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詩敏在阿珍的秘密安排下悄然離開K省,帶着阿珍的推薦信前往峨眉山,在金頂的佛光山寺找到水月師太,將推薦信交給水月師太。
其實楊詩敏並不知道信上說了什麼,她根本沒有打開過,在賓館聽到阿珍一番良苦用心的訴說,楊詩敏逐漸相信阿珍並非像自己想象中的那樣——背叛楊家幫,投效費家幫。
水月師太看完推薦信,二話不說,吩咐弟子給楊詩敏安排食宿。
時間一晃就是半年。
這天黃昏,楊詩敏站在金頂向前方望去,只見薄薄的雲霧繚繞在虛空裡,偶爾有高聳佇立的谷峰穿出雲霧,顯得極爲突兀,山峰鼓盪,雲霧翻卷如潮,似滾滾怒波,一派遠離塵世紛爭的悠遠景緻。
半年時間遠離了紅塵中的明爭暗鬥,每天早上和黃昏都能聆聽到嫋嫋的佛音,心中的雜念也逐漸消散。
楊詩敏站在一塊大青石上,極目遠眺。
身後忽然傳來極爲輕微的腳步聲,只有穿着雲靴才能發出這種細不可聞的腳步聲,何況也只有僧侶才穿雲靴。
不用回頭,楊詩敏也知道來者是誰。
“貧尼要告訴你一個不好的消息。”果然是水月師太雲淡風輕去留無意的聲音。
楊詩敏與水月師太見面的次數雖然不多,但這個年近半百的老尼卻給她留下深刻的印象,霍然轉身,應道:“什麼消息?”
“阿珍在半月前死於費家幫的總壇。”水月師太面如滿月,閃爍着智慧的眼睛裡沒有一絲一毫的變化,儘管她出家前曾是阿珍的姐姐,阿珍的死,似乎並沒有在她心頭撞擊出漣漪。
楊詩敏是幾天前和水月師太交談時,才知道水月師太和阿珍的關係。“什麼?珍姨死了。”楊詩敏露出難以置信的表情,在她心目中,阿珍即使投敵叛幫,也不可能被人殺死。
水月師太還是一無所動的輕輕頷首。“我也是今天才得知這個消息的,阿珍利用滿腹仇恨的阿華殺死費若海,然後又和阿華秘密謀劃,在總堂與費家幫的三個首領和手下的得力干將全部被炸藥炸得粉身碎骨,費家幫羣龍無首,正面臨着被其他大幫會吞併蠶食的局勢。”
楊詩敏一滴淚都沒有流出,當初阿珍帶領楊家幫的幫衆投靠費家幫時,楊詩敏恨不得親手殺死阿珍,可是後來誤會解除,在暗中處心積慮的安排下,才把楊詩敏峨眉山來,楊詩敏對阿珍的感謝有更深一步。
——即使有淚,也只能在心裡流。
“我想下山。”沉默了半晌之後的楊詩敏說了短短四個字。
水月師太眼中終於露出一絲擔憂之色,手中捻動的佛珠撥弄得更加快速。
“崩”的一聲,珠線掙斷,傳在線上的佛珠,“咚咚咚”落在地上,向四面跳動着滾去。
水月師太居然沒有彎腰撿起佛珠,而是平淡冷清地道:“我知道你的心一直都沒有駐足在峨眉,你不屬於這裡,回你該回的地方去吧。”
楊詩敏不解,出家人一向都是喜好打機鋒,說禪理。“我的心事從來沒有對人說過,師太怎麼會知道?”
