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來了。”方楚天如同過年時推開父母家門的小兒子“我們來了!”
儘管他的笑容簡直比哭還難看。
可是一種巨大的幸福卻在這一刻擊中了所有人。
熊輝,韓立,費文,米奇……
一個個熟悉的面孔,出現在鏡頭中。每一位位高權重的將軍,都在笨拙而努力地微笑着。
“一個比一個難看!”女人噗嗤一笑,淚水卻猛地衝出眼眶,她剛用手死死捂住嘴,身旁早已按捺不住的人們已經呼啦一聲全都跳了起來。整艘船歡聲雷動。
誰也沒有想到,在牛頓出海口就要被攻破的最後時刻,在無數華夏人絕望撤離的時候,方楚天和他的悍軍竟然到來了!
他帶着一支龐大的艦隊,來到了這裡,和薛成貴上將的艦隊一起戰鬥!
驚天動地的歡呼聲如同海潮一般,從一層層甲板上響起,席捲而來:“方將軍來了!”
“是我們的艦隊,是我們艦隊!”
男人們激動得熱血沸騰,他們或揮着拳頭雀躍歡呼,或張開雙臂緊緊地抱着自己的妻子。
女人們則喜極而汪又破涕爲笑。她們或摟丈夫,或抱着熟睡的孩子親了一口又一口,弄得孩子迷迷糊糊的臉上滿是淚水。
寂靜的世界在這一刻驟然沸騰!同樣沸騰的,還有華夏的每一座移民島嶼!
從空中看下去,每一個城市都在頃刻間變成了歡樂的海洋。
欣喜若狂的人們衝出家門,加入到已經瘋狂的人羣。他們在廣場高呼着華夏萬歲,在街道上揮舞着華夏國旗。他們如同瘋子一般,擠盡了胸膛裡的所有空氣,用盡了身體裡的每一分力氣,一起向着璀璨的海面高喊華夏萬歲。
他們無法相信,前一分鐘,他們還在爲薛成貴上將帶領的華夏艦隊祈福,一分鐘後,奇蹟就隨着那個他們最喜愛的方楚天的出現,降臨到這個國度!
可事實,就在眼前。
方楚天那張臉,是如此的親切可愛。在他身旁的小屏幕中,悍軍艦隊已經殺進了米國艦隊的集羣中。他們護着薛成貴艦隊的那些老舊華夏戰艦,就像護着自己的兄弟。他們在敵人的艦羣中橫衝直闖,蠻橫得像一羣公牛!
最讓人激動的,是數量龐大得近乎恐怖的悍軍戰機集羣。
誰也不知道悍軍怎麼會有這麼多的戰機。大家只知道,這一次,因爲沒有航母而飽受欺負的華夏艦隊,在壓着對方的戰機打!
銀燕般的華夏‘閃電卑’,在大海中蹁躚飛舞。常常是五六架悍軍戰機,死死地咬着一架米國人的‘吸血鬼’,噴出縱橫交錯的炮彈光鏈,發射閃電般劃破大海的導彈,將拼命翻滾擺動拼命逃竄的敵機,打成一蓬向前飛竄的火球!
數量的絕對優勢,讓悍軍戰機集羣佔盡了上風。(?好看的小說這種近乎摧殘的殺戮,痛快得讓人恨不得在地上打幾個滾!
華夏民衆目光炯炯地盯着電視屏幕,爲一架擊落敵人的悍軍戰機叫好,爲悍軍艦隊的每一次開火而歡呼,連巴掌都拍紅了。
“華夏萬歲!”歡呼聲在城市的上空滾動着。
在城區外圍那一條條縱橫交錯延綿不盡的戰壕裡,成千上萬的士兵們把軍帽和頭盔拋上天空。一些傢伙輟着屁股爬上戰壕,吹着衝鋒號,揮舞着軍旗上上下下的瘋跑。
在邊遠山區,公路上行進的逃難車輛全都停了下來,人們跳下車,在車流中穿行着,擁抱每一個認識和不認識的人。車笛聲,歡呼聲,響徹雲霄。
正在趕回辦公室的曹德正,坐在車上。
一旁的顧問和機要秘書,日瞪口呆地看着這個剛剛還哭得一塌糊塗的華夏老兵,衝着車載電視紅光滿面地叫囂:“打,方楚天,給老子使勁打!”
