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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之所以心生猶豫,是因爲她爲這一次的行動用了預言能力,而呈現在她腦海裡的只有一片血紅,這樣不詳的畫面讓她心中震驚而不安。不過如今,她心裡所有的不安都放下了,她不信命,命運是用來打破的,而不是用來遵循的。
大船終於在第十一天的時候停了下來。這艘大船之所以能在這麼短的時間內到達,完全是因爲大船本身的質量。當初設計這隻大船時便是爲了那個計劃,不過,現在計劃提前了,而這隻大船也派上了用場。
大船並沒有在天月國的三國海港口停下,而是在離港口很遠挨着三國海的一處荒山下停了下來。這處荒山沒有人會前來,大船停留在這裡也安全。而這樣的停船地點也是潛入天月的一煉字營天層人員所提供的。
剛一下船,便見前方海灘上站着三個人,藍昭放眼看去,見正是天層的人。
“屬下端木白(賈正,奚陽)見過主人!”三人異口同聲的齊聲道。 這三個名字要是放在青雲國的話,那可是讓人聞風喪膽的人物,卻沒想到這三人也是出自煉字營。
“不用多禮,你們將所知道的信息全都告訴我。”藍昭也不囉嗦,直奔主題。
因爲藍昭自下船後便又戴上了斗笠,是以三人並沒有見到藍昭的容顏,眼裡均閃過了一絲失望,不過在聽到劃歸的部話後, 三人互相看了一眼,最後是看起來較穩重的端木白咳嗽了一聲,緩緩道來所知的消息。
果然不出她所料,符初等人一回天月國時她的身份便暴露了出來,然而不知爲何。文家忽然在一夜之間全府所有人全都下獄了。 同時還傳出了她叔叔風揚沒死的消息,到得最後,卻是要將他們在半月後處斬。
“可探出文府衆人被關押在何處?”藍昭蹙緊眉頭問,她必須見到他們本人才行。
到底是文府參與這件事沒有?還是老皇帝是知道文府對她的重要性纔將文府定罪的?但是文府在天月國有着如此重要的地位,若是文府倒了。那麼天月國的經濟定會在一瞬間崩潰。老皇帝不會做這麼虧本的事。
然而心中卻有一個聲音在說。爲了能引你出現,他有什麼不會做的。
“……沒有。”奚陽臉上露出羞愧之色,不好意思的垂下了頭。“屬下與其他兄弟找遍了整個帝都大大小小的牢房,包括皇天大牢,卻仍然沒有找到他們的關押之地。”
藍昭眉頭一皺,顯然沒有想到他們竟然沒有查探出來,不過轉今一想卻又釋然,想必老皇帝早已將他們關押到很隱蔽的地方,如果接下來她仍然找不到他們的關押之地,那麼只有等着二日後的行刑那天劫法場吧。
“你們先離開吧,將我交給你們的任條做好。身後的兄弟們會跟着你們一起行動,在這兩日內,我希望你們能將天月國一半以上的大臣全都控制住。記住,是必須!”藍昭幽幽的目光落在三人臉上,讓三人心神一凝。
“是,屬下領命!”
“還有。天月國的大將軍姚景和手握兵權,你們要想辦法他殺掉,這樣來自於軍隊的威脅便消除了。”
奚陽遲疑了一會,纔回答,“屬下遵令。”
藍昭看出了他的遲疑。淡淡的看了他一眼,問,“有什麼問題嗎?”
奚陽避開了藍昭的目光,垂下了眼簾,“沒有。”
藍昭心裡一皺,然現在時間緊迫,她也來不及想多少,一連串命令接連從她口中傳出,
“待你們的任務完成後,便到法場埋伏。”
“至於皇城軍與禁衛軍你們不用擔心,我會來處理。”
“到時候你們在法場上將人救了之後,便迅速返回此地,坐船離開,回到青雲國!”
“而在此期間,你們所有人都必須聽從阿夜的命令。你們都明白了嗎?”
