能低。兩人均被冊封爲妃,一個惜妃,一個玉妃。
兩人同時蓋着紅蓋頭入宮,一個被送入韶華宮,一個被送入延瑞宮。
當晚,雲離落誰哪裡都沒有去,照舊還是皇后寢宮。
“公主,皇后此招,明顯衝着您來的。”
殘月遲遲按兵不動,等得夏荷實在心裡焦急,如今皇上又迎娶兩位妃子入宮,爭寵的人多了,殘月博得頭籌的機會又少了幾分。
“時機還未成熟,不能操之過急。”殘月看向放着蠟燭的盒子。
次日,惜妃和玉妃剛入宮,需向皇后敬茶。
皇后和殘月雖然位分有別,卻是平妻。殘月與皇后高坐同位,等待惜妃和玉妃敬茶拜見。
“幾日不見,姐姐的氣色好了許多。”皇后含笑輕聲與殘月說話。
“拖妹妹的福。若不好生將養身子,如何受得住妹妹的連番算計。”殘月含笑輕聲回到。
皇后掩嘴低笑起來,“姐姐這麼說就生分了,難道怪妹妹這些日子也不去探望姐姐?這樣的話,姐姐可就錯怪妹妹了。皇上夜夜留宿妹妹這裡,妹妹實在累得沒氣力。白日裡,皇上又要妹妹整日陪着,根本空不出時間去探望姐姐。還望姐姐能夠諒解。”
頓了頓,皇后繼續又說,“況且,皇上說了,姐姐身子病着悔氣太重,皇上疼惜妹妹身子不好,不讓妹妹去探望呢。”
殘月溫和一笑,“不想爲妹妹受傷竟是晦氣。這話裡怎麼感覺,皇上在映射妹妹呢?”
皇后臉上的笑容有一瞬凝固,隨即綻放得更加燦爛,“姐姐未曾被寵過,不懂也自然。”
“那是自然,日後還要向妹妹多多討教。”殘月不慍不惱,只溫柔的笑着。
“惜妃覲見皇后娘娘貴妃娘娘”太監高聲唱起。
只見一身段秀美的女子盈盈走來,之後姿態翩然地跪在地上。
“妾身林楹惜參見皇后娘娘。”聲音恍若黃鶯出谷,清脆悅耳,好聽得很。只的停頓了好一會,才向殘月拜見,“參見貴妃娘娘。”
不着痕跡中,林楹惜便借用貶低殘月,巴結了皇后。
皇后壓低聲音,對殘月說,“姐姐……平妻又如何?皇后終究只有一位。”
林楹惜一雙白玉般的小手,沒有去接太監遞上來的托盤,而是拿起托盤上的一杯茶,率先敬給了皇后。
“皇后娘娘,請用茶。”
宮人們見林楹惜居然如此明目張膽地不將貴妃娘娘放在眼裡,隱隱響起細小的嗤笑聲。
皇后抿嘴一笑,趕緊接茶小啜一口,之後遞上紅包。
“謝皇后娘娘。”林楹惜俯首磕頭。
“日後大家都是姐妹了,無需這麼客氣。”皇后趕緊讓金鈴去攙扶一把。
給皇后敬完茶,林楹惜才端起另外一杯茶敬給殘月。
“貴妃娘娘,請用茶。”不太恭敬的姿態,她微擡臻首,美麗的模樣映入殘月眼裡,心頭不禁微顫。
果然是姐妹,竟然與林嫣若這般相像。只希望,不要似林嫣若那般愚蠢,被皇后利用後才後知後覺。
殘月接下茶碗,將林楹惜眼底的憎恨盡數收入眼底。她全然無視,小啜一口茶,笑道。
“抱歉,忘記準備紅包了。”
“不妨事。”林楹惜沒有類似林嫣若那樣多話,倒是很合殘月的心意。
“玉妃覲見皇后娘娘貴妃娘娘”太監又高聲唱起。
肖婷玉不似林楹惜那般嬴弱柔婉,清秀美麗之中透着一股颯氣,舉手投足間亦不失大家風範,不愧是武將之家培養出來的閨秀。
“妾身肖婷玉參見皇后娘娘貴妃娘娘。”恭敬跪地拜見,接過太監遞上來的托盤,將托盤上的兩杯茶一同高舉過頭頂。
如此合乎規矩禮節,倒讓殘月有些驚訝了。
喝了茶,殘月也遞上一個厚厚的紅包。