畫面的戰鬥還在繼續,悍軍戰艦的中央集羣,已經切進了米國艦隊的中央。而主畫面的鏡頭卻一直跟隨着段天道,看他走進機甲艙,爬上機甲。
一輛輛同樣雄壯威武的魔鬼機甲,已經在集合,排成了一個氣勢迫人的巨大三角形。段天道的機甲,就排在三角形的最前面。
“方楚天要幹什麼?”人們呆呆地看着段天道,議論紛紛。段天道截上戰術頭盔,啓動機甲。
在關閉機艙蓋之前,他對着鏡頭道:“他們不是欺負咱們麼?”
屏幕上的段天道一呲牙,露出一個獰笑:“你們等着,我去揍死謝爾頓那雜種!”
後世有無數軍事家。歷史學家在評價那支英雄而無賴的軍隊時,都會引用一位崇拜悍軍的著名學者近乎調侃的話。
“那是一支對別人的後背,或者說屁股特別感興趣的軍隊!”
每每各種軍事和歷史類作品中看到這句話,人們都會遙想當年忍俊不禁。
在永載史冊的牛頓出海口戰役中,已經做出了初步判斷的謝爾頓沒有選擇撤退,而是急於求成地命令全軍壓上,只在身後留下一支鷹級艦隊防禦,是他最大的錯誤。
可是大家也承認,當日當時,恐怕換任何一個名將來也很難有另外一個結果。
究其原因,主要有三點。
第一,悍軍來得實在太快了。
別說謝爾頓估算不到,就連當時已經得知悍軍抵達的軍方和政府,也沒有想到悍軍竟然是在短短的二十多個小時內,接連襲擊中途島,羅德比亞島,殲滅了法克蘭第五集團艦隊和暴風暴雪兩支象級艦隊之後抵達的!
這個戰績,直到人們在牛頓海域結束之後,才慢慢知曉。
無論是在戰役結束後第一時間知道的華夏軍方還是其後兩天才收到鉅變消息的北約方面,沒有一個不爲之目瞪口呆的!
其次,悍軍戰艦獨特的結構和撞角。以及撞擊戰術,可以在第一時間讓敵尾陣陷入混亂。這就使得謝爾頓佈置在身後,呈警戒陣型面向出海口的鷹級防禦艦隊,根本沒有起到任何作用。
第三,則是因爲在這場戰役中,方楚天領導的悍軍艦隊擁有了改變整個海戰模式的末世級航母,這種母艦的出現,徹底摒除了傳統航母的防禦缺陷,將諸多軍事家推崇備至的戰機主導戰術,真正地搬上了戰爭舞臺。
戰爭中任何一種戰術和一種武器的作用,都比不上人。可是在許多勢均力敵的情況下,在某些關鍵的時段,更先進的武器和戰術,卻常常能夠改變戰爭的進程。
例如二戰時期,德軍將領領先一步的裝甲集羣閃電突襲戰術,就在開戰時期,對英法等還將戰術思維固定在一戰時期的國家,呈現出壓倒性的優勢。
又例如其後幾十年的海灣戰爭,在美軍只有我打你,不讓你打我的技術優勢下,伊拉克陸軍幾乎沒有還手就崩潰了。
因此,學者們可以很輕易地從戰爭過後各國軍方都不約而同地沿着戰機爲王的海戰模式,發展自己的海軍這一點上看出,從悍軍艦隊衝進百慕大的那一刻起。他們其實已經站在了那個時代海軍的巔峰。
在總數超過四萬五千,相當於四十五支a級艦隊加在一起的戰機進攻下,任何一支以傳統集羣炮擊爲主導戰術的艦隊都會被絞得粉碎。
除了以上的三個關鍵因素之外,學者們還歸納出了華夏人衆志成城的精神,悍軍在人工智能天網協調下配合精密,走位精確,應變速度快,電子干擾強等諸多因素,來證明悍軍最終取得勝利的必然和不可逆轉。
可大家最終一致認爲,導致謝爾頓艦隊最終潰敗的,其實是最後一個原因。