“那您呢?”她的話音剛落,一名跟着她來的少年急聲問。主人是要扔下他們嗎?不光他有這樣的想法,在場所有人都有這樣的想法。
“我?”藍昭斗笠下的嘴脣已經勾了起來,“我會去找我該找的人。了結一件早就該了結的事了。”
衆人沉默了,雖然不知道藍昭該找的人是誰,只是此刻藍昭身上散發出的悲涼氣息已讓他們暗自心驚和心疼。
只有昭夜瞭然的看着她,所以纔對她的安排沒有提出一絲異議。
於是衆人很快分開,昭夜本想跟在她的身邊,卻被藍昭拒絕了,他現在該做的,便是帶領他們,將任條做好,以最少的傷亡來得到最大的利益。
而她,也需要爲二日後而做好準備。
步在天月城,她恍然有一種物事人非的感覺,曾經的她,在此處無憂無慮的生活了兩年,有喜過,也有悲過。
她早已掩了周身靈力,因爲她知道她若是有一點靈力波動的話,符初都會在第一時間感受到。用易容之術將自己的容貌隱藏在一張平凡的臉下,她在站在街道上,看着人來人往的人流,忽然有一種不知該往何處去的無措感。
自失一笑,果然,站在熟悉卻又陌生的地方,她自己都變了。
隨便尋了一條茶樓,要了一些小點心,坐在窗邊,第一次如此悠閒的坐着。不去想符初,不去想文府,不去想風揚,就這樣靜靜的,給自己一個放縱,暫時放下所以的一切,專心的享受這也許是人生最後一次的舒適了吧。
然而她的寧靜只持續了一刻鐘便被打破了。兩個豁亮的聲音從隔桌傳來,
“真是見了鬼了,文丞相可是一個好官,文老爺也是一個頂好的人,怎麼就會成了窩藏罪犯的人?怎麼就被下了獄呢?照我說吧,指不定其中有什麼幺蛾子喲。我看肯定是朝庭那些人乾的好事,別看他們穿得倒是光鮮亮麗,可是骨子裡早就腐爛得不知成什麼樣了。”
“你小聲點說話,被人聽見,小心被……”那人的聲音低了下去,藍昭微擡眼看去,正見那人擡手在脖子上一劃。
卻聽先前那個聲音又道:“怕什麼!難道還不讓人說了,清官都能被陷害下獄,我看這個國家是真的要……唔唔……你捂我嘴幹嘛?”那人怒視捂他嘴的人。
然而捂他嘴的那人並沒有回答他,而是驚恐的看着他的身後,暴怒的人一驚,順着他的目光轉過頭向後面看去,然而卻只見到一陣寒光閃過。
“咦?”一道驚咦聲響起,剛上樓的男子左右看了看,最後將目光定在了藍昭的身上。
感應力不錯。藍昭心中點頭。
沒想到她還沒找上門,對方便找過來了。
男子挑眉看着自己的斷劍,剛纔自己的一劍在一瞬間被什麼擊斷,能有這樣的力量,對方絕不是一般人。可是沒想到對方竟然是一名女子!
逃過一劫的那名男子驚叫一聲,拉住另一名男子趕忙連滾帶爬的離開了。
“姑娘好身手,敢部姑娘芳名?”男子陰沉的雙眼在藍昭的臉上滑過,心中思量一番,決定先探探對方的底。
“你可是皇城軍的領頭之人黃新雲 ?”藍昭把玩着手中的茶杯,淡淡的看了一眼黃新雲,三年前,在後面追殺她的大部發的追兵都是皇城軍的人。
“我就是。”黃新雲也不驚訝藍昭能知道他的身份,要知道在整個天月城也很難找到不知道他身份的人。
“很好。”藍昭站了起來,“好好享受一下最後的時刻吧,以後你將再也不能享受了。”
黃新雲一時還沒反應過來,待反應過來時,卻突然哈哈大笑起來,笑過之後,才陰沉着聲音道:“你想要殺我?”
“不可以嗎?”藍昭淡然反問。
“那就拿出你的本事吧。”黃新雲也不多說,手中的劍雖然已經斷了,但仍然可以用,他壓根兒就沒將藍眧眼裡。
森然的劍風掃下,藍昭不躲也不避,直直的看着橫掃過來的劍鋒,然而她的嘴角卻勾起了一抹冷凝的弧度,當黃新雲感覺不對時,已經晚了。
在他的額頭上豁然多出了一個洞,然而卻詭異的沒有絲毫血液流出來。
“吱吱……”銀子倏的跳進她的懷裡,藍昭輕輕撫了撫它柔順的毛髮,輕聲誇獎,“幹得不錯。”
銀子從一下船便消失不見,但是卻一直跟在她的身邊。
冷冷看了一眼地上的屍體,藍昭越過他走出了茶樓。
“這是第一個,接下來便是裴行琰了。”
找到裴行琰時,他正在自家的院子練功,藍昭並沒有偷襲他,而是正大光明的走到了他的面前。
而他也不驚訝,看着藍昭出現時,只將聲音上揚了些許,令人聽起來有些許疑惑,卻也有着肯定的語氣,“藍昭?”
藍昭不點頭也不搖頭,只是靜靜的看着他。那張在她記憶裡一直是邪魅的臉上此刻卻滿意是淡然與軍人的剛毅。她記起了第一次見他,左右各擁着一名美人,眼神邪肆而放蕩,與現在的模樣何止相差了千萬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