水月師太緩緩搖頭,“去吧,別問那麼多。你這一走,K省的黑道必然風雲再起,一場血雨腥風的殺戮在所難免,只是,能少殺人就儘量少殺人。凡事都給自己留條後路。”
楊詩敏躬身,嚴謹地道:“我知道了,我現在就走。”
水月師太沒有說話,靜靜的轉身看着已經走開的楊詩敏。
山路極爲崎嶇狹長窄小,但在楊詩敏這種武術在身的人來說,根本就不放在眼中,身形如靈猴般在山路上行雲流水般飄然而去。
天邊的落日即將隱入雲層,天地間還剩下最後一絲霞光。
望着山下越來越渺小的身影,水月師太喃喃自語道:“我這樣做究竟是對是錯?”
以往站在渡邊一郎身邊時,林放鶴都始終覺得心跳如狂,戰戰兢兢,此番更是站在中村大廣對面,一顆心都快要從腔子裡蹦跳出來了。
林放鶴結結巴巴地將今天早上刺殺柳生旦馬守的整個過程都敘說了一遍。
中村大廣拍手哈哈大笑,一旁的渡邊一郎面色冷峻嚴肅,不發一言,林放鶴也只得嘿嘿嘿的陪着笑。
中村大廣忽然很溫和地說:“林君可真是我們大日本帝國的好朋友啊,這次若不是林君出手幫助,我們要殺柳生旦馬守還真不是件容易的事。多謝林君。”說着話,居然從小几後緩緩起身,向林放鶴深深鞠躬。
林放鶴再狂妄自大也知道自己的身份,怎敢安然接受中村大廣的鞠躬禮儀?連忙深深向中村大廣鞠躬,口中迭聲道:“這一切都是中村先生和渡邊先生的功勞,我不過是個跑腿的。不敢接受中村先生的謝意。”
林放鶴人老成精,別說中國人,只要是人,只要存在上下級關係,如果下級有功勞,一定要說這時上級指導有功,功勞絕對不功歸於自己身上,否則就瞪着坐冷板凳吧。基於這樣的,林放鶴也自然不敢把功勞往自己身上攬。平心而論,刺殺柳生旦馬守從策劃到實施,整個事件都是林放鶴和神拳門弟子參與其中,與渡邊一郎無關,與中村大廣更沒有關係。渡邊一郎只是說了一句話——“上面要你刺殺柳生旦馬守,絕不能放此人回到日本。”
因爲這一句話,林放鶴和手下幾乎五天五夜沒閤眼,時刻盯着柳生旦馬守的動靜。
中村大廣微微一笑,擺擺手,也示意林放鶴坐下。這才慢悠悠說道:“林君的功勞大大的有,林君不必謙虛。”
渡邊一郎也附和道:“這次林君圓滿完成任務,足以證明林君過人的膽識和機智,以後我們和林君合作的機會還多得很。”
林放鶴知道這時渡邊一郎在爲自己說話,連忙感激地連連點頭。
中村大廣忽然一拍手,“啪啪啪”發出清脆的掌聲,三個身披輕紗的妙齡女子臉上掛着清純嫵媚的笑容,轉過花架,盈盈走了過來。
林放鶴眼睛都直了,猛吞一口口水,這是人世間的女人嗎?玲瓏浮凸的身軀在輕紗的遮掩下,若隱若現,前凸後翹,豐-乳-肥-臀,最勾魂奪魄的還是一雙迷死人不償命的眼神。
中村大廣和渡邊一郎不動聲色地相視一笑。
這時候三個女子已經走到近前,赤-**玉足,愈發顯得活色生香,陣陣馥郁的香氣在空氣中縈繞,引人人血沸騰,心神大亂。
中村大廣呵呵一笑,“林君這是我爲你安排的遊戲,你好好去玩吧。梅川小姐,你們今晚一定全心全意地伺候好林君,他若不滿意,我定饒不了你們。”
三個女人嘻嘻一笑,說着日語,擁住林放鶴。
當着中村大廣和渡邊一郎的面,林放鶴中就是有些放不開手腳,面露難色,“這——”
中村大廣使了個眼色,三個女人拉着林放鶴向西邊的一幢別墅嫋嫋娜娜走去。