那就是華夏中將方楚天和五百橫行的出現。
正是那一次近乎於瘋狂和不理智的突襲,讓原本還有一拼之力的謝爾頓艦隊,最終失去了繼續戰鬥的勇氣。
可是,在當時,謝爾頓卻無法知道他已經被註定了的命運。
牛頓海域的戰局,開始出現變化。
隨着旗艦‘西頓之光’號的指令,以每分鐘超過三十條的速度下發到各艦指揮室,米國艦隊漸漸從混亂中恢復了過來。
一些米國戰艦開始橫向移動,攔截悍軍戰艦,一些戰艦迅速在友艦的掩護下拖離戰鬥,沿外圍迴轉線迴轉。迅速佔據攻擊位置。
中央的戰艦開始有序後退,前方的戰艦則以c級艦隊爲編組壓住陣腳。
同時,兩翼前出的米國驅巡集羣,也掉轉頭來,以更快的速度增援中央。
敵方的這一系列應對,讓天井區等艦隊軍官歎爲觀止。
在謝爾頓艦隊本陣損失慘重,就連戰機集羣也因爲悍軍戰機從後面發動的閃電襲擊而近乎全軍覆沒的局面下,他們還能在短短十五分鐘時間內穩住陣腳,沒有平日裡刻苦的訓練,沒有一定的軍事素養,絕對不可能做得到。
旗艦‘西頓之光’號,緩緩隨着主陣向後退去。
巨大的艦體身邊,三百餘架倖存的米國‘吸血鬼’戰機,正盤旋迴繞,等待降落。
看着舷窗外一架架傷痕累累的戰機,謝爾頓的臉上已經是一片鐵青。
儘管在失去了沃爾夫利艦隊和法克蘭第五集團艦隊的聯絡之後,他已經有了不祥的預感並作出了最壞的打算,甚至以謹慎到近乎於膽怯地留下一支鷹級艦隊進行防禦。
可是,他還是沒有想到,悍軍會來得這麼快。
謝爾頓承認,在之前的一瞬間,自己有些發懵。不過,多年的戰爭生涯和一名指揮官的本能,還是讓他迅速的清醒了過來。
在他的手上還有十二支a級艦隊。目前米國艦隊的實力,也不是悍軍能夠一口吃下的。
這場戰鬥,最後的結局不過是他撤回中央海域罷了。
謝爾頓從窗外的一架戰機身上收回了目光。打了兩三個月,付出了慘重代價的牛頓海域戰役,最後卻以失敗告終,讓他感到很難受。
謝爾頓凝視着眼前的戰術電腦。電腦的屏幕在他的眼前旋轉着,將整個牛頓出海口都複製得絲毫不差。
雙方艦隊的距離,位置,火力強度,每一艘戰艦的行進路線各種各樣的圖標,數據和線路,在虛擬空間中游動,恍若一條條綠色的光魚。
從屏幕上看,悍軍艦隊攻擊很猛烈,以二十一艘巨大的航母爲前鋒撞進米國艦隊本陣地他們,幾乎是咬着米國艦隊在打。
謝爾頓輕輕用手託着下巴,目光隨着悍軍的二十一艘航母遊移。
似乎是不想放棄乘勝追擊的時機,悍軍航母往上壓得很狠。他們倚仗戰機集羣的強大攻擊力,不斷地往米國艦隊的中央絞,死死咬着米國艦隊本陣不放。
這是一個很聰明的打法。
謝爾頓緊緊地皺着眉頭。悍軍的這種攻擊方式,能夠盡最大程度的發揮他們戰機的優勢,並能最大程度的利用米國艦隊的混亂。從天網上就能看出,靠近那些母艦的戰艦,在戰機的打擊下,幾乎沒有還手之力。
不過,對方似乎太貪心了。
隨着米國本陣地後撤,他們的航母已經和後方艦隊的驅巡集羣有些拖節,距離他們的戰列艦本陣就更遠了。
而自己艦隊的兩翼驅巡艦隊,正在高速趕來。
如果對方還這麼咬着不放的話,或許……
有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