“公主……就不怕被惜妃記恨?”夏荷殘月耳邊很小聲說。
殘月掃過林楹惜嬌美的小臉,哼一聲,“左右已經是仇人了。”
想必林楹惜入宮,定得她爹教訓,爲林嫣若報仇是必然。
夏荷滿頭霧水,正準備深問,外面傳來太監的高唱,“皇上駕到”
衆人紛紛起身拜見。
殘月看到那對明黃色的龍紋靴在她眼前停頓了下,之後離去。他親自攙扶起皇后,纔對衆人說一聲“平身”。
他一身明黃龍袍加身,顯然剛下早朝便過來了。
自從上次取心頭血,殘月已經數日未見他了。他還是那般俊朗,還是那麼疼愛皇后,竟當着衆人牽着皇后的手與他同坐。
用他和皇后私下的話說:平妻一事讓皇后受盡委屈,他定更加疼愛皇后,讓宮裡所有的人知道,即便平妻,然在他心裡只有一位妻子,就是他的皇后楚芷兒。
林楹惜偷偷擡眼瞄了眼高位上只顧與皇后耳語纏綿的雲離落,只這一眼,她便挪不開視線了,雙頰泛起一層紅暈。
相較之下,肖婷玉卻是低眉順眼,不言不語。不好奇皇上到底長得什麼樣子,也不想自己在這樣的場合太突出。
午膳過後,皇后邀大家去蓮池賞花。
衆人帶着各自宮人紛紛前往,殘月稍稍落後,無意間看到皇后院子一角在烈日下罰跪的宮女。
她趁衆人離去,來到那宮女前。宮女滿頭大汗,已神智恍惚,顯然在毒日下跪了許久。
殘月趕緊讓夏荷取水來,喂那宮女喝了好幾大口,見她漸漸恢復神智,問道。
“你犯了什麼錯?怎受這樣的懲罰?”殘月看到那宮女身上,還有數不清的青紫瘀痕。
“我……”那宮女努力看清楚面前的人,趕緊提起十二分精神,道,“奴婢名喚青竹,是棲鳳國的掌燈宮女,只因昨晚,奴婢將燈火挑得太亮害得娘娘睡不安穩,所以……所以才受了罰。都是奴婢不好,奴婢的錯,該罰。”
青竹說着,還惶惶恐恐地磕頭,想必是已經弄不清楚面前的人到底是皇后還是殘月了。
殘月心疼地爲青竹親自擦了擦額上的汗珠,“本宮亦不能爲你做什麼,這顆藥丸吃下去,保你不會被這毒日頭曬得中了暑氣。”
夏荷遞上藥丸,感動得青竹嚴寒淚珠,連連磕頭謝恩。
等殘月來到蓮池時,蓮池上的涼亭裡,又歌又舞的,好不熱鬧。
遙遙地仔細一瞧,那邊歌邊舞的人,正是林楹惜。
殘月趁衆人欣賞歌舞美女,找個不顯眼的地方坐下。正要看向蓮池開得嬌豔的蓮花,不經意察覺到一道目光正盯着自己看。
遁着那目光看去,她觸碰到了雲離落那對幽深墨黑的眸,卻在發現她亦看向他時,倉皇避開,只看向蓮池內游來游去的錦鯉……
殘月的心頭猛然一跳,漾開層層漣漪,久久無法平息。
林楹惜唱畢舞畢,雲離落大讚一聲,“好!”
衆人也都紛紛稱讚起來。
林楹惜的額上滲出一層細汗,粘着秀髮貼在臉頰上,更顯得嫵媚撩人。輕輕俯身拜見,“曲微舞鄙,還恐污了皇上皇后娘娘聖聽。”
“皇上,您看惜妃妹妹多會說話!快快過來,到本宮身邊來。”皇后親自將一方絲帕塞在雲離落手裡,示意雲離落爲林楹惜擦汗。
雲離落眉心悠然一收,顯然不悅。這樣親密的舉止,他只與皇后做過,若對別人做,只覺髒了他的手。
殘月心下冷笑,她自小就跟在雲離落身邊,再瞭解不過雲離落。皇后這般,只會讓他生厭。
果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