敬從口袋裡摸出一支菸,向秦追舉了一下,示意自己當然沒有反應,他還處在震驚之中,張敬樂得自顧自吸菸。
足足五分鐘,秦追足足有五分鐘都像一個石頭人似的,不但不說話,而且一動都不動。五分鐘後,長長地吐出一口氣。
“好吧,我認輸了,我承認我對這個很興趣。你告訴我,到底怎麼回事?”秦追看來還沒有到達四大皆空的程度。
“他殺了人,而且不是一個人,而是很多很多的人。深水獸的輝煌史,其實就是一部血腥的殺戮史,只要遇到他覺得很難打敗的對手,他就會想辦法把人家幹掉。最後,他跑到北京來,想把我也幹掉,不過他失敗了,失敗的下場……你知道的。”張敬把話說得很輕鬆,讓人很難想像他在與陳湖對戰的時候,曾經經歷過怎樣的危險。
“我的上帝……”秦追冒出一身冷汗,他也沒想到深水獸陳湖居然是樣的人。
秦追也下意識地暗號僥倖,幸好他當初沒有冒冒失失地跑去南方,否則他現在是活的還是死的,真的就只有上帝才知道。
“所以,你不要以爲我來洛杉磯是爲了看你的笑話。事實上,我來洛杉礬是有我的事,而且你也知道,鬼才能猜出來你在這裡,並且變成了這個樣子。”
“不對啊!”秦追沒理張敬來洛杉磯的意圖,因爲他又想到一件很不合情理的事,“陳湖是什麼時候死的?”
“哦……大概不到四個月。”張敬略微計算一下。
“你是什麼時候復出地?”秦追追問。
“我回到南平家裡不到一兩個月就決定復出了,但是我重新回到北京卻是一年多前的事。”
“你是說。陳湖去北京敗給你,是你已經在北京復出幾個月後的事?”秦追的神經真是很敏感。
“是啊,怎麼了?”張敬面帶微笑。
“也就是說,陳湖明明知道你已經在北京復出,還跑去北京搞你?深水獸一向在南方,從來不去北方,他爲什麼跑到北京去?去幹什麼了?”秦追想不明白,那頭血腥的深水獸大腦進水了還是被門夾到了。閒着沒事跑去北京挑戰鑽石手,打破一直以來的競爭默契。
“他去北京接了一樁C
“多少錢的C
“我不知道,大概一千萬或者更多一點……”
“他瘋了嗎?”秦追幾次打斷張敬的話,他已經在懷疑張敬剛纔是不是在胡說八道,“爲了一千萬,他跑去北京冒這麼大地險?如果在南方,多做幾樁C{
張敬笑了,他從衣服裡面的口袋裡,摸出一個證件,放在秦追的眼前。
秦追先是一怔。再仔細看那個證件,只見證件的封面上有燙金的字,寫着“中華食腦會協會會員證”。
秦追看着張敬手裡的會員證,丈二和尚摸不到頭腦。
“這,這是什麼玩意,什麼協會?”
“你不認識字?”張敬故意說笑。
“我……可是這怎麼……”秦追都不知道該說什麼了。
“所以呢,我剛纔說你已經完全活在世外桃源裡了,外界的事情你不知道的太多了。中華商會地引領,全世界的華人食腦者已經聚集在一起。成立中華食腦者協會。而陳湖,就是因爲協會的第一次召開,來到北京城的。”
秦追今天已經沉默好幾次了,這次他又沉默,也是在回神。半晌,他深深一嘆。
“張敬。到底都發生了什麼?國內那邊怎麼這麼多變化?彗星撞地球一樣。”
“我可以告訴你,其實還有很多很多地事,你都不知道。不過,在我告訴你之前,我是有條件的。”張敬的目光裡掠過一絲狡獪之意。
“你有條件?什麼條件?”秦追微怔之下,下意識地問。
張敬先是不慌不忙地把菸頭踩滅,然後正襟危坐,還整整自己的衣服,就像小學生在課堂裡一樣。
“現在,我很想知道你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如果你願意說的話。我們可以交換信息。”
聽到張敬的話,秦追一臉無聊,把頭又轉回去,如同張敬剛進房間時一
着天花板。
“交易失敗,你走吧,我什麼也不想知道了。”秦追看來已經鐵下心,把自己的秘密爛在肚子裡。
—
“無所謂,你多保重吧!”張敬攤攤雙手,比秦追還不在乎。
站起身,張敬最後看了秦追一眼,搖搖頭,轉過身走出了他的病房,只留秦追一個人在裡面深思。
剛一離開秦追的病房,張敬就注意到在附近有一個美麗地女護士。張敬神秘地笑笑,走到了女護士的面前。
“性感的護士小姐,你能幫我一個忙嗎?”
“呵呵,樂意效勞。”
秦追在病房裡,一個人靜靜地躺着,腦海裡不停地迴旋着剛纔張敬對他說過的那些事。
要不是張敬主動對他說起,打死他也不會相信,現在國內已經是日月換星天了。
在秦追的印象裡,陳湖是一名很偉大的食腦者,幾乎是一個不敗地神靈。陳湖出道比秦追還要早幾年,秦追從當食腦者的第一天起,陳湖的故事就圍繞在他的耳邊,而打敗陳湖,也成爲他最大的夢想。
但是現在,這個夢想卻被張敬完成了。對秦追而言,張敬是他的晚輩,從年紀上看,張敬也比秦追要小六七歲。可是就是這樣的一個“晚輩”,不但曾經把他的地盤蠶食殆盡,在他的眼皮子底下成就了鑽石手的赫赫名聲,還搶在他前面,幹掉了深水獸陳湖。
雖然秦追曾經因爲蔣潔地反骨,而在名義上,破了張敬的金身。但是,在心裡上,對秦追自己而言,這完全沒有意義。
這些事,讓秦追幾乎已經枯死的心又活絡起來,他對現在國內的情況真是有點感興趣了。
突然,秦追騰出手來,按下了病房裡的求助按鈕。
“先生,您有什麼事?”美麗的護士小姐推門走進來。
“咳,護士小姐,我……想借用一下電腦,最好可以上網,求求你。”秦追當乞丐還真有天份。
十分鐘後,秦追在護士小姐的幫助下,勉強斜斜地坐起來一些。一個移動餐桌已經推到他面前,上面還擺着一臺筆記本電腦,連接有無線上網設備。
看着WINDOWS桌面上的瀏覽器窗口,秦追努力平復自己的心緒,然後顫拌的手在地址欄上輸入一串曾經無比熟悉的IP地址。
食腦者網站被打開,秦追緊張地舔舔舌頭,輸入自己的用戶名和密碼,同時選擇了隱身上線。
在網站上,秦追看着那一長排的在線名單,他在選擇獵物,選擇一個可以對他說說國內現在情況的“獵物”。
秦追在國內已經消失兩年,只要是兩年內新入道的食腦者,都有可能對秦追的名字陌生,當然,這還要看秦追的運氣,畢竟他曾經名頭太響了。就好像宋小瀾,無論去世多少年,也仍然會有記得他的人。
終於,秦追發現了一個在網站在發言很活躍的人,他知道自己的目標應該找到了。所謂會咬人的狗不叫,一般情況下,在這個網站裡發言越活躍的人,尤其是還喜歡聊閒天的人,都是水平比較小白的,這種人很有可能就不知道秦追的大名。而且這個人的名字,秦追曾經也沒見過,看來就是這兩年裡出道的新人,她叫“雷純”。
秦追向發給雷純一個笑臉,表示一下友好。
“你好,雷純小姐,能幫我一點忙嗎?”
“好啊,好啊!不過呢,像我這麼高水平的食腦者,輕易不會幫別人的忙的,今天你的運氣不錯。”
看到雷純的回覆,秦追笑了,喜歡自稱“高水平”的,事實上情況總是相反的。
“那真是太感謝你了,你是一位聰明善良的女士。”
“咯咯咯,你太有眼力了。你到底有什麼事要求我幫忙呢?”
“是這樣的,我是一名流落到海外的食腦者,非常可憐,被老婆甩了,兒子也死了,老爸老媽還得了癌症……”
“啊?那……那你真是……太可憐了!”
確實可憐,如果這還不算可憐,那這個世界上就沒有人敢說自己可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